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若警惕的看著,那邊有丫鬟端著茶過來,和辛若視線對上的時候,有一瞬的手抖。


    辛若挑了下眉頭,看著那茶端在了王妃麵前,這是一杯新茶了。


    王妃伸手去拿,辛若先一步接了過來,然後才對王妃道,“昨兒我無意打了城吟郡主,害洛親王妃擔心了,該賠罪才是。”


    王妃聽著點點頭,辛若就端著茶朝著洛親王妃走了過去。


    “昨天雖是意外,但辛若不該手上拿著棍子,不然也就不會連著城吟郡主受傷了,辛若在這裏向您賠罪。”


    洛親王妃被辛若這一舉動弄的心裏惶惶的,昨兒還死不認錯,今天就當著這麽多人向她認錯,她到底想做什麽。


    辛若就那麽看著洛親王妃,辛若很有誠意,洛親王妃不能不接。


    隻是那邊溫貴妃的眼色真是要多差就有多差勁,眼睜睜看著洛親王妃接了茶,然後啜了一口,放下。


    辛若迴到位置上坐下,她知道溫貴妃不會傻到在一杯茶裏下毒,她身後有下毒高手,幾種藥物混合差生毒素還不是件輕而易舉的事。


    隻要破壞其中一樣,就無事了,辛若自己倒是不怕,怕就怕王妃中招。


    她又不能去搶王妃手裏的茶盞,隻能另外想辦法了,哪怕錯了,她都無所謂,謹慎無過。


    在大殿裏坐了半刻鍾的樣子,一群人就去了宴會場,皇上到場後,歌舞升起,觥籌交錯中,東冽公主上官靜來了。


    這迴可是議論不休呢,前一個和親公主上官淩覬覦福寧王世子,被整的多慘啊,被老鼠咬的毀容送迴東冽了,另外換了位公主來。


    其實也不算是公主了,郡主和親,分位不夠,所以冊封的公主,不過上官靜的父親亓王在東冽可是個響當當的人物。


    和肅王有些千絲萬縷的聯係,亓王的王妃和肅王的王妃是一母同胞姐妹。


    兩人是親家,肅王是賢名,亓王則是戰功非凡,兩個王爺關係雖然好。


    隻因為皇上得倚仗亓王,又沒有在明麵上對肅王怎麽樣過,所以對亓王倒是沒有那麽大的猜忌,最多就是抑製他手裏的兵權。


    這一迴拿他的女兒和親也是逼不得已,東冽王爺不少,可郡主卻是不多。


    要麽年紀太小了,要麽就是定親出嫁了的,唯一最合適的上官苑跑了,皇上才會讓亓王帶著女兒來大禦和親。


    但是也允許他私底下找上官苑,若是找到她,還是由她和親。


    怎麽說呢,有些挑撥離間的意味在裏麵了,沒哪個願意女兒遠嫁的,為了這事,他們兩個沒準會掐起來。


    上官靜一聲淡紫色裙裳邁步進來,頭上是同色發簪頭飾,整個人閑的很文靜,人如其名,文靜中有種拒人千裏的淡薄。


    辛若想著上官苑說過她有意中人,算的上是被逼婚了,臉色能維持出來一絲的笑意就不錯了。


    辛若眼睛瞄著,她身後站著兩個人,一個是肅王,另一個就應該是她的爹亓王了。


    後麵還有一個,長的甚是俊美,隻是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上官靜。


    眸底深情,隻是臉色有些冷,殘忍的冷,有種想殺光所有人的暴戾之氣,辛若胡猜,或許這位就是意中人?


    上官靜給皇上行禮,肅王和亓王把求和的誠意拿出來溜一圈,再就是上官靜獻舞。


    這都是一套約定熟成的規矩了,隻是這一迴沒有上一迴若芷公主和陵容郡主比舞來的震撼,但是也很美了。


    但是上官靜從頭至尾臉上的笑就淡薄的很,但是就是讓人覺得舒服,境界,辛若隻能對她做出這樣兩個字的評判。


    上官靜在表演,皇上這一邊熱鬧著呢,宴會是最好玩陰謀的地方。


    隻是這一迴溫貴妃沒有對皇上說話,反倒是對著的皇後。


    “原本是讓陵容來迴一支舞的,隻是昨天出了些意外,她的臉傷了,一時半會是好不了了,顏容公主又出嫁在即,這該由誰迴舞好?”


    皇後也為難呢,皇上皇子多,但是公主沒幾位,年紀又偏小,由一般人迴舞顯得大禦小氣了。


    皇上見皇後半天沒說話,也沒人出場,忍不住扭了下眉頭,這些事她怎麽辦的,皇後倒是選了兩個人,“不如由琉依上台表演如何?”


