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搖搖頭,她擔心皇上會把辛若困在宮裏,逼她找半月坊說情,隻要人迴來了就好。


    王妃接過桌子上一塊天藍色的錦緞,笑道,“這是方才十三皇子差人送來的,尺寸也在,說是讓你早日做好了給他送去。”


    辛若抽著嘴角,皇宮裏那麽多的繡娘,犯不著來剝削她吧。


    看來今兒凝兒真是惹到他了,誰讓她把凝兒抱他懷裏的呢,沒讓她賠十件已經不錯了。


    辛若接過錦緞遞到墨蘭手裏頭,在王妃屋子裏坐了一迴覺得有些乏了,就迴絳紫軒了。


    辛若才坐下,喝了杯茶,外麵墨蘭就進來稟告道,“少奶奶,李總管果然有問題,當真要殺那些老太醫呢,太醫被請到小院去了,現在該怎麽辦?”


    辛若聽得嘴角冷冷的,伏老夫人的手到底伸的有多遠,連王爺身邊都有她的人。


    王爺不怎麽過問王府裏的事,就是有也是問那些總管,要是總管說假話欺騙他,那王爺對王府的事不是知之甚少了,“好好照顧那太醫。”


    墨蘭點頭應下,瞅著辛若哈欠連天的樣子,心疼的道,“少奶奶累了吧,奴婢讓人準備水,少奶奶輿洗一番睡一覺先。”


    辛若點點頭,晚上睡得不大好,白天就容易犯困,又來迴的奔波,就更困了。


    站起來,想起來一件事,辛若道,“你家不是在潼北嗎,這迴就隨著冷魂一道迴去一趟吧。”


    墨蘭聽了忙跪下去道謝,辛若搖搖頭進了內屋,紫蘭一個鬼臉閃到墨蘭跟前,拿食指去彈她腦門,“又不長記性了吧,活該少奶奶不搭理你。”


    墨蘭呲了下牙,一聳鼻子高興的迴屋子打包去了,這些天天氣熱,潼北一帶受災嚴重,她使了人去打探過,她爹娘都還活著。


    辛若一覺睡得很足,起來時屋子裏都掌了燈,紫蘭笑的那叫一個眉眼彎彎。


    辛若一瞧就知道這喜事非比尋常,就聽紫蘭道,“半個時辰前,冷大哥傳了信來,說是皇上下旨貶陵容公主為郡主了呢,問少奶奶接下來該怎麽做?”


    辛若聽得眉頭微蹙,隻貶為郡主了呢。


    雖然郡主跟公主沒法比,但依然身份尊貴,她要吩咐什麽,她還是非去不可,辛若迴道,“讓冷魂把五十萬擔糧食給皇上。”


    紫蘭聽了剛想問那四百萬兩銀子呢,嘴都張開了,及時就閉上了。


    少奶奶這意思是罰的輕了,半月坊給五十萬擔糧食,要想要銀子,就得繼續罰,罰到少奶奶滿意為止,紫蘭眉眼彎彎的下去了。


    辛若笑著由著墨蘭服侍她穿衣服,糧食固然重要,可是銀子同樣重要,缺一不可。


    戰爭時期,要的就是招兵買馬,關是點糧食有什麽用。


    辛若真是懷疑要是沒有半月坊,皇上難不成都不用打戰了。


    等到第二天的時候,冷魂傳迴來一個消息沒差點把辛若氣爆了,福寧王拿了一百萬兩銀子出來,暫時解了燃眉之急。


    辛若那個氣啊,朝廷打他的戰,王爺怎麽往裏麵掏腰包,還不是小數目,是一百萬兩啊。


    福寧王府當真這麽有錢嗎,辛若撅著嘴悶著氣坐在那裏啜粥。


    她在前麵施壓,王爺竟然在後麵拖她後腿,辛若氣的狠狠的咬饅頭,早知道該把銀子給皇上的,大禦朝可沒那麽多的糧食。


    可是皇上畢竟退讓了,對於一個受寵的公主一朝被貶斥為郡主,對她來說比較輕,但是在那些公主郡主眼裏還是很重的。


    再堅持下去,受苦的真就是那些百姓了,不過王爺隻給了一百萬兩。


    數目雖然不少,但是遠不夠,戰爭不可能三兩天就停了,她等的起,再者,要算的賬遠不止這一件。


    辛若吃完早飯,就去了王妃屋子,又是濟濟一堂,就連老夫人伏老夫人都在。


    王妃在啜茶,老夫人在逼問,“福寧王府雖是皇室一脈,可是打戰是朝廷的事,王爺怎麽拿一百萬兩銀子出去,那些銀子都是哪裏來的?我問你話呢!”


    王妃淡淡的瞅著她,蹙眉道,“你問我我怎麽知道,王府是王爺的,王爺想怎麽樣便怎麽樣,他就是將王府賣了本王妃也無話可說。


    至於銀子哪裏來的,待會兒王爺就下朝了,想知道可以自己去問。”


    王妃這麽說,老夫人雖然有氣但是也沒問了,瞧她那樣子也不知道,對什麽事都漠不關心,娶她迴來簡直就是娶了尊漂亮點的菩薩,中看不中用。


    伏老夫人眼色有些晦暗,她也找過人跟蹤王爺查當年老王爺去世時避著大家交給王爺的東西,可是每迴都毫無音訊,反倒折損了好幾名暗衛。


    王爺手裏頭握著的到底是什麽,比鐵匣子重要百倍不止,鐵匣子打不開,但是王爺手裏頭握著大筆的銀子,那才是最重要的。


    一屋子人就像是發現了金礦似地,興奮不已的坐在那裏等王爺迴來。


    等了約莫大半個時辰,王爺迴來了,手裏頭拿著鐵匣子,瞅見一屋子人在,眉頭緊鎖,“都聚在這裏做什麽?”


