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若倏然瞥頭望著紫蘭,紫蘭忙搖手道,“奴婢這裏是沒了,剩下的全給墨蘭帶著去潼北了。”


    展墨羽蹙眉瞅著辛若,誰才是她相公啊,不幫著他幫著父王,受苦受難的是他好不。


    辛若無辜的望著他,等發覺身邊還有站著的官兵,忙紅了臉道,“快放我下來啊。”


    展墨羽執拗不過辛若,隻得放她下來,辛若忙咚咚咚的下了樓梯,展墨羽既是動了,也就不好再站迴去了。


    功虧一簣啊,把戴在頭上的頭盔拿下來,腦袋瞬時輕鬆了不少。


    一旁的北兒忙接了手,展墨羽追著辛若上了馬車,那邊福寧王府的馬車也駛近了,紫蘭忙道,“少爺少奶奶,王妃來了。”


    辛若掀了簾子,就瞅見了王妃,王妃忙問道,“羽兒當真下來了?”


    展墨羽躥出來一個腦袋,很生氣的樣子,“父王這麽待我,母妃得好好罰他,一定要讓他打地鋪,別給他被子。”


    王妃聽得直撫額,她讓王爺幫著找個閑一點的事做一做,他怎麽就忍心讓羽兒來站城樓當守護了,王妃瞅著展墨羽,“那羽兒以後想做什麽事?”


    辛若瞅著展墨羽,就聽他理直氣壯的迴道,“這次父王傷著兒子了,內傷很嚴重,得休息三五個月,至於做什麽到時候再說。


    母妃,你迴去吧,我和娘子要迴元府了,一定要記得別給被子給他,要親自監督,不然,我就常住元府了。”


    展墨羽說完,就讓車夫趕車去元府,留下蹙著眉頭的王妃,看來今晚她得睡地板了。


    馬車裏,辛若瞅著他,拿手推攘了他一下,不確定的問道,“父王把你的麵子扒光了就為了逼你讓母妃讓他睡地板?”


    展墨羽靠在馬車上,輕揉了下額頭,他的麵子這迴真的沒了,好在是解決了一件事,暫時母妃不會想著他沒事做了,展墨羽點點頭。


    辛若一陣唏噓,至於繞這麽大的彎彎麽,直接往床上一趟,王妃哪裏會真的轟他走。


    最多王妃轉道睡書房而已,這是為了能睡同一個屋子而弄出來的呢。


    辛若現在已經無話可說了,王爺睡地板,王妃怎麽會提這樣的要求呢,肯定會自己睡地板。


    隻要王爺不說,王妃沒準會撒謊的,可王妃睡地板,王爺好意思麽。


    這睡地板的肯定就是他了,王妃不好意思待在那裏瞅著麽,肯定會出去的。


    所以某人就有了親自監督這句話,所以王妃栽定了,會一整晚睡不著的。


    “父王給了你什麽好處,你這麽向著他?”


    “父王要把所有的礦產全交給我,以後我就得東奔西跑不著家了。”


    “所以,這就是交換條件?”


    “父王說,辛苦的不能總是他一個,那麽堆破石頭他守了十幾年了,看膩了,也該換人了。”


    “所以呢?”


    “你一定要生兒子,然後讓父王直接傳給他。”


    “還是生女兒吧,有這麽不著調的爹,當兒子太辛苦了。”


    外麵嵐冰接替了車夫的位置,聽著馬車裏的對話,嘴角抽個不停,眼皮直翻,忍不住出口打斷道,“少爺,潼北來信了。”


    聽到馬車內的應答聲,嵐冰把兩封信遞了進去。


    辛若接過一看,一封是冷魄寫給他的,一封是墨蘭寫給她的,墨蘭寫的比冷魄寫的厚實一倍不止。


    辛若把冷魄的信交給了展墨羽,然後瞅著手裏把信封撐的鼓鼓的信,墨蘭莫不是把這些日子發生的事都寫成了日記寄給她吧?


    辛若拆了信,怕信被撕毀了,辛若幹脆把信封沿邊給拆了,裏麵果然是一打信,足有四五張呢。


    辛若隨意的翻看著,不小心讓一張折疊著的紙掉了下去,辛若微蹙了下眉頭,不是信?


    辛若彎腰去拾,撿起來展開一看,是幅畫像,辛若瞅著,眼睛倏然睜大,盧側妃?


    辛若驚歎畫上女子與盧側妃容顏之酷似,看細細一看又有不同。


    畫上女子眉宇溫婉,神色宛然,不似盧側妃不經意間散發出來的淩厲,而且年輕不少,這女子是誰?


    辛若瞥頭去看展墨羽,想問問他可覺得像,就見他眉頭緊蹙,辛若眉頭也跟著蹙了起來,“相公,怎麽了?”


