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陽小隊裏,因為潘穀在群裏放的消息和隨著消息一同放出來的照片,氣氛格外的熱烈。


    本來很多人都不知道,或者說知道了也不相信他們老大把看得很重要的那把,紀念意義遠大於實際意義的□□送人了是真事,但照片一出來,絕對的實錘——真送人了,並且對方真是個女性。


    頓時就鬼哭狼嚎議論紛紛,有的說他們老大清心寡欲這麽久,終於舍得終結自己的清白,找對象了——這樣說的基本是末世前就跟著陸遏混,見證了他十幾年如一日的單身漢生涯的。


    有的猜測對方到底是什麽樣的小姐姐,和他們老大是怎麽認識的,怎麽一下子就到交換“定情信物”的地步了——照片裏白小湖手裏是一把□□,陸遏手裏顯然也有東西,雖然看不清楚是什麽(其實是晶核),但也是掌心向上要給對方的樣子,真的很像要互換東西,又像已經交換完東西的樣子。


    總之一個個都八卦兮兮的,即便那照片在發出來不久就被撤銷迴去,但已經有人手快地下載了,於是很快照片如陽光般灑遍一個個小群。


    說起來,外界對仲陽小隊的傳聞很多是真的,比如吃得好、住得好、經費高、死傷率低,於是一個個既有錢又有閑地十分熱衷於參與八卦活動。


    隻是有人有人在八卦,也有人因為這些八卦而惱怒。


    應淼看著手機上那張看不到臉的照片,臉色就很難看,一股切切實實的危機感在心底蔓延,努力控製了好久才讓自己表情自然點,她去找溫連生,笑著問:“我們隊裏是又要進新成員了嗎?”


    溫連生坐在窗邊擼貓,今天本來是陸遏的休息日,是陪這胖家夥的時間,現在他卻出門了,這隻大貓顯然有些怏怏不樂,不過對於無論是的安撫,它也興致不高就是了。


    麵對應淼,溫連生淺淺笑道:“能進新成員是好事啊,不過這得等陸隊迴來才知道。”


    應淼神色黯了黯,自從哥哥死後,陸遏和溫連生都很照顧他,成立了仲陽小隊,不僅以哥哥的名字命名,也明確肯定了她身為核心成員、元老的位置,然而她知道,他們對待自己其實並沒有那麽親近。


    對待萬佐超、餘瑾那些同樣是從末世之初就一起拚殺過來的人,甚至是後來才加入的年紀小又跳脫的潘穀林濤等人,他們都要更親近信任,最明顯的一點就是,溫連生當著那些人的麵提起陸遏,稱唿的是“阿陸”,麵對她卻從來隻叫“陸隊”。


    一個稱唿,親疏立見。


    應淼不甘過,不服過,處處追求完美,想要讓自己顯得更優秀出色,然而都沒什麽用,她覺得自己根本就無法融入到他們中間。


    她不相信她對陸遏的心思沒人看得出來,但此時此刻,陸遏和另一個女人牽扯上關係,所有人都在八卦在議論,卻沒有什麽人為她抱不平。


    應淼緊了緊雙拳:“溫哥。”


    溫連生依舊淺笑著看著她,如優雅淡然的鬆竹,靜靜等待她的後續。


    應淼的話卻都說不出口了。


    怎麽說?直接問陸遏和那女的什麽關係?還是旁敲側擊地影射那女出現得很古怪、來曆不明、往陸遏身邊湊居心不純,他們小隊不能隨便收人?


    她怎麽能說這樣的話?可什麽都不說都不做?人馬上就要到了啊!


    “喵嗚!”大概是兩人僵持太久,打擾了貓大爺的清靜,它不爽地叫了聲,站起來伸了個懶腰,一身鬆軟肥肉像彈簧般拉伸開,然後從桌上輕盈地跳下,邁著矜貴的貓步優雅地離開了。


    應淼眼裏神色更加晦暗,覺得這隻貓也嫌棄自己。或者說,這隻貓就沒有喜歡過她,人還會掩飾自己的情緒,這隻貓卻從第一天起就處處表現得很看不上她。


    她深吸一口氣,笑著書:“沒事,畢竟是救了潘穀他們的人,我們得好好招待,我去給她準備房間吧,就安排在我隔壁怎麽樣,我們都是女孩子,就近也有個照應。”


    溫連生卻隻笑道:“還是等人來了再說吧,如果對方願意加入我們,也適合留下來,按例住處是可以自己選擇的。”


    應淼表情一僵,沒想到這點麵子他都不給自己,以她在隊裏的地位,難道這點小事都沒法做主了嗎?


