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說商嬋嬋聽謝翎居然翻麵就管她要債,也是當場就惱了。


    腹內有千言萬語想要懟謝翎, 卻一時選擇困難, 隻得先擺足了架勢,開始冷笑, 準備在陣仗上就勝人一籌。


    正所謂是輸人不輸陣。


    況且她人也不會輸, 憑她的口舌, 懟謝翎這樣話都說不全的人還不簡單


    然而謝翎卻隻是聲音沉鬱繼續道“是你先開口的,是你先來找我, 說要與我做交易。你告知我四大家族不法事, 我替你做事。”


    “那今日, 你怎麽又說我們是萍水相逢的路人”


    “你現既欠著我的債,我們便不能是陌路人。”


    他的話說的執拗, 語氣卻無端有些淒涼。


    因兩人後來都有些壓不住火, 於是聲音一句大似一句, 驚動了旁邊本在日常拌嘴的蕭荔容姐弟, 倒嚇了兩人一跳。


    蕭荔容先走過來對謝翎道“你做什麽嚇唬商妹妹我聽著怎麽連陌路人都出來了大家一同玩了這些日子,便是有什麽紛爭,也不好說這樣傷人的話”


    雖然郡主覺得在替商嬋嬋說話, 然而嬋嬋卻隻覺得膝蓋中了一箭。


    五皇子也奇道“阿翎,我從未見你和人爭論過。今兒是怎麽了”


    叫兩人上前這麽一攪, 謝翎和商嬋嬋自然無法繼續說下去。於是商嬋嬋隻能趁人不見狠狠瞪了謝翎一眼,就走去與荔容郡主呆在一處。


    荔容郡主十分訝異“怎麽搞得謝翎雖然嚴肅了些,但素日也是肯容讓人的,何況我瞧著他一貫也很照顧你, 連你的習射還是他教的呢,也算你半個師父了。”


    商嬋嬋頗有些自己都不明白的心煩意亂,隻強笑了笑“郡主不用替他說好話。你放心,我不是那樣的小氣人,隻拌了兩句嘴就甩手走了。擾了大家的興致,倒無趣了。”


    見她這樣說,荔容郡主也就不再勸了,笑嘻嘻道“這才是,咱們本就是出來玩的,何苦不開心呢。”


    謝翎因見商嬋嬋並沒有直接避走不見人,才放下些心來。


    心中自悔方才的話說的冒撞。那異族之事,商嬋嬋不過是女孩家,如何知道裏麵的道理,她不過隨口做個比方,自己居然這樣疾言厲色。


    後來那要債之事,自己更是說的不像個人話,簡直是連做男兒郎的風度也沒了。謝翎暗恨自己,隻覺得方才是鬼蒙了頭。


    原本來攤牌之前,想著最差結局也不過商嬋嬋從此避著不理他,哪裏想到這世上沒有最差,隻有更差。隻怕從此商嬋嬋都要瞧不起他了。


    想到這兒,謝翎隻覺得一顆心直直往下墜。


    果然人還是要做自己擅長的事兒。謝翎最擅長的本就是閉著嘴不說話,結果現在來跟商嬋嬋當場對質,正是以己之短攻彼之長,立刻就被商嬋嬋帶走了話題的方向,兩人話趕話居然說到了這樣近乎決裂的地步。


    這世上若是有後悔藥,謝大公子現在傾家蕩產也要買上一副來吃吃。


    因他隻默不作聲站在一旁懊惱,倒是顯得更加冰冷嚴肅了。


    連小太監們都繞著他走。


    這打鴿子雖然隻是頑,但需要的人手還不少。


    由兩個小太監控製放鴿子的數量,數位眼神好使的宮女負責抬頭盯著鴿子分辨是哪位選手打中的,更有負責計數的,負責撿鴿子的不一而足。千秋亭這片本就不闊朗,然而大家寧願擠擠挨挨,也要避開謝翎周圍。


    荔容郡主悄悄對蕭讓道“到底是怎麽了我們一個錯眼不見,兩人怎麽能鬧到這樣地步”


    蕭讓點頭“好在今兒不約在碧波池,不然我瞧阿翎這樣子,簡直要去跳湖。”


    商嬋嬋本來水平就差,如今心煩意亂,更是失了準頭。鴿子又不比養來做食物的大鵝和鴨子緩慢,一眨眼就飛沒了。於是兩三個迴合過去,商嬋嬋連鴿子的毛都沒有打中一根。


    往常他們三人比試,商嬋嬋成績實在差時,謝翎這位裁判難免就會有失偏頗,常在旁言語指點她射擊的方向與時間點,給她放水,叫她不輸的這樣難看。


    今日見她收獲為零,謝翎下意識就開口替她指點,商嬋嬋直接截斷“很不必,我沒什麽可報答謝大公子的。”


    謝翎隻得住口,退到了最角落處獨自站著,像一株孤獨的蘑菇。


    商嬋嬋越是心煩,不由越是焦躁,待下一輪鴿子放飛,便錯手打出一丸。


    荔容郡主見了就笑道“嬋嬋你這兒打哪兒去了,好歹也往天上打呢,你這平著是要打人還是打鴿子”說著看了謝翎一眼“便是要打人,準頭也不對呢。”


