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雙傑的心裏比誰都著急,劉光喜說過,他最多還能夠再幫著拖十天半個月的,若是這其間不能夠找到對歐陽雙傑有利的證據,說不好歐陽雙傑就隻能夠移交公訴機關了。


    歐陽雙傑怎麽也沒有想到對手竟然那麽厲害,自己這邊的每一步都在人家的算計之中。先是自己被陷害,成為殺害丁長工的疑兇,接著便是邢娜他們找到所謂的“證人”,再接著就是突然冒出來的那幾個神秘的電話號碼,繞來繞去非但不能夠為歐陽雙傑脫罪起到一點的作用,相反的,還成了壓垮歐陽雙傑的最後一顆稻草。


    劉光喜知道,雖然歐陽雙傑看上去一臉的風輕雲淡,可是他的心裏一定很是苦澀,這個時候安慰是沒有任何效果的,歐陽雙傑也不需要安慰,他比誰都清楚事態繼續這樣下去自己會麵臨什麽樣的一個窘境,不,這已經不是窘境了,而是險境,弄得不好最後自己真會被以殺人罪判刑,而最樂觀的情況就是殺人罪名改成誤殺罪名,但無論哪一種都不是他們想看到的結果。


    “歐陽,你說那次來電轉移隻是一個誤導,是想讓我們把視線都集中到莫菊的身上去,那麽真正的那個神秘號碼的所有者又會是誰呢?”劉光喜執著地認為這個神秘號碼應該就是本案的一個重要的突破口。


    歐陽雙傑又點上了一支煙,他自己沒有發現,這幾天來他的煙癮見長了。那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每天就困在這羈押室裏,雖然並沒有完全限製他的自由,可是他也不是一個喜歡給別人添麻煩的主,所以除了上衛生間的時候他幾乎都呆在這間屋子裏,想著如何給自己脫困,這一邊想就一邊燒著煙,哪怕是不抽,他也喜歡讓煙子這樣熏著自己,他覺得隻有聞到那股子煙草的味道他的腦子才不會疲倦。


    歐陽雙傑沒有迴答劉光喜的問題,因為這個問題他也不知道怎麽迴答。


    在這之前他一直認為莫菊就是盧琴,甚至也以為盧琴真是與丁長工的隱秘號碼通話的那個神秘號碼的主人,可偏偏劉光喜竟然是通過這樣一個方式發現盧琴是那神秘號碼的主人的,這是一個很明顯的漏洞,對方如此的老謀深算怎麽可能留下這樣一個大漏洞給自己呢?歐陽雙傑馬上就意識到這是一個誤導,目的無非就是把警方的視線一下子就引到莫菊的身上去,一旦在莫菊的身上花費了時間和精力,發現繞了彎路的時候,自己已經被移交到公訴機關去了,那個時候搞不好自己就會成為他們祭出的犧牲品。


    對方的這一手很是歹毒,一石二鳥。自己對這個案子一直窮追不舍,閩南、黔州、渝城,幾乎就要觸到那條重要的線索了,對方急了,情急之下,才會鋌而走險,除掉丁長工,陷害自己。


    這樣一來,案子就會陷入了僵局,歐陽雙傑自己也明白,他是專案組的主心骨,自己一出事整個專案組都會受到很大的影響,亂了陣腳。


    劉光喜對他說,黔州那邊已經讓肖遠山過來了,可歐陽雙傑知道就算是肖遠山來了也起不到什麽作用,現在最關鍵的問題是兩個,第一,找到有利於自己的證據,第二,就是迅速破案。隻要做到其中一個自己就能夠脫罪了,可是談何容易。


    就到找證據歐陽雙傑更怕的是會再一次弄巧成拙,小紅的翻供就是個例子。


    劉光喜離開了羈押室,劉光喜的心裏也有些失望,原本他以為找到了那幾個神秘號碼應該能夠說明些問題,誰知道歐陽雙傑那麽一說他就一點信心都沒有了。


    肖遠山是下午到的,他沒有先去酒店見唐楚他們,而是直奔了渝城市局刑警隊,他要先來看看歐陽雙傑。


    見到歐陽雙傑的時候肖遠山笑了,他的笑容有些無奈:“我們的大偵探竟然也會入了別人的套兒。”歐陽雙傑歎了口氣:“都怪我大意了,其實當時如果我不衝上前去製止他的話,他還不一定會死。”肖遠山問道:“你現在有什麽想法?我們的調查應該往哪個方向走?”


