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甄原本是不打算讓他們離開的,他想把事情弄個明白。


    可是他也知道,孩子大了,自己的問題總要自己解決的。不過他隱隱感覺到,這個男子說的那個“她”一定是個女人,莫非就是自己看到的那個女人嗎?


    隻是這個男子的樣子讓他也感覺到齷齪,很難和那個光鮮美豔的女人聯係到一起,他希望是自己判斷錯了,等兒子迴來再好好地問他到底是怎麽一個情況。


    大約晚上十一點多鍾,侯曉鬆迴來了,一副筋疲力盡的樣子。


    侯甄問他到底出了什麽事時,侯曉鬆說沒有什麽,就隻是個誤會,現在誤會已經解釋清楚了,這個男人也不會再來找他的麻煩了。


    侯甄讓侯曉鬆老實告訴自己,這件事情是不是與那個女人有關係,侯曉鬆矢口否認,之後不管侯甄再怎麽問他都不再說什麽了,隻是說這是他自己的事情,他知道該怎麽處理。


    “這之後我就覺得這孩子變了,變得我們都不認識了,我們是過來人,其實我一眼就看出了,曉鬆和那女人一定有事。但不管我怎麽問他都不說,我總不能把他吊起來打一頓吧,就算我有這樣的想法,也打不動了,老嘍!”侯甄一臉的無奈。


    “那個女人到底是什麽人,侯老師,我想你應該悄悄地查過吧?”歐陽雙傑終於問出口了。


    侯甄微微點了下頭:“我確實去查過,女人姓韓,叫韓筱筱,是麗康美容中心的老板,來找曉鬆的那個男人是他丈夫,說起來這個女人也很是不幸的,人很能幹,能掙錢,偏偏她的男人卻整天遊手好閑,無所事事,拿著她的錢還在外邊亂玩……”


    看來侯甄還是很同情這個女人的。


    “我去找過這個女人,當她知道我是曉鬆的父親時對我還是蠻尊重的,很客氣,也很熱情,一副笑眯眯的樣子。俗話說,伸手不打笑臉人,雖然我一直拉著臉,盡量不給她好臉色看,可是我卻無法在她的麵前真的生氣,唉!她倒比曉鬆爽直,她告訴我,她和曉鬆確實是在交往,而且她與她丈夫的婚姻早就有名無實,他們已經說好了,隻要她答應給那男人一筆錢,那男人就同意和她離婚。”


    侯甄說到這兒,婦人從房間裏出來:“你別再替那賤人說話了,要不是他,曉鬆也不會出事!”侯甄瞪大了眼睛:“男人說話你插什麽嘴,迴屋裏去!”歐陽雙傑和宋子寬麵麵相覷,這個時候他們可不好說什麽,人家兩口子掐起來了,作為外人他們還真有些不知所措。


    還是歐陽雙傑開口說道:“阿姨,這樣吧,您先迴屋休息,我們和侯老師聊過以後再和你談談好嗎?”說這話的時候歐陽雙傑又看了一眼侯甄,侯甄那表情明顯是無所謂的樣子。


    婦人咬著嘴唇,迴了屋,關上了房門。


    “老實說,曉鬆和這個女人在一起我也是不同意的,首先他們這樣搞在一塊就是亂來,我倒不是對二婚的女人有什麽成見,可畢竟你現在還沒有正式離婚,你就還是有夫之婦,你和曉鬆在一起不是不守婦道,不是麽?但曉鬆喜歡啊,曉鬆甚至為了這個女人來欺騙我們,甚至還揚言說大不了我們就不認他,他搬出去就是!你們也知道,我們就曉鬆這一個孩子,有時候氣頭上說點什麽重話是正常的,真要這麽做,我們又怎麽忍心呢?”


    宋子寬問道:“於是你就默許了他們的交往,對吧?”


    侯甄沒有否認,而是輕輕地點了下頭:“我想既然事情都已經這樣了,再反對有用麽,隻要那女人真能夠離了,曉鬆願意和她在一起就在一起唄,當然,這婚事我是不會替他們操持的,我承認,我好麵子,我不想聽到別人在我麵前說三道四。”


    歐陽雙傑問道:“那後來呢?”


    侯甄說道:“後來麽我們也就睜隻眼睛閉隻眼睛的,由得他們去,隻是我打電話問過兩次,我問曉鬆,那個韓筱筱是不是已經離婚了,要是離婚了我希望他們還是去把手續給辦了,家裏人簡單整幾桌子意思意思也算是承認了她的身份,她比曉鬆大三歲,大就大吧,我們也認了,老話不是說嗎?女大三,抱金磚。”


    “可是讓我生氣的是,每次一問就說是快了快了,又過了一陣子,曉鬆告訴我說,那個男人失蹤了,而且已經失蹤了好一陣子了,也不知道跑哪去了,他說就算要辦離婚也得等那男人出現的。”侯甄說到這兒,臉色有些不自然,話語也停了下來。


    歐陽雙傑說道:“你是不是曾經有過這樣的懷疑,男人的失蹤和你兒子有關?”


    侯甄一下子抬起頭來,臉上帶著驚恐:“你,你怎麽知道?”


