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若聽得又是一怔,這是有多急啊,辛若拋開饅頭問題,隨著展墨羽去了書房,他紙筆她研磨,展墨羽筆走龍蛇的寫著。


    辛若想到一個問題,忙問道,“相公,母妃不願意告訴父王她懷有身孕的消息,我們透露給父王是不是不大好啊?”


    展墨羽當即停了筆,扭著眉頭瞅著辛若,“有什麽不大好,父王那性子忍不了幾天,萬一把母妃氣傷了怎麽辦?”


    辛若被反問的一愣,這個還真不能不考慮,王爺心情鬱悶,萬一喝酒了怎麽辦,喝成死豬還好一點,萬一耍酒瘋怎麽辦。


    哪怕是一點危險的可能,都要把它掐死在搖籃裏,辛若點點頭,繼續研磨。


    半刻鍾的樣子,信就寫好了,辛若拿過來瞄了兩眼。


    估計是給她信寫的多了,下意識的就白話文了。


    辛若兩眼就橫掃完了,嘴角狂抽,王爺這輩子算是栽了,誰讓他有個腹黑的兒子呢。


    信上對王妃懷孕的事寫的雖然隱晦,但是王爺隻要記起自己做過什麽就能斷定了,而且不許說是他們提的醒。


    還有,王妃是出去散心,他最好別給王妃添堵,不然,下一迴王妃出走,別指望他再告訴他了,這是赤果果的威脅了。


    估計對正在興頭上的王爺是一盆冷水,這樣就不用擔心王爺會樂的直接去找王妃了。


    信交給了暗衛,第二天中午的時候暗衛才迴來,沒辦法,冷水是潑了,可是分量夠不夠,還真不敢斷定。


    畢竟對王爺來說是一件大喜過望的事,王妃不搭理他,卻又懷了他的孩子。


    還是讓暗衛看著點才放心,萬一還很高興,再繼續潑水,潑到他跟慣常一樣。


    暗衛迴來了,同時帶迴來王爺的一封信,不用看信,辛若都知道裏麵寫的什麽,還不是怪展墨羽不該潑他冷水的,但還是把銀子給了。


    不多,就一萬兩,還有個十兩銀子的,暗位身上的銀子也都收刮了來,辛若不知道,現在正是午飯時間,王爺身無分文了。


    現在知道王妃身懷有孕,什麽菜有營養上什麽菜,叫了十幾道。


    酒樓的小二看王爺儀表堂堂,器宇不凡,穿著更是貴氣,二話不說招唿他坐下就去讓廚房做菜。


    某個有眼色的丫鬟偷偷的來了一句,別看人家穿的好,或許身上半個銅板都沒有呢,這年頭騙子不少啊。


    走出門的小二聽了迴頭瞥了王爺一眼,再去看玉苓,玉苓玩著帕子不說話了。


    小二扭了下眉頭,又折返迴去找王爺先付定錢,王爺下意識的去掏腰包,這才想起來,他已經身無分文了。


    看王妃瞅他的眼神,王爺覺得這輩子的臉麵這一迴算是丟光了,堂堂王爺出門身上竟然不帶銀子,可是實在沒有啊。


    手上的扳指都被坑走了,身上值錢的就一塊血玉佩了,那是不可能拿來抵債的。


    小二原本還很客氣,畢竟隻是丫鬟一句歎息當不得真,當下一瞧,果然是窮光蛋裝的。


    畢竟是大酒樓,怎麽樣也是有幾分見識的,看王妃頭上戴的玉簪,不像個沒錢的。


    方才在外頭給他提醒的丫鬟可不就是這位夫人的,不看王爺了,問王妃要吃些什麽。


    之前王爺點的菜被無視了,王妃點了兩個小菜,看王爺實在沒銀子,讓小二給他上了幾個饅頭。


    王妃在那裏吃菜,王爺啃著饅頭看著她,那心裏神馬滋味啊,玉苓是憋不下去了,偷偷溜出去透氣了。


    堂堂福寧王落的這樣境地,饅頭還是王妃給的銀子,還有那些暗衛,都拿饅頭養著。


    隻要碰到需要用銀子的情況,半月山莊某個人必得打噴嚏。


    辛若瞅著他,然後瞥了眼天邊的夕陽,悠悠的來了一句。


    “父王和母妃該去客棧投宿了,要是父王知道那些奉命迴王府取銀子的人半道都被扣了下來,迴來不找你算賬才怪呢。”


    展墨羽看著天邊,“他害的母妃憋屈了二十年,這才一天呢。”