    歐陽雙傑皺起了眉頭:“我覺得專案組的調查應該還是沿著我們之前的思路走,我想之前我們的思路並沒有錯,要不是我們的思路是對的,對兇手產生了一定的威脅,他們也不會狗急跳牆來這麽一招。至於我的事情你們就別管了,交給渝城市局的同誌來處理吧,我相信他們一定能夠處理好的。”


    肖遠山望著歐陽雙傑,他知道歐陽雙傑不是在安慰他那就是在自我安慰。他早已經知道了,現在警方所掌握的所有證據都是對歐陽雙傑不利的,歐陽雙傑的罪名一旦坐實了,那麽不僅僅是前途沒了,還得蹲好幾年的大牢。


    肖遠山拍了拍歐陽雙傑的肩膀:“是我害了你。”


    歐陽雙傑淡淡地說道:“別說這些沒用的,這事不怨你,如果不是我自己粗心大意,這樣拙劣的陷害手段我又怎麽會上當呢?”肖遠山苦笑了一下,說當初歐陽在警校呆得好好的,自己非要讓歐陽雙傑到市局來幫忙,要不是這樣歐陽雙傑此刻還在警校,享受著悠哉遊哉的日子。


    歐陽雙傑白了他一眼:“如果你來就是為了說幾句不疼不癢的安慰話的話,現在你們就趕緊給我滾蛋。”肖遠山瞪了他一眼,不過了總算是放心了,歐陽雙傑並沒有怨天尤人,歐陽雙傑問了下黔州那邊的情況,他問肖遠山是不是還派人盯著陸天峰、紀茹芸他們,肖遠山說一直有人盯著的。


    肖遠山有些不解地問道:“歐陽,你還沒告訴我,要盯著他們幹嘛呢!”歐陽雙傑說道:“雖然我能夠肯定他們並不與二十三年前的命案有關係,可是我總覺得他們有些不對勁,我就在想呐,會不會有這樣的可能,那就是他們原本就起了想要殺陸天宇奪取財產的念頭,隻是後來我們的對手動作太快,那幫子人根本就沒想到自己籌劃了半天,最後竟然陸天宇自己去見了上帝。”


    第96章 兩個女人


    肖遠山的到來並沒有改變什麽,歐陽雙傑倒是勸他最好別在渝城瞎耽誤功夫,他讓肖遠山更多是關注黔州那邊的動向,肖遠山真實並不明白歐陽雙傑指的是什麽,他並沒有聽歐陽雙傑的勸迴林城,而在渝城一頭紮進了為歐陽雙傑找脫罪證據的行列之中。


    一連兩天他都和唐楚、邢娜、梅雪芳他們一樣,從早到晚都在排查“毛魚頭”的每一個人,幾乎從老板到服務員他們都一一詢問了不下兩遍,可是卻還是一點線索都沒有找到。


    直到他來到渝城的第四天,接到了馮開林打來的電話他才明白歐陽雙傑為什麽讓他密切關注黔州那邊的動向,馮開林在電話上說黔州又發生了一起自殺案,而這一次自殺的人並不是企業大佬,而是黔州師大的心理學教授,燕斌。


    這個燕斌就是歐陽雙傑在閩南參加全國心理學研討會時的那個同屋。


    當歐陽雙傑聽肖遠山說及這件事情的時候眉頭全都攢到了一起,半天他才說道:“老肖啊,你恐怕得趕緊趕迴林城去,去查查這個燕斌二十三年前是不是也到過閩南!”肖遠山說道:“你認為這個燕斌和閩南的案子有關?可是之前死的都是企業家啊,這個燕斌應該是個偶然吧!”


    歐陽雙傑淡淡地說:“沒有偶然,老肖,你可別忘記了,梁紅軍一家是怎麽死的。”肖遠山也眯縫著眼睛:“你是說很可能燕斌就是那個殺害梁紅軍一家的兇手?”


    歐陽雙傑點了點頭:“是的,能夠讓一家人莫名其妙地自殺,除了藥物控製住人的神智外,就隻有心理上的控製能夠現實了。如果是藥物控製對個體的效果會很好,但對於群體來說就很難做到這樣的整齊劃一了。所以我認為梁紅軍一家的死應該是受到了心理上的控製,最有可能使用的手段這是催眠。”


    歐陽雙傑說到這兒頓了一下,他突然想到了那晚和燕斌探討過的一個問題,那就是燕斌提出的心理暗示,燕斌還提出了一個策劃約定。記得學姐白倩也說過,在心理學領域中,燕斌主要從事的就是心理暗示的研究,不僅僅是在黔州省,乃至在全國都是出了名的。


    歐陽雙傑又補了一句:“還有就是心裏暗示!”


