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和王先光從來不客氣的,身上沒煙的時候更是沒少到王先光這兒打秋風。


    一分鍾後,王先光從辦公桌後走了出來,來到了沙發上坐下,也點上一支煙,然後望著李浩強:“顏素雲的案子有什麽進展?這兩天我不找你你就躲著我不見,怎麽,沒臉見我?”


    李浩強聳了聳肩膀:“沒有什麽進展,見你也沒有什麽意義。”


    王先光皺起了眉頭:“哦?你李隊親自出馬都搞不定?總該有什麽眉目了吧?”


    李浩強說道:“真的沒有,鄧新榮也沒有找到,他就像是從人間蒸發了一般。我懷疑,他是不是也早就遇害了,隻是我們一直沒能夠找到他的屍體。”


    王先光問李浩強,憑什麽做出這樣的推斷,李浩強說出了自己的理由。


    “鄧新榮失蹤的時間大約也就是在顏素雲出事的前後,所以我們懷疑鄧新榮的失蹤一定與顏素雲的案子有關係。鄧新榮與顏素雲是夫妻,如果鄧新榮沒出事,那麽最早發現顏素雲屍體的一定是鄧新榮,兇手還敢這樣大膽地在他們的家裏把顏素雲弄成那樣的幹屍麽?”


    王先光問道:“那有沒有這樣的可能,這個鄧新榮就是兇手,他所謂的失蹤或許是他畏罪潛逃了。”


    李浩強苦笑道:“可能性不大,如果鄧新榮是兇手的話,他有必要在殺了自己的老婆之後做過幹屍嗎?就算他可能會這麽做,他是不是應該先將屍體轉移了?這可是他自己的家,一旦顏素雲的屍體被發現,他就第一個脫不了嫌疑。再說了,如果鄧新榮是兇手,他會這麽放心大膽的讓房子隨時都空著?他保留著顏素雲的屍體,怎麽著也該迴來看得勤些,那樣才不會有人懷疑,如果他經常過來,那個保安也就不敢起這樣的心思了。”


    王先光眯縫著眼睛,李浩強的分析很有道理,如果是鄧新榮作案,那麽他一定會在第一時間處理好現場,然後設法洗脫自己的嫌疑,而且案子根本就沒發,他為什麽要跑路?


    “我聽說林城的歐陽隊長來過?”王先光輕聲問道:“他可是素有‘小波洛’之稱,就沒有給你什麽好一點的建議麽?”


    李浩強想了想:“他是說過,可是如果我按照他給的思路調查,你一定是不會同意的。”


    王先光笑了:“怎麽,想將我的軍,說吧,我倒想聽聽他有什麽高見。”


    李浩強說道:“歐陽隊長說兇手應該是一個有著嚴重心理問題的人,而兇手對這個顏素雲是有感情的,有依戀的,兇手殺了人,可是卻用這樣的手段把屍體保留下來,就是希望能夠讓顏素雲永遠都陪在自己的身邊。可是兇手又有著很強的自我保護意識,他沒有帶走屍體,一來是他不願意冒險,二來麽,他也不知道該把屍體放到哪兒去,放哪兒他都覺得沒有留在顏素雲自己的家裏安全,三來,他很可能潛意識裏把那兒當成了自己的家,而他儼然也以那個家的男主人自居。到現在為止,我們隻知道有個叫小葉老師的人經常出入那個小區,保安甚至認為顏素雲和鄧新榮住的那兒就是這個小葉老師的家。”


    王先光沒有打斷李浩強的話,他聽得很仔細,他的心裏也很疑惑,這個案子怎麽就把他的“拚命三郎”給攔住了。雖然歐陽雙傑的名頭很大,可是王先光對於自己的這個刑警隊長還是很有信心的,李浩強年輕,卻在雲都破了幾個漂亮的案子。


    “保安告訴我們,這個小葉老師是教心理學的,可是我們把整個黔州的學校翻了個遍,也沒找到這個小葉老師,我們懷疑他的身份是假的,而這個小葉老師很有可能就是殺害了顏素雲的兇手。”


    王先光淡淡地說道:“而這個小葉老師敢把顏素雲的屍體一直放在那兒,就是他很清楚鄧新榮不可能再出現,沒有人會發現那個家裏的秘密。物管費啊,水電費什麽的都是有一個固定的賬戶按月自動扣除,他一定是用什麽方法逼問出了這個賬戶,一直往賬戶裏打錢,隻要沒有什麽意外發生,這個秘密永遠都不會有人知道,所以你推斷出鄧新榮應該也出事了,對吧?”


    李浩強點了點頭:“是的,我就是這麽想的,可是到目前為止,我們也無法查出鄧新榮的下落,這個兇手真的很厲害,根本就不留給我們一點蛛絲馬跡。那輛車在案發生也停到了鄧新榮在林城的住所附近,車上甚至連一個指紋都沒有留下。偏偏那個小區根本就沒有監控,那些老一點的小區都沒有監控,想查也無從查起。”


    王先光當然知道,別說雲都市了,就算是省城林城也不可能每個小區每條街都有監控,有很多監控的盲區的,而偏偏又讓李浩強他們碰上了。


    “那你的想法是什麽?按歐陽隊長給你的思路走麽?”王先光問道。


    李浩強的臉上露出了微笑:“我確實是這麽想的,可以麽?”王先光瞪了他一眼:“怎麽查是你的事情,我隻看結果,你得給我一個具體的時間,總不能遙遙無期吧?”


