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收拾了一間客房出來,見一切都準備齊全後,才跟聶言深交代:“你睡這個房間,浴室裏麵有新的洗漱用品,有搞不懂的就來叫我。”


    “好。”聶言深站在那裏,乖乖答應。


    顏希:“去洗漱睡覺吧。”


    聶言深站在那裏沒動。


    顏希想著沈斯說的話,問了一句:“怎麽了?”


    “我沒有換洗的衣服。”聶言深低著頭,攪動了好一會兒手指才說出了這話。


    他也不想麻煩姐姐的。


    可……


    “你先去洗。”顏希眼中閃過一點情緒,“我去隔壁給你借一套。”


    隊長跟聶言深的身形都差不多,睡衣的話應該沒問題,至於平日裏穿的,明日讓程於送兩套過來。


    話剛說完。


    房門就被人敲響了。


    顏希開門就看到自家隊長手裏拎著一個袋子遞給她:“你家裏應該沒有適合他的睡衣,新的沒穿過。”


    “隊長……”顏希頓了頓。


    萬萬沒想到隊長考慮的這麽周全。


    秦以漠薄唇帶著淡淡的弧度:“拿去給他吧。”


    顏希說了一聲謝謝後打算將衣服給聶言深拿進去,轉身就看到聶言深站在那裏。


    顏希把衣服遞給他,順帶說了衣服是秦以漠給他的。


    “謝謝哥哥。”聶言深拿著衣服,悶悶的一句。


    他不想跟人說話。


    但他清楚別人幫助了自己,自己就應該說謝謝,如果不說的話,姐姐應該會覺得自己是個壞孩子。


    秦以漠:“……”


    顏希:“……”


    兩人都沒想到這一句。


    聶言深拿著衣服去洗澡了,整個人特別乖。


    秦以漠眼神示意了一下才問顏希:“什麽情況?”


    “沈斯說他失憶了,心智和五歲孩子差不多。”顏希帶著隊長去了客廳,才把事情詳細說了一下,“這種情況沒法醫,隻能慢慢等他自己康複,再每個月去沈斯那裏複查。”


    秦以漠眸色微深:“你怎麽想的?”


    “明天跟聶叔叔說一聲。”顏希一字一句道,“倘若聶叔叔要將他接迴去的話就讓他迴江城,若不,我也隻好先養著。”


    “嗯。”秦以漠認可她這個想法。


    “隊長。”


    “嗯?”


    “你有養小孩子的經驗嗎?”顏希還是想問問,“聶言深這情況,我不知道該怎麽養。”


    “把他當成五歲小孩兒就好。”秦以漠語調輕緩,“你若不太會,我可以跟你一起養。”


    顏希頓了頓,答應了:“好。”


    這天晚上。


    聶言深沒睡好。


    睡夢中他總是看到一些模糊的畫麵,畫麵中有他,還有帶他迴來的姐姐,等他想看清楚發生了什麽事時,畫麵就變成了一道白光消失了。


    反反複複,每一場短暫的夢境都是這樣。


    至於顏希。


    洗簌完躺在床上後腦子裏就浮現沈斯說的那些話,尤其是那句——就聶言深受傷之後的做法來看,他是真的愛慘了你。


    愛嗎?


    她覺得不是。


    比起愛,她更覺得是一種愧疚和彌補。


    離婚冷靜期那一個月他們過的很不開心,無盡的爭吵和誤會,以聶言深的性格,在真正醒悟後他會想彌補。


    而千蝶島的事情,或許就是他彌補的方式。


    想不清後,顏希索性不想了,反正是愛還是愧疚和彌補已經不重要了。


    一夜無夢。


    翌日清晨。


    顏希醒來時就聽到客廳內似乎有響動,她揉了揉還有些沒睡醒的頭,穿好衣服後開了門。


    待她走到客廳看到在餐桌忙碌的人影時,整個人頓了頓。


    什麽情況?


    聶言深這是恢複了?


    像是察覺到了顏希醒了,聶言深把早餐擺放好,純粹的眼睛帶著幾分期盼和希冀:“姐姐,我做了早餐,你要不要嚐嚐?”


    顏希處於茫然狀態,她走到餐桌麵前,看著豐盛的早餐問了句:“這些都是你做的?”


    “嗯!”聶言深唇角抿著一點弧度。


    顏希抿抿唇:“你什麽時候起來的?”


    “五點。”聶言深沒有瞞著,黑眸中有些亮,“不知道姐姐喜歡吃什麽,就把會的都做了一點。”


    顏希想說小孩子別操心這些事兒,又想到聶言深並不是真正意義上的孩子,最後所有的話都化作一句:“沈斯教你做的飯?”


    “不是。”


    “那你怎麽會的?”


    “我也不知道。”聶言深說的是實話,“去了廚房之後就自己會了。”


    顏希麵色複雜看了一眼,隨後跟他說了句:“以後不用這麽早起來做早餐,餓了就叫我,我給你點。”


    有那麽一瞬間她是希望聶言深恢複了記憶和心智。


    但就麵前這些菜來看,她可以肯定他剛才說的話都是真的,結婚兩年她吃過他做的早餐和飯菜,自然知道他做飯的習慣以及呈現出來的樣子。


    這個,真的是個孩子做出來的。


    隻不過是個在廚藝上天賦異稟的孩子。


    “姐姐……”聶言深眼中的光一點點褪去。


    顏希還在看菜,也沒注意道:“嗯?”


    “是不是這些早餐都不合你心意。”聶言深抿著唇,眸色暗淡的很。


    他隻是想給姐姐分擔點事情,讓姐姐稍微喜歡他一點點。


    可現在。


    他好像弄糟了。


    “不是。”顏希想著他心智不大,便安撫著,“讓你別起來做早餐隻是想你多睡一會兒。”


    “我不困。”聶言深急忙說,暗淡下去的眸子又重新燃起了光,“如果姐姐不嫌棄的話,之後我每天早上都起來給你做早餐。”


    “真不用。”顏希不想他做什麽,“聽話。”


    聶言深想爭取,又怕說的過多會讓姐姐不高興,最終蔫頭耷腦的一聲:“哦。”


    “你先吃。”顏希不知道怎麽安撫他,“我洗簌一下就來。”


    “好。”


    嘴上雖然答應了,實際上還是等著顏希來了他才動。


    吃早餐的過程中,聶言深一直都在觀察顏希,看她哪樣吃得多,哪樣吃得少。


    他都想好了。


    姐姐愛吃哪樣,之後他就給姐姐做哪樣。


    早餐吃完後,顏希讓聶言深去沙發上坐著玩兒,她把餐具拿去洗碗機了放著洗了。


    忙完這些後,顏希才跟隊長和漠漠說了自己今天不去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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