    琉依,昌郡王的女兒,皇後的侄女,人長的很漂亮,此刻就在底下坐著呢。


    年紀不大,也才到十五的樣子,皇上瞅著琉依,有些蹙眉。


    那邊溫貴妃不大同意,身份太低,不好對著東冽公主,算下來也就寒月郡主和祐雲郡主,皇後選定的就是這兩位中的一個。


    不過具體讓誰上去,還得皇上定,其餘的王爺的女兒都不大合適了,其實溫貴妃的意思很明白,就是想讓辛若對上東冽公主。


    隻是上一迴的鬧劇皇上印象有多深刻,萬一辛若說不跳,又或者上去胡亂的來一通。


    皇上頭疼,皇後也是頭疼呢,都避著辛若,任是溫貴妃如何旁敲側擊,也給饒了過去。


    那邊紫蘭繞過去跟皇上的貼身公公說了兩句話,公公湊上去對皇上道,“皇上,世子妃她舉薦了一個人,一會兒獻舞。”


    皇上聽得眉頭蹙緊,辛若舉薦人獻舞,別玩上癮了才好啊,“你去看看是誰,若是不成,就讓寒月郡主上。”


    公公點點頭,福身就下去了,皇上雖然這麽說了,還是不大放心辛若,瞥頭望過來,眸底那警惕的神色讓辛若很是無語。


    她幹什麽壞事了,她一直都不蠻橫好不好,辛若呲牙,喝茶。


    上官靜跳完,皇上率先拍手誇讚,然後讓她落座。


    那邊公公直接就把要獻舞的人給領了進來。


    瞅著思容公主一身梅花妝,就是衣服上都繡著精致的梅花,配合著姣好的麵容,整個就一落入凡塵的梅花公主啊。


    一殿的大臣呢,突然看見這麽一個漂亮的女子走進來,那一身裝扮可不是公主的服飾麽,她是誰?


    思容公主被禁足時也才十二歲,臉都還沒完全長開呢。


    三年過去,個頭長了,人也漂亮了,大臣們不認識並不奇怪,就是皇上都不大認得了,皇上納悶,這個姑娘有些眼熟。


    思容公主福身行禮道,“兒臣給父皇請安,父皇萬福。”


    這個是她的女兒?皇上懵了,公公湊到皇上耳邊咕嚕著,“這是思容公主,蘭妃的女兒,皇上許久沒見她了,許是不大記得了。”


    溫貴妃臉沉著,“她不是在簾思宮繡百壽圖嗎?怎麽跑這裏來了。”


    公公迴道,“是世子妃的丫鬟去簾思宮領她出來的,皇上,宮裏頭就數她最適合迴舞了。”


    皇上瞅思容公主那一身梅花,在想著她母妃和她小時候的梅華舞,點點頭。


    思容公主瞥頭看了眼辛若,辛若輕點了下頭,然後思容公主開始跳舞了。


    這舞姿真不是蓋的,迴眸淡笑,舉手投足間都舞出了梅花的孤傲,在寒風中的錚錚鐵骨。


    一曲贏得滿殿喝茶啊,皇上大家讚賞,賞賜了思容公主,然後問道,“有許久不曾來給父皇請過安了,一轉眼就長的這麽標致了。”


    思容公主卻是跪下來謝罪,說她沒能完成百壽圖,擅自出宮該領責罰。


    皇上想揉太陽穴了,她是被領出來的,要領責罰的也該是辛若才是,有她什麽事啊,他這女兒不會腦子裏缺弦吧?


    辛若站起來,行禮道,“這錯錯在辛若,辛若知道自己惹事的本事,不定一會兒就有人想辛若獻舞了,辛若得做好萬全的準備。


    昨兒進宮,恰好碰到十皇子,他說思容公主手腕有傷,太醫束手無策,讓辛若去瞧瞧。


    辛若無意間發現思容公主在跳梅華舞,一時間驚為天人,隻可惜她不能出宮,辛若擅作主張了,還請皇上責罰。”


    那邊十皇子喝酒喝的正歡呢,突然就被辛若給點名了。


    十皇子眼睛睜得那叫一個大,臉色那叫一個無辜,他昨天有見過她嗎?有求她去給思容治手腕嗎?有嗎?有嗎?


    這女人簡直就是睜著眼睛說瞎話!欺君之罪啊!他還不能說不是。


    那邊九皇子扭頭看著十皇子,“你小子能耐啊,連她都請得動,麵子比父皇還大上一些了,老實交代,她訛了你多少?”


    十皇子嘴角的笑那個扭曲啊,隻得赫赫的笑著,“我是無辜被拖下水的,我就是個替死鬼。”


    替的還是個丫鬟,十皇子想哭了,在福寧王世子妃眼裏,他的命還沒有個丫鬟來的重要。


    她擺明了是要借著思容的事把溫貴妃拖出來,迴頭溫貴妃不定就把矛頭對著他了。


    一會兒他會挨他母妃轟的,十皇子決定在心裏恨一下辛若。


    他很無辜啊,他隻是提了一下繡活,可沒說醫術的事啊,難不成他心裏怎麽想的她都知道?


    想著,十皇子就忍不住打寒顫,他應該去外麵曬太陽驅寒的。


    辛若主動認錯,又舉薦了思容公主,皇上能定辛若的罪麽?


    不能,還得賞賜,那邊皇上賞賜完辛若,就問思容手腕受傷的事,怎麽嚴重到太醫都束手無策,他還不知道。


    皇後想著辛若插手了這事,便向皇上道,“皇上,今兒是給東冽公主舉行接塵宴呢,家務事稍後再說吧?”


    皇上點點頭,讓思容公主落座,然後宴會繼續。


    這迴東冽沒有挑事,宴會很平淡,很快的,一個時辰就過去了。


    這是個小宴會,北瀚皇帝都沒來,就是浩王露臉了,坐在那裏有氣無力的。


    皇上為表示關心,特地詢問了一下,璟浩然逮到機會了。


    大訴苦水,“皇上,你得好好說說福寧王世子妃,那簫聲吹的,我現在耳朵裏還生疼,一宿沒睡啊!現在耳朵裏聽什麽都帶著她的簫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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