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冉想起城吟郡主那一身雲煙紗的衣裳,心裏的火氣越來越大。


    肚子隱隱作疼,嚇的她趕緊吞下一粒安胎藥,然後躺在床上閉目休息。


    碧玉覺得辛冉不大靠譜,還是想抱緊辛若這棵大樹,想法設法把消息傳與辛若知道了。


    辛若聽得直冷哼,她倒是會推諉,將皮球踢到她和溫貴妃那裏去。


    那三位夫人膽子再大,也不敢在她和溫貴妃麵前提起這事,隻怕這會兒還在那裏沾沾自喜呢。


    可不是,有這兩棵牢固的大樹幫著,那官職還不是十拿九穩的。


    一高興,就又給辛冉送了一千兩銀子去,讓她多幫著美言兩句,將來可以步步高升。


    辛若聽得直搖頭,這些夫人們就知道撿便宜,旁門左道的幫著求官,這也算得上是鞏固她們地位的一種方法了。


    有個如此旺夫的賢妻,還不是寵的跟個什麽似地,等著吧,遙遙無期。


    辛若坐那裏啜著茶,不遠處,南兒北兒推著小推車在屋子裏溜達,小波浪鼓搖啊搖的,還有咯咯的笑聲。


    辛若在這裏用手裏的茶盞蓋砸出清冽的聲響來轉移兩個小家夥的注意力。


    果然,兩個小家夥朝這邊伸手了,哦哦的叫著,這邊墨蘭扭眉,“少奶奶,您就這麽讓二姑奶奶毀您名聲?”


    辛若笑笑,名聲這東西想必在人家心裏幾乎為零,又豈是辛冉添一句就減多少分量的。


    “我有什麽名聲好毀的,她不是說我嫌棄銀子少了不幹嗎,東西在溫貴妃那裏,相公不上朝,我不出門,求什麽官?她自掘墳墓,我看著就是了。”


    那邊南兒北兒隨著小主子的手指揮,已經到辛若跟前了,悠兒然兒都看著辛若手裏的茶盞蓋,手伸的老高的。


    辛若將茶盞蓋拿到小推車前的平板上,兩個小家夥搶啊,悠兒一手拽了茶盞蓋還看著辛若手裏的茶盞。


    辛若一個指頭就戳了過去,“想的到美,給一個就不錯了,看著碗裏的想著鍋裏的。”


    南兒北兒那個汗滴滴的,小少爺們還不是看見兩個相撞才有聲響麽,知道要那是聰明。


    少奶奶還拿手戳腦門,她們想替小少爺們說句話了,要是擱在小郡主什麽,要什麽少奶奶都給,就是天上的月亮,她肯定也去摘的。


    上迴要鐲子,少奶奶想都沒想就摘了,結果小郡主瞅了兩眼,直接就給扔了。


    還是王妃拍了她的手訓斥她呢,結果有王爺護著,現在輪到小少爺們就這個不許那個不應。


    悠兒腦門被戳還是要茶盞,可手上拽著的茶盞蓋就要被搶走了。


    悠兒迴過神來全力搶這個,兩個小家夥啊,會瞪眼睛了。


    那邊辛若伸手讓北兒再拿個茶盞蓋了,大手一奪就把茶盞蓋拿了過來。


    清淩淩的敲著,兩個小孩的手舉的老高,辛若那個樂啊,那邊南兒端了小凳子來給辛若。


    辛若死活就是不給,兩個孩子癟的要哭了。


    辛若才把茶盞蓋給他們,一個一個,兩個小家夥沒有的敲,就對著小木板吭。


    聲音不對勁,舉起手裏的茶盞蓋往前麵砸,那邊展墨羽出房門就瞧見這一幕。


    一個閃身過來就接住了,正好在辛若的胸前。


    展墨羽狠狠的瞪著兩個小家夥,然後瞅著辛若,“怎麽把茶盞蓋給他們玩?也不怕被砸到。”


    辛若有些訕然,“我沒想到他們兩個這麽沒良心。”


    “有其母必有其子。”


    辛若被嗆的無語,那邊悠兒然兒拽進了展墨羽的錦袍晃著,估計是要抱了。


    展墨羽把茶盞蓋交給辛若,要去抱兩個小屁孩,結果兩個小屁孩鬆手去讓辛若抱了。


    辛若那個樂,朝展墨羽一聳鼻子,“少臭美,悠兒然兒才不是要你抱呢,他們是要茶盞蓋。”


    展墨羽看著辛若那得瑟的眉眼,忍不住直搖頭,“為夫也沒打算抱他們。”


    說著,一胳膊把辛若攔住了,辛若抽了下嘴角,這是杠上了麽?


