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因為根本就無法上課了,我就直接就迴家了。


    我一直在擔心我的學習不會被這個頭疼病給毀了吧。越想越難受。


    那天是一個周六的晚上,7:30左右,我坐在沙發上,麵無表情,我爸爸在房間裏急的團團轉,我媽不停地說:“你說,都花了那麽多錢了,怎麽就治不好呢。”這個時候,電視剛剛播放完新聞聯播,正在播放廣告。這個時候我爸爸突然把目光放在了一個循環廣告上:治療疑難雜症頭疼病,就來古城,地址:古城西大街131號,七代祖傳秘方,保證治好,治不好不收費。一遍又一遍地循環播放。突然我爸爸說:“死馬當活馬醫,我們去這個地方。”


    於是第二天一大早,爸媽就帶著我一起去了古城,到古城後的時間已經是中午12點了,爸媽買了一籠小籠包當午飯,我卻什麽都吃不下去,連口水都不想喝。吃完午飯,爸媽按記下來的地址,一個人一個人的問,終於經過了一條河,又經過一座古代的城門之後,來到一個比較偏僻的南北走向的小街上,大概走了15分鍾後,在街的東麵看到了門牌號。我爸爸說:“到了,到了,就是這裏。和電視上的地址一模一樣。”我媽打嘀咕地說:“怎麽門頭這麽小,一個醫院的標誌都沒有啊。會不會是騙人的啊。”我的爸爸說:“來都來了,不管那麽多了。”


    於是順手推開門,迎上來的是一個大概四五十歲的婦女,穿了一身藍色的毛線織的長裙,帶著一條長長的綠色絲巾,臉龐寬大,屬於北方女人那種五大三粗類型的。隻見她哈哈大笑地說:“是來看病的吧,快,進來,進來。”她引領到了一間麵向南的房間。這是一個北方非常普通的四合院,看不出有什麽特別,但滿院子裏都開滿了梨花。讓我突然想起來了一首詩:忽如一夜春風來,千樹萬樹梨花開。


    推開房門,又進了一道小門兒,隻見在一個小房子裏已經站滿了人,圍著一個80幾歲的老太太。那個老太太正襟危坐,麵容慈祥,耐心地聽著大家的說話。估計這麽多人都是來看病的吧。那個四五十歲的女人對這個老太太說:“娘,又來了一個要看病的,今天接待的人數就到此為止了吧。”那個老太太微笑地點了點頭。


    排到我的時候已經是下午4點多了,這位老太太摸著我的頭,又問了我很多問題,比如什麽時候感冒的,感冒多久才好的,第二次什麽時候感冒的,又是什麽時候好的,什麽時候開始頭疼的,疼了多久了,吃過什麽藥等等。不到十分鍾,這位老太太就說:“我保證給你們治好,隻要5000塊錢就好。”“5000塊?怎麽這麽多啊。”我的爸爸大叫了一聲。這位老太太不緊不慢地說:“你抬頭看看,我牆上的這些照片,都是我治好過的頭疼病人,基本每個人都是1萬元以上的。你孩子這個病不是太嚴重,是感冒留下的後遺症,裏麵累積了毒素,隻要用我的膏藥貼上1個月,貼上6副就能貼好。貼不好我可以退錢。如果你們再拖下去就會變得更嚴重了啊。”我的爸媽一直跟這位老太太講是否可以便宜一些,家裏生活不富裕,沒有那麽多錢。這位老太太起身站起來了:“不著急,你們先迴去好好考慮一下吧。考慮清楚了再迴來。你們又不是沒看到,牆上貼的照片,都是天南海北,大江南北的,整個中國各個地方的人都來看過。沒有人少於1萬塊的。這是我們的祖傳秘方,你到別的地方也找不到。想必你們也已經去過很多醫院沒有治好才來我這裏的。你們想清楚了可以再迴來找我。如果今天不交錢治病,就先走吧,我今天會診的時間也到了。”我的爸媽當場也下不了決定,就先離開了。


    當我們一家走出這個院子門口的時候,站在門口的還有好幾家人家。我爸爸就過去問:“大哥,我想問一下,你們被要了多少錢啊。怎麽這麽貴啊?剛才那位老太太說保證能治好,但是也太貴了。”這位大哥,穿著非常的樸素,上身穿著類似於五六十年代穿的藍布大褂子,下身穿著一條土黃色的褲子,腳上踩著一雙軍綠色的布鞋。怎麽看怎麽像家裏窮的叮當響的老農民的形象。這位大哥招招手讓我的爸爸靠近他,趴在我爸爸的耳朵旁邊說:“這位老太太,說多少錢是要看人的,你看看你們一家三口穿的這麽好,她肯定會給一個貴的價格。你看我,穿成這樣,就花了500塊錢。聽說有南方深圳那邊的人過來看病的,花了10萬呢。所以啊,你們穿的太好了。”


    聽完這位大哥的說法,我的爸爸似乎有了好的主意,對我的媽媽說:“我們今天先找個地方住下,明天再來。”


