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蘭還在想南兒要是跟趙杵湊成一對配不配,等迴過神來嵐冰在跟她說話,一個字都沒有聽見,不由的問道,“你說了什麽?”


    嵐冰離紫蘭更近一些,瞅著紫蘭,“你什麽時候嫁給我?”


    紫蘭被問的臉一紅,頭低著,“我怎麽知道,冷魄大哥什麽時候娶墨蘭,我就什麽時候嫁給你,不說了,我給南兒送藥去。”


    紫蘭說完,拎起裙擺一溜煙的進了觀景樓,她們幾個丫鬟都住在觀景樓下,紫蘭進南兒屋子的時候,北兒正在給她掖被子。


    紫蘭把藥瓶子往南兒跟前一放,“這是趙杵大哥給你的藥,你傷的怎麽樣了,墨蘭給你把過脈了沒有,說什麽時候能好?”


    南兒瞅著那玉瓶子,臉微微窘,原本就是趴著的,這會兒臉都要窩到枕頭底下去了。


    北兒揶揄的看了眼南兒,“她這五十板子倒是挨的值,挨出來一個有情郎……”


    北兒說著,那邊南兒抓了床上的一把扇子扔過來,牽動傷口,呲的她嘴角直抽,北兒撿起扇子,自己扇著。


    迴紫蘭道,“墨蘭姐姐說她這傷得在床上養個十天才能好全,方才南兒被暗衛扶迴來時,我和墨蘭姐姐都嚇壞了,一問才知道是她自己惹的禍。


    墨蘭姐姐將她一頓批了,以後不許她跟著少奶奶進宮了,少奶奶怎麽說的?”


    紫蘭輕聳了下肩膀,“跟墨蘭說的差不多,以後她想進宮難了,這迴錯犯的太大了。


    要不是少爺及時讓人扶她迴來,溫貴妃肯定會殺了她的,能保一條命已經是命大了。”


    紫蘭說完,瞪著南兒道,“你用了多大的力道,我瞧綠兒的半邊臉都腫的老高的了。”


    南兒想哭,“我一想到她那麽理直氣壯的說少爺,一時氣極了,下腳就沒輕沒重了些。


    要是我輕一些,肯定不會把她弄醒的,少奶奶不會趕我出王府吧?”


    紫蘭輕搖了下頭,“這一迴應該不會,但是再有下一迴,少奶奶肯定不會再留你了。


    少奶奶敵人那麽多,你這麽冒失丟的可不隻是自己的命,還會連累少奶奶挨罵的。


    這十天你就好好在屋子裏歇著,沒事多抄抄佛經,修身養性。”


    南兒點頭,這一迴她一定好好反省,再就是求紫蘭在辛若麵前幫她說說情,紫蘭一個白眼飛過去,少奶奶要是真下定決心,誰勸有用?


    除非是少爺,可少奶奶做的決定,除了逛街出門這事,少爺何時反對過?


    紫蘭出了南兒的屋子,北兒也跟了上去,樓下還有春兒四個丫鬟,誰都可以照顧南兒,她們還得上樓伺候辛若和悠兒然兒。


    紫蘭瞧辛若的神色,似乎沒將南兒的事擱在心上,但還是想幫著勸一句,畢竟在一起兩年了,感情不淺,紫蘭看著辛若,“少奶奶,南兒她……”


    辛若喝著茶,輕吹了漂浮的茶葉,“敢作敢當,有膽量踩人就該有那個膽子承認。


    做人要理直氣壯,被發現就想著躲起來,擺明了是做賊心虛,真是丟我的臉,告訴她,隻此一次,下不為例,否則別怪我不留情麵。”


    紫蘭連著點頭,心底總算是鬆了口氣,她知道少奶奶不是個狠心的人,不會真不要南兒的,但是次數多了,肯定不會再留她的。


    少奶奶說的對,做人就該敢作敢當,少奶奶沒有責怪南兒不該踩人。


    怪的是她被發現就想著逃,不然也不會撞到城吟郡主,南兒完全可以麵對麵的對著綠兒的,是她先責怪少爺在前的。


    辛若放下手裏的茶盞,“明天去外麵瞧瞧,花燈是怎麽做的,我要親自做幾個花燈。”


    紫蘭點頭記下,然後道,“少奶奶,明兒奴婢出去要不要順帶打聽一下國公府兩位少爺打架的事?”


    辛若眉頭輕蹙了下,不想多管閑事,可想到靜宜郡主和大太太,辛若最後還是點了點頭。


    其實她也想知道到底是因為何事,更讓辛若好奇的是國公夫人會不會不辨對錯就偏心。


    第二天,紫蘭一早就出去了,臨近中午的時候才迴來,因為要學習製花燈,她怕記漏了,所以把冬兒帶了一塊兒出去。


    然後搬了好些竹篾和糊燈籠用的紙迴來,把東西擱地上,紫蘭就去了內屋。


    辛若在繡荷包,抬眸看了紫蘭一眼,隨口問道,“國公夫人又偏心了?”


