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遠山拍了拍手:“精彩,接下來看來還是得多從工地這邊下功夫,另外就是羅蘭母女那邊也要小心一點,我估計如果他們再不能從羅蘭的手上拿到u盤的話,很可能就會對她們母女下手,小虎,派人暗中盯著,當然,也順帶著保護好她們的安全。”


    王小虎看了歐陽雙傑一眼:“歐陽的意思是能不能把那u盤交給羅蘭,如果對方再來電話的話讓她把這u盤交出去,看看是不是真是對方需要的。如果不是,那說明陸新還留了一手,如果是,證明我們之前的猜測是對的,這u盤裏的那四個字就是他們之間都明白的一個密鑰!那麽我們也好想辦法破解。當然,交u盤的時候我們可以嚴格布控,把他們咬住,實在不行就抓人!”


    馮開林正準備鼓勵他們兩句然後結束這個小會,歐陽雙傑卻又說道:“還有一件事情差點忘記了,這事情我個人覺得應該是很重要的,酒吧的那個叫李丹的服務員不是說過麽,在她的印象裏大凡去那酒吧的客人都很奇怪,幾乎會連著三個晚上都去那泡著,每晚都會和陸新聊上十幾二十分鍾,李丹說那樣子不像是朋友之間的交流,更像是生意人在談判,可惜到目前為止,除了杜俊,我們不知道其他還有什麽客人,我已經讓王小虎派人收集一下這幾個月林城死於謀殺或者意外的人員名單了,看看能不能有所發現。”


    肖遠山和馮開林都是老鳥了,聽歐陽雙傑這麽一說他們馬上明白了歐陽雙傑的意圖,馮開林說道:“你是懷疑陸新真正經營的不是酒吧,而或是一個殺人的網絡?謀殺,或者意外地讓一個人死亡,而很可能這種死亡大多是被怕人自己的意誌?”


    歐陽雙傑說他隻是猜測,但他也很懷疑自己的推斷是不是站得住腳,買兇找殺手殺人不少見,可是買兇找殺手殺害自己卻是前所未聞。


    馮開林“嗯”了一聲:“不管怎麽樣,既然有懷疑查查沒壞處,隻是林城可是省會級城市,別說幾個月之內了,就是一天之內就不定就會有好幾起意外發生,這樣的排查工作量是很大的!”歐陽雙傑歎了口氣:“那也得查,隻要查出一例,那麽就能夠有支撐我這推斷的依據了。”


    辦案很多時候就是這樣,明明知道是大海撈針,可是這針還是得撈。


    羅忠這兩天一有時間就往羅蘭這跑,他很擔心自己這個妹妹。羅蘭被恐嚇的事情一直都沒有告訴他們的父母,省得他們擔驚受怕的。至於陸新的死,羅蘭的父母已經知道了,他們雖然嘴上說早就知道陸新不是一個靠譜的人,還好羅蘭早和他離了婚,可是他們的心裏還是隱隱有些難過的,畢竟陸新也叫過他們爸媽。


    羅蘭打開門讓羅忠進來。


    “怎麽樣,他們還沒有打電話來吧?”羅忠關切地問道。


    羅蘭搖了搖頭:“沒有,我也覺得納悶,從那天以後他們就沒有再和我聯係過,莫非他們已經放棄了,不想要這東西了?”羅蘭的手裏拿著王小虎給她的那個u盤。


    羅忠歎了口氣:“他們若是真的放棄了就好了,至少我們不必這樣整天提心吊膽的。你說那陸新到底是怎麽想的,為什麽要把這玩意交給一個服務員,直接交給你不就結了,還有小蘭,那八萬塊錢你就沒打算讓那兩丫頭片子給吐出來?”


