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希第一次跟我們說離婚的事情時,你說了什麽還記得嗎?”聶老爺子開始翻舊賬,“明知道言深在走錯路,你這個當爸的都不加以提醒和教訓。”


    聶先生頓了一下。


    這個事情他當時的確沒有做到最好。


    當時那句“你不會把希希當成那位的替身了吧”隻是一句玩笑話,隻是知道言深有個初戀,也沒過多的了解。


    卻沒想到。


    他是真為了那個人跟希希離婚。


    他若早知道事情是這樣,當時定然會好好敲打他一番。


    隻能說言深跟希希緣淺。


    兩人有緣無分。


    注定無法走到最後。


    “真不知道小時當時看上你什麽了。”聶老爺子不忍心罵孫子後,就開始罵兒子了,“我跟你媽媽這麽相愛的人,怎麽會生出你這麽個渣男。”


    “這個詞比較適合言深,不適合我。”聶先生心態老成,“他是真的渣,我隻是無可奈何。”


    “還不是你沒教好。”


    “嗯,您說的對。”


    “你怎麽不幹脆說啊對對對。”


    “……”


    聶先生覺得被罵這種事兒還是讓言深來比較好。


    太久沒被針對,忽然有點不知道該怎麽接話,畢竟現在這種情況,但凡哪個字不對,都會被追著罵。


    “我去看看言深。”聶先生轉移了話題。


    聶老爺子擺明了今天就是要找他的茬:“怎麽,覺得我煩了,不想待了?”


    “來盤棋?”聶先生倒是無所謂。


    在哪兒他都能待。


    雖說有時候接不住老爸的話,但這不重要。


    接不住的時候淡然應對,想好措辭後再慢慢開口也不遲,畢竟他們這個年齡,更為重要的是心性上的淡定。


    氣勢上足夠淡定就穩了。


    “滾滾滾。”聶老爺子看到他就來氣,心裏掛念著聶言深,“去搞清楚言深怎麽迴事,想辦法讓他心情好點。”


    “您去他心情就好了。”聶先生說的極為認真。


    聶老爺子給了他一個嫌棄的眼神。


    要是尋常的心情不好,他倒是可以跟他聊聊,談談心。


    但現在明顯不一樣。


    “讓你去就去,墨跡什麽。”聶老爺子催促著,是真的希望自家孫子好好的,“要是晚上他吃不下三碗飯,看我怎麽收拾你。”


    聶先生默了。


    別說心情不好。


    就是心情很好的時候,言深也沒一頓吃過三碗飯吧。


    不過這話他不敢說,要是說了肯定又是一頓罵,說了一句他試試後就去找聶言深了。


    聶言深此時穿著一件針織衫坐在院子裏,身上多了幾分淡然和沉穩。


    江城的溫度跟帝都相差很大。


    哪怕現在才2月,隻穿兩件衣服也不會覺得冷。


    聶先生來的時候就見他沒有往日的涼薄,整個人增添了幾分平和,走過去在他旁邊坐下跟他聊著:“想什麽呢。”


    “沒什麽。”聶言深言語很淡,見他來後拿過一旁的茶壺和杯子,給自家老爸倒了一杯茶。


    聶先生瞧見這一幕,眸子裏多了幾分深意。


    “聊聊?”聶先生接過他倒的茶,緩緩道。


    聶言深偏眸看去:“您說。”


    “這麽客氣?”


    “嗯?”


    聶先生唇角微微一笑,也沒戳穿他,很自然的跟他聊著:“自從接任聶氏集團之後,就很少見你在這院子裏坐,這次怎麽有這個閑情雅致?”


    “靜靜心。”聶言深很自然的迴答。


    “心很亂?”


    “還好。”


    “跟我都不說實話?”


    “爺爺讓你來的?”聶言深轉移了話題。


    “嗯,他挺擔心你的,見你情緒不太對就讓我來給你談談心。”聶先生雙腿交疊,摩挲著茶杯,“為此還把我給罵了一頓。”


    聶言深興致不高:“嗯。”


    “就一個嗯?”


    “您需要安慰?”聶言深很自然的一個反問。


    聶先生輕抿了一口茶,也就跟他說了直話:“我不需要安慰,需要安慰的人是你。”


    “我不需要。”


    “你的狀態可不是這麽告訴我的。”


    “我的狀態沒問題,隻是走了太久有些累,想停下來想一想過去走錯的路。”聶言深緩緩道,嗓音低沉不已,“想清楚了,就會自己往前走。”


    “想的清楚嗎?”聶先生問他。


    其他事他很放心。


    這小子從小就不讓人操心。


    可感情,他還真的怕他走不出來。


    以前做的錯事有多荒唐,現在就會有多後悔。


    “想得清楚。”聶言深給了肯定的答複,“隻是需要點時間。”


    這話什麽意思。


    聶先生懂。


    他跟聶言深做了保證:“你慢慢想,不著急,短時間內你爺爺和媽媽都不會催你。”


    “謝謝爸。”


    “希希的事情,你怎麽想的。”


    “就這樣。”聶言深嗓音多了幾分低啞,眸色也比以往要深,“她已經有了可以照顧她的人,我再打擾就不好了。”


    聶先生想著他之前說的那句,問著:“你真覺得秦以漠是值得托付終身的人?”


    “嗯。”


    聶言深說的肯定。


    聶先生有些好奇了。


    到底是什麽樣的人,竟然能讓言深都認可?


    秦氏集團他知道,但秦氏集團的繼承人卻沒有明麵上公布過,也沒人知道。


    “他身手好,家底好,長得好,對顏希也好。”聶言深每說一個字,心髒那個地方多疼了一下,“隻要他一直像現在這樣,就值得顏希托付終身。”


    “他知道顏希跟你的事嗎?”聶先生問了一個比較關鍵的問題。


    聶言深嗯了一聲:“知道。”


    正因為知道,所以他才放心。


    聶先生聽到這個後,也就沒再多問了。


    他站起身拍了拍他的肩膀,帶著父親對孩子的關心和疼愛:“有什麽事兒別一個人憋著,若不想跟我們說,就找你朋友聊聊。”


    “知道。”聶言深迴答的很懂事。


    聶先生知道他現在隻想一個人待著,又說了兩句父親對孩子的關心言語後,便離開了院子。


    感情的事情。


    還是需要他自己慢慢走出來。


    之後一下午的時間,聶言深都在自己的院子待著。


    看著院子裏的綠植和頭頂上藍色的天空,壓抑的心情被一點點治愈,整顆心也到了一種前所未有的寧靜狀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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