    展墨羽把信給了辛若,眉宇間有一絲的深沉,“第三支暗衛曾在潼北出現過,三年前滅了潼北王氏一族。”


    辛若聽了沒什麽大的反應,隻在心底覺得滅族有些殘忍了,錯隻在那麽一兩個人,犯不著所有人跟著陪葬吧。


    還有潼北王氏有什麽特別的麽,辛若帶著好奇疑惑把信上的內容囫圇吞棗的看了一遍,心裏驚歎不已。


    潼北王氏三年前乃潼北首富,卻在一夜之間被滅了門,血流成河,集聚的財富一日之間不翼而飛,連屋子都被燒了個幹幹淨淨,片瓦不留。


    這麽大的事朝廷不可能沒有追查,可是卻是音訊全無。


    辛若記得潼北是六老爺管轄的地界,之所以讓冷魄確定第三支暗衛在潼北出現過,是因為王氏滅門之日,有一子外出會客,逃過一劫。


    他得知噩耗趕迴去的時候隻在父親被燒焦的骸骨裏找到半截箭頭,以後就常年帶在身邊,以便尋仇。


    冷魄無意間見到此箭頭,便想辦法接近他,打探到這些消息。


    辛若瞧著都心驚,王氏一族被滅門隻有一根箭頭這麽點證據,查了三年還在潼北,那第三支暗衛到底還做過些什麽事誰知道。


    有什麽樣的深仇大恨需要滅人滿門的,那王氏的錢財呢,都被第三支暗衛收刮了?


    首富家可想守衛之嚴謹了,想要悄無聲息的滅掉他滿門,手底下少說也得有一二百人吧,有了那筆財富,如今那支暗衛到底有多少人?


    辛若瞅著展墨羽,問道,“你是特地讓冷魄去潼北查這事的,你懷疑父王這麽些年沒找到暗衛,是因為它壓根就不在京都?”


    展墨羽點點頭,父王雖然有時候很糊塗,可暗衛是祖父留下來的,父王不可能縱容他們落在外人手裏頭。


    以暗衛的殺傷力遺落在外勢必會成為一大隱患,父王一直在找,可是卻是半點消息也沒有。


    幾年來頭一迴出現就是殺他母妃和辛若,太過不尋常了點兒。


    既然京都這一塊有父王在查,那他就往外了查。


    王府能接近祖父書房的就那幾個人,挨個的查,一個不落下就是了。


    一群暗衛這麽些年總不能白養著吧,隻要他們活動,就可能留下點蛛絲馬跡。


    沒想到等了這麽些日子,總算是有些消息了,這暗衛八成就在六叔手裏頭。


    沒想到他做的這麽隱秘,滅了人滿門,人家還求他幫著查案子,能查出點什麽才怪,就是有什麽證據也被他給毀了。


    辛若真的慶幸他做的幹淨利索,不然倒黴的還是王爺。


    就算皇上不殺了王爺,也得下狠手懲治吧,沒準就會收了鐵帽子去。


    辛若現在確定王爺之所以平安活到現在,完全就是因為他手裏那些未為人知的礦產和鐵帽子護著,不然還不知道死多少迴了。


    辛若把信折好遞到展墨羽手裏頭,把那張酷似盧側妃的畫拿給他看,“相公,你先瞅著,我瞧瞧墨蘭給我寫的信。”


    辛若瞅著墨蘭寫的信,瞅完一張眉頭就緊蹙了起來,直接就塞到展墨羽手裏頭了,還未說話,嵐冰便道,“少爺,少奶奶,到王府了。”


    辛若眼睛利索的橫掃完,然後疊好塞展墨羽手裏頭了,心裏有些微的沉重。


    那邊紫蘭過來扶辛若下來,辛若下了馬車,展墨羽也跟著下了馬車。


    看著王府鎏金的大門,覺得有什麽不大對勁,他們不是該迴元府的嗎,不是說好了在元府住上兩日的嗎,怎麽迴來了?


    辛若瞅著展墨羽,他不是明說了王妃要是不照著他說的做,以後就常住元府的嗎,話才說完沒半個時辰呢,就變卦了?不幫王爺,要整他了?


    展墨羽迴頭瞅著嵐冰,聲音裏帶了抹疑惑,“阿冰,你這錯誤犯的有些大了,連元府和王府都分不清了,出了什麽大事?”


    嵐冰冷翳的臉龐一片紅暈飄過,正要跪下來請罪,突然一個竹葉青色的荷包從袖子裏滾了下來。


    南兒忙去撿了起來,瞄了一眼就呀的一聲叫了起來,“這不是紫蘭姐姐的針法麽?這一針都走錯了,她怎麽還沒改過來?”


    辛若瞅著也眼熟的很,瞥頭去望紫蘭,紫蘭臉紅的像是蒙了層紅綢似地,頭低都快要把自己埋地裏去了。


    估計是覺得四下的視線太過濃了點,一抬頭,憤恨的眼神掃過傻站那裏千年冷峻的臉龐紅的像夏日盛開的映山紅的嵐冰。


    一把奪過南兒手裏頭拿著的荷包,捂著臉跑了。


    辛若長長的哦了一聲,眼裏帶著捉狹,拍了展墨羽的肩膀,調調九拐十八彎的,“相公,咱們要成親家了呢,我替紫蘭向你提親,同意不?”


    展墨羽一把拽住辛若的手,還親家呢,親家能有娘子親,“為夫手底下人可是不少,隨娘子你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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