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聽王妃簡略說了幾句,抬眸看了辛若一眼,點點頭,繼續逗璃兒。


    王爺其實就是想捏璃兒的耳垂,又怕傷口沒好,所以仔細看了一下,發現沒有才有此一問,說到底還不是怕王妃未足月就生了璃兒。


    顧忌的地方比往常的多,這些王妃懂,但是他不一定知曉。


    再者這裏是半月山莊不是王府,不一定那麽齊備,但是他可以斷定王妃做什麽都是為了璃兒著想。


    想著辛若形容的滿身銅臭味,王爺自然而然的想到展墨羽和辛若坑人家銀子時的場景了,嘴角忍不住輕抽了下。


    有些懷疑世人愛財都是洗三壞的事,這麽小就接觸銀子的確不是件好事。


    把璃兒抱穩,王爺用鼻子輕嗅,點了璃兒的小鼻子道,“父王的璃兒身上沒有銅臭味,隻有奶香味兒。”


    王爺說著,用眼角餘光瞥了王妃一眼,王妃雪白的臉龐上染上點點紅暈。


    這邊王爺心情大好的捏起璃兒的耳垂起來,有些事都是沒法預料到的。


    就比如辛若和王妃心疼璃兒不給穿耳洞,以致璃兒以後女扮男裝起來,那個英姿颯爽,以男裝混跡天下。


    美其名曰去找那個讓她願意為其穿耳洞的男子,其實就是四處瞎溜達。


    小姑領頭做表率,後麵幾個小的,打著去找她的幌子沒少惹麻煩出來。


    半月坊隔不了幾個月就有通緝令出來,女主一句話概括:孫悟空再厲害,手底下的猴兒再多也逃不出如來佛的五指山。


    王妃一家三口都坐在床榻旁,不管心是否凝結在一起,但是看起來卻是那麽的溫馨。


    辛若孤零零的站在一旁摸著肚子,小嘴撅著,要是肚子裏這兩個能乖乖聽話一點,早一點蹦出來,她也有的玩不是,而不是隻有看和羨慕的份啊啊啊。


    辛若想著是不是偷偷溜出去透透氣才好,才給墨蘭使眼色呢,那邊王爺呀的一聲叫了。


    辛若眨巴眼睛迴頭,就見王爺兩手架著璃兒的小吱嘎窩,錦袍處一大片濕跡,畢露無遺啊。


    璃兒尿了王爺一身,被抱遠了,還扯著嗓子哭的那叫一個傷心,讓人覺得是王爺做了什麽對不住她的事。


    王妃就那麽看著王爺,王爺扯著嘴角有些委屈道,“我沒弄疼她。”


    王妃伸手,“你什麽力道,璃兒被你那麽抱,會疼,給我吧,你再去洗洗。”


    “我就帶了一套衣服來,方才已經換過了。”


    王妃聽了瞥頭去看王爺的衣服,羽兒要比王爺瘦弱一些,他的衣服王爺穿不上,王妃不知道怎麽辦了,就低頭哄璃兒。


    想著璃兒尿了王爺身上,自己肯定也濕了,忙讓奶娘抱璃兒下去洗一洗換身衣裳,然後望著王爺,一言不語。


    想起辛若,猜她或許有辦法,忙抬頭去看辛若,辛若是有辦法,往溫泉裏滾一滾,出來用那什麽內力一蒸發比什麽都管用。


    可是辛若不能說啊,王爺也瞥頭看著她呢,那眼神那意思。


    辛若輕咳了下嗓子,“璃兒幹淨著呢,父王不會介意的,大不了,等母妃身子複原了,重做一身給父王就是了。”


    王爺等的就是這句話,辛若說完,王爺就朝王妃點頭了,不等王妃答話,邁步就往外走,這一走,兩天沒有迴來。


    王爺今兒不過就是抽空迴來看一看王妃和璃兒,順帶洗個澡,沒想到接到寶貝女兒這麽一大份見麵禮。


    王爺就那麽一身衣裳出了山莊,押送寧王爺的隊伍就在山莊腳下候著,王爺一到,繼續進京,直接就到了禦書房。


    寧王爺的黨羽已經悉數被抓,全都被押解在禦書房內。


    那本控訴寧王爺貪墨的賬冊也在,現在也隻能拿貪墨之事處決寧安王。


    畢竟二十萬精兵叛變之事在寧王爺隻露出一個苗頭的時候就把它掐死了,並沒有鬧得人盡皆知。


    其實皇上也不大想鬧得滿城風雨,寧王爺畢竟是他的兄弟。


    自古兄弟反目弑君叛變的理由一傳百傳,於他的聖明也無益,但是他心裏明白就成了。


    證據確鑿,寧王爺狡辯也沒有用,手裏下的親信都招認不諱了,處置完貪墨一事,皇上把那些貪墨的官員都下了大獄,擇日處斬。


    至於寧王爺叛變一事,皇上自認待他不薄,總得有個理由,寧王爺輕哼的把理由給了皇上,這皇位原就該是他的!


