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搖搖頭,沒說話就走遠了,這都什麽時候了,羽兒和辛若怎麽就不知道著急呢,畫毀了,鐵匣子差點被燒毀,皇上不急瘋了才怪呢。


    因為辛若和展墨羽走的慢,王爺也快不了,隻得幹著急。


    他不知道辛若和展墨羽是故意的,讓皇上有事沒事的就拿他們開涮,不讓他吃點苦頭怎麽成,要知道那種急的不行的感覺是最難受的了。


    一想到皇上坐在龍椅上,時不時的就抬頭瞅一眼門口然後發飆讓太監去催人,辛若就抖著肩膀想笑,那感覺……大駕光臨啊。


    再怎麽磨蹭,最終還是到皇宮了,這是第幾次來光臨禦書房辛若都不記得了。


    似乎來皇宮絕大部分時候就是來禦書房,再多來上兩迴,哪個拐落擱了什麽她都一清二楚了,隻是這一迴皇上一臉怒氣,真的是發怒了。


    見了他們,奏折啪的一下扔到地上,一路滑到王爺腳邊。


    辛若以為王爺會彎腰撿起來的,沒承想王爺直接就邁了過去,是真的跨了過去,辛若眨巴了下眼睛,王爺膽子不小,至少不懼龍威。


    王爺沒撿奏折,那邊皇上身邊的公公很有眼色的饒著王爺彎腰把奏折拾起來,有模有樣的拍著上麵的灰。


    辛若瞄到上麵幾個字,其中兩個就是:火災。


    王爺福身作揖,皇上揉著額頭,失望的看著王爺,“京都這一個月就發生了三起火災,都與你福寧王府與你福寧王有關,還得朕請你來。


    要是朕不過問,你是不是都不打算跟朕好好解釋一番?!”


    王爺抬眸看著皇上,點了點頭,“王府的家事,不敢勞煩皇上。”


    王爺話一出口,皇上臉上又青了兩層,直拍桌子,狠狠的訓斥了王爺一頓。


    大體的意思就是,昨晚那一場火災是發生在王府不錯,可不僅僅是王府的家事。


    鐵匣子關係大禦安危,就算打不開,也不許有一絲的損毀。


    前些日子,辛若和展墨羽在禦書房門口就讓人鑽了空子讓畫被人給燒了,他已經很大度沒有責問一句了。


    沒想到鐵匣子在他們手裏拿著又出了事,皇上越說越氣,一旁的太監端著茶水過來,讓他小心龍體。


    辛若聽得甚是無語,伸手扯了扯展墨羽的衣服。


    咕嚕道,“相公,方才在馬車上你不是說今兒皇上把我們找來肯定是找到了上迴混進宮燒毀我們畫的人,讓我們踹上兩腳瀉火的嗎,怎麽是特地訓斥父王呢?”


    展墨羽同樣疑惑的瞅著辛若,“估計是沒找到,都混進來兩次了,上一次刺殺都沒抓到,肯定是輕車熟路的,沒準已經跑了。”


    辛若聽得直點頭,然後另一個問題又冒了出來,“既然都跑了,那找我們來幹嘛?”


    “聽他罵父王啊,讓父王麵子掃光,然後關進監牢,而且監牢不許再發生火災了。”


    辛若聽得嘖嘖點頭,然後恭謹的站在那裏,作洗耳恭聽之狀。


    一旁的王爺嘴角是抽了又抽,羽兒和辛若的膽子未免也太大了點吧,這不是諷刺皇上無能嗎,連那些賊人摸進來兩迴了,一迴都沒逮到。


    那些侍衛全是擺設,更是把自己的過錯推了個幹幹淨淨,待會兒皇上罵都罵不起來。


    王爺想著,就抬頭去看皇上,皇上嘴角也在抽,看著福寧王,眼裏那意思明擺的是:你這兒子兒媳也太沒眼色了吧。


    自己的父王被罵,不主動承認錯誤就算了,他們還站在一旁聽著看著,一臉的理所當然,羽兒腦子當真好了?


    辛若和展墨羽站在那裏,完全沒有一點維護禦書房安靜的意識。


    皇上太陽穴都直突突,揮手道,“如今能打來鐵匣子的畫都被毀了,鐵匣子擱在福寧王府更是三番五次的遇襲,朕還想多活幾年。


    要在放在羽兒和辛若手裏頭,朕著實不放心,何時他們兩個有能力護住了,朕在交給他們。”


    還好,隻是幫著保管,沒占為己有。


    辛若瞅著展墨羽,展墨羽搖搖頭,沒說一句話,辛若就更沒吱聲了。


    最重要的東西都拿出來,誰保管都一樣。


    那邊王爺蹙著眉頭,上一迴鐵匣子丟失皇上就發過脾氣了,雖然這一迴是沒丟成,但是難保沒有下一迴。


    皇上擔心也情有可原,再者,畫軸被毀,三個月內想要打開,難。


    看來他得去找找慧海大師,看看可還有別的辦法。


    至於從皇上手裏拿迴來,依著羽兒現在的能力,那是遲早的事,反正皇上也打不開,收著便收著吧。


    所以,王爺也就沒說話了,鐵匣子擱在龍案上。


    那邊公公瞅著皇上瞪著鐵匣子,恨不得瞪飛它才好,忙拿了塊黃綢蓋著,外麵有個公鴨嗓子響起來,“貴妃娘娘求見。”


    皇上抬起頭來,輕點了一下,拿黃綢的公公蓋好鐵匣子就出去把貴妃娘娘迎了進來。


    一進門呢,辛若就見溫貴妃一臉的欣喜,親昵的上前拽起她相公的手。


    一臉激動的道,“可算是好了,前些日子就聽聞了,姨母一直不敢相信。


    今兒親眼一見,心裏的大石頭總算是放下了,聽說昨兒你和辛若的院子著火了,沒傷著吧?”


