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昂著脖子的姑娘叫葉七,漁村一帶都喊她七娘,是個孤女,父母還一個小弟都在一次瘟疫中死了,就餘下她一個。


    因為父母生前與村裏唯一的秀才有恩,所以死後,葉七娘就被秀才收養了,半年前秀才死了,她又變成了一個孤女,但是天性活潑。


    葉三娘被葉七娘喊的臉有些白,但是卻是理直氣壯的道,“暄大哥是你眼尖看見的又如何,要不是我幫著,你能把他從湖裏扛起來嗎?!”


    葉七娘被吼的沒話了,要這麽算,她也算是暄大哥的救命恩人,但還是掙脫葉三娘的手,跑展流暄身後躲著去了。


    辛若在一旁瞧得直望天,汗噠噠的,真有夠狗血的,仗著救命之恩逼婚已經很離譜了,這救命之恩還是假的。


    聽葉七娘的話,這村長還真不是東西,簡直就是國公夫人的翻版嘛。


    你冒認沒關係,可至少找個漂亮點的吧,這也太磕磣人了,葉七娘都比她美上多少倍了。


    展流暄那臉冷的,當下吩咐別院裏的小廝道,“準備馬車,再取一千兩銀子來,送她迴葉家村。”


    葉三娘叫囂,那邊兩個小廝拖著她就走了,還不忘記把嘴巴捂著。


    這女人一來就胡作非為,仗著救命恩人,少爺也不管她,還真以為是救命恩人呢。


    敢情就是一個假冒的,也不算假冒,但是真救命恩人不是她,她充其量也就是個幫手。


    看著葉三娘被拖著,葉七娘還糾結著要不要幫著求情,展流暄卻是對她道,“你跟她一起迴葉家村吧。”


    葉七娘連著搖頭,“我不迴去,我給你做丫鬟好不好,這院子裏好多丫鬟。


    掃地我會,燒水做飯我都會,我還會磨墨,我肯定做的不比她們差。”


    展流暄不同意,葉七娘緊緊的拽著他的衣服,可憐巴巴的,隻差沒哭出來了。


    最後,展流暄點點頭,算是同意了,葉七娘高興的跳起來,“就知道暄大哥不會不同意的,我行李還在外麵,我去拿來。”


    葉七娘說著,就往外麵跑,這裏已經是外院了。


    展流暄搖搖頭,眸底有抹無奈的笑,繼續送辛若和展墨羽出去,辛若走到大門口處,就聽那麽角落有憤慨的聲音傳來,“我的驢呢?!”


    聲音才飄過來,辛若望過去就見葉七娘一臉怒氣的看著方才揪她脖子的暗衛,衝過來拽了暗衛的衣服,“你賠我的驢和包袱!”


    暗衛一個勁的說驢不是他偷的,葉七娘瞪了他道,“要不是你抓我,我就不會離開驢,它就不會丟,都是你害的,你賠我的驢!”


    暗衛忍不住要出手了,展流暄喊住葉七娘,葉七娘嘴巴撅著,那頭驢陪她走了一路了。


    葉七娘不滿的瞪了暗衛一眼,縮在展流暄身後,看著辛若和展墨羽上馬車,然後走遠。


    辛若瞧見那葉七娘就忍不住弧起嘴角來,或許冰嫻醒了跟她是一個性子。


    辛若瞥頭看著展墨羽,“相公,父王說冰嫻手裏可能有寧王一黨的貪墨證據,她現在這樣了,怎麽辦?”


    展墨羽搖搖頭,“證據應該不在別院裏,若是在的話肯定早被人拿走了,要是真有,那也在王府裏。”


    辛若想也是,證據擱在王府裏,至少靜寧侯是不敢派人去拿的,冰嫻自己也能安全不少,可在哪裏呢?


    冰嫻之前的院子沒燒掉,但是日日有丫鬟清掃,要是有,早發現了。


    冰嫻的事就到這裏了,辛若輕歎一聲掀了車簾子瞧外麵,一會兒後,兩輛馬車駛過去,辛若扭了下眉頭,北府的馬車。


    辛若迴了王府,把別院發生的事跟王爺王妃稟告了。


    王爺聽了有些惆悵,怎麽說也是他二十年的兒子,說沒感情是不可能的,隻能聽之任之了。


    當天夜裏,暗衛就迴稟說展流暄帶著昏迷不醒的冰嫻和冰嫻的兩個貼身丫鬟還有葉七娘離開了,一路南下。


    在八百裏外一個湖邊,置買了一座四進的小院子,定居。


    第二天,辛若早早的起了床,瞅了眼小床上睡著的悠兒然兒,瞥頭看著睡得沉穩的展墨羽,伸手過去分開一小指頭發,去撓他。


    好半天,某人才慵懶的睜開眼睛,“娘子,一大清早你都不困嗎?”


    辛若瞥了眼外麵的天色,還早嗎,不早了,以往這個時辰他都起床了,迴來兩日都起的比較的晚,估計一個多月的奔波還沒緩過勁來呢。


    辛若推攘了一下他,“我方才想到明兒是辛優的生辰呢,你出門這麽久,我一次元府都沒迴去過。”


    展墨羽聽得輕挑了下眉頭,“娘子是在為自己的聽話邀賞?”