    肖遠山相信歐陽雙傑的專業水準,他咬著嘴唇:“我這馬上就在黔州,可是你這邊……”


    歐陽雙傑笑了:“我這邊不著急,還有的是時間,就算案子移交公訴機關到開庭,審理還得有一段時間,就算是一審判決了還有一個上訴期,這些時間應該足夠你們把案子查個水落石出了吧?”


    歐陽雙傑越是這樣若無其事,肖遠山的心裏就越是難受。


    歐陽雙傑說道:“讓唐局他們都迴去吧,丁長工死了,這邊的調查也該告一段落了,他們留下來也起不到什麽作用,其他的事情交給渝城的警方,我想他們一定能夠找到證據證明我的清白的。再說了,劉隊每天都會來看我,和我交流一下案情的進展,相信我,哪怕我就是足不出戶也一樣能夠想辦法找到證據的。”


    肖遠山他們當晚就離開了渝城,原本邢娜是不願意走的,她堅持著想要留下來陪著歐陽雙傑,後來還是梅雪芳說服了她,梅雪芳說她留下來根本也起不了什麽作用,還不如先迴去認真查案,隻要早一天把案子破了,對於歐陽雙傑的指揮也就全都不成立了。


    夜晚起風了。


    莫菊從家裏出來,上了一輛紅色的轎車,轎車緩緩地開動了。


    車子在渝城市郊的一間小酒吧門口停了下來,莫菊從車上下來,警惕地四下裏看了看,然後才鑽進了小酒吧。


    她並不知道,就在不遠處一輛黑色的海馬轎車也隨著她的車前後腳停了下來,車上是一男一女兩個年輕人。


    年輕男子正在通著電話:“劉隊,目標進了酒吧,我們這就跟進去。”


    電話裏傳來了劉光喜歡的聲音:“嗯,小心一點,別讓她發現了,另外,注意安全。”


    年輕男子掛了電話,和那年輕女子一起下了車,兩人就象是一對小情侶一般地進了酒吧。這對年輕人正是渝城市局刑警隊的偵查員,男的叫田野,女的叫馬玉。


    兩人進了酒吧,選了一個視線開闊的位置坐了下來,田野的目光四下裏掃了一遍,他看到就在靠近角落裏的一張桌旁坐了兩個人,兩個女人,其中一個正是莫菊,而另一個他也是見過的,丁長工出事以後他們沒少和丁長工公司的員工打交道,和莫菊在一起的那個女人就是丁長工以前的秘書,傳聞與丁長工有一腿還引得莫菊大鬧公司的顏麗。


    田野看了馬玉一眼,馬玉也苦笑了一下。很顯然他們都沒弄明白,莫菊與顏麗到底是什麽關係,按說這兩個女人應該是水火不相容的,可是現在看來兩個女人好象有說有笑,那樣子哪裏象是情敵,分明就是兩個很要好的朋友,莫非是丁長工死了以後兩個女人倒相互憐惜,冰釋前嫌,成了朋友?


    隔得太遠,兩人根本就聽不到那兩個女人到底在說些什麽。


    劉光喜推門走進了羈押室,歐陽雙傑正躺在那張行軍床上小睡,聽到劉光喜整出的動靜歐陽雙傑睜開了眼睛,見是劉光喜他忙坐了起來:“劉隊!”


    “歐陽吧,果然如你猜測的那樣,莫菊和顏麗的關係不同尋常,雖然還看不出他們是什麽關係但是我相信她們一定和丁長工的死有關係。”劉光喜坐下以後興奮地說道。


    歐陽雙傑的眼睛也是一亮,隻要能夠證明莫菊與顏麗的關係不尋常,那麽幾乎就可以肯定了自己心中的一個猜測,歐陽雙傑說道:“劉隊,辛苦你了。”劉光喜擺了擺手:“我可沒什麽辛苦的,我隻是告訴你這個消息,打探消息的是我們的偵查員,不過遺憾的是他們沒能夠聽到莫菊和顏麗之間的談話。”


    歐陽雙傑點了點頭:“已經很不錯了,劉隊,莫菊應該就是盧琴!”劉光喜楞了一下,之前歐陽雙傑可不是這麽說的,怎麽一下子他就改了口呢。


    第97章 弄巧成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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