    這事牽扯的比較遠了,還得從寧王爺的母妃說起,她是太後的表妹,深受先皇寵愛。


    那是他還未出生的時候,先皇曾許諾,若是生出來的是個兒子,就立為太子。


    可是寧王爺的母妃在寧王爺生出來沒多久後就死了,這事也就沒了音訊,這些話都是寧王爺的奶娘也就是他母妃貼身丫鬟說的。


    權位多麽吸引人,何況是皇位了,掌握整個天下人的生死存亡。


    當初寧王爺的母妃生他的時候身子複原的很好,無病無痛的,可卻莫名的死了。


    他有心去查,可是什麽都查不到,但是後宮裏的死,除非老死,否則沒有誰是正常的,所以寧王爺懷疑是因為他的存在礙著了皇上。


    當時皇上年紀尚小,不過就是比他大上幾個月,是太後下的手,隻是太後勢力大,他又沒有母妃可以幫著,所以一直隱忍。


    一直等待機會,可大禦不同別的皇朝,兵權分散,所以他到現在都沒尋到機會,暗中的勢力不能過大,那樣隻會打草驚蛇。


    所以嘍,寧王爺雖然養在太後膝下,可是他並不對太後感恩,反而憎恨。


    因為他懷疑是太後害死了他母妃,讓他失去了庇佑。


    不然依著先皇對他母妃的寵愛,這皇位遲早是他的,太後就在殿外聽著,嘴角的笑都是苦澀的。


    當初她在後宮雖有皇後之位,可並不受寵,一次宮宴,皇上和寧王爺的母妃蕭妃邂逅,可那時蕭妃已經在議親了。


    蕭妃來求她,自願助她一臂之力,她思慮再三,權衡利弊也就同意了。


    那時她貴為皇後,一道懿旨招誰進宮誰敢說什麽,但是有個條件,那就是蕭妃不許生孩子,不然她不會自掘墳墓的。


    蕭妃欽慕先皇,答應了,可她不遵守信用,隱瞞懷孕一事直到不能落胎為止。


    她哭求太後,隻要讓她為先皇誕下一子半女,自願自盡於宮中。


    蕭妃的死對先皇打擊很大,有兩個月萎靡不振,太後有心說出實情,可她能說嗎?那等同於是她逼死了蕭妃,哪怕是蕭妃自願的!


    隻是沒想到讓一個丫鬟給禍害了,讓寧王爺埋怨憎恨了她幾十年,更險些釀成大禍。


    太後滿肚子的苦怨,倒是太後身邊的嬤嬤看不過去了,邁步進去把事情跟寧王爺說清楚了。


    寧王爺不信,還是太後找來那丫鬟對峙,甚至是本家的長輩來,若非太後相助,蕭妃根本不可能嫁給先皇。


    寧王爺當時已經說不出話來了,他的所作所為哪怕皇上太後再寬恕,他也沒有什麽好下場。


    當即抽出隱藏在身的短刀,殺了亂嚼舌根的奶娘,然後一頭撞死在了禦書房的大柱子上,當然了,期間還有不少的細節,就不多說了。


    寧王爺死前,求皇上太後饒了寧王世子,可這能饒恕嗎?


    當初寧王爺被抓,寧王世子逃逸,後麵的事都是他鬧出來的,險些害的王妃命喪,此等心計可見一般。


    更何況,皇上太後不可能為了一個叛賊得罪福寧王府的,就此放過寧王,就是遠在邊關的展墨羽也不會答應。


    被害的可是他母妃,斬草除根以免後患,就算不殺他,但也不會給他留下禍害的機會。


    皇上下令寧王世子及寧王府一幹等人流放千裏,派了專人看著,寧王爺剝去封號,抄其家產充公。


    寧王爺的封號沒了,冰嫻郡主的封號也就跟著沒了。


    寧王爺死的消息傳到寧王府,看著進進出出查抄的官兵,寧王妃懸梁自盡於臥室中。


    寧王爺害的王妃未足月就產下小郡主的事也就此傳開。


    王府的下人都喜歡王妃的淡雅,以前對盧側妃那是懼怕,是不得不從的屈服。


    冰嫻郡主從寧王府帶進來的下人個個趾高氣揚,沒少欺負他們。


    可那時有兩位老夫人撐腰,盧側妃護著,更有寧王府做後台,他們半句怨言都不敢吭,現在機會來了,該是他們奚落迴來的時候了!


    那日墨蘭紫蘭奉辛若的命令在門口對寧王妃說的話在王府傳的是沸沸揚揚。


    大少爺壓根就不是王爺的兒子,太後憐憫她,還皇上給大少爺賜了座宅子。


    她不去六老爺府上住就該去那裏才對,偏偏要住這裏,還讓寧王妃三不五時的登門。


    那時王妃不在,王爺不在,二少爺二少奶奶都不在,寧王妃沒少嗬斥打罵下人。


    現在的情況與那時差不多,主子都不在家,下人嗡了起來,流言蜚語漫天的在王府飄,漸漸的也就傳到冰嫻郡主耳朵裏的。


    連翻遭受被禁足,父王撞死,母妃自盡,哥哥流放,郡主的封號被奪的打擊。


    冰嫻有些神智不清了,但還有那麽一絲的尊嚴,讓丫鬟收拾包袱,並通知六太太,可六太太稱病不接待外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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