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年從來沒覺得這麽可憐過,淚眼婆娑的看著十三皇子,真的很想跪下去抱大腿尋求慰藉了,爺一句話要在府裏招待客人,他上哪兒弄菜招待去。


    府裏那群吃十三皇子的扒十三皇子妃的奴才,連廚房的鍋碗瓢盆都一起搬走了。


    他去廚房溜達一圈,可憐就三個隔夜饅頭和幾棵爛白菜挑釁的擱在灶台上,讓他拿這些待客?能麽?他想被活扒皮還差不多!


    想十三皇子妃嫁進來之前,整個十三皇子府除了十三皇子就是他最大了,一聲令下,多少人跑前跑後的賣命。


    現在好了,他扯著嗓子喊人燒飯,那群奴才說啥。


    奴才現在是十三皇子妃的人,十三皇子妃有言和十三皇子一派進水不犯河水,以後咱們劃界而過,您老就當不認識奴才們好了。


    然後,安年大總管沒辦法了,合著幾個手下哪進過廚房,燒出來的東西自己都咽不下去,敢端上來給十三皇子吃麽。


    這會兒僅有的幾個手下還在四處尋廚子……


    安年一把鼻涕一把淚的訴苦,聞者抖肩見者噴血,倒是把十三皇子氣的差點抽過去。


    這日子沒法過了,隨著他身後來蹭飯的幾位男子笑的前俯後仰,沒差點腿軟的趴台階上,更有打趣的道。


    “去那邊扶著門笑,萬一不小心滾出越了界,嘖嘖,越界者,小狗啊!”


    十三皇子瞪著那條白線,頭頂青煙籠罩,還以為她隻是說說的,她還真的說到做到。


    那邊安年抽著鼻子道,“爺,皇子妃說了,這一半以後就是她的了,等您娶了側妃,就住您那一半……


    還有,外院賬上的銀子也全被搶了去,一個銅板也沒留下……爺,要不咱搬迴皇宮住幾天吧?”


    安年說最後一句的甚是小心翼翼,自家爺最愛的就是麵子了,要是傳揚出去新婚才第二天就被逼出了十三皇子府,這麵子可往哪裏擱。


    可是不走,這府裏瞧著都是辛酸,最最關鍵的事沒人伺候啊,吃喝拉撒睡,這第一個就是大問題了。


    十三皇子一把扇子唿啦唿啦的扇著風,“去把她給爺拖過來,爺今兒就讓她見識一下什麽是夫綱!”


    那幾個男子麵麵相覷,十三皇子這迴應該是生氣了吧,要不要溜啊。


    可是好想瞧他的熱鬧,以往哪有他吃癟的時候,在哪裏都是橫著走,沒想到自家內院起大火了,不行,這熱鬧怎麽樣也是要看的。


    安年瞅著十三皇子,瞥了眼那越界警告,呐呐聲竟有種風蕭蕭兮易水寒的惆悵,“爺,奴才越過這條線可就迴不來了……”


    十三皇子奔潰了,“拿紙筆來,爺要寫休書!”


    十三皇子話音才落,那邊大門後一個俏麗的身影躥了出來,手裏拿著紙筆,一臉興奮,“是真的要休了我嗎?紙筆我都備下了,給!”


    宛凝說著,把紙筆往前湊,安年嚇的睜大了眼睛,急中生智,指著那白線道,“越界者,小狗。”


    宛凝手及時止住,鼓著嘴瞪著那白線,隻得把那紙往左邊扔了,然後把沾著墨汁的筆扔十三皇子身上。


    十三皇子氣憤的一接,咳,筆上的墨汁砸的幾位瞧好戲的男子臉上身上都是,望天拿帕子抹,宛凝鼓著嘴瞅著十三皇子,“快把紙撿起來啊!”


    此時一陣風吹過,那紙在地上飄了一飄,安年立時摁住,然後拿了上來,乖乖的遞到十三皇子身上,他知道自家主子的性子。


    會如了十三皇子妃的願除非太陽打西邊出來,果然十三皇子手一卷,就把一張大白紙卷成紙團,吧嗒一下就扔宛凝腦門上了。


    “想要休書,大門在那裏,迴去!”


    宛凝氣的直捂被砸疼的腦門,“你說話不算話,這麽多人都聽著,你言而無信!”


    十三皇子氣的深唿吸,手上的筆一抬,在空中胡亂畫了幾筆,再然後,宛凝臉蛋上一邊一個字,合起來,可不是休書二字麽,“滿意了吧?!”


    十三皇子呲了下牙,手裏的筆一扔,“安年,去醉扶歸端幾盤子菜,記得再帶兩壇子酒迴來。”


    安年瞅著宛凝那髒兮兮的臉,那冒著火的眼睛,小心翼翼的爬起來,一溜煙的往醉扶歸方向飛奔而去。


    宛凝氣的要衝過來踢十三皇子,十三皇子淡淡的瞥了她一眼。


    指著白線,“越界者,小狗,你過來啊!你過來,爺讓你踢,然後打個鐵籠子把你關起來,跟爺鬥,爺使壞的時候,你還不知道在哪裏!”


