我還未撲到夢流川,腳上纏著了兩股黑氣,霸道異常,用玉尺擊打都不能擺脫。整個人失去重心,被夢流川一拉,落到他的跟前,四肢被鬼手纏住,力氣變大,要對我進行五馬分屍。


    玉尺也被兩隻鬼手奪取,瞬間就要折斷。


    謝靈玉扶著心口,看著發生的一切,叫道,青菱。整個夜晚都沒有出現的何小貓,從屋頂上麵落下,如同最後壓軸的大將軍一樣。


    利爪橫飛,纏在夢流川身上的鬼手抓個稀巴爛,兩隻前爪抓在夢流川身上,瞬間拉出兩口黑色血口子,從口子中間冒出一團黑色的屍氣。


    戒色驚道,我聽師父說過,古往今來玄門中有人為了修行,挖人墳墓,吸棺材裏麵死人腹部殘留的氣息,以求道法猛進,練到極致往往可以通體變黑,燈光之下再無身影。眼前的這個日本必是修行此等法門的。


    謝靈玉低聲道,正是如此。大膽和劉軍順眼看去,吊燈下麵的夢流川赫然沒有身影,饒是兩人膽肥,也流了一聲冷汗,打了一冷顫。


    還是不是個人?


    何小貓靈異程度遠遠超過了小賤,低鳴數聲可以激發蔭屍屍變,而落在夢流川身上,瞬間就破了他的鬼身,當稱世上第一貓。


    夢流川見鬼手被破,張開自己的黑色雙手,把我緊緊抱住。


    張開嘴巴,迎麵就朝我吻了過來……


    第16章 失魂引


    吻分很多種,有女人之吻,男人之吻。父母之吻,情人之吻。很顯然眼前這個是我最不想得到的。


    鬼手被劃掉,玉尺落在地上。我猛地得到自由,原本心中竊喜不已,忽地就見夢流川張開嘴巴要跟我來一個親密接觸。


    夢流川幾十歲的老男人,舌頭紅撲通地像一根什麽,找不到像什麽了。舌頭還在動,我本能要躲開,已然晚了。


    噢噢……


    一股渾濁的屍氣順著夢流川的嘴巴傳來。


    沒錯,是屍氣。


    沒錯,是嘴巴對嘴巴。


    夢流川嘴裏吐出來的是黑色屍氣,若吸入肚子裏麵定然暈厥倒在地上,生氣耗盡而死。一個活人嘴裏吐出屍氣,我還是第一次見到。


    難道夢流川是個死人,還是把自己變成跟死人一樣?


    隻要一想想被一個活不活死不死的男人堵住嘴巴,我的節操似乎就找不迴來了。忘了這件事情吧。


    其實剛才戒色所說的話並不完全對。看官們,應該記得我曾經說過,屍氣有幾種,一種是白色的屍氣,需要肉眼眯起來快速地一瞥,才可以看到淡淡的顏色;一種是黑色的屍氣,在灰暗的燈光之下,可以看到,十分要命;最狠的一種是紅色的屍氣,傳言隻有千年旱魃一類的極品僵屍會發出此等屍氣。


    夢流川充其量是第二種屍氣攜帶者,算不上最極致。所以說戒色說錯。要不然,獨我吸進去第一口,就化為血水魂歸九泉了。


    我的眼珠子瞪的大大的,夢流川把我一抱,在地麵上麵一滾,先是吐出了一口屍氣,暈得我七零八落,沒有知覺。然後猛地一吸,要把我全部的氣息吸走,把我的生氣也給奪了。


    何小貓喵喵地叫了兩下,有點不知所措,好似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場景一樣。謝靈玉輕靈地走了上前,把玉尺撿了起來,道,夢流川,你從未想過今日遇到克製你的法寶了。


    猛地一用力,玉尺抵著夢流川的後背上麵。屍氣快速地上漲,不斷地纏繞在玉尺上麵,纏得快散得也快。夢流川通體黑通通濕滑滑的上山慢慢地退卻,變成了原來的白色皮膚。


    夢流川整個人也軟了下來,我一把推開,跑到一旁幹嘔起來。戒色走過來,這小你不能叫我女色大師了吧。我白了他一眼,一把推開,跑到了紀千千的麵前。


    何小貓整個倉庫到處跳躍,把夢流川飼養的醜鬼一隻隻撕碎咬碎……


    戒色跟著我,去看紀千千,看了一會,喊道,紀千千女施主好像已經死了……我懷裏麵的紀千千臉色越發蒼白。謝靈玉扭頭一看,你說什麽。收了玉尺,也走了過來,伸手探了探紀千千的鼻息,良久不說話。


