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的意思,就是辛若手裏的香要送老夫人了。


    辛若冷哼一聲,她倒是會拿她的香做人情,老夫人不會呈她的情念她的好,反而會記著盧側妃會時時記掛著她。


    隻是她既然都提出來了,老夫人要香治病,她要是不給就是不孝了,可她要是給了老夫人,那三太太那兒怎麽辦。


    辛若拿著香一時猶豫不決,王妃拍著她的手道,“這香便給老夫人吧,盧側妃知道你幾個嬸子都是孝順的,才這麽說的,給了老夫人,她們不會責怪你的。”


    盧側妃聽了,臉上就有些僵硬,她的本意可不是搶她們的香。


    再看三太太投來的不善眼神,臉上就更僵硬了,努力擠出來一抹笑。


    “不是說半月坊又要重新開張了麽,這千畝香就先給老夫人治病,迴頭再送幾位嬸子就是了,就這麽一小盒也不夠她們分不是。”


    她話說的可真輕巧,敢情不是她送呢,她就是送一屋子的香,她們也不見得會念著她的好,辛若把香遞到老夫人跟前。


    “孫媳不知道您夜裏做噩夢,隻是孫媳隻有這麽一小盒子,要想治愈您的病怕是不夠,不過想來保一兩個月不做噩夢還是可以的。”


    這香裏有安神的藥在裏麵,克製做噩夢自然可以,隻是做噩夢大部分是心病,克製容易,想要治愈,難。


    老夫人聽了,臉上一喜,她吃過不少安神藥,可每日夜裏依舊做噩夢,隻是清晨的時候眯會兒眼,夜又長,難熬著呢,要這香當真有效,那可真是……


    既是如此珍貴的香,半月坊怎麽會送她?聽說她還入了半月坊的股呢。


    老夫人瞧著辛若的神色就帶著一絲打探,辛若心神一凜,不知道她會冒出什麽問題來,辛若下意識的把目光朝展墨羽瞄去。


    展墨羽正歪在椅子上,秀美俊逸的臉龐,妖媚的鳳眼帶著絲欲睡的慵懶,頭時不時的就點一下。


    等反應過來,美麗的鳳眼咕嚕嚕轉著,見沒人瞧見,又繼續,那樣子要多可愛就有多可愛。


    王妃瞧了就有些心疼,望著辛若道,“羽兒困了,你送他迴去睡吧。”


    辛若朝老夫人她們福身告退,推著展墨羽就要出屋子,還未走兩步,展墨羽就睜開了眼睛,對麵急急忙走過來一個小廝,瞅著像是跟在王爺身邊的。


    辛若就納悶了,王爺這會子應該在審問劉醫正才是啊,既是王爺身邊的小廝,自然也是要跟著的,這會子來,是有什麽事麽,就見他上前道,“劉醫正被殺了。”


    辛若一聽,麵色就沉重了起來,好好的怎麽就被殺了呢,不由的把目光投向展墨羽。


    展墨羽妖媚的鳳眼也含了疑惑,但有一點是可以肯定的,劉醫正與辛若無冤無仇,不會莫名的下毒手,或許是因為他的緣故,又或許與六年前的事有關。


    辛若也明白兩分了,冷了聲音道,“怕是被人滅口的吧,不知道是因為相公你的緣故還是因為我的原因。”


    展墨羽妖豔的鳳眼冷冽淩厲,當真是有人要害他。


    王妃聽了,麵色也難看了幾分,劉醫正害她兒媳,還未查出背後指使的人,就被殺了,那這事豈不是不了了之了,王妃邁著步子就出了老夫人的屋。


    辛若推著展墨羽也出了屋子,劉醫正這事怕是不會有結果了,王爺既是差了小廝來報,那就是沒抓到行兇之人。


    不過,既是有人見不得他們好,有一就有二,不怕他們不現形,但是防備之心又要警惕幾分了。


    迴去的路上,北兒從另一條路走過來,手裏拎著五副藥,見了辛若便道,“奴婢這就迴去煎上,晚飯後就能喝了。”


    辛若瞅著就有些頭疼,中藥苦著呢,便擺手道,“拿迴去找個地兒擱著,把原先那副藥煎了就可以了。”


    北兒點頭應下,展墨羽卻是瞪著辛若,漆黑如墨的眸子閃閃發亮,卻含了絲薄怒,“既然知道自己有些心血不足,怎麽不吃藥治好它。”


    他還以為她隻是說著耍他們的,豈料當真有些心血不足。


    辛若被瞪的心軟軟的,撓著額頭,討好的笑著,“藥苦著呢,迴頭等墨蘭和紫蘭迴來了,再把它製成藥丸就是了,不過幾日功夫,礙不了多少事的。”


    倒是要把顏容公主要的舒痕膏製好先。


    辛若迴去,便著手製舒痕膏,三日後方才製好。


    三天後,墨蘭和紫蘭一臉喜氣的迴來了,還拎了個特大的包袱迴來,見了辛若便把這四日在小院裏發生的事像講故事似地說給辛若聽。


    一雙眼睛閃亮晶晶的,“少奶奶,你是不知道外麵都傳遍了,那幾種香真是被傳的神乎其神的,現在半月坊門口每日都有人候著,就等開門了,就連半月坊對麵的酒樓都日日爆滿呢。”