    歐陽雙傑說道:“我是猜的。”


    侯甄歎了口氣:“我確實有過這種想法,因為那男人對韓筱筱並不好,有時候還會動手打他,而曉鬆的出現充當了韓筱筱的守護神,也正因為曉鬆的出現,那男人感覺到了威脅,可是他卻不能把曉鬆怎麽樣,最後隻能求上門來,男人做成這樣也夠丟人的。那天晚上曉鬆不是和那男人出去了麽,我聽說好像那男人打那晚之後就失蹤了,可是我卻不敢亂說話,我怕把曉鬆扯進去,現在曉鬆走了,告訴你們也無妨。”


    宋子寬皺起了眉頭:“侯甄,你應該懂法,知情不報也是犯罪,你知道麽?”


    “知情?我知什麽情?我也不過是懷疑罷了,離你說的知情還遠著呢,小同誌,你別嚇我,我懂法,我是個守法的公民!”


    歐陽雙傑看了宋子寬一眼,示意他別再說話。


    “侯老師,我們還是說說你和侯曉鬆最後的那次通話吧!”歐陽雙傑說道。


    第145章 此一時,彼一時


    歐陽雙傑迴到了正題上,這原本就是他們今天來的目的。


    總的來說,今天還是很有收獲的,至少侯甄已經很是坦誠,和他們說了許多關於侯曉鬆的事兒,而且還是很私隱的事。


    雖然和侯甄是第一次見麵,但歐陽雙傑還是能夠感覺出這是一個有正義感的老頭。哪怕侯曉鬆是他的兒子,他也一樣沒有太多的偏袒。他甚至還在歐陽雙傑的麵前表露出了對兒子的懷疑,懷疑兒子是不是殺了韓筱筱的那個男人,而韓筱筱也很有可能是同謀。


    侯甄咳了兩聲:“曉鬆最後一次打來電話確實還說了一件事情,隻是……”他說到這兒就停住了,歐陽雙傑問道:“隻是什麽?”


    侯甄苦笑了一下:“隻是說來我自己都不敢相信,唉!”


    歐陽雙傑皺起了眉頭:“哦?不會是發生了什麽邪門的事情吧?”沒想到侯甄說還真是這樣,在電話裏侯曉鬆告訴侯甄,說他看到了一個不可能出現的人,雖然侯曉鬆沒有說那個人是誰,侯甄卻猜到了,隻是他也沒有說出來。


    歐陽雙傑望著侯甄:“你是不是猜到了那個人是誰?”


    侯甄有些艱難地迴答道:“我想應該是那個男人吧。”


    歐陽雙傑點了點頭,他也是這麽想的,如果真是那個男人的話,那麽就證實了他們之前的猜測,那就是那個男人真的死了,而且那個男人的死與侯曉鬆脫不了幹係,就算他不是兇手,至少也應該是知情者。


    不過歐陽雙傑現在更感興趣的是,如果說自己和侯甄的猜測是對的,那個人真的死了,而侯曉鬆又是知情的,偏偏侯曉鬆臨死前又見到了他,那麽這件事情就透著詭異了!


    歐陽雙傑是個無神論者,他不相信這個世上真有什麽鬼啊神的存在,他常常說,所謂的鬼無非是疑心生暗鬼罷了,一個人做多了虧心事,背負著了太多的心理壓力才會疑神疑鬼,於是他們開始求神拜佛,希望得到神明的庇護,可是或真有神明的話,又怎麽會庇護他們?等待著他們的隻能是現世報!


    當然,歐陽雙傑不相信神明,他相信法律,法網恢恢,疏而不漏。


    “我說了,說出來你們也不會相信的,所以當時你們來的那兩個警官麵前我沒有提,要不是你堅持要問,我也不會說的。”侯甄的神情有些沮喪。


    歐陽雙傑說道:“那你自己信麽?”


    侯甄說道:“不信,可是我也想不出理由來曉鬆為什麽要騙我,那昨晚接了他的電話我就有些心緒不寧的,總覺得會有什麽事情發生,後來大清早就接到了你們的電話,說曉鬆出事了,我尋思著曉鬆出事是不是和這件事情了有關係。原本我是想把這件事情了說出來的,可一來麽,這件事情太過詭異,怪力亂神之言,你們或許會認為我在說謊,就算不這麽想也會以為我在說瘋話,二來呢,這事情怎麽說也對曉鬆的名聲也有些影響,所以我就……”


    果然和歐陽雙傑來時所想的一樣,侯甄隱瞞了電話的內容與侯曉鬆的聲譽是有關係的,隻是他怎麽也沒有想到,這其中還有這樣的一個鬼故事。


    原本歐陽雙傑是想遲一些再去見見那個韓筱筱的,可是這下他竟然有些迫不急待了。


    宋子寬坐在那兒發呆,他也在消化著侯甄說的事兒,他也聽出明白了侯甄與歐陽雙傑之間的對話,那個男人很可能已經死了,如果他們的推斷沒有錯的話他還是死於侯曉鬆之手,宋子寬第一時間想到的是尋仇,那個男人的冤魂來找侯曉鬆報仇來了。


    可自己是個警察,怎麽能相信鬼魂之說呢?


    隻是宋子寬並不是個純粹的無神論者,小時候老人經常說一些鬼故事,他的心裏是有著陰影的。


    歐陽雙傑輕輕碰了碰他:“發什麽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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