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算是你的記憶力不錯,原來一直沒有忘記我的聲音。”藍衣男子倒是絲毫沒有反對,聲音依舊是波瀾不驚,似乎還有玩味。


    吟歡目光在皖誠和男子之間流轉,心中正在將所有信息如數篩選一遍,淡淡道:“你們認識?”


    “是,吟歡,這個男子似乎是幽冥宮的人,當日我曾經被他捉弄,聽別人喚他為門主。”皖誠雖然後來也想要調查這個男子,但是似乎在冥火門中根本沒有這號人。上次吟歡救他,她便覺得有不妥之處,但也不沒有覺得十分不妥。可今日,男子的聲音傳來,著實是讓她一驚,此人正是那次說自己是門主的人,但並不是冥火門的門主!


    “幽冥宮?難道你不是冥火門的人?”吟歡心中一個想法力排眾議,占據了她所有的思緒。眼前的男子若不是冥火門的人,那麽他身上的劇毒又是從何而來?竟然不是冥火門的人呢,還可以讓晝曦那般害怕,難不成晝曦身上的毒就是他放的?


    “不錯,本公子的確不是冥火門的人,本公子可從來都沒有把晝曦當做一迴事。你們當他是瘟疫,本公子看來,不過是一隻螻蟻。”男子嘴角得意笑容讓吟歡想到了當時晝曦說到那個傷了他的人之時,眼睛中的憤恨和嫉妒。果然,蕭劍的弟弟的本事,竟然比蕭劍還要高?那麽蒼凜塵是不是知道蕭劍有一個弟弟呢?這會不會成為幽冥宮危及擎國皇宮的籌碼?


    “那日就是你騙了本姑娘,如果本姑娘沒有猜錯的話,你應該也是幽冥宮的人!”皖誠言辭鑿鑿,倒是讓男子微微一震,從來還沒有見過哪個女子竟然還有這樣的潑辣。那日倒是真的小看了她,還以為她是什麽名門閨秀呢。


    男子輕輕拍了拍袖子,淡淡說道:“過去的事情本公子不記得,也不願意記得。但本公子現在警告你,身後的女人是本公子要保護的人,若是你敢動她分毫,就算是晝曦來了,本公子照樣要了他的腦袋!”


    吟歡心底有一處地方微微一動,這個人雖然和蕭劍外貌相似,但說話做事倒是和夜行歡一樣。若是不做蕭劍的兄弟,他真的應該跟著夜行歡姓夜了。


    皖誠撅著嘴巴朝著麵具下的英俊臉龐哼了一聲,繞過來攙扶著吟歡,囑咐她要注意安全。


    而此時,卻是聽到了從山下傳來的腳步聲。


    “你們確定聞到了那個女人的味道是從這裏來的嗎?”領隊的人戴著麵具,身後有一個紅色的衣袍。這正是冥火門的人!


    皖誠急忙拉著吟歡埋伏在了花叢中。這麽晚了這些人還來這裏,聽話音,是要來找吟歡的!晝曦那裏一定不能迴去了!


    皖誠從地上抓起幾塊石頭,正要朝著山腰上丟去,卻是被男子攥住手腕,惡狠狠提醒道:“你難道是為了要給他們通風報信嗎?這麽莽撞,一定會讓這些職業殺手把你吃的骨頭都不剩!”


    還未等皖誠反應過來,男子便是將吟歡抱在懷中,背著月光朝著遠方越走越遠。


    不多時幾人便是來到一個山洞,山洞很小,卻是布置的很是雅致。山洞被隱藏在山中的一處瀑布中,過了水簾才是看見這個別有洞天。


    “別致小巧,溫馨怡人,倒是不知道原來你也是一個雅致的人。”吟歡軟綿綿倒坐在榻上。雖然因為體質特殊吟歡沒有中太多的毒性,但是恢複體力還是需要一些時間,此時吟歡便隻能躺在床上微醺犯困,等待體力恢複。


    “放心吧,方才你已經在傀儡花上臥了許久,此時身上都是花香,已經沒有晝曦藥中的那種有特殊氣味。這裏這麽隱蔽,暫時是安全的。”吟歡從未想過會有一日,她真的會看到那種仙境一般的景色。在她生活的那個時代,倒是很多事情都是身不由己,尤其是被糟蹋的一塌糊塗的環境。


    “吟歡,來喝些熱茶。”也不知皖誠從哪裏弄來的熱水,一眨眼的功夫倒是弄來了一杯熱茶,芳香四溢,吟歡的精神也是隨著茶水下肚而變得容光煥發。


    “真是好本事,這麽快就找到了溫泉。罷了,你們女人在這裏呆著吧,本公子就在外邊休息了。”男子也不逗留,瀟灑轉身便是消失在了山洞之中,留下皖誠和吟歡四目相對,微微一笑。