    羅蘭瞟了羅忠一眼:“哥,那錢原本就是陸新給她們的,我怎麽能夠要迴來呢,再說都什麽時候了還惦記著錢,要那麽多錢來做什麽,最重要的是我們一家人平平安安的,你說不是嗎?那錢的事情你就別再提了,更別去為難兩個小姑娘。我聽警察說了,其實那兩孩子人還蠻不錯的,家境也不好,那錢既然是陸新給她們的,就別再去多事了,對於我來說,那點錢算不了什麽,而且她們倆也幫了我們不少的忙。”


    羅忠尷尬地笑了笑:“你倒想得開,八萬呢,再加上馬上轉讓酒吧的那幾萬,我還真覺得不是小數目!不過你既然這麽說那就算了吧,反正那錢也沒我什麽事。”


    第40章 有人在說謊


    歐陽雙傑一個人開車來到了城基路的那個工地門口,他並沒有進去,隻是停下車著工地的大門發呆。


    從公路旁到工地的大門口大概有六米左右的距離,歐陽雙傑試著打了兩聲喇叭,工地裏的人並沒有反應,甚至看守工地大門的那個中年男子也沒有望過來一眼。


    他又打了幾聲喇叭終於那人轉過頭來了,衝著歐陽雙傑說道:“我說,你沒事摁著玩嗎?別處玩去,這是工地!”歐陽雙傑開的是他的那部polo車,穿的是便裝,他歉意地笑了笑,開著車就走了。


    不過車子開出不遠,歐陽雙傑的眉頭就緊緊地皺了起來,今天是大晴天,雖然說白天相對夜晚來說要嘈雜些,工地裏卻沒有大型機械作業的聲音,整條街大多都搬遷了,怎麽著也比那晚要安靜多了,那晚可是下著大雨,而且好像還響著悶雷。


    自己在路邊摁喇叭一開始竟然沒能夠引起工地的人注意,直到後來接連多摁了幾次那門衛才有反應,而何其偉和廣三以及另外四個工人卻說那晚聽到車喇叭響之後何其偉和廣三才從工棚裏跑出去的,可是他們並沒有看到車子,也沒有聽到車子的響動,說明車子應該至少也像自己剛才一般是停在公路旁的,而沒有轉進開往工地的方向,而那麽大晚上他們能夠很清楚地聽清楚公路上的汽車喇叭聲,甚至可以說明兩點,一是那喇叭的聲音要比自己這車子的喇叭響得多,二是那車子應該摁了不隻一下的喇叭。


    歐陽雙傑之所以能夠確定,是因為從工棚到大門口也有近七、八米的距離,下著大雨還打著悶雷,如果不是那喇叭比自己的響亮,摁的次數和時間足夠,工棚裏的人就不一定能夠聽到,就算聽到,不是因為它摁的時間夠長他們也不會誤以為是自己公司的車子,他們不會無聊到聽到街上有車喇叭聲就往上去湊。


    歐陽雙傑冷笑了一聲,看來自己的判斷確實沒錯,他們是故意選擇了這工地扔屍的,可是問題又來了,當時陸新並沒有死,而且陸新還能夠一個人出現在何其偉和廣三的麵前,而且還向他們開口求救,據廣三說,陸新是在與何其偉推搡的過程中“死”的,不過後來法醫鑒定卻說那時其實陸新應該是還有氣的,他真正的死因是那兩條狗的嘶咬!


    還有一個疑問,那就是何其偉和廣三從工棚出來開門之後曾經是出了廠門的,他們都說沒有看到車子的蹤影,那麽車子應該並沒有離開,而是熄了火,關掉了所有的燈藏到了某處何其偉和廣三的視線之外的地方,如果是這樣的話,這車子應該是藏在自己剛才看到的工地轉角的圍牆之後,因為隻有在那個地方才能夠避開工地正大門的視線。可他剛才觀察過了,那地方根本就無法停車,那隻是一個小巷子,就是他的polo車要硬擠進去兩邊都得緊緊地劃著牆壁。


    而且在那個地方打喇叭的話,以那晚的情況來看,何其偉和廣三他們根本就不可能聽得真切,就算聽到了也不會認為那車是在工地大門口。


    更重要的是,歐陽雙傑認為那車應該是輛大車,否則喇叭不會那麽響,這樣的話就更不可能藏在巷道這邊了。


    迴到局裏,歐陽雙傑把王小虎叫到了自己的辦公室。


    “我剛才去了趟工地,小虎,馬上再提審一下廣三和何其偉,這兩個家夥其中必然有一個在說謊,也有可能兩個人都沒有說真話。”聽歐陽雙傑這麽說,王小虎楞了一下:“為什麽?”


    歐陽雙傑把剛才自己在工地門口做的試驗以及現場勘查的結果說了一下,王小虎說道:“我明白了,你是懷疑當時車子其實就在大門口不遠的公路上,他們應該是看到了車子的?”