    她心中不平表麵卻沒事人一樣走了。


    溫連生看著她的背影暗暗搖頭,不是他小心眼,將要來的那位姑娘和陸遏是什麽關係還不知道,萬一真有點什麽,還是把她和應淼隔開最好,至少不能一來就讓應淼以一副女主人的架勢招待。


    就算沒有什麽,應淼這要求背後的小心思也過界了。


    隻是應淼哥哥和他們是至交,是死黨,末世前共同創業同進同退,死前又懇求他們照顧唯一的妹妹,對待應淼實在重不得。


    溫連生想著,搖了搖頭,這些事還是讓陸遏自己去煩惱吧。


    正想著,外麵突然傳來動靜,是潘穀他們迴來了。


    溫連生立即滑動輪椅出去,小隊所在的營地前有一片非常寬闊的空地,此時裏裏外外等著不少人,顯然都是得到消息來追第一手八卦的。


    正門,三輛越野車開了進來,一停穩周圍等著的人就圍上去,把上麵的傷者抬了下來。


    溫連生看了看,傷得不算重,但骨折吐血的有好幾個,得好好休養了。


    隻是看來看去,他問:“陸隊呢?”


    其他人也想問,照片上的小姐姐呢?


    潘穀撓撓頭:“小姐姐暈車,老大留下陪她了,讓我們先迴來。”


    這話一出,人們頓時靜了靜。一是為現在居然發生有人暈車、並且因為暈車就不坐車了這種事而震驚,二是為他們的陸隊、從來冷淡著一張臉生人勿進的老大,居然單獨留下陪伴一個暈車的女孩而感到不敢相信。


    老大什麽時候耐心這麽好了?什麽時候這麽體貼了?


    媽呀這不是真愛什麽是真愛!


    至於人家小姐姐是救命恩人,老大是出於這一層才照顧人家,不聽不聽王八念經。


    於是潘穀等沒怎麽受傷的人被圍了起來,詢問案發現場每一個細節。


    當然也有人暗暗嘀咕,這位小姐姐是不是有點嬌氣和矯情啊,因為暈車就不坐車了,還要他們老大留下陪她?


    人群後麵,應淼沉著臉,聽到那些人暗暗嘀咕的話臉更黑了,咬了咬牙,不理會幾個安慰她的人,轉身就走。


    而此時,正被人議論著的兩人還在停車場上。


    陸遏拆了好幾輛摩托車,東拚西湊地弄出一輛新的,並且從眾多棄置的車輛油箱中收集到了機油,試著發動了一下,摩托車成功啟動了。


    他用撿來的一塊布擦幹淨坐墊,又隨意地擦了擦手上沾上的機油,跨坐在車子上,對白小湖道:“上來。”


    白小湖有些遲疑地看著這車。


    陸遏道:“這個不會暈車,不然你想用兩條腿走迴基地?”


    白小湖默默算了下距離,那真的得走到天黑了。


    她走過去,試著坐上去。她得到的記憶中,穿裙子的女孩子都是側坐的,於是她也側坐著:“這樣?”


    陸遏沉默了一下,按了按自己的腰:“扶住,最好抱住。”


    “哦。”白小湖乖乖照做,矜持地把手搭上剛剛在偷窺某屁股之餘,瞄過許多迴的精煉腰身。


    心底默默給這手感點讚的同時有點遺憾,遺憾扶的是腰不是屁股。


    要知道她剛剛心裏演練了無數遍,如何不著痕跡、假裝無意、友好禮貌地摸摸人家屁股,咳咳,準確地說是尾巴骨,然而好幾次悄悄靠近了,手也伸出去了,可陸遏就很警覺,好像腦袋後麵長了眼睛一樣,讓她隻能半途而廢。


    這樣多來了幾次,白小湖心裏那股勇氣也熄滅了。


    明明之前摸那個人類少年的時候一點都沒在意的,但麵對陸遏,額,她是真不敢。


    此刻坐在人家身後,尾巴骨近在咫尺,手指蠢蠢欲動,然而,還是有賊心沒賊膽嗚嗚。


    總覺得真那麽做了後果會很嚴重很嚴重,比如被從車上丟下去,比如從此被當作變態,比如以後都吃不到好吃的。


    算了,來日方長,等熟悉一點再說吧,她最終的目的是求條尾巴,把人惹毛了就不妙了。


    或者,她還是先找到那個人類少年,再摸摸那少年的尾巴骨?說不定那少年真是她要找的貓妖呢?


    心裏想著有的沒的,陸遏則發動了摩托車,嗚嗚的高亢引擎聲後,白小湖感覺屁股下的車身越發震動起來,接著車子掉了個頭,穩當而迅捷地衝出了停車場。


    風迎麵拍來,白小湖的頭發和裙擺都被往後扯去,她睜大眼睛,這種感覺和坐轎車裏好不一樣,常給自己套個輕身訣,然後滿山頭瞎跑的狐狸都莫名地有種刺激感,在車子上坡的時候她下意識圈住了男人的腰,整個人都快貼上了他的後背。


    陸遏腰背肌肉繃了繃,雙手穩穩地掌控住方向,在幾頭被聲響和氣味吸引過來的喪屍衝過來前,瀟灑地開上了馬路,一騎絕塵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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