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嗚嗚嗚娘”婦人身旁哀哀哭叫的是個個頭很小的女孩, 頭發細黃,隻有四五歲的樣子。


    婦人那一下似乎摔得有些狠,半天趴在地上沒能起身,隻能勉強抬起手拍拍身邊的女兒, 低哄一聲“莫哭”。


    夏琛走上前,道了一聲“失禮”, 然後伸手將婦人扶了起來。


    “多謝公子。”等她抬頭, 夏琛才發現這婦人五官長得頗為清秀, 隻是臉色蠟黃, 身材極其瘦弱, 哪怕隔著衣服, 都能看出這婦人瘦得隻剩一把骨頭,一看就是極度營養不良。


    夏琛一向喜歡小孩子, 見小姑娘哭得一抽一抽的, 但就連哭聲都細弱極了,心裏一軟,把自己書箱裏的糕點拿出來, 分了兩塊給小姑娘。


    小姑娘瞪大眼睛, 眼都不眨的看著,還沒吃就已經開始咽口水, 卻不敢伸手,看一眼夏琛遞過來的糕點,又去看她娘。


    婦人猶豫片刻,她知道, 不說這一看就可口的糕點了,女兒已經好幾日沒能吃一頓正經糧食,每天婆婆隻肯給一點兒稀薄的能照見人影的米湯。


    實在挨不過女兒渴望的眼神,婦人咬牙點了點頭,小姑娘高興地接過夏琛手上的糕點,猛咽了一口口水,然後把糕點舉到她娘嘴邊“娘,你吃。”


    婦人撥開她的手,拉她跟夏琛道謝,要不是夏琛攔得快,她還要小姑娘給他磕頭。


    “公子可是要進城”婦人收了夏琛的糕點,便主動搭話問道。


    夏琛點點頭,婦人接著道“城門這會兒怕是已經關了,前段路不好走,有許多泥坑,公子若是沒有去處,可去村中投宿,進村第三家,他們家中有多餘的房屋,經常有行商留宿。再往裏走第七家,他們家也留外客,屋子要比前一家規整。門口有草垛那家”


    婦人似乎為了報答夏琛,將村中能投宿的幾家情況一一道來,優劣更是陳述的一清二楚。


    夏琛想了想,雖然能在空間過夜,但心理上他肯定還是想有個能容身的屋子,便接受了婦人好意,跟著她往村中走。


    路上母女倆將夏琛給的糕點分吃殆盡,婦人隻在女兒的強烈要求下小小咬了一口,倒是小姑娘吃得一臉滿足,每一口都小心翼翼咀嚼半天,才舍得咽下去。


    快到村口,婦人突然停下腳步,夏琛疑惑地看過去,婦人推了下女兒,讓她給夏琛帶路,自己卻拎著木桶往迴走。


    “你娘去哪兒”夏琛好奇問小姑娘。


    吃了他的糕點,小姑娘倒是不怎麽怕他,細聲細氣道“娘去打水,沒打迴水,奶不給飯吃。”


    夏琛默然,又是一個磋磨兒媳的惡婆婆。


    小姑娘將夏琛帶到他選定的那家,夏琛給了她一塊糖,打發小姑娘迴家,然後去敲了門。


    這家可以投宿主人家,果然像婦人說得那般,是和善又敦厚的人家,屋子也打掃得幹幹淨淨,夏琛給了十個銅錢做住宿費,又多數了兩個,主人家便把自家新做的被褥抱出來給夏琛用。


    晚飯夏琛自己解決,他問主人家買了兩個紅薯,準備烤來吃,主人家的老婆婆來給夏琛燒水,夏琛將兩個紅薯放灶洞邊上烤著,等水燒開。


    燒水的間隙,老婆婆好奇地問夏琛,以前不曾見過他,怎麽知道她家有屋子可租。


    夏琛便將路上遇見的那對母女描述一番,說是那個婦人指的路,老婆婆一聽,長歎口氣“原是針娘啊,這麽好的姑娘,就是命不好。”


    一聽就是有故事,夏琛無意打探別人,但老婆婆顯然談性上來了,一邊燒火一邊跟夏琛講針娘的事。


    針娘本不是這個村子的人,她娘家是離此不遠的另一個村子裏的,針娘父親還是個秀才,家中隻有她一個女兒。


    至於秀才的獨女怎麽過成了現在這副慘樣,老婆婆說是針娘命硬,克父克母克夫。據說針娘幼時年紀不大便會撚針穿線,一手針線活做得極好,便起了針娘這個乳名。


    針本就是尖銳器物,一般人家都不會給孩子以此為名,寓意不好,但是針娘那個秀才爹不信這個,他說自己就這麽一個獨女,性子尖銳些也免得被人欺負。


    結果不等針娘及笄,先是她娘得了重病,耗盡家中錢財也沒能救迴來。針娘她爹為了賺錢,去城裏書鋪子抄書,有一日暴雨,迴來時不甚摔進路旁的溝裏,等被人發現,受了寒氣又斷了腿,家中也沒錢救治,沒多久就這麽去了。


    而針娘現在的夫家姓黃,黃家有兩個兒子,黃大郎做過挑貨郎,挑著貨擔各個村子的走,那會兒就對針娘傾心了,隻是黃家條件不好,家中窮困,又有寡母幼弟要養,不敢對針娘這個秀才家的女兒起什麽心思。