    歐陽雙傑搖了搖頭:“不,我想說的是他們其中必然有一個人是這夥人的內應,他應該是清楚知道當晚要發生什麽事情的,而另一個或許知情,又或許不知情,在我看來多半應該是不知情的,在聽到車喇叭聲後,他被知情者拉著一道去了外麵,出去以後那個知情者一直在製造障礙,讓他沒能夠或者說沒來及看清路邊停著的車子,然後又暗示他根本沒看到車子,當時下著大雨,工地門口那燈光也照不到公路上去,畢竟有六、七米的距離,所以那人在聽了知情者的話以後也先入為主地認為公路上根本就沒有車子,與此同時,陸新就出現了,陸新的出現讓那個不知情的人就更加沒機會搞清楚狀況了,突如其來的變故讓他應接不暇,這樣,就算我們查到了他們的身上,那個不知情者就自然而然地按照之前知情者給他的暗示結果給了我們一份足以誤導我們的口供。讓我們真以為何其偉和廣三的問題真的就隻在謀財上!而自動過濾掉了他們與兇手有關係的這些細節!”


    王小虎瞪大了眼睛,他真沒想到歐陽雙傑會想到這些,他苦笑了一下:“歐陽,我真不知道你這腦子是怎麽構造的?”歐陽雙傑白了他一眼:“還記得杜俊的車子突然在城外失蹤,又突然出現在城裏的事麽,當時我就讓小許去查一輛大車,我有一種預感,那晚出現在工地的那輛車應該就是在城外‘吞’掉杜俊的車子,又在城裏把它‘吐’出來的那部!”


    王小虎有些不明白了:“那應該是輛大車啊!他們為什麽要開著這麽一輛大車出來活動呢,就不怕目標太大麽?”歐陽雙傑歎了口氣:“他們當然不怕,城基路那一大片正在進行棚戶區的發行工程,那邊很多路段根本就沒有監控,而且那是在晚上還下著那麽大的雨,就算是有監控又能夠看清楚什麽?另外你想想,他們為什麽要開那樣一部車?或許那部車就是他們臨時關押陸新的監獄!移動監獄!”


    王小虎點了點頭:“我明白了,不過照我們所掌握的情況看來,那晚至少有三個以上的人才能夠輕鬆地把陸新的屍體弄進物料棚,既然他們有那麽多人,而陸新又已經是奄奄一息了,怎麽就讓他跑了呢?”


    歐陽雙傑淡淡地說道:“或許並不是他們放陸新跑,而是逼著陸新帶他們去拿u盤,最後對方打也打夠了,對他失去了耐性,所以就準備把他弄到這兒來辦了他,隻是陸新自己卻並不知道,他們故意創造機會讓陸新逃脫,因為這個工地最近,又有燈光,所以陸新就自投羅網了!那幾聲喇叭一來是給裏麵的知情人信號,二來也是逼著陸新慌不擇路!”


    第41章 王小虎的疑問


    “歐陽,技術部門的結果已經出來了,冷豔的電腦裏並沒發現什麽可疑,那u盤是新的,也沒有任何文檔刪除的痕跡!”邢娜走進歐陽雙傑的辦公室,毫不客氣地端起了他桌子上的水喝了一口。


    歐陽雙傑點了點頭,這一點他已經早就料到了,他原本也沒有真正懷疑過冷豔。雖然他也知道這個冷豔是一個“財迷”,可是他覺得冷豔沒有那麽大的膽子在u盤上做手腳,再說了,她也沒必要做手腳。


    邢娜見歐陽雙傑的反應並不強烈她不滿地嘟起了嘴:“對了,羅蘭那邊說不追究那八萬塊錢的事情,既然是陸新給她們的,那就讓她們拿著好了,是不是可以讓冷豔把她的電腦拿走了?”歐陽雙傑望著邢娜:“冷豔是不是在張羅著轉讓酒吧的事情?”邢娜說是的,羅蘭承諾過,轉讓之後會分一半給她們,邢娜有些不屑地說道:“真沒見過這樣的女人,就那麽喜歡錢麽,還有那個李丹,我看也不是什麽好人,聽說王小虎還想撮合她和鄭重呢,一個愛慕錢財貪圖享受的女人哪配得上我們鄭重啊!”


