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大概明白他的感受,聽他一直說下去,不由地心生感慨,他的心底其實還是恨我的。押著我和韓宗楠的車子平緩地往前開,今天五一休假,路上並沒有太多的行人,車子開得很快,趴在我腿上睡覺的何小貓緩緩地睜開眼睛。


    韓宗楠說,還是謝謝你。


    何小貓很不情願地睡在我的身上,表現出十分不安地焦慮,朝我叫了兩聲。


    我心中隱隱不安,把衣服撕下布條,把玉尺綁在何小貓的身上,摸摸它的腦袋,你自己路上小心,去找謝靈玉,讓她自己小心,我可能會發生一些事情,暫時迴不去。


    韓宗楠是作為殺人嫌犯被抓起來的,我跟他同一輛車,很顯然我也在懷疑的對象之中。


    車子停在江城市刑警大院裏麵,車門一開,黑不溜秋的何小貓背著玉尺悄悄地落在地麵上。


    半個小時,我就聽到消息,沈易虎被停職,我涉嫌殺人需要連夜審查。而在不遠處房間裏麵,我看見蟲老五的鬥笠悠閑地翹著二郎腿和一個肥肥胖胖的人在說話。


    第29章 五行養蟲術之金砂點鬼蟲


    我身上沾滿垃圾堆的怪味,頭發完全被汗水濕透,完全如同一個流浪漢,飽受人間的苦難,流落到這裏。


    按照慣例,我一個人被關在審訊室裏麵先別擱置兩個小時,算是故意製作心慌的機會,一個人被關在房子裏麵就容易孤獨想不開,看不到世界,往往容易迷失自己。


    淩晨三點鍾的時候,我被鎖在椅子上麵瞌睡的時候。審訊室的門推開,沈易虎沒了精神,和負責看門的人說了一陣好話,才放他進來看我。


    沈易虎說,現在事情很被動了。刀疤醫生四肢受傷還上吊自殺,顯然是有人動手。現在懷疑是你殺死了刀疤醫生,而且你們鎮子上有人舉報,說當日白懸之死和你脫不了幹係,而我收了錢包庇你。


    我一拳打在審訊桌子上,罵道,一定是馬豔那個賤人。早知道就應該把她鎮住的,讓她永遠怕我。


    沈易虎接著說道,而且蟲老五現在就在這座大樓裏麵。我倍感絕望低聲問道,我逃出去的可能性有多大?


    沈易虎眼神示意我,說審訊室裏麵有攝像頭,不要有這種想法,而且從這裏逃出去的概率小於零,整座樓房裏麵都是刑警,就算出了大樓,門口也有人把你攔著。


    沈易虎估摸著時間,時間差不多了,小聲囑咐我說道,你記住了,什麽都不要認,什麽都不要認……等陳荼荼的解剖結果出來……不知道說什麽的時候就一句話都不要說,咬緊牙關……打死也不能說,等我出去找人……這些話說的很小,隻有我一個人聽到。


    沈易虎當了差不多十年的警察,知道審問犯人時候會用什麽樣的手法。


    沈易虎提起拳頭,一拳打在我的肚子上麵罵道,你個狗東西連累了我,老子打死你。一巴掌打了過來,臉上蒙上一個五指印。


    一個很小的黑色的東西鑽進了我的嘴巴裏麵。


    我笑道,忘恩負義,你給我滾遠點……兩個守在門衛的警員沒料到沈易虎把一切都怪在我身上,衝進來把沈易虎拉了出去。


    和蟲老五一起聊天的胖子顯然職位要比沈易虎高很多,沈易虎暫時停職就是他的安排。


    沈易虎說的沒錯,刀疤醫生的傷口是無名蔭屍刺中,但是這種話丟在警察局一個信的人都沒有。泡在福爾馬林裏麵的死屍醒過來殺人除非是拍鬼片,用這種說法讓多年的刑訊專家相信幾乎是不可能,而且從刺入刀疤醫生四肢的手術刀上麵采集指紋的話也一定毫無收獲。蔭屍不可能在上麵留下指紋。


