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說完,轉身就要走,卻是被右相大人給攔住了。


    “王爺,別意氣用事,福寧王有責任護衛大禦安危,這邊關之事你撒手不管了,大禦隻怕真的危險了,王爺,江山社稷為重啊!”


    右相一邊拖住王爺,迴頭苦口婆心的勸皇上,皇上卻是不等他說話,“鬆開,讓他走,隻要他敢邁步這禦書房一步,朕今天就削了他的鐵帽子!”


    王爺迴頭瞪著他,“等你把祖宗打下來的江山葬送掉了,這鐵帽子連半個銅板都不值!”


    王爺這話簡直就是火上澆油啊,右相恨不得拿起錘子一人給一錘算了。


    這鐵帽子是大禦第一任皇上封的,王爺已經是第四代了,豈是說摘了就摘了的。


    誰不知道福寧王三個字對東冽和北瀚就是一個震懾了,皇上怎麽能輕易說出這話來。


    那邊左相大人也懵了,上一迴王爺和皇上在禦書房罵架已經是多少年前的事了,最後好像還是太後出麵讓皇上給王爺說了軟話才消解的。


    沒想到又掐起來了,左相大人瞥頭去看展墨羽,那位正端著茶啜著,一副與他無關神遊天外的樣子,看的左相大人直罵不孝。


    他要是稍稍聽話一點也不至於讓皇上和王爺鬧到這個地步,這樣的兒子王爺還這麽護著,就該趕出家門才是!


    禦書房裏其餘的大臣全都跪下來勸解了起來,皇上是越勸越是來氣,最後把龍案上的黑煤卷起,一把就扔給了王爺,“給朕滾!”


    王爺抱著包袱,“送去的禮豈有還迴來的道理,別怪我沒有提醒,你最好跑快一點,不然這弑君之責本王是不會擔的,讓你看看什麽是黑煤!”


    王爺說著,把包袱裏僅有的兩個炸彈拿到手上。


    一旁的公公以為王爺要拿哪個砸皇上,忙拖著皇上出去,“皇上,太後有懿旨讓您必須去一趟,片刻不得耽擱。”


    皇上也被王爺那臉色給氣到了,更是想到上一迴鬧翻時,王爺真的會對他動手的,也就隨著公公從龍椅上站了起來。


    那邊王爺已經拿了火折子把炸彈給點了,一腳就踢到龍案上了。


    皇上這才發現黑球有引線,有一瞬的怔愣,這東西好像在哪裏見過,可偏偏想不起來了!


    愣了兩秒,這才反應過來,臉上大喜,卻是不忘往外走。


    這東西書上有記載,可威力到底如何還真不知道,不能當成玩笑一笑置之了。


    一屋子的人才跑出禦書房呢,裏麵衝天的兩聲震雷響起,屋外都地動山搖了起來,禦書房就開始冒煙了。


    緊接著外麵就有侍衛來了,有喊走水救火的,總之全亂成一團了,皇上瞅著王爺,王爺把臉一撇,“羽兒,禮也送了,咱們走!”


    展墨羽一直就瞧好戲呢,隨著王爺就轉了身,那邊皇上忙讓侍衛攔著了,“沒朕的允許,你哪裏都別想去!方才那是不是炸彈?”


    王爺頭也不迴的來了一句,“皇上看錯了,那是煤炭。”


    皇上沒差點抓狂,這麽突如其來的一聲,把後宮的人都召集了過來。


    太後首當其衝,還有就是溫貴妃,忙過來問皇上可是出了什麽事。


    看著冒著黑煙,火勢越來越大的禦書房,太後眉頭扭得沒邊了,“好好的禦書房怎麽成這樣了?”


    太後問皇上,皇上沒答話,太後的目光落在了公公身上,公公心有餘悸的哆哆嗦嗦的把前因後果說了。


    “先前皇上和王爺還在禦書房裏商議一會兒兩位世子爺要比試爭奪東征大將軍的職位,福寧王世子來了,送了兩個黑乎乎的球給皇上。


    皇上龍顏大怒說世子爺沒將他放在眼裏,結果王爺生氣了和皇上大吵了起來,皇上還差點摘了福寧王的鐵帽子。


    最後皇上讓王爺滾,王爺把那黑球點著了扔在了書房裏,結果就成現在這樣了。”


    太後聽得直撫額,瞥頭看著右相大人,“你素來最公道,這事是誰先挑起來的?”


    丞相大人瞅了眼展墨羽,要他說,都是世子爺太桀驁不馴了點。


    要是他乖乖的比試,也就沒這麽多的事了,可他又是半月公子,這東征大將軍之職原就是他的,哪裏用得著比試。


    他和王爺倒是不怕他輸,就怕群臣最後以紙上談兵否決他,他們還在想對策呢,結果世子爺進宮一趟就是送炸彈給皇上的。


    結果皇上誤認為是煤炭,大發龍威,這才讓矛盾白熱化了,右相大人朝太後行禮道,“一個巴掌拍不響,這事王爺有錯皇上也有錯。”


    丞相大人說著模棱兩可的話,太後也不知道怎麽辦才好,那邊定遠侯上前對皇上道,“皇上,前些日子犬兒曾譴人給臣稟告說。


    半月山莊不遠處有個小院,不久前也有這樣的聲音傳來,小院也被燒了,當時犬兒帶人去看,卻被半月公子給攔住了,那兩日,犬兒還在附近發現了王爺的行蹤。”


    定遠侯說完這話,左相大人眉頭輕蹙了兩下,“依定遠侯之意是懷疑福寧王與半月公子有勾結?”


