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雲謹發現自己睡在世子爺的懷裏,有一瞬的怔住,但也沒有那麽大的反應,翻了身繼續睡,世子爺皺著眉頭起床,一天就這麽過去了。


    有了第一次,也不用暗衛請,有床睡,他傻了才會苦他自己,隻是他畢竟是個男子,堅持個三五日不是難事。


    可是時間久了,就把持不住了,尤其是夜裏聞著那淡淡的蓮花清香。


    總有一種當日救他時的感覺,甚至恍然間就覺得自己身側的女子就是她,可是仔細一想又不是。


    就這麽折磨自己一兩個月,那邊王爺催他早日給他生個嫡子。


    世子爺豁出去了,可有些忐忑的,他可是還記得枕邊人沒想過嫁他,第一次見麵莫名其妙的就吼他呢。


    這一日,世子爺問道,“你願意給我生嫡子嗎?”


    黑夜下,迴答他的是一個清冽帶著疑惑的聲音。


    “不是都睡一張床,再生了嗎?”


    這個迴答很強大,強大到世子爺當即忍不住笑了出來,那爽朗的笑聲,渲染了整個黑夜,雲謹迷茫,她說錯什麽了嗎?


    好吧,出嫁前那些該教的國公夫人都沒教,倒是派了人去。


    隻是看著她跪在那裏,那麽凝重的氛圍,誰敢說那麽露骨的話題,這不,她什麽都不知道。


    “我說錯什麽了嗎?”


    “你沒有說錯,隻是還差一步。”


    “哪一步?”


    “你想我教你?”


    “很為難嗎?”


    “我也不知道為難不為難,試試才能知道。”


    這一夜,世子爺摸索了半天才成功,因為雲謹不配合。


    第二天,那朵妖嬈的梅花被碧兒送至孟側妃跟前,雲謹才算真正的福寧王世子妃,孟側妃微變了臉色,沈蓮心氣的差點動了胎氣,挨了一頓訓斥。


    自此,世子爺夜夜宿在屋子裏,雲謹對他也不似以前那麽冷淡了,偶爾還會有幾個笑臉,可意外總是會不禁意出現。


    一晚,世子爺和朋友喝了酒迴來,歡好之餘,一聲清晰的雲馨脫口而出,那一瞬間,雲謹所有的熱情都煙消雲散。


    眼角一滴淚,娘跟大姐說的都成真了,她真的會因為這張相似的臉成為替身,成為影子。


    那晚以後,雲謹看見世子爺就當成陌生人了一樣,進宮參加幾次宮宴,瞧見自己的相公看嫡姐的眼神,別說笑臉了,就是多看一看都嫌棄。


    還一度讓世子爺摸不著頭腦,隻覺得女人善變,前一刻還好好的,後一刻翻臉就無情了。


    一個月後,太醫診治有孕,世子爺就搬出了屋子,住進了書房。


    八九個月後,生下一個兒子,福寧王欣喜不已,世子爺也高興,守著床前寸步不離啊,可惜自己的世子妃抱著,誰也不給。


    他就是想湊上去瞄一眼,一雙冰冷的眼睛就那麽看著他,好似他做了什麽對不起她的事似地,他自問,沒有啊!


    想著是自己的兒子,抱一下怎麽了,便走過去要抱,那邊王爺一手拍了,毛手毛腳的傷著他孫兒了怎麽辦,總算幹了一件讓他滿意的事了。


    迴頭再給他生一個小孫女,再加暄兒一個,他就心滿意足了。


    王爺誇了世子爺幾句,然後道,“你的血玉吊墜呢,拿出來給羽兒戴著。”


    世子爺愣住,瞥了眼雲謹,呐聲道,“我不小心弄丟了。”


    王爺聽的臉色微沉,毫不猶豫的罵了一句,成事不足敗事有餘,就走了。


    世子爺鬆了口氣,這還是碰到他興頭上呢,不然還不知道怎麽交代了,世子爺看著雲謹,猶豫的一下,還是問出了聲,“你怎麽不告訴父王呢?”


    雲謹逗著兒子,眉頭未抬,“你和她的事,與我無關。”


    這算什麽迴答?那種被人無視的感覺讓他很不高興。


    一個月後,雲謹出了月子,滿月酒那天,國公夫人登了門,告訴她世子爺再查當年雪蓮的事,問是不是她說漏了什麽或者是碧兒說漏了什麽。


    更是要帶走碧兒,雲謹知道碧兒一走隻怕小命不保,堅決不同意,國公夫人更是讓她發誓,拿懷裏的孩子發誓。


    她永遠不會說出雪蓮的事,雲謹不願意,最後看著自己娘親眸底的寒芒,不知道怎麽了,有股豁出去魚死網破的感覺。


    發了誓,然後讓國公夫人走,碧兒她會把她嫁的遠遠的,當晚世子爺就搬迴來了。


    可是雲謹依然冷冰冰不冷不熱的看著他,一度讓他懷疑,更是指責,“你不會有了兒子就連他爹不要了吧?”