    警方認為,刀疤醫生是殺死白雨和田寒、還有那無名蔭屍的話,殺死刀疤醫生的人又會是誰?必定是沈易虎、韓宗楠和我當中的一個。


    沈易虎首先被排除懷疑對象,接著韓宗楠也被放了。


    第二天中午的時候,被關在審訊室已經過去了十多個小時。我看到了和蟲老五一起的胖子走了進來。


    和基層的審訊室不一樣,江城市審訊室的布局是中間用鐵柵欄擋住了,用電腦錄音打字的。


    胖子一個人進來後,沒有帶負責電腦輸入錄音的隨從,我覺得有些古怪,和善地笑著,年輕人都招了吧。又看了我臉上的巴掌印,嗬嗬笑道,沈易虎打的吧?


    我冷笑了兩聲,呸了一口,都是忘恩負義的。還有你是蟲老五什麽人?你為什麽要害我?


    胖子笑道,我害你幹什麽啊,小朋友,你殺死葉醫生,法律上麵是不會放過你的。即便是殺人兇手,你也無權殺害,這樣你就成為了殺人兇手了。


    刀疤醫生叫做葉準,是美國一所醫學院高材生,畢業那年進入市中心醫院,後來一次醫療事故,當時患者家庭十分強硬。葉準甚至被人暗算,後調入我們學校。


    我看了胖子一眼,你是王漢?葉準是你們殺死的?


    哈哈哈,胖子忽然站了起來,龍遊水的外孫果然有些腦子。


    直覺告訴我,我麵前笑態可掬的王漢,是蟲老五的大哥,他的口袋裏麵或許裝上奇怪的蟲子,而且比任何歹徒還要令人可惡。他奸詐、陰毒、深悉人心,隱藏在官員係統裏麵,他若要弄死我,如同弄死一隻螞蟻一樣。


    我冷笑道,你和蟲老五是親兄弟?為什麽一個姓蟲,一個姓王,你們到底有幾個爸爸?


    我原本以為他要生氣,可沒想到王漢的忍耐比我要高。更可怕的是他在審訊室裏麵直接跟我聊天,內容如此露骨。


    王漢道,要不要出去上廁所?


    我明白上廁所的意思,就是拉出去到廁所裏麵打一頓的意思,我一天沒喝水沒吃飯,哪裏需要上什麽廁所,沒等我拒絕。王漢就替我做主了我要上廁所去,敢情剛才他跟我小弟弟打了電話了。


    門外等著的兩個警官打開門就把我架上去,手上的手銬被拷著很痛。走廊上麵遇到了走動的警官見我被帶著上廁所,都明白是什麽意思,紛紛笑眯眯地讓開路。


    兩個警官把門打開,瞧著門喊道,都出去一下。


    我知道他們要動手了,果然兩個人上前踢了我兩腳,罵道,我們老大問話你還不老實,是不是找死啊。


    我笑道,人從來是不會找死的,多半是找活的。


    媽個比的,還敢頂嘴,一個人拉著我拉到水龍頭上,開著水就是一頓猛衝,等到水放滿。咕嚕咕嚕地要把我嗆死,過了一會把我腦袋提起來,你還招不招,不招嗆死你。


    我笑道,有本事弄死我,我沒殺人,堅決不會承認。


    頭再一次被按下去,門被打開了,進來的是蟲老五。見了蟲老五,我倒不是很驚訝。


    蟲老五問道,蕭棋,多日不見現在還好吧,上次請你吃的癩蛤蟆味道怎麽樣?


    蟲老五說話的時候,兩個警官很自覺地開門走出去了。水滴從我頭上流下來,很快把地麵打濕了,我懶得去擦頭上和臉上的頭發,問道,蟲老五,這一迴你想怎麽弄死我,最好動手快一點,不然你等我活過來,你就沒有好日子過了。


    蟲老五嗬嗬笑了兩聲,你現在日子過得不錯啊,還養了一隻極品女鬼,養兩隻寵物,買了一輛車開了一家店,小日子過的舒坦,我都眼紅了。


    我一頭撞上去,你要是敢動他們一根毫毛,我讓你死無葬身之地,永世不能超生。雙手被銬住了,蟲老五很容易就躲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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