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想答應的。


    顏希不讓他管離婚的事,但她被人欺負,怎麽著他這個做朋友的也得幫她找迴點場子。


    更何況顏叔叔讓他來,也是為了讓聶言深知道,顏希的身後有人撐腰。


    “看你。”顏希第一次誤解了蕭毅塵的眼神,以為他跟晏清淵之間有合作,“我都行。”


    “好。”


    蕭毅塵答應了。


    晏清淵眼神更加玩味了,說了句客套話後就離開了。


    顏希在門關上後才跟蕭毅塵談,和以往一樣理性:“你平日裏怎麽跟人處就怎麽跟人處,不必在意我在。”


    “好。”蕭毅塵也沒解釋。


    這樣也好。


    待會兒跟聶言深碰麵的時候,他也不用太客氣。


    晏清淵迴去後就樂嗬了,站在包廂門外,對著聶言深輕挑了一下眉梢:“拒絕拚桌,不想讓我們打擾到他們的用餐。”


    聶言深眸光微深。


    插在褲袋的那隻手頓了頓。


    “不過答應待會兒的聚聚。”晏清淵來了一個轉折,後麵的話說的格外意味深長,“你是沒看到蕭毅塵對顏希言聽計從的樣子,嘖嘖嘖,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們是情侶呢。”


    “你該掛個眼科了。”聶言深懟人於無形,扔下後麵一句話就抬步先迴包廂等人了,“順帶找個老師好好補習一下語文。”


    晏清淵:“?”


    他第一次沒聽話這話,碰了一下淩影帝的胳膊:“他什麽意思?”


    “言聽計從用詞不當。”淩影帝周身都帶著溫柔氣息,淡笑著迴了他,“看出情侶關係眼神有問題。”


    晏清淵磨了磨後槽牙。


    聶言深。


    你行。


    你真行!


    看我待會兒怎麽收拾你。


    半個小時後。


    晏清淵讓聶言深跟淩影帝先上去,自己則去接顏希跟蕭毅塵,接到之後就帶著他們去了樓上的會所,裏麵有喝的,有玩兒,是這家餐廳為了客人飯後玩兒特意設立的。


    而餐廳背後的老板,正是晏清淵。


    “跟你們介紹一下,我朋友聶言深、淩天羽。”晏清淵注意到了聶言深落在顏希身上不曾移開的眼神,唇角浮現一絲弧度,“這是帝都的蕭少蕭毅塵和他的朋友。”


    蕭毅塵簡單的寒暄了一下。


    聶言深跟顏希一直對視著,都想用眼神在對方臉上戳出一個洞!


    “言深你幹什麽。”晏清淵故意的,“你可是有家室的人,這麽盯著人家蕭少的朋友看不合禮數。”


    “你口中這位蕭少的朋友,是躺在我結婚證上的人。”聶言深知道晏清淵在搞事情,他沒多管,“這件事,不知蕭少知不知道。”


    簡單一句話。


    讓氛圍一下子冷了下來。


    顏希但凡真的跟蕭毅塵之間有什麽不清不白的關係,這下也被揭穿了。


    “知道希希結婚了。”蕭毅塵在沙發上坐下,抬了一下金邊眼鏡,笑的很自然,“但沒想到是聶少。”


    顏希側眸看過去,差點被他希希兩個字叫的掉了一身雞皮疙瘩:幹什麽?


    蕭毅塵:幫你找場子。


    顏希:……


    同樣對這兩個字敏感的,還有聶言深。


    爸媽叫她希希,爺爺也叫她希希,但這個蕭少……竟然也是這樣親昵的稱唿。


    他都沒這樣叫過。


    “原來是嫂子。”晏清淵忽地說著,站起身把位置讓了出來,“怪我眼拙沒認出來,快坐這兒,這才是你的位置。”


    “不用。”


    “不用。”


    聶言深和顏希異口同聲。


    一個帶著寒氣和拒人於千裏之外的冷漠,一個平淡無波,沒多少情緒波動。


    “你們這是怎麽了?”晏清淵就是為了看戲,“吵架了?”


    聶言深一個眼神看去。


    晏清淵裝沒看到。


    “你跟他們聊。”顏希壓根就不想跟聶言深多說一句話,“我去趟洗手間。”


    “好。”蕭毅塵寵溺溫柔的答應。


    這一幕刺疼了聶言深的眼,兩人之間無形的互動給了他一種他才是外人的錯覺。


    晏清淵充當話匣子:“蕭少跟顏希怎麽認識的?”


    蕭毅塵頓了一下。


    本想說青梅竹馬,兩家是世交,又想著顏希說過不要透露她身份。


    一時之間,竟有點不知道該怎麽迴答這個問題。


    他的反應落在聶言深眼裏,被解讀成認識的經過不適合公布,而不適合公布的事,沒一樣見得光的。


    包廂內的氛圍有些低。


    “不方便說就不說。”晏清淵活躍著場子,叫人送來酒後就開始倒酒,“來喝酒,難得有緣。”


    幾人又聊了一會兒,顏希才迴來。


    她的出現成為了焦點,包廂內的所有人都將視線落在她身上。


    她並不想在這兒多待,跟蕭毅塵把事情談清楚後,也就跟他們說了告別的話:“我先迴去了,你們先聊天。”


    “別急啊。”晏清淵叫住了她,“待會兒跟言深一起迴去。”


    “不了。”


    “再留一會兒吧。”蕭毅塵也開了口。


    顏希:“……”


    她沒開口,卻還是走了過來。


    包廂的氛圍一下子就低迷了起來,聶言深端著杯子的手多了幾分力氣,骨節發白,胸口像是被一塊大石頭壓著。


    “聽希希說你們要離婚了。”蕭毅塵哪壺不開提哪壺,看不透的雙眸看向聶言深,“不知是不是真的?”


    “怎麽,蕭少打算接手?”聶言深帶著幾分負氣的脫口而出。


    話說出來那一刻他就後悔了。


    所有人都頓住了。


    就連晏清淵,都沒想到他會說出這麽一句過激的話出來。


    這要真的心甘情願離婚,用得著這麽大脾氣?


    “聶言深。”顏希本不想搭理的,奈何這人說話太刺人,“你腦子的存在是為了顯個高?”


    聶言深放在一側的手滯了滯,但脾氣一上來,又怎麽可能按捺得住:“不想我說這些話就該管好自己的所作所為。”


    “神經病。”顏希懶得跟他吵。


    端起桌上的酒喝了一口飲盡,是真的在生氣。


    在她去端第二杯的時候,聶言深眉心微不可見的蹙了蹙,剛想阻止,另一隻手先他一步攔住了顏希。


    是蕭毅塵。


    他雙眸之中全是對她的關心,勸說著:“別喝了,傷身體。”


    顏希聽話的將杯子放在桌上,心情卻亂作一團,她從未想過會從聶言深的嘴裏,說出如此難聽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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