    後來針娘家敗落了,隻剩她一個孤女,黃大郎磨了他娘許久,才讓他娘同意他娶針娘進門。


    針娘初初嫁過來,過了幾年不錯的日子,婆婆雖然潑辣刻薄,但是黃大郎處處護著妻子,針娘又把她爹的一些書拿來,給黃二郎啟蒙。


    婆婆盼著家中也出一個秀才,對針娘沒那麽橫眉冷目,後來針娘懷孕,生了個女孩萱娘,婆婆雖然不喜,但黃大郎極疼這個閨女。


    萱娘五歲那年,黃二郎在城裏一個學堂進學,因嫌路遠難走,黃婆子便多花錢讓他跟幾個學生合租了一個小院子住在城裏,每隔一段時間黃大郎去給他送糧食。


    然而有次,黃大郎進了城就沒迴來,針娘找到黃二郎租住的小院,從其他學子口中打探出,黃大郎驚了貴人的馬被踢死了,那家給了幾十兩撫恤銀子,黃二郎收了銀子便私了了


    黃大郎死了,黃婆子卻將所有罪都歸於針娘身上,罵她是個掃把星,克死爹娘又來禍害他們家。一邊罵針娘,一邊又不肯放她歸家另嫁,每日磋磨打罵,逼她做繡品賣錢供黃二郎讀書,張口閉口就是她欠黃家的,卻從不提黃大郎那筆幾十兩銀子的賣命錢哪兒去了。


    短短兩年,針娘便被磋磨得沒了個人樣,夏琛迴想了一下他見到的瘦脫了形的針娘,再聽老婆婆講完,心裏不由也為針娘的命運歎息。


    聽了這麽個慘事,夏琛心情有點低落,勉強就著熱水吃了兩個烤紅薯,又啃了一塊糕點,算是晚飯了。


    洗漱完後,夏琛讓夏銅板幫忙檢查過周圍環境,確認安全後便鑽進空間,先給子箋“撥了個電話”。


    溫束大概一直守在山茶花邊,夏琛的喇叭花剛放完光,就開始變色,通話連通了。


    夏琛簡單敘述了一下自己的情況,不出所料,知道他沒能進城,溫束抱怨了一句“早知如此,還不如留下。”


    夏琛打了個哈哈把這件事岔過去了,他也沒想到路上會突然下雪,天又黑得這麽快,耽誤了行程沒能進城。


    跟溫束聊了會兒天,為了引他上山,溫束念了一長串菜名,告訴夏琛那都是他院子裏廚子擅做的菜肴,聽得夏琛口水泛濫,突然理解了南哥兒的心情。原來他不是不愛吃,是以前那些食物打動不了他,所以他的吃貨屬性才隱藏了。


    一直聊到喇叭花能量用盡,夏琛才跟溫束互道晚安,然後將空間裏作物收獲,又重新種了一批種子。


    整理完大頭任務,夏琛去白沙地上看他種的神奇種子,他還有一份可以增加變異幾率的能量水沒用,一直沒舍得,怕浪費了。


    今天去寶成寺,夏琛找機會挖了點寺廟旁邊的土,下山路上又在石梯旁的林子裏取了一些雪水,他可還記得,當初喇叭花用的土就是仙女觀裏的,那寶成寺的土應該也有用吧。


    將種子種下,土和雪水都用上,夏琛盯著毫無動靜地白沙地念叨了一句“佛祖啊佛祖,您可千萬別輸給道祖了。”


    大逆不道地跟佛祖用完激將法,夏琛用空間裏存的淨水把手洗幹淨,好在空間裏感覺不到冷,不然他可不敢用冷水洗手。


    折騰完,夏琛又餓了,他這個年紀的男孩正是能吃的時候,晚上才吃了兩個紅薯,夏琛懶得再生火做飯,也不想吃空間裏自己做的飯團子,便出了空間,把溫束給他的糕點又拿出來。


    這些糕點大部分是甜糕,有放了油的也有沒油的,夏琛挑了塊桂花糯米糕,這糕點是用桂花蜜摻曬幹的桂花,和糯米一起做的,味道甜而不膩。冷食的糯米特別有嚼勁,甜味也更悠遠,夏琛年輕牙口好,吃著覺得口感特別好。


    一塊糯米糕剛剛吃完,夏琛意猶未盡地正要再拿一塊,突然聽見久違地提示音


    恭喜宿主觸發隨機任務糯米大作戰,是否接取


    夏琛差點嗆住,喝了口水,將最後一口糯米糕咽下去,忍不住道“板兒,你這次更新的資源包是不是加載了奇怪的東西”


    糯米大作戰什麽鬼,跟他以前的任務完全兩個風。而且這隨機任務也忒隨機了,他吃了塊糯米糕,突然就觸發了這麽個任務,他以前也吃過糯米,怎麽就沒有呢


    資源包尚未加載完畢,經檢測未發現病毒,請問宿主是否接取任務


    “接接接。”夏琛立刻道。


    隨機任務接了沒壞處,不完成也沒懲罰,就是拿不到獎勵,也不能再觸發別的隨機任務,但是他開啟係統空間都十年了,才觸發過兩次隨機任務,所以這懲罰真的是相當於沒有,夏琛當然不會拒絕。


    作者有話要說  說我從來不加更的,良心不痛嗎我明明加過的雖然隻加了兩天


    好吧,明天加更,說話算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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