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不過,自我記事起,我便是在大擎生活,應該算是吧。”天嬌也在同時打量著他,“莫非被我猜中了?你擔心會惹禍上身,所以想要殺我滅口?”天嬌立刻充滿了防備,“我可是會功夫的,不要逼我殺人。”


    蒼承靖有些哭笑不得的盯著她,“本王隻是見姑娘剛才一個人在這裏哭得傷心,居然與本王同樣失落之人在此處相遇,我們便是極有緣的,而本王也已生出退出朝堂之意,正缺一個可以談心的知己……”說到這裏,他走近了兩步,靜靜的看著天嬌,她粉麵桃花,模樣可人,漆黑的眼珠像極了暗夜之中的寶石,閃著誘人的光彩。


    他們便是這樣相遇,無處可去的她便跟著他一起迴了靖王府,蒼承靖是個體貼、細心、溫柔的男人,和他在一起,她很開心,可是,夜行歡,卻無人可以代替,這麽多年的感情,種子早就已經在她的心裏生根發芽。


    可是,夜行歡最終用力的將她甩開,她重重的摔倒在雪地之中,雪水、雨水、淚水,將她狼狽的包圍在其中,看著夜行歡漸漸遠去,消失於暗夜之中的背影,她哭得悲痛,傷心欲絕,她知道,就算現在她死在這裏,這個男人,也不會再多看她一眼。


    “太後娘娘,不得了了。”向來沉穩的莫離突然之間闖入內殿,驚醒了正在沉睡中的太後。“娘娘。”莫離趕緊上前將太後扶起來,眸中透出驚慌之色,小臉上也浮上一層慘白。


    “發生何事?”午睡做了一個很長的夢,久久不能醒來,若不是莫離突然闖入,她恐怕還在夢魘之中,但現在醒來,那個夢卻記憶不清了,微皺著眉頭,也不願再去迴想,淡淡的掃了莫離一眼。


    “娘娘,肖淑妃的貼身宮女玉瑾前來求見,說是肖淑妃自從昨日被皇後娘娘召見之後,到現在也未迴到宮裏。”莫離說到這裏,微微一頓,“這十日來,奴婢已經聽聞幾個宮裏的奴才在暗地裏議論,說皇後娘娘為了要鏟除異己,手段極其的兇殘。”


    “紫煙?”太後眉頭皺得更緊了,頭也越發痛得厲害,“紫煙雖說出身低賤,但確實是事事都在替皇上著想,她以如此低賤的身份登上後位,自然有許多不利於她的流言蜚語,不可盡信。如果肖淑妃確實失蹤,就派人去四處找找,莫要聽信他人以訛傳訛。”


    “奴婢也擔心是因為這些流言會影響到後宮的聲譽,也暗地裏跟蹤過皇後宮裏的李長勝,確實有些不妥之處。”莫離的眼神有些忽閃,“娘娘,這件事,恐怕真的不是那麽簡單。”


    “玉瑾可有去向皇上說過此事?”


    太後自然深知莫離的為人,跟了她這麽久了,言行舉止從不虛浮,能夠如此鏗鏘有力的說出證據,她也不能不小心求證了,起身,任由莫離替她穿戴好,淡淡的問道。


    “玉瑾跟奴婢說過,她是先去東宮找人,卻被李長勝以汙蔑主子之罪將她掌嘴三十,玉瑾忠心護主,本就是肖淑妃出嫁前的丫頭,兩人情如姐妹,她便又找到皇上,可是皇上傷勢未愈,又因戰亂一事困擾憂心,不過是一些後宮鎖事,便被安祿祁給趕了出來。她現在求救無門,才會找來安寧宮,請娘娘你作主。”


    太後的神情微微一征,“傳玉瑾前來見哀家。”


    “是,娘娘。”莫離看了太後一眼,轉身退了下去。


    玉瑾出現在太後麵前時,太後不禁微微皺了皺眉頭,她下巴的肉已經可以用血肉模糊來形容,小臉腫脹不堪,在見到太後時,立刻跪在地上重重的磕了三個響頭,“娘娘,求求你,一定要為主子作主。”


    太後朝著莫離使了個眼色,莫離趕緊上前將玉瑾扶了起來,“哀家問你,皇後那邊是如何說的?”


    “皇後娘娘身邊的李公公說,昨日淑妃娘娘在見完皇後之後,就離開了東宮。還說奴婢在汙蔑皇後娘娘。可是奴婢候在東宮的殿外,整整五個時辰,也沒見主子出來過,他們根本就是將娘娘藏起來了。”玉瑾說到這裏,立刻泣不成聲。


    “皇後與肖淑妃無怨無仇,你說是皇後藏了肖淑妃,哀家如何能信?”