    兩個小家夥眼睛就盯著茶盞蓋打轉,那邊墨蘭拿了波浪鼓來,兩個小家夥都給扔了。


    辛若呲牙,讓南兒拿另外拿兩個茶盞蓋了,一人手心拍打一下,才把茶盞蓋給他們。


    兩個小家夥一人兩個,就在那裏敲著,一屋子清脆之音。


    展墨羽坐在那裏喝著茶,辛若看著他們兩個,沒辦法。


    離的近了萬一拿茶盞蓋砸人迴頭挨訓的還是她。


    王爺雖然寶貝璃兒,可兩天至少要看到他孫兒一迴的,上迴還跟展墨羽爭以後誰教他們武功好。


    王爺的意思是,展墨羽是祖父教的,他這個做祖父的也該教教孫兒才是,展墨羽不同意,讓他教璃兒,兩人沒差點打起來。


    屋子裏正玩著呢,那邊紫蘭噔噔噔的上樓來,手裏拎著糕點。


    墨蘭忙上去接著了,沒有瞧見湯圓,眼睛怔了怔,“不是說好的買湯圓迴來麽?湯圓沒買到還這麽晚迴來。”


    紫蘭狠狠的瞪了眼墨蘭,“要是湯圓鋪子開門了,我當然買了,可是流雪姑娘今兒沒有做生意,我怕有事還特地去小院瞧了呢。”


    紫蘭說著走到辛若跟前,“奴婢去的時候,流雪姑娘正在家裏翻箱倒櫃的找東西,原來是那琉璃手鏈被偷走了。


    她原來是隨身帶著的,可做湯圓不方便,所以就擱院子裏了,今兒早上起來就沒瞧見了,這不急著找手鏈才耽誤了生意。


    而且少奶奶讓奴婢給她送去的銀票也丟了,奶娘那日說有事出去就一直沒有迴來,怕是偷竊了東西逃走了。”


    那奶娘辛若也見過,不過那都是許久之前的事了,長的還很敦厚,沒想到會這樣。


    富貴人家的奶娘那也是有丫鬟伺候的,莫流雪自己出門賣湯圓,把悅兒交給她帶,隻怕心裏不大舒坦。


    所以攜款私逃了,還卷走了莫流雪的琉璃,那不是她唯一帶出來的飾物嗎?


    辛若瞥頭看著紫蘭,“她打算怎麽辦?”


    紫蘭搖搖頭,“她隻坐在床邊抱著悅兒在哭,奶娘都逃走了,現在還不知道在哪裏,估計難找迴來了。”


    辛若緊蹙眉頭,為了件琉璃哭,可見有多喜歡了。


    辛若不知道,這琉璃對莫流雪還真不是一般的重要,一來它是盧側妃送的,不管盧側妃多壞,可心裏還是有她這個女兒的。


    當初困難的時候她也想過當掉,後來是王淩風賣了隨身多年的劍才贖迴來的,這意義又重了一份,現在被偷,當然傷心了。


    其實想找也不是什麽難事,奶娘拿了琉璃不敢戴出來顯擺的,最多去當鋪當掉。


    半月坊每件琉璃都是唯一的,或許還能順藤摸瓜找出那個賊心的奶娘呢!


    這邊,辛若還思沉著如何幫莫流雪找迴琉璃,那邊琉璃手鏈已經出現在了莫流雪的跟前。


    這世上當真是無巧不成書,奶娘偷竊了琉璃,當真不敢留在身邊。


    當初辛若也沒給莫流雪送多少銀子去,不過一千兩銀子,可那件琉璃就值個五百兩銀子了。


    這不,出了京都就奔向最近的小鎮,琉璃素來都是有市無價的,獨一無二的價值更會漲。


    可當鋪素來黑心,開價豈會有五百兩銀子,一百兩,隻有一百兩,奶娘自然不會賣。


    這不拿著琉璃就走,可當鋪裏還有其餘來典當的人,那都是走投無路的人。


    瞧了一個小首飾就值一百兩銀子,不,是五百兩,這不拿著要典當的東西偷偷的溜了出來,準備搶琉璃。


    奶娘也算是警惕,趕緊的跑,無賴來搶的時候,扯著嗓子拚命的喊救命,無賴堂而皇之的說她偷竊了小姐的東西。


    他是奉命出來尋的,不然依著她一個老媽媽也配有琉璃這樣尊貴的東西?


    兩邊僵持不下,那男子是鎮上出了名的無賴,可奶娘擁有琉璃手鏈也令人匪夷所思,隻怕這琉璃手鏈的來頭值得人尋味。


    結果奶娘和男子僵持在大路中間,那邊王淩風快馬加鞭的路過,勒馬,在馬背上就瞧見了奶娘,還有那在陽光下發出耀眼光芒的琉璃手鏈。


    當即眉頭緊蹙,下馬略微尋味了一下,就把事情打探清楚了。


    莫流雪有多寶貝這琉璃,豈會送給個老媽媽。


    再有,她不在京都小院裏照顧悅兒,卻跑這裏來典當琉璃起來了,王淩風走過去,一把掐住奶娘的脖子,讓她從實交代!


    奶娘這麽是無路可逃了,脖子在人家手裏,不招不成了。


    奶娘說在小院的日子太苦了,所以就逃了,王淩風氣的一把拽了她直接就帶到了小院,把琉璃交給莫流雪,讓她親自處置奶娘。


    莫流雪現在也氣奶娘,若是偷了她的銀子還不算什麽,但是不該將她最愛的琉璃一並帶走。


    但奶娘嫌棄小院的日子苦,莫流雪也不好強留,沒讓王淩風為難奶娘,直接就讓奶娘走了。


    王淩風瞧著小院,雖然夠大,可就她和悅兒兩個。


    原來還有個奶娘,現在奶娘也走了,王淩風心疼莫流雪的遭遇,提出要娶她帶她迴潼北王家。


    莫流雪聽到潼北二字,臉刷的一下青了,連說她這輩子都不會再迴潼北。


    更是表明她這輩子都不會再嫁,讓他趕緊迴潼北成家立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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