    第二天,我們一家人換了一身衣服,把外套脫下了放在了包裏。他們又去了那個院子。此次,我的爸媽變得非常的委屈,一遍遍講述家裏有多麽窮多麽苦,還要供孩子上學,孩子學習成績多麽好,如果晚一天治療就會把成績拉下來,再三請那位老太太幫忙再便宜一些。最後老太太終於動容說到:“就3000塊吧,如果今天決定看,我就把膏藥給你們。保證一個月可以治好。也讓你們孩子早點迴學校上學。”爸媽費了半天勁才能談到2000塊,可是依然覺得很貴,不願意拿出來那麽多錢。這次我爸媽帶我出來,一共隻拿了1000元。2000元對於我一家來說,確實有些貴了。我看著爸媽麵露難色,很是為難的樣子。這個時候,我一手扶著頭,一邊給那位老太太說:“老奶奶,您看您都這麽大年紀了,還每天幫病人看病,我覺得您肯定不是因為錢吧。因為光看看牆上那麽多照片,就知道您已經賺了不少錢了,您之所以把照片掛在牆上,不一定隻是讓別人知道您的醫術高明,還有您覺得這是一輩子的榮譽吧。所以,老奶奶,我也有夢想,我的夢想就是治好了病趕緊迴去上課,因為我以前都是班裏的第一名,現在我已經快耽誤了一個月的時間了,心裏很著急,怕耽誤時間太長,考試就考不好了。老奶奶求求您,希望您可以幫忙便宜點,如果我治好了,我就幫你把這個地方宣傳宣傳,讓所有人都知道您不僅會治病,而且還有善心。或者實在不行,我們現在隻給您500塊,等我以後掙了錢,慢慢還給您可以嗎?因為我家裏很窮,這個病又是我得的,應該是我掙了錢還您。……”我用虛脫卻又誠懇的語氣跟這位老奶奶聊著。這位老奶奶的臉上時而微笑,時而平靜。等我說完,這位老奶奶說了一句:“我看病看了幾十年,還真沒有見過這麽一個小孩子跟我聊這些的。看在這個份上,我就給你們500塊吧。”當這位老奶奶說出這個價格的時候,我爸爸高興地都呲牙笑了,趕忙從包裏拿出來了500塊錢,遞給了老奶奶。這位老奶奶也趕緊拿出了一盒6副膏藥,一直叮囑按時使用,如何使用。說一個月的時候,如果好了,就給她打一個電話說一聲。臨走的時候,又多送了2副額外的,說可以用完6副膏藥後,再貼這2副,鞏固一下。


    拿好膏藥後,就迴家了。迴去後,我媽就先把2副膏藥貼在了我的太陽穴上,一個星期後才能揭下來。在這一個星期裏,我隻能偶爾看看書,時間一長,還會頭疼。一個星期後,當我媽開始揭這2貼膏藥的時候,我疼的大哭小叫,揭下膏藥後,我的太陽穴像被灼燒了一樣,全是傷疤。但是這一個星期後,我就感覺疼痛緩解了一些。後麵就連續把6副膏藥全部貼完了。一個月之後,我明顯感覺頭不再那麽疼了,隻是偶爾會有絲絲的疼痛。這一個月我就呆在家裏,基本也沒有辦法看書。


    離初三升級考試隻剩下一個星期了,我想去考試,卻又怕考不好。爸媽說:“你都花了那麽多錢了,好好養著吧,別去考什麽試了。你就好好呆著吧。”離考試還有4天的時候,我家裏來了一個人,是我的班主任,他的來意是想讓我迴去參加初三的升級考試。我對班主任說:“我真的很擔心考不好,我有2個多月都沒有看書了,也沒有複習了,我怕考差了。”我班主任說:“沒事,老師相信你,你有底子,肯定沒有問題的。”老師越是這樣說,我越是害怕,一種無形的壓力在壓著我,好像如果考不好就對不起老師說的這句話一樣。班主任幾乎在我家裏待了一整個下午,一邊勸說我不用擔心考試,一邊關心我的病。


    第二天我就去學校了,大家都過來問我。我同桌告訴我我在我離開學校的這2個月,尹飛來找過我好幾次。這個時候我卻無心再去看尹飛。這次迴到學校後,我說話也少了。


    離升級考試還有3天,我不是埋著頭看書,就是埋著頭看書。


    升級考試結束了。在老師公布成績的那一刻,我哭了,趴在自己的課桌上哭的。全班同學都在看我,因為她考了全班第9名,我一時無法接受這個事實,感覺自己從高高的座位上突然摔下來一樣,而且是毫無準備的摔下來。


    我擦著眼淚,跑出去到初二一班去找尹飛。還沒有跑到初二一班的門口,便看到有一個中年婦女在給尹飛送飯,我慢慢靠近門口,倚著牆,低著頭等尹飛,那個中年婦女推著自行車走了,尹飛走到門口看到了我,好似很生氣地說:“你都生病了2個月了,為什麽不告訴我一聲?我去你們班級找你好幾次了,也沒有人知道你什麽時候迴來,你知道我有多麽擔心嗎?你什麽時候迴來的?怎麽迴來後也不告訴我一聲?”尹飛見到我一串又一串的問題撲麵而來。我抬起頭,哭著說:“好了,不要說了,我升級考試考的很差。”然後上前就抱住了尹飛,這把尹飛嚇了一跳,但是尹飛馬上也抱住了我,安慰她說:“沒事的,沒事的。你病好了就好啊。”在教室門外的同學都在看著我們。突然尹飛慌張地退後了一步,鬆開了我:“好了,別哭了,我媽還沒有走,她看到我們了。快,快鬆開。”


    我突然低下頭,還在抹著眼淚哭,聲音哽咽。尹飛在一旁勸著:“別哭了,馬上就暑假了,你可以好好複習,可以把拉下的功課都補上的。我相信你可以的。到初三的時候你再拿第一名。我們一起努力好嗎?”我的情緒稍微緩和了下來,隨口問了一句尹飛:“如果我遇到不懂的,我可以打電話給你嗎?你可以幫我嗎?”尹飛認真地說:“當然可以了。如果需要,我可以當麵幫你。一直幫你把拉下來的全部補上,讓你初三再重新拿第一。”聽到這裏,我才不哭了。


    走的時候,我一直迴頭看尹飛:“你說的啊,是你說的,你會管我的啊。”尹飛向我一直招著手說:“放心吧,趕緊迴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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