    “我從來沒有要過你。”


    一句話,讓世子爺摔門而出,幾個月沒有再踏步進來,想看看兒子也是找奶娘抱給他看,直到王爺心血來潮,逼著要孫女兒,然後才重新住進來。


    隻可惜,直到王爺病逝,也沒能如願的生個女兒,因為雲謹自己帶著羽兒睡,他有心都辦不成事。


    那小子見娘親瞪著他,硬是擠在中間睡,睡姿又差,經常醒來脖子被他腳丫子抵著,直到四歲,才被他成功的轟出去睡。


    羽兒搬出去睡後,雲謹對他的臉色也一樣的差勁,每日除了對羽兒笑,對父王恭謹的說話,其餘的人都是愛理不理。


    他是世子爺,怎麽能忍受這樣的待遇,這不就同床異夢,誰也不理誰,隻偶爾說及羽兒的時候,才會有話題可聊。


    羽兒十歲的時候,先王爺病逝,世子爺繼位成福寧王,雲謹成了王妃,展墨羽以嫡子的身份被冊封世子。


    先王爺入土為安那一天,王爺照樣進屋睡覺,王妃看著他,“父王已經去了,你不用再難為自己跟我睡一間屋子。”


    王爺愣了幾秒,隨即心下沉,這些年,她願意他進屋完全是因為父王逼迫他,不願意他和父王鬧僵嗎?


    他還每日的來對著張冷冰冰的臉做什麽?!當即邁步去書房了。


    一年後,溫貴妃登門,為七皇子選侍讀,王妃拒絕了她,“羽兒有夫子教他,他學的也很好,就不進宮麻煩你了。”


    溫貴妃笑道,“自己姐妹說什麽麻煩不麻煩的,王爺呢。


    皇上可是經常在我跟前抱怨他時不時就消失,連朝都不上,羽兒給岐兒做侍讀的事,我問問王爺的意思。”


    王妃端著茶啜著,“王爺的兒子不止一個,羽兒我不同意他進宮做侍讀,你不用問王爺了。”


    言外之意,就是選侍讀可以選展流暄,成不成聽王爺的,但是羽兒她不同意。


    溫貴妃有些不高興,但也沒說什麽,關心的問了幾句展墨羽,候了半天也沒見王爺迴來,她不能在外麵多呆,就迴去了。


    第二天,消失了半個月的王爺一臉疲色的迴來。


    直接對王妃道,“皇上讓羽兒給七皇子做侍讀,我同意了,明兒我要帶他進宮,你跟他說一聲,讓他明兒別起晚了。”


    說完,轉身就去了書房,這一年來,他們就是這樣相處的,也沒人覺得奇怪,倒是盧側妃不高興,她一直就想奪取世子的位置。


    現在倒好,溫貴妃招羽兒進宮做侍讀,那羽兒的關係不是和七皇子非常的好,皇上那麽寵愛溫貴妃,將來七皇子極有可能是太子,那可就是將來的皇上啊!


    王爺洗了個澡換了身衣服出來,展墨羽從外麵進來,手裏拿著一隻鴿子,“母妃,不知道誰家的鴿子飛進王府,我給射下來了。”


    王妃笑著拿帕子給展墨羽擦鼻尖的汗珠,“好好的怎麽想起來射鴿子了?”


    展墨羽摸著鴿子的頭,讓丫鬟拿下去,給它上藥。


    然後才迴王妃道,“祖父說,射靶子是最差勁的訓練辦法,要射活的東西,想射哪兒射哪兒才是真本事,我還不夠本事。”


    王妃嗯的問了一聲,展墨羽不好意思的迴道,“我打算射它左腳的,結果射成右腳了。”


    那邊王爺笑著走過來,“那父王讓你射蓮花,你射了沒有?”


    展墨羽沒答話,王爺眼睛一瞥,那邊一個暗衛閃出來,迴道,“世子爺射倒是射了,隻是用的輕功,然後抓著蓮葉,把箭支一個個插上去的。”


    王爺聽的眉頭微挑,王妃也詫異的看著展墨羽,展墨羽不以為意,“有更容易的辦法,幹嘛非得要用射的。”


    王爺沉了臉色,一個不聽話的兒子,“父王是讓你用弓箭,不是讓你投機取巧,去,再重射一遍。”


    展墨羽穩穩的坐那裏,不動,“我今天的課程都完成了,剩下的時間我自己玩。


    我要出去玩,母妃,你想吃什麽糕點?我買迴來給你,還有我明早去打獵,記得喊我起床。”


    展墨羽說完,就要出去了,那邊王爺一把拽住他,“明天不去打獵,父王帶你進宮。”


    “皇宮有什麽好玩的,早玩膩了。”


    “不是去玩,是去給七皇子做侍讀。”


    展墨羽扭著眉頭,“做什麽侍讀,他要是答不上問題,我給他挨板子。


    你不知道,他笨的要死,上一迴我就見一個小書童挨了夫子二十板子,他還在那裏笑,我可不想每天腫著手迴來。”


    那邊盧側妃笑道,“王爺,世子爺不願意就算了,暄兒可以去啊。”


    王爺蹙了下眉頭,“皇上隻讓羽兒去,那夫子人不錯,我也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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