    五皇子也哈哈大笑,跟著一起取笑商嬋嬋。


    商嬋嬋臉都脹紅了,剛要辯駁兩句,忽聽一聲怒聲傳來“皇宮禁地,誰許你們如此胡鬧”


    商嬋嬋一怔,跟荔容郡主麵麵相覷滿宮裏誰不知道他們這樣玩,自太上皇起都是許了的,怎麽還有人敢當麵訓斥他們


    倒是五皇子臉色略微一變“是二皇兄。”


    柳貴妃之子,二皇子蕭誠


    果然隻見柳蔭下轉出一個少年,身著皇子常服,頭戴玉冠,此時麵目陰鬱,目光帶著明顯的怒意。


    他身後還跟著兩個小太監,其中一個正捧了一些碎瓷片。碎片邊緣鋒利,但這小太監仍是赤手捧著,手上都滴下血來也不敢放手。另一個則是恭恭敬敬捧了一卷紙頁,隻是那紙張上麵都是灰塵泥濘。


    二皇子一現身,所有奴才自然嘩啦啦跪了一地。


    謝翎和商嬋嬋也以臣禮見過,因目前諸位皇子皆未封王,兩人日常見大皇子也是隻請安不必跪了磕頭的,所以也隻這般給二皇子行禮。


    但落在二皇子眼裏,卻是承恩公府和保寧侯府的人仗著出身不敬自己。


    於是心道今日你們也算撞在我手裏了。


    因見二皇子目光不善,五皇子索性搶先開口。


    他乃皇後嫡出幼子,下頭雖還有六皇子,卻是宮女所生,跟他的身份天懸地隔,所以五皇子一貫是受寵慣了的,連皇上要教訓他,太上皇和商太後還攔一攔呢,何況旁人訓他。


    於是蕭讓隻道“我們打鳥雀玩可是父皇準了的。”


    蕭誠冷笑道“五弟,便是你的貪玩胡鬧是父皇準了的,難道你們這些人的大不敬也是奉旨嗎”


    蕭讓生在皇家,雖然平素看起來天真赤誠,但要真的沒腦子,又怎麽會哄得太上皇和太後對他這樣喜愛。


    如今聽蕭誠這話厲害,就嗤笑道“二哥倒是會危言聳聽,我們打打鴿子就成了大不敬了。這樣給弟弟亂扣罪名,就是父皇教導二哥的孝悌之道嗎”


    二皇子狹長的眉眼中全是陰霾之色,盯了五皇子幾眼後才指了那小太監手裏捧得碎瓷片“這是我十五歲生辰時父皇禦賜的,上頭的圖樣還是父皇親筆畫了叫官窯的老師傅燒出來的,隻此一個。你們打鴿子自然無妨,但打碎這禦賜之物正是大不敬之罪。”


    “更兼之這字,卻是前些日子父皇親筆給我寫的一聯題目,今日我才做得,正要去呈給父皇,如今竟也毀了。”


    四人這才臉色一變。


    天家無小事,臣子損毀禦賜之物可不是小罪。


    商嬋嬋忍不住跟謝翎對視了一眼。


    兩人同時讀懂了對方的意思今天二皇子來者不善,但用臣子損毀禦賜之物的大不敬之名,說明不是衝著五皇子,而是衝著他倆其中之一。


    謝翎對她搖了搖頭,用口型叮囑道別動。


    他是見過商嬋嬋是怎麽對付周靜然的,被人挑釁了,那真是該出手時就出手。


    然而這是皇宮大內,處處都是眼睛耳朵,她絕不能如此衝動,此時一動不如一靜。


    商嬋嬋也動了動唇不要你管


    五皇子反應很快,直接道“是我打偏了,我認罰,皇兄帶了我去見父皇吧。”


    二皇子這才笑了,他目光在四人臉上依次轉過,慢慢道“五弟,上書房的師傅難道教了你撒謊不成”


    隻見他手上托著一枚彈丸“這顆可與你手裏的不同。”說完掂了掂重量“這樣輕,是女孩子才能用的吧。”


    其實二皇子本意隻是佯裝路過,然後借口身後的太監被掉落的彈丸所驚,失手毀了禦賜之物,加罪幾人。


    誰知道天賜機緣,當真有一枚彈丸直接橫著飛了過來,若不是他躲得快,還真有可能打中他。


    於是更是拿著實在的把柄來說話。


    商嬋嬋都不必看那彈丸,隻想想剛才自己的行為,就知道是自己幹的。誰知荔容郡主已搶先開口道“是我打的。二殿下捆了我去見皇伯父吧。”


    損毀禦筆是藐視天家威嚴的大不敬之罪。


    然而這罪要是他們天家自己兒女幹的自然就小得多,所以五皇子和蕭荔容都在搶著認。


    二皇子如何能輕輕放過此事,於是笑容愈深,目光中冷意卻愈重“我倒想知道,這位商大姑娘有什麽本事,叫五弟和堂妹都替她頂罪”


    荔容郡主還欲反駁,二皇子直接道“這遍地都是跪著的奴才,拉到慎刑司去一個個審一遍,總能吐出實話來。”


    作者有話要說  s看到有的小可愛在評論裏,對小謝同學的舉動進行了批評。


    其實原意在這章也有寫,是他寧願嬋嬋欠著他的,也不願意做陌路人。


    上一章斷在那裏,顯得他有些過了。


    s為此奉上一章加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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