    而此時在同樣一輪圓月之下,夜行歡也是一人對月而望。


    這裏是贏國和擎國的邊界之處,上迴被晝曦的冥火門襲擊之後,便是一直在靜養。雖然冷傲天一行人帶來了很多糧草和藥品補給,卻還是沒有在短時間內將這些人的病看好。


    夜風習習,夜行歡一個人的背影在風中搖曳著,黑色長袍隨風在四處飄蕩,被月光拉的好長好長。在背影的另一端,卻是一個略顯憔悴的女子。


    “怎麽這裏風這麽大,小心著涼。”迦鹿眼瞼微微垂下,其實心中也是惦記著吟歡,可還是對夜行歡說著安慰的話。自從上次吟歡被人劫持之後,她的心中就一直自責。


    因為她學藝不精,才會中了奸人的招數。雖然現在病愈,但是她心中的傷痛卻是從未消逝!她曾經說過,無論天涯海角,都要追隨公主,成為一個合格的女官。可如今……


    “你的傷好些了?”夜行歡也不知道為何,在這個偌大的軍隊中,隻有迦鹿和安德才可以讓他安靜下來心。或許是因為心中牽掛的人也被這兩個人牽掛著的原因吧?


    “好多了。今日安德公公已經給我上藥了,無甚大礙。倒是他自己身上的傷還是一塊塊的,但總說可以隨時啟程。”迦鹿倒是服了安德了,雖然比她年長好幾歲,但身子卻是比她一個女子都不如,嬌氣的很。倒是對吟歡是真的沒話說,一身傷痕也要去幫忙。


    “恩,安德也需要休息了。”夜行歡緊緊皺眉,此時吟歡生死未卜,而這裏的傷員卻依舊沒有病愈,若是換了平時倒也是無礙,可如今……


    迦鹿正要說些什麽,卻是話剛剛到了嘴邊就被安德慌張的聲音打斷了。


    “夜大俠,快來看!”安德從大帳中跑出來,朝著迦鹿和夜行歡的方向來。手中不時地擺著一個錦囊。


    安德的動作簡直就是誇張至極,明明就是一個小小錦囊,倒是弄得人心惶惶,旁邊幾個正在守夜的侍衛也是被他嚇到了。


    “嗯?”夜行歡雙手抱劍,迴頭對身後的安德投去疑惑目光。


    “夜大俠,咱家剛才想起來當日在咱家要走的時候,皇後娘娘曾經留給咱家一個錦囊。皇後娘娘說隻有到了危急關頭才能打開看,可如今皇後娘娘都已經失蹤了,那麽算不算是危急關頭呢?”安德氣喘籲籲雙手支撐著膝蓋,大口喘氣。


    “當然算啊!安德公公,公主的命可是比天還要大,怎麽可以不算呢?”迦鹿一聽到是吟歡留下來的東西之時,眼神都發直了。真是不知道吟歡留了什麽東西給他們!


    “打開!”夜行歡冷冷一句話,猶如是命令一般,安德也顧不得自己氣喘籲籲,將錦囊打開,卻是看見一張字條。


    誅紫煙!


    安德眼睛大睜,怎麽當日皇後娘娘留下來字條就是要殺了煙妃娘娘嗎?可就算是當時他拿著錦囊迴到了宮中,又能解決什麽呢?他本來就什麽都不會,若是在宮中不是一個羈絆就是最好的了,還遑論什麽誅殺煙妃娘娘?還是有眾多高手暗中相助的煙妃娘娘?


    夜行歡也一時間不明白為何吟歡做了這麽一個倉皇的決定,但她他心中總覺得吟歡這麽做一定有她非做不可的理由。


    “等等!”迦鹿將安德手中的紙條拿過來,打開之後在月光下照耀了幾下,卻隱隱約約看到了一行白色的東西。


    “這是……”安德好奇這行白色的東西是何物,卻是被迦鹿一隻手打開,將紙條舉得老高,警告地說道:“來人,拿水來!”


    侍衛尋聲不多時便是端了一杯水來。迦鹿將紙條的泛白處在水杯中浸濕後,對著月光照耀,這才發現原來是粉末的地方,此時竟然是一行黑色字體。


    “冥火門與紫煙實為同路人,若誅殺紫煙,定要先了解冥火門!若我有不測,勿念,迴宮誅殺紫煙!”一行短短的字,卻是讓眾人心中安穩了許多。


    早知道有這個東西在,他們也不用這麽難受了。


    “安德,你是不是故意把公主的東西藏得嚴嚴實實不讓我們知道啊!”迦鹿難得有一次會這麽生氣。雖然平日裏總是冷冰冰的,可實際上和善的不得了。倒是這個安德倒是真是讓人門捏了一把冷汗!


    “咱家也不知道啊,要是知道皇後娘娘早就知道自己會有此一劫,那麽咱家就算是拚了命也會應了皇後娘娘的話的!”安德實在是懊惱死了,若不是因為當時他沒有將錦囊拿出,此時也不會在這裏幹著急了!


    “你還敢狡辯!”迦鹿難得和一個小太監混的這麽熟,手中的水杯朝著安德就是一砸,倒是安德蹲的快,掃著他的帽子就飛過去了,差些澆在頭上水花。


    “行了,現在吟歡應該是安全的。她一早就知道自己會被冥火門的人盯上,多半是因為有了把握。從現在開始,我們隻需要整裝待發,明日便啟程迴京!”夜行歡的一句話讓迦鹿和安德都安定了心,就連遠處一直注視著他們的冷傲天也是對這個男子的沉著冷靜佩服至極。當日一見便知道此人並非池中物,如今細交下來,更加是覺得不同凡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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