    歐陽雙傑給了她一個白眼:“小娜,你對冷豔和李丹了解多少?無論是冷豔還是李丹,本質都不壞,特別是李丹,家境很是貧寒,好容易考上了大學,家裏為她上大學東挪西借地給她湊學費,她學習很是勤奮刻苦,晚上出來打工,希望能夠供自己讀書,不再讓家裏有負擔,更希望能夠存點錢兒,替家裏把賬給還上。李丹的人長得不錯,個人的條件很好,可是她並沒有像一些學生那樣去做一些違反道德良心的勾當,而甘心在小酒吧做個服務員,她有著自己的道德底線,就連我都覺得現在這樣的女孩子真的很難得了。冷豔也是一樣,但凡能夠安下心做服務員,靠自己的勞動掙錢的女孩,本質都不會有什麽問題的。”


    邢娜沒有說話,隻是靜靜地聽著。


    “而且你也見過那個李丹了吧?那天鄭重領她迴來錄口供的時候你應該看到了,她無論是衣著打扮都十分的樸實,她穿的那一身都是市西路的地攤貨,還有她用的手機你留心沒有,是一台過了時的數字機,地攤上也就四五十塊錢,你真覺得她是一個貪慕錢財,貪圖享樂的人嗎?”


    “我哪裏就留心到那些了,算我說錯了。”邢娜也覺得自己剛才的話說得過了。


    “小娜,冷豔那兒你還得盯一下,雖然說u盤她交給了羅蘭,可是我擔心萬一對方找羅蘭拿了u盤發現並不是他們想要的那個的話,很可能會追到冷豔的身上,到時候說不定她會有什麽危險。你留心一下和她接觸的人,先期進行一下排查,一旦羅蘭那邊交了u盤以後,你就得多費心再盯緊些。李丹這邊已經安排了鄭重,機會是給這小子了,看他自己是不是能夠把握!”


    邢娜笑了。


    審訊室裏,王小虎冷冷地望著廣三:“你再好好想一想,還有什麽沒有交代清楚的。”廣三一臉的難色:“王隊,該說的我都說了,若有半句虛言,天打五雷轟!”他發著毒誓。


    王小虎冷笑一聲:“廣三,你也不用發誓,我問你,那晚你們是誰先聽到汽車喇叭聲的?”


    廣三想了想:“好像是樊大力吧,不對,應該是何其偉,當時他是這麽說的,咦,都這麽晚了他們怎麽還往工地跑?對,就是何其偉說的,當時我還納悶呢,我雖然也聽到了車喇叭聲,可是他怎麽就能夠確定是公司的車呢?反正我是沒能夠聽出來的,我想或許是他和上麵的那些頭頭混得多一些吧,有時候他還蹭著他們的車離開工地呢!”


    王小虎眯縫著眼睛:“你真確定是何其偉說的這話麽?”廣三用力地點了點頭:“我當然確定啊,不信你們可以問問其他人嘛,當時我們都在哩!”


    王小虎點了點頭:“行,我們會去核實的,還有一個問題,當時是你和何其偉去開的門是吧?”廣三用力地點了下頭:“對,大門的鑰匙在我的手上,何其偉這馬屁精,硬扯著我去開門,我心裏就犯了嘀咕,這大晚上的他們跑工地來做什麽,如果換在平時天氣好的時候晚上工地趕工,他們來看一下也很正常,可那晚下著雷雨,他們怎麽會來呢,除非是工地發生了什麽事情他們通知了他們才可能這樣的天氣跑來。不過我也吃不準,何其偉既然這麽說了,若真是老板或者公司其他領導來,怠慢了他們我就飯碗可就不保了,所以我隻得跟著何其偉去了!”


    王小虎覺得廣三說得倒有幾分道理,他咳了兩聲:“然後你們到了門口並沒有看到車子的影子對吧?”


    “嗯,沒有看到,當時何其偉走在頭裏,還是他搶了我的鑰匙開的大門,我聽到他罵了一句,媽的,哪有什麽狗屁車子啊!我瞟了一眼,是沒看到什麽車,我心裏還在想,見了鬼了,這沒車子哪來的喇叭聲啊!就在這個時候那個人就出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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