    紫蘭點點頭,最後又搖搖頭,“國公夫人是偏心了,隻是沒能罰成。”


    辛若嘴角弧起,君瑤現在是衡郡王妃了,按理國公夫人見了她也是要笑臉相迎的,隻是長輩,就沒那麽多的禮了。


    但是她要是想維護溫君帆,也不是什麽難事,隻要頂得住二太太的訓斥就可以了,那邊紫蘭將事情原委娓娓道來。


    溫君帆和溫君琛打架是因為一幅畫,說白了,就是當初賞蓮宴上靜宜郡主畫給他的那幅。


    昨天,宴會參加到一半,溫君嬡和昌平候之女箐黎就去逛街挑首飾,箐黎是有意與國公府結親的,跟溫君嬡又是閨中好友。


    就想去瞧瞧極有可能成為自己未來夫君的人,其實親事還沒有定下來,還有迴緩的餘地,她心裏有些擔心,想多看看再做決定。


    這不就跟溫君嬡去了國公府,這些大家閨秀去誰府上做客,理由是要多少有多少。


    有瞧繡樣的,有欣賞花的,箐黎看了溫君嬡做的畫,就隨口提出來溫大少爺的畫如何。


    溫君嬡也不知道怎麽迴答,她對他沒怎麽關注過,不過看箐黎這麽上心,便提出去他書房瞧瞧,溫君帆的書房沒那麽重要,所以沒人在外麵守著。


    兩人推門就進去了,在屋子裏欣賞著,這不就瞧到靜宜郡主畫的那幅畫了。


    雖然隻是寥寥幾筆,可意境很高,箐黎問這是不是溫君帆的手筆,溫君嬡也是瞧過溫君帆的畫的,要沉穩的多。


    但是畫成這樣也不是不可能,當下說是,再看隻有畫還沒題字,便拿筆沾墨給箐黎,讓她提兩句詩擱上麵,讓她大哥瞧瞧她的文采。


    箐黎扭捏了兩下,接了筆,寫了兩句詩,才寫完呢,那邊溫君帆進來了。


    瞧見溫君嬡在他書房,也沒太大的詫異,以前她要什麽書都會自己來取,他拒絕過一次,最後被國公夫人數落了兩句,也就由著她了。


    但是她還是很少來的,一個月來一次已經很難得了,溫君帆以為她在找書,轉身就要走,溫君嬡卻是將他喊住了。


    箐黎極有可能會嫁給他,那就是她未來的嫂子了,現在大房和二房鬧得不可開交。


    要是箐黎將來能站在他們那邊,那就等同是在溫君帆身邊安插了一個眼線,就是幫著說說好話也成啊。


    這會兒瞧箐黎看見溫君帆進來,目光有些躲閃,就有了三分討好之意,她也是姑娘,知道箐黎那點小心思,想看不敢看,是害羞。


    溫君嬡將溫君帆給喊住,讓他看看箐黎的詩做的如何,溫君帆心裏不樂意,可溫君嬡笑臉相對,他也不好擺臉色,不然迴頭挨罰的是他。


    這不,走過去了,一看箐黎在那幅畫上題字,溫君帆臉當即沉了下來,冷的慎人,嚇的溫君嬡直說,就算寫的不夠好,也別這麽嚇人。


    溫君帆訓斥了她兩句,說她看書可以,但不應該隨意碰他的字畫,這話說的可不止溫君嬡一個人了,題詩的可是箐黎。


    兩個人臉色難看的緊,箐黎哭著就跑出了書房,溫君嬡責怪溫君帆不應該不給一個姑娘家臉麵。


    箐黎哭著出去,溫君嬡追上的時候正好碰上溫君琛,溫君琛詢問了兩句,溫君嬡把題詩的事跟他說了,話裏話外都是溫君帆的錯。


    是他太小氣,不顧及點箐黎的臉麵,溫君琛要幫她們兩個討公道,就去了書房,讓溫君帆給箐黎道歉。


    溫君帆一肚子火氣,還道歉,要不是她和溫君嬡是個姑娘家,他都要動手打人了,還讓他道歉,溫君帆冷冷的看著溫君琛,讓他出去。


    後麵箐黎和溫君嬡都過了來,溫君琛覺得自己連點小事都辦不好,太沒麵子了,就去揪溫君帆的衣領,逼他道歉。


    還把被題字的畫扭成了一團,直接就給扔了,這一舉動無疑是火上澆油,溫君帆就算脾氣再好,也忍不下去了,兩人就在書房裏打了起來。


    事情原始就是這樣,可這事錯不在溫君帆,可他太重視一幅畫,罵了溫君嬡也就算了,箐黎是客,他不應該訓斥。


    逼他給箐黎道歉,溫君帆死不認錯,國公夫人氣的要罰他,然後君瑤就趕了迴去,然後才是大太太和二太太迴去。


    大太太也不是好惹的,錯不在她兒子,就因為這事逼他道歉,真當大房是好欺負了不成。


    大太太轉而讓溫君琛給她兒子道歉,兩方僵持不下,最後還是國公爺出馬才解決的,讓人送箐黎迴去,罰了溫君嬡。


    都是她隨意帶人去書房惹的禍,再就是溫君琛,不辨青紅,聽信一麵之詞就下斷論。


    一件小事鬧得人盡皆知,必須受罰,在祠堂跪了三個時辰,君瑤知道君嬡能隨意出入大哥書房是國公夫人縱容的,把這事挑了出來。


    國公爺冷著臉看著國公夫人,雖然訓斥的話是沒說出來,顧忌她一個長輩的臉麵,但是那責怪的意思不言而喻了。


    國公夫人氣的差點暈倒,再加上二太太在一旁說及王妃不許辛若來國公府治病,王爺還要砍斷她雙手的事,更是氣的國公夫人直說生了一個混賬。


    早知道會這麽忤逆她,當初就不該生下王妃,最後被國公爺喝止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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