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方才沒注意,現在一看,洞穴幾人的身上都結上一層厚厚的霜雪。寒風停下來,我才感覺到寒風。從幽冥之門背後迴來的兩人,身上也有厚厚的一層霜雪。


    九門提督道:“你們是什麽人?幹……你為什麽老要我跟你說話……”


    我心想:“難不成又來了?”於是反問道:“你們是什麽人?”


    從幽冥之地出來的兩人,其中一個身高高頎,胡須也不短,脖子後麵衣服露出的地方,還能看出是一個很大的蛇頭紋身。


    另外一個卻不是一個正常人,白霜後麵是隱隱的黑毛,一雙眼珠子奇大無比,嘴巴裏麵冒著熱氣,手上麵牽著一連紅線,就是控製著九門提督。


    見到這個身材高大的正常人,郭雲鳳氣憤不已,身子不斷地在顫抖,悄然退到了一邊。


    正常人道:“我是阮銀蛇。”大眼怪人道:“我沒有名字。”


    大眼怪人手上紅線一抖,九門提督不受控製地跳上來,張開嘴巴就朝阮銀蛇咬去。我聽著名字,阮銀蛇,阮金卵,阮鐵屍莫非是三兄弟。


    阮銀蛇喊道:“又來。”急忙躲到了一邊。郭雲鳳手上多了一把匕首,走上前,猛地插進了阮銀蛇的後背心:“我以為你已經死了。沒想到你還活著……現在去死吧……”


    阮銀蛇身子很高,沒有注意到矮小的郭雲鳳。郭雲鳳方才退到一邊,似乎就是為了等這個機會。


    阮銀蛇迴頭一看,瞧見了郭雲鳳:“是你……你個……”郭雲鳳獰笑道:“你害了我,又害了我兒子,我殺死你又怎麽樣!!”


    我猛地一驚,原來就是此人強迫了郭雲鳳,把蛇人變成鬼不鬼人不人的樣子。


    阮銀蛇罵道:“你個死賤人。”就要動手。蛇人罵道:“你敢對付我阿媽……”蛇人腳步很快,將阮銀蛇的雙手給扣住。兩人身上的霧氣不斷散開,僵持不下。而阮銀蛇似乎比蛇人要強,從胸口躍出一條銀色無敵的毒蛇,要把蛇人咬死。


    “他是你兒子……”郭雲鳳終於無力地叫道。


    阮銀蛇驚道:“你說什麽?”郭雲鳳道:“他……是你兒子……你讓他變成了蛇人……”阮銀蛇似乎不太能接受這發生的一切。等他清醒過來,胸口的陰蛇已經躍出,咬在了蛇人的脖子上麵。


    蛇人身子僵硬,很快就轉成了銀色,起了一層厚厚的白霜,倒在地上,動彈不得。


    “你真是人如其名。”大眼怪人說道。


    郭雲鳳哭喪地跑上前,將蛇人抱住:“兒啊。我的兒啊。”頃刻間郭雲鳳所有存在的意義化為烏有。阮銀蛇袖子一揮:“大怪。我阮銀蛇人品如何不容你評論。”大眼怪人道:“你養的銀蛇還真是厲害,一口氣就把你養的蛇人給咬死了。”


    “知道還不躲開!”阮銀蛇說道。大眼怪人笑道:“我不怕你。你放你銀蛇來咬我啊。”


    阮銀蛇彎曲手背把背後的匕首給拔出來,哐當一聲丟在郭雲鳳麵前。蛇人是他煉出來,蛇人不怕竹筒戳,他自然也不會懼怕什麽匕首。


    郭雲鳳無疑是以卵擊石。郭雲鳳撿起了地上的匕首,照在自己的心窩捅了下去。


    “他是你的兒子,我好恨……恨我沒有能力殺死你……想來老天不會放過你……這樣滅絕人性的畜生……”郭雲鳳絕望地說道。


    我道:“郭老太。郭老太……你這又是何必……”


    郭雲鳳生前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紅竹蛇小魔和蛇人身上,就在一眨眼的時間裏,小魔進入了打開的銅門,蛇人也被咬死,活著每分每秒都是煎熬,所以她的匕首刺得很準,力度很大。郭雲鳳和蛇人倒在一起,眼珠子泛白死不瞑目。


    阮銀蛇哼了一聲:“我是一條蛇……”