    辛若聽著溫貴妃那一聲姨母,感覺真的好怪異。


    再看她握著她相公的手,感覺就更是怪異了,有些毛骨悚然的感覺。


    貴妃娘娘,您別那麽笑成麽?她的雞皮疙瘩都能把禦書房給淹了。


    展墨羽淡淡的抽迴手,不冷不熱的給溫貴妃行禮。


    溫貴妃還是那自責的話,當初不該讓他進宮,不然也就不會出那件事。


    溫貴妃說著,眼圈都紅了,拿著帕子抹著轉身去給皇上行禮,嬌聲道,“羽兒腿都好了,腦子也沒事了,皇上怎麽還不下詔把世子之位還給他?”


    皇上當著王爺和辛若他們的麵,一點不掩對貴妃的寵愛,“暄兒的世子之位才封沒多久呢,這怎麽說也是福寧王府的家事,還得他自己處置。”


    辛若撅著嘴瞅著展墨羽,你這姨母也太能裝了。


    王妃都跟鎮國公府斷絕關係了,自然跟她也沒什麽關係了,一口一個姨母,還當著王爺的麵幫他要世子之位。


    若是不知道的,不得感激涕零啊,可惜,怎麽瞧都覺得怪怪的,好像有挑起他們心中怨氣的意味在裏麵?怨誰?王爺!


    這世子之位原本就是他相公的,半年前給了展流暄,現在他已經完好無事了,王爺還不上奏求封,可不是對不住他們。


    辛若努努嘴,瞅著貴妃娘娘掀了黃綢,瞅著鐵匣子,然後看著王爺,一眼不語。


    辛若蹙眉頭,那眼神裏飽含了太多,似乎有愛,但更多的是恨,一瞬間,就湮滅了,手上的黃綢也放下了。


    辛若把玩著手裏的繡屏,瞥到展墨羽腰間掛的血玉佩,眉頭蹙了蹙,把手上的血玉鐲拿出來,轉了轉,然後抬頭看著他。


    那邊溫貴妃在問王爺王妃有沒有受驚嚇的事,好半天,王爺才告辭出去。


    辛若和展墨羽跟著後頭,因為一直再看那玉佩走的就有些慢了。


    聽見禦書房裏,溫貴妃在問皇上鐵匣子開啟問題,辛若隻捕捉到幾個字……二皇子……七皇子……退敵……


    出了禦書房,辛若就把他腰間的玉佩拉了下來,“相公,你這玉佩哪裏來的?大小似乎和我的玉鐲配上呢。”


    辛若說著,就把玉佩嵌在了手鐲裏,大小正好,展墨羽搖頭道,“這本來就是一對的,大小當然正合適了,你那是母妃給的,我這個也是。”


    辛若臉不期然紅了,她沒見識了,辛若忙把玉佩褪下來要還給他,那邊王爺的聲音傳了來,“這個給父王。”


    辛若聽得一鄂,抬頭就看見了王爺和展墨羽在說話。


    王爺要展墨羽把這個給他,有沒有搞錯,還沒聽說有父親向兒子要定親信物的呢。


    展墨羽當然不樂意了,“你要自己再去製一個就是了,這是我跟娘子的,你好意思要啊。”


    “怎麽不好意思,這是你母妃進門,你祖父給你母妃和父王的,你母妃都沒給父王。”


    “既然母妃都沒給了,你找我要什麽,你找母妃要去就是了。”


    “那你把這個還給你母妃,父王再去找她要。”


    辛若手裏拿著血玉鐲和血玉佩,嘴角狂抽,望天無語。


    敢情當年王妃敬茶時,先王爺給的就是這個呢,給他們做定親信物的。


    先王爺沒明說,王妃就當不知道,估計對王爺心存不滿,沒給王爺了。


    現在王爺知道了,來找他們要呢,辛若暈掉了,喜歡王妃明說就是了,饒什麽彎彎啊,很讓她為難誒。


    不給吧,王爺都開口了,原本就屬於他的,他要理所應當,給吧,可這是她和展墨羽的定親信物,給了心裏會不舍的。


    辛若左右為難,那邊王爺還在要,“這個是祖傳的,先給父王,父王以後再傳給你就是了。”


    “母妃已經傳了,以後兒子會替你傳給孫子的。”


    態度堅決,語氣強硬,就是不給。


    王爺瞪著他,展墨羽沒理他,轉身就走。


    辛若眨著眼睛,就見他走著走著,身子突然一側,那邊王爺手伸了過來,好吧,眾目睽睽之下,父子兩又打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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