    李浩強沒想到王先光會同意他按歐陽雙傑說的思路去查,不過當王先光問他要個破案的具體時間時他有些猶豫了。


    王先光說道:“給你半個月的時間,半個月我一定要看到一個結果。”李浩強苦著臉:“半個月啊?我看夠嗆。”王先光冷哼一聲:“半個月我都嫌長呢,再說了,你不是已經和歐陽雙傑搭上線了麽,不行的話找下他這個強援啊。”


    李浩強歎了口氣:“難啊,你不知道林城也發生了兩起大案嗎?估計歐陽隊長此刻也像我一樣的,被弄得暈頭轉向了。”


    王先光“哦”了一聲:“兩起大案?”李浩強說道:“敢情你是真不知道啊,林城的兩起大案也很詭異,按歐陽隊長的說法好像也都是精神病患者作的案,而且還都不是同一個人。”王先光笑了:“我看歐陽雙傑也是發臆症了,哪來那麽多的精神病人?”


    第32章 有新情況


    王先光看來也並不讚同歐陽雙傑的判斷,在他看來哪裏會有那麽多的精神病人跑出來作案。雲都的案子是精神病人所為,林城的兩個也是精神病的所為,這一下子精神病人全都紮堆跑出來犯案了,怎麽可能?


    歐陽雙傑做出的這個推斷讓王先光在心裏對他有了些輕視,王先光覺得歐陽雙傑並不如傳說中的那麽厲害。


    可是李浩強卻對歐陽雙傑的判斷深信不疑,所以他的調查方麵也是圍繞著歐陽雙傑的提示展開的。


    “這麽說你目前是照著歐陽雙傑給你的思路來展開調查的嘍?”王先光問李浩強,李浩強點了點頭:“是的,我們一直試圖找到那個與小葉老師的描述相符合的精神病患。”王先光笑了:“你確實真能夠找到這麽一個人麽?”


    李浩強沒有說話,這個問題他還真迴答不了,至少一直到現在他都沒有找到什麽所謂的小葉老師,當然,很有可能這個小葉老師根本就不存在,他的所有的信息全都是假的。


    如果是那樣,這個案子還真就成了無頭案。


    李浩強知道要偵破這個案子的難度是很大了,所以這一次在王先光的麵前他沒有拍胸脯,沒有說保證能夠在什麽時間完成偵破任務。


    “浩強啊,我不否認歐陽隊長很有能力,但至少這次的這個案子我卻認為對於他的建議可以參考,但不可完全按著他的思路去走。是的,他提出了他的理由,可是他的理由也並不充分,再說了,我們是在辦案,不是在玩偵破遊戲,辦案講求的是什麽,是實事求是,是證據,有罪無罪,罪大罪小,最後都是證據在說話。”


    李浩強明白王先光的意思,他低下了頭。


    他沒有反駁,可是他的心裏卻並不讚同王先光的意思。


    “我希望你還是帶著你的人腳踏實地地,根據手裏掌握的線索深入調查。”王先光說到這兒,輕歎了一聲:“你知道我最擔心的是什麽嗎?”


    李浩強沒有說話,他知道王先光會給他一個答案。


    果然,王先光繼續說道:“我現在最擔心的就是這個案子僅僅隻是個開始,我有一種預感,這個案子並沒有結束,如果隻是一樁單純的謀殺案倒也罷了,可我卻覺得還會有類似的案子發生,所以不能拖,不能走彎路,一定要搶在兇手再次殺人之前抓住他。”


    李浩強皺起了眉頭:“應該不會吧,這個案子應該是半年前的事情了,如果是連環殺人案的話兇手不可能等了大半年都沒有下一步的行動,更何況現在案子發了,他要再作案目標就會更大,還有最重要的一點,這個案子我們幾乎能夠假定了兇手殺人的動機,這樣的動機應該是唯一性的。”


    王先光點了點頭:“你說的有一定的道理,希望你是正確的吧。”


    雲都這邊並沒有再發生什麽案子,倒是林城那邊發現了杜仲平的屍體。


    杜仲平的屍體是在公墓發現的,他就死在那個被他殺死的坐台小姐的墳前。被鋼珠子彈打爛了頭部,那血濺到了墓碑上。


    杜仲平的雙後是反剪著縛住的,他蹲在墓前,上半截身體倚靠在了墓碑上,他的鮮血也汙了自己一臉。


    在他的口袋裏也找到了一個小本子,上邊是他自己的悔過書,他對自己犯過的罪行供認不諱,而最後的兩行小字便是對杜仲平犯下的罪行的一個裁決,最後紅色的筆寫著判處杜仲平死刑,立即執行。


    歐陽雙傑看著臉前的一幕,鐵青著臉。


    如果他能夠早一步找到這個杜仲平就好了,明明許霖和自己提過杜仲平的事情,可是自己卻並沒有把這事情讓在心上。


    “死亡時間大概是淩晨四點到五點之間,這兒就是第一案發現場。之前兇手是用東西把他的嘴給堵上的,估計是怕他亂喊亂叫,一直到這兒行刑之後才把他嘴裏的東西給取了下來。”


    歐陽雙傑看了看公墓的四周,許霖說道:“這兒距離市區有二十七公裏,平素都很少有人來,更別說大半夜了。原本公墓是有守夜的,他們都是本地人,都有自己的家,加上公墓根本就不可能來什麽強盜,大晚上上這兒來還是需要一定的膽氣的。所以後來這兒的守夜的製度也就形同虛設了。其實林城邊上就有一座公墓的,隻是那兒的安葬費用要比這兒貴了許多,所以當年那個坐台小姐的家人就選在了這兒,不曾想倒是為兇手作案提供了便利。”


    許霖說完就閉上了眼,他說這些的問題也就等於在告訴歐陽雙傑,兇手作案的時候是不可能有目擊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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