    阮家寨子裏,阮鐵屍是管事的,但事實上,到此開出現的阮銀蛇才是真正厲害的人。能和阮銀蛇僵持在這裏的大眼怪人,也絕非善茬。


    等到大眼怪人身上的霧氣慢慢地散掉,露出一身的黑毛,我漸漸地看出來我見過眼前的怪人。應該是數十天之前,在長江見到的黑毛水怪,那隻黑毛水怪的眼珠子也是很大,也是一身的黑毛,不過那一隻不會說話。那隻黑毛水怪和郭家三叔一起,還有一條青蛇,後來跟著蕭天將一起走了。


    那水怪在長江上生長,而宜賓所在的位子恰好是長江的上遊,眼前大眼黑毛怪人,或許和那隻是同一種品性的產物。眼前的黑毛水怪身材要大,樣子壯實,話語思維和常人無異,這是令我覺得意外的。


    “喂,你是長江裏的水怪嗎?”我忍不住問道


    大眼怪人看了我一眼:“你咋知道我是長江來的?”


    “我前不久見過一隻黑毛水怪,還和它成了好朋友了!”我沒想還真猜到了,連忙說道。


    水怪道:“這事等哈子咱們再聊,眼前的事情處理好再說?”


    “阮銀蛇,你是會殺了我,還有這裏的所有人嗎?”怪人問道。阮銀蛇冷冷一笑:“我就是個趕盡殺絕之人。對不對,九門提督。”九門提督被水怪給控製,很是不高興,這迴能說話了,吹道:“有我九門提督在這裏,你休要猖狂!”


    阮銀蛇道:“好了,九門提督,你以為你真是九門提督,你隻是個九門外提督,或者是九門走狗。這九門的外重是你看著,往裏麵進的你可以管,往外麵出的你管了一個嗎?”


    九門提督不是很高興:“你這話我就不愛聽了。”水怪道:“阮銀蛇。九門提督你都敢得罪。”


    我心想不是你拉線牽著人家,不也是得罪九門提督嗎?


    阮銀蛇道:“九門提督,我問問你,傳言開了銅門,會遇到一些古怪的蟲子。我和大怪在裏麵站了好多年,為什麽一條都沒有啊?”


    九門提督道:“傳言往往是不可靠的。”三個人你一言我一語,說得都是沒邊際的話。倒把茅曦道給聽毛了,說道:“你們胡咧咧說什麽呢,鑰匙還在,再開一次,咱們再進去就是了。我還有個朋友飛進去了……我要去救他……”


    “不是被你一腳踢進去的嗎?”九門提督道。“他飛過了我耳朵的時候,可是罵道‘他做鬼也不會放過你的’……”阮銀蛇看著茅曦道,“沒想到你是這麽一個不要臉的人。不過,我欣賞。”


    水怪道:“要進去的就進去,要出去就出去。咱們互相不幹涉。”阮銀蛇笑道:“大怪。你以為我會讓你把這秘密帶出去嗎?”水怪道:“那你就奇怪了,你想怎麽樣?”


    “你們都得死。”阮銀蛇陰森地說道。目光掃了一遍,我隻感覺一條毒蛇盯著自己,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你們聽聽。他要殺死你們所有人。”水怪很是聰明地說道。茅曦道說:“咱還要都死呢。死幹淨,你才放心進去。你這不是強盜嗎?”


    阮銀蛇說:“我就是強盜。”這完全沒話說了。


    茅曦道當即就和阮銀蛇動手,隻是對他胸口的銀蛇犯怵。本衝過去,被銀蛇探頭,連連後退,原本隨身帶著的兩個土卵滾落在地。


    一黃一綠。我見了土卵,計上心頭。暫且不管茅曦道怎麽把郭老本得到的兩個土卵騙到手的。


    我心中暗想:“能把蛇人給咬死的銀蛇肯定不簡單,或許隻有郭天劫身上陶罐裏的神秘小蛇可以對付了?”


    郭天劫跪在地上,不斷地磕頭,小羊就躺在他的身邊,陶罐還掛在他的手臂上。


    我輕輕走過去,想把陶罐給拿下來,放出神秘小蛇,走了兩步,我心中擔憂:神秘小蛇不受我控製怎麽辦?放出來把我也給咬死怎麽辦,這隻能算是一個冒險的舉動。


    也罷,我暫且安分一些,等到阮銀蛇動我的時候,再打破陶罐也不遲。


    想到這裏,我站在郭天劫身旁,想把5他扶起來。可他硬生生跪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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