    辛若笑笑不語,他相公果然心腸狠不下來啊,雖然逼得王爺身無分文了,可王爺身無分文了,王妃豈能坐視不理。


    雖不會給銀子給王爺,可吃飯時,隻要王爺坐在一旁,王妃怎麽會獨食,安寢時豈會不給王爺一個小榻,算是變相的幫王爺了吧。


    怎麽樣王妃好歹還理他了,比視而不見的好哪裏去了,隻要王爺臉皮厚一些,再無賴一些,情況會變得很好的。


    就連住的客棧都事先打好了招唿,房間剩下的不少,可上等房隻有一間,自然是王妃住了,可王爺住哪裏就是個問題了,總不能讓他去住下等房吧。


    王妃不知道怎麽辦好,就沒搭理王爺了,大概是交給玉苓處置,銀子都由她保管,玉苓扭著眉頭蹙在那裏,半句話沒有,一臉糾結之狀。


    王爺不管,就跟在王妃後頭上樓,半道上,聽到樓下要上等房的,小二連連說有,王爺眉頭蹙了兩下。


    就這樣過了三五日,去取銀子的暗衛杳無音訊,身邊的暗衛卻是一個不少。


    王爺豈會不知道誰在搗鬼,可這幾日簡直跟王妃形影不離,王爺也就不計較那麽多了。


    王妃也能猜出來幾分,膽子大到敢劫王爺人的除了皇上就該是羽兒了,怕王爺氣極了惱展墨羽,所以吃飯時,王妃讓小二多給王爺上了個小菜。


    連啃了幾天的饅頭王爺也沒迴去,王妃也隻好由著他了,就這麽細微的變化沒差點把王爺樂瘋掉,卻是把一大半夾給了王妃,他則依舊啃饅頭。


    這些事,每天都有暗衛傳迴來,辛若輕歎一聲,若是沒有國公府那一群鬼迷心竅的人在,王爺王妃會是一對恩愛夫妻。


    可相敬如冰的過了二十年,豈是十天半個月能改的了的。


    二十年前,王爺被人栽贓娶了盧側妃,這麽多年沒有碰過她,足見是個情深的人。


    現在王爺知道他愛的人就是王妃,隻是不知道王妃知不知道王爺愛的其實是她不是溫貴妃?


    要是不知道,王爺想進王妃的心估計很難,就算王妃愛王爺,在這樣的情況下也不會有一絲一毫的表現吧。


    辛若眉頭輕扭,隨即笑看著展墨羽,“相公,父王寶貝的那幅畫呢,你讓人給母妃送去吧。”


    展墨羽搖搖頭,“父王不知道藏哪裏了,我找過了找不到。”


    辛若無言的翻了個白眼,不就一幅畫嗎,至於藏的跟個什麽似地麽,他都找不到,那肯定找不到了。


    王爺的筆筆跡她見過,和她相公不是一路的,王妃那什麽目光,一眼就能看出來了,想模仿都不成。


    辛若輕歎一聲,那邊紫蘭打了簾子進來,笑嘻嘻的道,“少奶奶,您猜誰來了?”


    辛若聽得微愣,半月山莊會有人來訪麽,“誰來了,直說就是了。”


    紫蘭樂嗬嗬的上前道,“是鎮子上齊府的大少奶奶。”


    紫蘭說著,見辛若愣愣的,完全沒想起來是誰,換了個稱唿,“就是那個秋沫姑娘啊,少奶奶您舅母的表姐。”


    辛若聽得那個汗滴滴的,齊大少奶奶,這稱唿,她確實沒想起來,辛若忙站起來,“人可迎進來了?”


    紫蘭立馬點頭,哪能不迎進來啊,“她人已經在正屋了。”


    辛若聽得就下樓去正屋,李秋沫正在屋子裏啜茶呢,瞅著屋子嘖嘖點頭。


    遠遠的瞧見辛若,立馬笑著走過來,嗔道,“你來半月山莊了怎麽也不差人告訴我一聲,要不是昨兒我去文怡那裏,還不知道呢,聽說你來這裏養胎,身子沒事吧?”


    辛若有些歉意的努努嘴,招唿她坐下,眼睛帶著羨慕的瞅著她,輕歎道,“你是不知道我做夢都想出去溜達,可是丫鬟死活不讓,我出不了門。”


    紫蘭在一旁聽了,立馬反駁道,“才不是奴婢們不讓呢,是少爺不許。”


    李秋沫一聽,立馬掩嘴笑,辛若臉微赫,迴頭瞪著紫蘭,“就知道偷懶,你輕功練的怎麽樣了?”


    紫蘭立馬閉上了嘴,半晌,才嗡出來一句,“笨鳥先飛,奴婢去練功了。”


    李秋沫笑著,眼睛瞄著屋子,湊到辛若跟前,“半月公子不在吧,這半月山莊精美絕倫,你帶我去逛逛,咱們邊走邊聊。”


    辛若聽了就站了起來,李秋沫笑的那個高興。


    沒辦法,半月山莊這個地方被人描繪的跟個什麽似地,不少人都投了拜帖來,可是沒有誰進來過,往常更是大門緊閉。


    要不是從周文怡那裏得知辛若在這裏,她也不會來碰碰運氣。


    沒想到說找半月公子,守衛幹脆利落的就迴答不在,丫鬟再說著找福寧王府的二少奶奶,守衛的就進去稟告了。


    沒一會兒就見到了辛若的丫鬟,更是直接就把她領了進來,她都沒差點以為這就是辛若的莊子了。


    一路逛著,半道上,李秋沫才想起來她是來有事的,這才問辛若道,“這些時日,朝廷都在找福寧王,皇上把這事交給了淩大人。


    原該他來的,可是文怡身子有些不適脫不開身,我就順道代他來問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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