    辛若白了他一眼,準備掀了被子去悠兒然兒床上在賴會兒。


    這些日子展墨羽不在,她都養成這習慣了,可才一挪動,腰就被人給圈住了,耳垂被咬住,辛若一個激靈襲來。


    還沒拒絕呢,那邊哇的一聲哭了出來,辛若嚇了一跳。


    展墨羽那臉色,墨黑墨黑的,昨晚鬧騰到半夜,今兒早上熟睡的他才動手,又哭,某男咬牙,“我對他忍無可忍了。”


    辛若剜了展墨羽一眼,下床去抱然兒起來,然兒吼哭著,悠兒也哭了起來。


    外麵墨蘭紫蘭立馬來敲門,然後進來伺候自家主子小便。


    悠兒然兒很聽話了,要尿了就扯著嗓子哭,哭的越大聲越是急,慢一點他尿身上可就不負責了。


    哭完了,兩小孩又餓了,展墨羽要抓狂了,他怎麽會生了這兩個要命的兒子,見不得他有半點好日子過。


    展墨羽悶氣,辛若瞥頭看著他,“今兒早朝應該商議求和一事,你這個大將軍不用露麵?”


    展墨羽搖搖頭,“有父王在呢,我去不去沒什麽關係。”說完,幽怨的看著辛若,“什麽時候能喂好?”


    辛若翻了下白眼,不搭理他,吩咐墨蘭紫蘭給悠兒然兒洗澡,穿衣服,展墨羽待不下去了,自覺的拿衣服穿,然後出去沐浴了。


    上官苑和親後,這求和一事就提上了議程。


    因為半月公子和若芷公主的親事耽擱了些日子,現在和親一事已經黃了,求和一事必須及早辦理了。


    隻是這麽大的事,不是一天就能談妥的,那四座城池東冽一定要拿迴去的,態度很堅決。


    可大禦同樣不妥協,這不討價還價最後的結果就是拿銀子贖迴去,至於多少銀子,就不得而知了。


    中午吃過午飯後,辛若小憩了一會兒,起來時,就在小榻上做小金絲軟甲,已經做好了一件了,準備再做兩件。


    悠兒然兒還有璃兒,誰都不能少了,辛若都懷疑大禦所有的天蠶絲估計都在她手裏了。


    辛若在每件上麵都繡上四葉草,辛若繡上最後一針,卸了針,拿手輕撫著。


    那邊墨蘭拎了個大首飾盒來,擱在辛若跟前,“少奶奶,奴婢把全套的首飾都拿了來了。”


    辛若點點頭,放下手裏的金絲軟甲,走過去,大首飾盒裏擱的是二十個小首飾盒,每個小首飾盒裏是一全套的首飾。


    墨蘭挨個的打開給辛若瞅著,辛若照著辛優的性子挑選著,掃過去十多套都不合心意,最後一個才讓辛若眼前一亮。


    這是個紫玉頭飾,紫玉不大,最大的也就大指甲那麽大,紫玉蘭為型,清雅別致中不缺活乏。


    辛若嘖嘖點頭,“就這個了,換個盒子裝好,明兒我帶去給元府。”


    墨蘭點頭應下,把那盒子擱一旁,把其餘的小盒子再原樣裝迴去。


    那邊噔噔噔上樓聲傳來,紫蘭迴來了,明兒辛若去元府,得先去打聲招唿,別去的時候二夫人去淩府就不妥了。


    墨蘭瞧瞧外麵的天色,問紫蘭道,“怎麽今兒迴一趟元府這麽晚才迴來?”


    紫蘭福身行禮,才撓著額頭,訕笑請罪,“看熱鬧一時忘了時辰。”


    墨蘭一個白眼翻著,“四姑奶奶和大姑奶奶都沒什麽事,二姑奶奶還在治病,元府裏有什麽熱鬧可瞧?”


    紫蘭昂著脖子,“誰說沒事,今兒就是大姑奶奶有事,她被氣哭的迴元府了,我想瞧瞧種菜有沒有效果,才多留了一會兒嘛。”


    辛若挑了下眉頭,“她又出什麽事了?”


    紫蘭迴辛若道,“大姑奶奶的丫鬟青艾說這迴訓斥大姑奶奶的是定遠侯夫人,那群小妾還罵大姑奶奶不會下蛋還裝母雞生了蛋到處顯擺。”


    不會下蛋還裝母雞生蛋後到處顯擺?


    辛若慶幸自己沒喝茶,不然一準得嗆死過去,辛若憋笑,示意紫蘭繼續說,紫蘭娓娓道來,辛若聽得津津有味。


    紫蘭說完,辛若分析了下,這出鬧劇發生估計跟這兩日天氣變幻無常有關。


    天氣早晚冷,中午的時候突然大熱,這冷熱變化過大,就容易食欲不振,看見不喜歡的菜,或是肉食,就容易油膩反胃。


    這就容易讓人懷疑懷了身孕,辛雨有多想生個孩子,隻怕這一猜測,心裏就懷了萬分期望,特地去請了大夫來把脈。


    大夫被人收買,看人眼色行事,明明沒有懷孕,卻說懷了身孕。


    定遠侯夫人自然歡喜自己即將有嫡孫了,忙前忙後的照顧了,整整兩天啊。


    兩天後,辛雨月事來了,丫鬟不知道,嚇壞了,以為是小產,鬧得院子裏丫鬟婆子都知道了,更是驚動了定遠侯。


    請來太醫幫著保胎,結果太醫一來,脈一把,什麽事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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