    十三皇子說完,昂著頭就進府了,那幾個少爺瞅著宛凝,宛凝正拿帕子抹臉呢,越抹越黑,幾人忍不住笑出了聲。


    宛凝迴頭瞅著碧柳,“我要告訴三姐姐三姐夫,他們笑話我!”


    那幾個男子立時迴道,“沒有,絕對沒有笑話十三皇子妃的意思,我們笑的是十三皇子,我們可是沒少受他欺負呢,今兒還要多謝十三皇子妃幫著出口小惡氣。”


    宛凝聽得睜大了眼睛,“你們也被他欺負過?”


    那幾個男子連著點頭,“怎麽沒被欺負,欺負慘了……”


    然後說了一堆十三皇子幹的壞事,然後他們幫著背黑鍋,宛凝聽得將信將疑,“物以類聚人以群分,你們跟他走的近,肯定也不是什麽好人!”


    宛凝說完,轉身就進去了,那幾個男子呐呐的看著宛凝走遠,“我們真的是好人。”


    然後提步進府,直接就到了正屋,十三皇子坐在首座上。


    那梨花木的屏風上一條紅線甚是醒目,然後一個正屋十三皇子一半,宛凝一半,十三皇子腳步半米處,還是提醒字眼,越界者,小狗。


    這一條線右側,精致的糕點擺著,茶盞也擱著,還有開的貌盛的牡丹和百合,而十三皇子這邊,連盞茶都沒有。


    十三皇子對著那茶盞重重的哼了一聲,手一抬,運功,然後,那糕點就慢慢的往左邊挪了,那幾個男子瞧得睜大了眼睛,這樣也行啊?


    十三皇子吃的歡暢,然後瞥了他們一眼,“要吃,自己動手。”


    “那個,我們不餓,”幾位男子連著搖頭,打著扇子樂嗬嗬的笑著。


    就這麽坐了小半天,安年這才端了食盒進來,幾人心照不宣的不提分界線的事。


    觥籌交錯,隻是說著說著就說到娶媳婦上頭了,那些少爺年紀相差不多,也都被逼著娶媳婦,其中一個感慨。


    “我都不敢想了,瞧瞧咱中間最厲害的十三皇子,娶個媳婦把十三皇子府搭一半進去了,還有苦說不出,能把十三皇子妃怎麽樣。


    小不說又是女的,後台還硬,欺負她下半輩子就準備逃命吧!”


    十三皇子悶酒,那邊男子舉杯笑,“你想娶也娶不到啊,世上能有幾個十三皇子妃這般的女子,咱十三皇子算是……”


    那男子還沒說完,十三皇子接口哼道,“倒了八輩子血黴!”


    幾個男子喉嚨一噎,凡是嘴裏有吃的就沒被嗆的,安年擔心啊,別嗆死在十三皇子府啊,那男子咳完,“也沒那麽慘吧,不是還可以娶側妃麽……”


    “娶一個就分我一半府邸了,再娶,我都沒地兒住了!”十三皇子仰口喝酒。


    幾個男子挑眉,有此先例,沒準還真的會分,怎麽也能分一半,然後娶進來的隻能分一半的一半了,地盤可就是身份。


    再然後,十三皇子就木有地方住了,再然後……就沒有然後了……咳,喝酒喝酒,喝完走人。


    半個時辰後,幾位男子就都走了,一路瞅著白線,在瞅著宛凝那半邊人來人往的。


    十三皇子這邊基本瞧不見半個人影,幾個男子不厚道的笑了,“自作孽不可活啊!”


    “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十三皇子妃,咳,也算是占全了,十三皇子不栽跟頭誰栽?”


    “你敢罵十三皇子妃是小人,喂,那丫鬟,你過來過來,這人罵你們十三皇子……”


    掃地的丫鬟瞥頭望過來,就見一個男子捂著另一個男子的嘴巴,將他拖走。


    還有兩個男子哈哈大笑,丫鬟不解,罵十三皇子就罵了唄,跟十三皇子妃說也沒用,還能去幫他啊,不乘機扔石頭已經很不錯了,掃地。


    人走了,十三皇子坐在那裏,盯著白線,然後瞅著安年,“你有沒有覺得有什麽不對勁?”


    安年大汗,奴才一直就覺得不對勁好不好,您老現在才發現呢,十三皇子卻是自顧自的點頭,“爺吃飯時沒瞧見人啃饅頭,就覺得有些食不知味。”


    安年望天花板,爺,那日子已經一去不複返鳥……懷念是木有用的……


    十三皇子把茶盞擱下,“去找條狗來,爺吃飽了撐的想遛狗!”


    安年抹額頭,“溜,遛狗?”他沒聽錯吧?


    十三皇子瞥頭望過來,“聽見了還不快去!”


    安年一步三迴頭的走了,他記得好像十三皇子不喜歡狗的,據說是在他六歲的時候,在皇宮裏玩,被哪個嬪妃的狗追了跑。


    最後還是爬樹才逃過一劫,從此皇宮裏就沒有狗了,至於為什麽被狗追,好像是因為手上拿著從禦膳房搶來的雞腿。


    為什麽搶雞腿,是因為餓的,為什麽餓,據說是因為火燒了夫子的胡子被罰不許吃飯……


    這都是陳年往事了,打聽的不是很清楚,但是可以肯定十三皇子多少年沒有見過狗了,要不,他找隻雞糊弄下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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