    定遠侯立馬搖頭道,“臣下不敢,臣方才隻是覺得這響聲勝雷,小小兩顆就能毀了禦書房,其威力不容小覷。


    半月坊勢力遍布大禦,輕而易舉就拿下讓朝廷頭疼的偔水水匪。


    若是心存異心,大禦可就是內憂外患了,半月公子資敵之罪尚未洗清,又私造這等武器,其心不可不防。”


    定遠侯這話一出,不少大臣都竊竊私語了起來,皇上的眉頭蹙了,太後的眉頭蹙了。


    王爺的嘴角抽著,展墨羽望天,右相大人撫額,最後還是右相大人忍不住開口了。


    “定遠侯此言差矣,若半月公子真有異心,福寧王世子為何還將這東西獻給皇上,豈不是打草驚蛇?”


    “或許他是成了心的示威!”不知道哪個角落來了一句,不大不小,可是大家都能聽見。


    右相看著冒著煙的禦書房,建議皇上去大殿商議此事。


    皇上瞅著王爺,雖然心裏冒火氣,可對那炸彈還是很感興趣,既然能有兩個,難保不會有第三第四甚至更多。


    先皇留下的遺物中有過,黑球參戰,扭轉乾坤之語。


    這黑球是福寧王府特有的,先皇和先福寧王尋找了多年都無音訊,沒想到突然就被人送到了他的龍案上,偏偏他還給當成了煤炭!


    一群大臣去了大殿,拋開福寧王與半月公子私下勾結之事,既然福寧王世子不參與比試,那就是棄權了。


    按理這東征大將軍之職就該是洛親王世子的了,大臣們繼續說著,皇上蹙著眉頭瞅著王爺不說話了。


    王爺也不說話,隻右相在那裏周旋著,右相那個表情,恨不得把展墨羽就是半月公子的事昭告天下才好!


    朝堂上,永昌候站出來問右相大人道,“本候記得右相原是反對皇上把東征大將軍一職授予福寧王世子的,為何突然改變主意。


    世子爺有何過人之處可以勝任大將軍一職?不若折中一下,封洛親王世子東征大將軍,福寧王世子從旁協助如何?”


    說是從旁協助,那就是個唯命是從的小官,那話怎麽說的,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連皇上的話都敢不聽的,東征大將軍說的話,誰敢反駁。


    那是要挨軍棍的,右相大人不知道怎麽迴答,隻得道,“福寧王世子從小跟隨先王爺學習兵法,對東冽的了解應當比洛親王世子要深,由他出任最合適。”


    右相大人這話站不住腳跟,將軍哪個沒上過戰場,對東冽都是有幾分了解的,那豈不是人人都能勝任東征大將軍之職了。


    再說了,福寧王世子腿斷了六年,腦子也一度被摔壞了,誰知道先王爺教的那些有沒有還給先王爺,聽的右相心裏都冒火了,更別提王爺了。


    朝堂上一時間喋喋不休起來,莫城謹適時的站出來對展墨羽作揖道,“還請世兄不吝賜教,城瑾雖不才,但邊關之事不可兒戲。


    若是你贏過我,這東征大將軍之職,洛親王府一力舉薦你,城瑾也會追隨世兄鞍前馬後。”


    這邊爭執不已,辛若在觀景樓上就望著皇宮方向發著呆,最後轉身進了書房。


    看著書房桌子上擱著的半月公子專用的麵具,辛若伸手拿了起來,無意間牽連起兩張紙來,上麵寫著,戴、不戴。


    辛若知道展墨羽的糾結,東征大將軍一職在京都連那些人都說服不了,就算皇上最後封了他,去了邊關那些大將軍會聽吩咐嗎?


    沒有軍功,他的東征大將軍的號令發動不了幾個人,要是王爺不跟去震著,隻怕到了也會被那些心高氣傲的將軍給氣走。


    東征大將軍一職為的就是凝結士氣,打敗東冽,要是因為他沒有震懾力,那隻能使三軍成為一盤散沙,毫無戰鬥力可言。


    辛若知道,他半月公子的身份遲早要暴露,王爺這不就慢慢的告訴了右相嗎?


    可萬一他的身份暴露了,當初皇上那麽多的請帖去請,他絲毫不給麵子,皇上會不會記恨?


    還有福寧王府已經有個鐵帽子了,再加上半月坊的勢力,富可敵國都是輕的,萬一被人誣陷是故意隱瞞有異心,或許連戰場都上不了。


    這樣的曆史上演過多少迴?難保這次不會,這或許也是王爺有所顧忌的原因吧。


    想著能不說白了他就是半月公子也能解大禦之危,就怕王爺想的太簡單了。


    鐵帽子已經夠招人妒忌了,要是展墨羽半點軍功沒有就有大將軍之職,誰服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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