    曉曉眼睛通紅,看著我,忽然張開嘴巴,在我左手小臂上麵,恨恨地咬下去一口。這一口咬得很用力……


    軍哥走到了夢流川麵前,伸出皮鞋,一腳蹬下去,踩在夢流川的手掌上麵。夢流川吱呀叫著,我是外賓,你敢傷我。軍哥腳上用力,說,你用了什麽妖術。夢流川吃定軍哥不敢要他性命,有本事你就弄死我。


    軍哥一用力,一身手骨被踩碎的聲音。夢流川全身痙攣,屍氣被廢掉了,已和常人無異,你狗日敢把我的手廢了……


    戒色把曉曉抱了起來,喊道,蕭棋,別在囉嗦了,趕緊送醫院去。我迴過神,把紀千千抱了起來。大膽叔已經把豬頭給割下來了,裝在袋子裏麵,說帶迴去祭奠祖先。


    謝靈玉道,紀千千沒死也沒有活,怕是要成為了植物人,夢流川下的毒手,本就是死招,殺了他也無濟於事,但是鬼淚珠項鏈戴在脖子上麵,暫時無礙,可能她感受到世界,身體有了變化,還是先去醫院看看。


    軍哥一皮鞋踩下去,夢流川另外的手掌完全碎了,罵道,算你命大,要是人死了,我就要你的命。曉曉被戒色抱了起來,放在車後麵。我把紀千千抱起來放進了車後座,由謝靈玉照顧。狗小賤和何小苗也跳到了車後麵。


    謝靈玉給狗小賤處理了一下小腳。


    我喊道,軍哥,你把車子開遠一點等我。軍哥說,蕭棋,你要幹什麽?


    我笑道,沒事,你開就是。軍哥把高墨的車左打死,點火掛檔鬆離合踩油門,車子輕快地跑了出去。戒色阿彌陀佛一聲,帶著張大膽離開了,左手拎著一籃殺豬刀,右手拎著一個豬頭。半個墨鏡鏡片一明一暗戴在臉上。


    我將黑星手槍撿了過來,裏麵還有兩顆子彈……


    我開著五菱車很快就追上了前麵的車。戒色的一輛機車後麵畫了一幅伏虎羅漢的頭像,很容易看清楚的。劉軍車子開得很穩,路上麵似乎出了意外,車子被堵在半路上麵。


    劉軍可勁地按著喇叭,忽然從前麵撞上了一輛車。是一輛“x”字開頭的假出租車,正是我到江城那天遇到的假出租車司機。


    車門一開,使勁拍打在車前蓋,罵道,死婊子,下來,別以為開著好車撞車就不用賠錢。估計是看車型是女車,所以下來訛詐。


    劉軍探出腦袋,又是你狗日的,一腳踢開門。假出租車司機瞧著劉軍,見他身上沾滿了血,不知道是豬血。


    劉軍二話沒說,上前一拉腦袋敲在車蓋上麵,下次看準了,不打你一頓不知道學點好的。


    戒色把機車一停,喊道,出什麽事情了。張大膽叼著煙提著一籃刀框框作響,拎著一個滴血的蛇皮袋。司機一瞧,蛇皮袋都漲起來,得裝幾個人頭,連忙點頭哈腰,哥,我錯了。


    曉曉哭道,去醫院,去醫院,救媽媽,救媽媽……


    劉軍二話不說,上車,不等出假出租讓路,咚地把車子擂開了。戒色鬆了刹車,奔騰而去。前麵意外已經處理,順著路再走兩個路口就可以到市中心醫院。


    出租車司機拿著手機,哥,車被人撞了,我被人打了……邊打邊說,忽然看著我目光掃過,急忙收起來,見我車子開遠,接著說道,一輛女式紅色奔馳,還有一輛破五菱貨車,一輛暴走族的機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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