    辛若聽了也是欣喜不已,示意墨蘭把包袱打開,裏麵裝的是小院那些丫鬟製的香,墨蘭紫蘭這幾日就是去教她們製香了。


    辛若聞了聞後,都還不錯,包袱裏光是的香就有二十種,每樣都用一小盒子裝的,辛若挑了四種出來,其餘的分成了四份,打算明兒給她們送去。


    第二日一早,辛若起床後,服侍展墨羽起床穿衣漱洗。


    那邊墨蘭正在擺早飯,見辛若推著展墨羽出來,忙把手裏的筷子擺好。


    直起身子迎上來笑道,“今兒的早飯可豐盛了,有鯽魚粥、玲瓏包、水晶餃、紅薯烙,看著就讓人食欲大振。”


    辛若推著展墨羽坐到桌子旁,果然賣相很好,見了便想大快朵頤。


    辛若坐下來隨手給他夾了一個玲瓏包和兩個水晶膠,自己就端起鯽魚粥,鼻子輕輕一嗅,眉毛就擰了起來。


    伸手接過展墨羽的鯽魚粥聞了聞,眉毛就更擰了,那邊紫蘭見了,便道,“少奶奶的粥與少爺的不同,奴婢加了點蜂蜜在裏麵。”


    “加了蜂蜜?”


    辛若疑惑的望著她,紫蘭點點頭,迴道,“方才秋月姐姐問奴婢您愛不愛吃甜的,說鯽魚粥加點蜂蜜味道會更好,所以奴婢就加了點兒,少爺不愛吃甜的,所以沒加。”


    辛若嘴角劃過一絲冷翳的弧度,眼底有寒光一閃而逝,到底是按捺不住了,不過四五天的時間,她就忍不住動手了,還是借了她貼身丫鬟的手。


    好心機啊,辛若放下鯽魚粥,笑的愈發的無害,吩咐道,“去將秋月叫來。”


    紫蘭笑著點頭下去了,墨蘭卻是瞧出了不對勁,心裏隱隱有些擔憂和不安,看少奶奶的樣子,怕是吃食出了問題,紫蘭怕是被人當槍使了。


    辛若夾起玲瓏包就吃起來,那邊紫蘭領著秋月進屋來。


    辛若正吃著水晶餃,見了她,便把筷子放了下來。


    笑道,“這幾日的飯菜比之前精細了十倍不止,辛苦你了,你原是爺身邊的大丫鬟,卻為了我去廚房幹活,我該好好謝謝你。”


    “這些都是奴婢該做的,不敢當少奶奶的謝,”秋月帶著一絲疑惑福身道。


    辛若卻是示意墨蘭把鯽魚粥端到秋月跟前,一臉為難的道,“這兩日牙疼,不能吃過甜的食物,這碗鯽魚粥就賞你了。”


    展墨羽聽辛若這麽說,眉頭微蹙,牙疼,那她昨兒還吃糖葫蘆吃的那麽歡,莫不是吃多了才疼的吧,便道,“以後糖葫蘆還是少吃些。”


    辛若瞥頭狠狠的瞪了他一眼,轉而微笑著一眨不眨的盯著秋月。


    墨蘭手端著鯽魚粥遞到她跟前,秋月額間布滿了細密的汗珠,臉色也顯得有些蒼白,連連擺手道,“奴婢謝少奶奶賜粥,隻是奴婢不喜歡吃甜食。”


    “不喜歡啊?那你是如何知道加了蜂蜜鯽魚粥味道會更好些的?”辛若柔聲問道,雙眼似笑非笑的看著秋月。


    秋月眼神飄閃,不敢與辛若直視,低著頭道,“奴婢,奴婢也是聽人說的。”


    紫蘭卻是鼓著嘴瞧著秋月,扭著眉頭不悅道,“你不喜歡吃甜食,可我昨兒晚飯的時候還見你吃酸甜藕片來著。


    那比蜂蜜還要甜呢,少奶奶賞賜你鯽魚粥,你吃就是了,難不成是瞧不起少奶奶,這點麵子也不給?”


    秋月咬著唇瓣,哆嗦著手捧著墨蘭手裏的碗。


    辛若就那麽好整以暇的看著她,她倒要看看她是不是真敢吃下去,知不知道鯽魚和蜂蜜同食會引起重金屬中毒。


    磨磨蹭蹭半天,秋月才舉起勺子,緩緩的挪到唇邊,還未張口,便嚇的腿軟的跪倒在地,那碗鯽魚粥也打翻在地,秋月就跪在粥上,連連求饒道,“求少奶奶饒命。”


    辛若無辜的眨巴眼睛,嘴角含了笑道,“不過是讓你吃碗粥罷了,又不是讓你吃毒藥,你求什麽饒,還是說這碗粥原就有問題?你知道所以不敢吃?”


    秋月被問的啞口無言,驚恐了雙眸呐呐的看著辛若,少奶奶的吃食都是由她負責的,少奶奶賞賜她不能不接,這這碗粥……


    看秋月的樣子就知道她知道這粥是有毒的,辛若也不想再和她玩下去了,沉了臉道,“若是不想你年邁的母親白發人送黑發人,你就老實交代,為何要害我?是奉了誰的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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