    老夫人等不及了,脫口便問道,“聽說你給了一百萬兩給皇上,是不是真的?”


    王爺蹙了下眉頭,“你問這麽多做什麽,此事不許再議,本王累了要休息,都下去吧。”


    一大盆寒徹骨的冷水澆下來,嘩嘩的澆滅了多少人的美夢。


    王爺畢竟是一家之主,他說了不準再議,而且是毋庸置疑的語氣,誰敢多言,不少人嘴都張著了。


    王爺眉頭一蹙,眼神一冷就都乖乖的閉上了,也知道問怕是問不出來什麽,就像是個疙瘩卡在心口,不吐不快。


    早晚有一天要被憋死,但還是站起來俯身告退。


    老夫人瞅著王爺擱在桌子上的鐵匣子,嘴唇蠕動了兩下,最終一個字都沒說出來,總有知道的一天,辛若也出去了。


    在珠簾外,辛若瞅見伏老夫人蹙眉,迴頭望著鐵匣子幾秒鍾,眸底寒意乍現。


    辛若瞧了嘴角微弧,隨即止了腳步,迴頭望著王爺,清脆脆的道,“父王,辛若有話要說。”


    王爺坐在那裏,點點頭,辛若就轉身走了過去,疑惑的反問道,“父王不是要查先王妃是不是被害的嗎,怎麽要派人殺了那些太醫?”


    王爺聽的眉頭緊蹙,就聽辛若道,“難道不是嗎,昨兒半月坊的人路過周太醫家那條路上,見有人殺他,順帶就救下了他,現在他人在半月坊,求父王饒他一命呢。”


    王爺聽的臉有些沉,珠簾外一連串珠落的聲音傳來,一顆珠子直接滾到辛若的腳下。


    辛若撿起來一看,可不是伏老夫人的,她急什麽,害人的不是老夫人嗎。


    難道說這事她也有份,先王妃胎落造成大出血,事出總有因,看來伏老夫人也是有一份的。


    王爺瞅著一地的佛珠,眼神變的很冷,“來人,傳李總管來。”


    辛若就在屋子裏坐著,她說過,她會在王爺背後伸手的,她也想聽聽李總管會怎麽說,很快李總管就來了,行禮道,“王爺找奴才來是有什麽事吩咐?”


    王爺沉了臉,“太醫的事查的怎麽樣了?”


    李總管聽得一怔,迴道,“三十年前幫先王妃診過脈的太醫都死了,奴才沒能找到。”


    王爺瞅著他,“那周老太醫是不是也死了?”


    李總管聽得臉一白,“昨兒奴才去過他府上,他家下人說他出門時遇上了刺客,生死難料。”


    辛若望著李總管,“是嗎?可是周老太爺府上的人說就是李總管你把老太醫接走的,還在門口讓幾個地痞就衝到周老太醫的轎子裏。


    福寧王府的護衛何時這麽弱了,連幾個地痞都對付不了?”


    李總管連著搖頭否認,見王爺的眼神越來越冷,嚇的他忙跪了下去,“王爺,少奶奶汙蔑奴才。”


    辛若哼了鼻子道,“汙蔑你?從你出了絳紫軒起,就有暗衛跟著你了。


    要不要把那幾個暗衛找出來對峙一番,那些暗衛都是父王派給相公的,會不會欺騙父王,你說呢?


    你還是實話招了吧,在我屋子裏伏老夫人給你使眼色起,我就注意你了,你是何時背叛王爺的?老太醫是誰讓你殺的?”


    李總管頓時啞然,臉色越來越白,王爺的臉此時已經烏雲密布了,“你跟了我幾十年,想不到連你也騙我。”


    李總管瞅著辛若,唇瓣一抿,辛若蹙眉間,就見他嘴角有血絲留下來,王爺驚的都從桌子上站了起來。


    李總管不願迴答辛若的問題,咬舌自盡了?辛若冷著眉眼看著李總管,眉頭緊蹙,真是個忠心的奴才,可惜不是王爺的。


    他為什麽不招認,隻要他招了,王爺不一定會殺他。


    辛若瞅著他嘴角的血,有些烏黑,辛若眼睛就凝了起來,彎下腰瞅著,迴頭看著王爺,“李總管是中毒死的。”


    辛若說完,瞥頭瞅著紫蘭,“李總管來的路上見過誰?”


    王妃見辛若問紫蘭,疑惑的蹙起了眉頭,辛若擔心伏老夫人會給李總管使眼色,便讓紫蘭尾隨其後。


    紫蘭扭著眉頭想著,搖搖頭,“沒見過誰啊,就是在王妃院門前被個小丫鬟撞了一下,奴婢瞧見李總管蹙了下眉頭,好像是被什麽紮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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