    “太後娘娘,其實在主子在去見皇後娘娘之前,她像是已經感覺到會出事似的,她給奴婢說過一句話,笑麵虎勝過玲瓏心。奴婢沒有讀過書,當時不懂這句話的意思,直到娘娘失蹤,奴婢才猛然想起,以前主子總說以前的皇後娘娘有一顆玲瓏心。可是,最後前皇後娘娘也一樣輸給了現在的皇後娘娘,無論當初她做過多少的好事,如何被百姓讚揚,可是,最終隻落了個如此淒涼的下場。


    奴婢當時總覺得主子心裏有事,更不敢多問,但是,奴婢確實是寸步不離的守在東宮門口,一直未見主子出去過。直到李公公趕奴婢離開,奴婢幾乎將整個皇宮都找了個遍,可是,仍然沒有主子的下落,所以奴婢才會鬥膽再去東宮找。”說完,玉瑾已經泣不成聲,“太後娘娘,求你救救主子,興許現在還來得及。”


    “大膽,皇後是皇上挑選出來的,必定是因為她能夠獨當一麵,況且,她當初為了請靖王出兵,差點受累身死,怎麽在你的口裏說出來,她倒是成了蛇蠍毒婦了?”太後冷冷的藐了一眼玉瑾,“哀家看到的,自從紫煙坐上後位,處處都是在為大擎和皇上著想,而且從不逾越,這件事並無任何的真憑實據,你身為一個奴才,豈可胡言亂語?”


    “太後娘娘明鑒,奴婢絕無虛言,如果娘娘不信,你大可去向安德安公公求證,安公公向來都是皇後娘娘身邊最信任的人,他一定知道很多事的。奴婢鬥膽,請太後娘娘移駕天牢,將安公公帶出來一問便知。”


    “就算從安德嘴裏真的問出些什麽來,哀家也不能因為區區幾個奴才的話,就認定皇後藏起了肖淑妃,因為哀家始終想不出理由來,這樣,你先行退下,哀家自會前去東宮替你問個明白。”


    見太後已有敷衍之意,玉瑾隻能跪著退了下去。


    莫離關上殿門,緊緊的看著太後,“娘娘,這件事,或許真的不是這麽簡單。”


    太後微微閉了閉眼,紫煙是她親自帶進宮來的人,樣貌傾城,性格乖巧,對皇上也是真心,可是,說起後宮的權勢熏心,誰能比她更加清楚。她沒有懷疑過玉瑾所說的話,可是,現在皇上和靖王之間的戰爭一觸即發,她是不想在這個時候,惹皇兒分心。


    “帶哀家前去看看。”


    莫離輕輕的點了點頭。


    暗夜,深沉如墨,整個後宮幽靜得如同地獄般,處處林影從從,有如鬼魅,昏暗的宮燈,隨風搖曳,有股幽涼的氣息旋繞於上空,這裏,是整個東宮最為偏僻的地方,太後親眼看到紫煙與李長勝鬼鬼祟祟的走入一個地道。


    “這裏何時有了地道?”太後像是自言自語般的輕聲說道。


    隨後,在莫離的保護之下,兩人緩緩的走了進去,她幻想過各種的場景,但是沒想到,這裏麵所謂的別有洞天,居然如此駭人。


    “肖淑妃,昨夜本宮與皇上歡好之時,你可有覺得騷動不安?本宮給你提的條件,你可有想清楚了?”


    “你這個毒婦,隻要本宮出去,一定會向皇上稟名你的蛇蠍心腸。”肖淑妃厲聲尖叫道。


    李長勝上前就大力的給了肖淑妃兩記耳光,“大膽,居然敢對皇後娘娘無禮。”


    “皇後?就憑你也配母儀天下麽?皇上他不介意你出身青樓,立你為後,你應該感恩戴德,而不是血肆後宮。”肖淑妃聲音已經有些嘶啞,她的眸色血紅,頭發散亂,隻從頭發之中看到血紅眸子裏的仇恨,欲將紫煙生吞活剝。


    “李長勝,看來,是菜肴不夠豐盛,再給肖淑妃加些。”


    “是,娘娘。”


    “住手。”太後一聲冷喝,在莫離的攙扶下快步的走上前去,顫著手,指著肖淑妃,“皇後,你這是在做什麽?還不快些放了肖淑妃?”


    紫煙和李長勝被太後的出現嚇了一跳,紫煙也隻不過是臉色微微一征,但瞬間已經恢複了神智,輕笑道:“肖淑妃身為後宮妃嬪,多年來也無所出,皇上與本宮本並無怪罪,但是現在她居然在後宮糾黨營私,拉幫接派,本宮身為六宮之首,定是不能讓她們壞了規矩的。太後,都這麽晚了,你老人家還不歇著,到這裏來做什麽?”


    太後被她氣得臉色一綠,“你……後宮什麽時候準你濫用私刑了?”


    肖淑妃整個人都被裝在一個大甕裏,而在甕的周圍,全是吐著長長蛇信的毒蛇,肖淑妃的手被高高的綁著,上半個身子全都光裸的露在外麵,周圍還有近十個侍衛在看著,這是何等的屈辱?


    “後宮?你也知道這裏是後宮麽?太後,你已經這麽大年紀了,應該是時候享享清福了,本宮早就給你說過,讓你去綠衣寺暫住,你留在這裏做什麽呢?現在,本宮才是這六宮之首,後宮,是本宮說了算。你老了,如果你肯安份守己,本宮還能讓你安享晚年之樂,若是你執意要和本宮作對,那麽……這個人,便是你將來的下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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