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牧秋直接拉開車門下車,於言不發一言的跟在後頭。(.無彈窗廣告)兩人上樓之後,也沒再繼續交談。於言見他不高興,當即有些後悔把話說得那麽衝,但是他心裏也不見得比秦牧秋痛快。


    在於言的眼裏,秦牧秋就是陳溪,所以秦牧秋對他自己的過分關注,到了於言的理解中就變成了“陳溪”對秦牧秋的關注。這對於一個有著占有欲的男人而言,並不是一件令人愉快的事,哪怕他和對方的關係到目前為止隻暫定為三天。


    但於言終究不是個小氣的人,不會沒有容人之量,所以他打算主動解開兩人交往以來的第一個小矛盾。


    “你完全有維護另一個人的權利,但你不該強迫我和你一起維護那個人。”於言頗有耐心的道,“就像我不會期望你也把楊傑當成朋友一樣,你同樣不該要求我對秦牧秋應該持有什麽樣的態度。”


    秦牧秋沉默地聽著,一時有些反應不過來。楊傑是於言的前男友啊,自己和秦牧秋是什麽?陳溪和秦牧秋隻是同組演員的交情!於言是不是誤會了什麽?


    不等秦牧秋完全想明白,於言坐到他身邊,抬手放到他的手上,手指用不輕不重地力道捏著秦牧秋的指節,道:“你隻答應和我談三天的戀愛,我們總為了不相幹的人置氣,是不是有點可惜?”


    秦牧秋心裏說不出的鬱悶,沉著臉不知道該說什麽,自己竟然就這麽莫名其妙成了不相幹的人。他恨不得現在就把自己的身份告訴於言,可是看於言對待秦牧秋這個身份的態度,似乎不會有好的結果。


    信了,他們倆之間可能會尷尬無比,再無可能;不信,於言會把他當成十足的神經病,那一點好不容易萌生的好感,恐怕就要消失殆盡了。


    “昨天說了要給你個禮物,雖然現在似乎時機不太對,但是我還是忍不住想告訴你。”於言抬手輕輕順著他額前的短發,道:“我知道你喜歡《劍芒》,所以打算讓你來演男一。”


    本來不就是我麽!秦牧秋心道。不過他隨即意識到了什麽,心裏不由一涼,於言這是要把角色給陳溪!


    “不行!”秦牧秋果斷的開口,“我演不了,這是秦牧秋的角色,你怎麽能隨便送人呢?”


    於言對他的反應有些意外,之前的接觸中他一直覺得對方應該對這個角色求之不得,萬沒有想到對方會一口拒絕。


    對方無疑是喜歡這個角色的,那他拒絕的理由就隻有一條,為了“秦牧秋”。[.超多好看小說]這個結論讓於言心裏又有些莫名地窩火,但他依舊拿出了一個男人所應有的胸襟,不打算計較這個。


    “原本讓秦牧秋演,也是因為沒有更合適的人選。他的知名度和演技都無可厚非,勝任這個角色自然不在話下,但是現在他病著,沒人知道什麽時候能醒,我不可能一直等下去。”於言道。


    秦牧秋聞言雙目低垂,心中卻翻江倒海。


    於言繼續道:“你的長相比秦牧秋更柔和,與修改了之後的人設更貼合。而且那幾天代班的時候,我看過你的演技,好到讓我意外。”


    秦牧秋另一隻放在身側的手緊張地握了握,問道:“你這麽做,是不是因為喜歡我,想潛/規則我?”


    於言有些想笑,但還是忍住了,他用半開玩笑的語氣道:“你可以這麽理解,如果你願意的話。陪我三天,連睡都不給睡,這個買賣你可是穩賺不賠。”


    於言原本想著開個玩笑緩解一下緊張的氣氛,沒想到卻火上澆油,秦牧秋一肚子憤懣無處發泄,正好逮到個可以發火的由頭,自然不肯輕易放過。


    “去你大爺!老子反悔了!”秦牧秋騰地一下從沙發上站起來,徑直去了次臥。


    於言坐在那裏沒有起身,有些莫名其妙的看著對方怒氣衝衝地背影,直到秦牧秋拖著行李箱從房間裏出來,他才意識到方才對方那一句帶著怒氣的粗話,似乎真的是罵人的。


    “你這是幹嘛?”於言起身走上前。


    秦牧秋沒正眼看他,站在玄關那裏穿鞋,一手還扶在箱子上,“我又不是出來賣的,誰稀罕你的破角色,也就秦牧秋一個堂堂的影帝還巴巴上趕著要演,你丫愛找誰找誰!”


    “你知道我不是那個意思。”於言伸手按住秦牧秋扶在箱子上的手,“剛才隻是玩笑的話,你不至於當真吧?”


    秦牧秋當然知道是玩笑話,於言要是真的想潛/規則,什麽樣的找不來,沒必要弄個有心髒病還不能睡的。


    但是他生氣是真的,他氣的甚至不是於言,他氣自己昏迷的不是時候,他氣自己之前在於言麵前表現的太好,以至於讓於言有了換角的念頭。


    “你這是為了什麽!”於言有些氣急敗壞,“就因為一個玩笑,還是因為我冒犯了那個躺在醫院裏生死未知的秦牧秋?他對你來說就那麽重要?”


    “他對我當然重要!”秦牧秋不容置喙的說。


    “那我呢?”於言道。


    秦牧秋滿腦子都是煩躁,現在一門心思想著的就是自己闖了禍,一時色/欲/熏心結果把自己的角色折騰沒了。聽於言這麽問,他根本不願細想,隻是用有些不耐煩的口吻道:“早知道當初就說兩天,兩天都嫌多,還說什麽三天!”


    於言怔在門口半晌沒有迴過神來,秦牧秋頭也不迴的拖著箱子走了,門在於言的麵前打開又摔上。


    這算什麽?獻殷勤不成反倒被甩了?


    於言覺得自己有些可笑,他盯著門板看了片刻,剛抬手打算追出去,此時門外傳來了電梯鈴,緊接著是秦牧秋拖著箱子上了電梯的聲音。於言深吸了口氣,放棄了去將人追迴來的打算。


    就算追迴來又能怎麽樣,一天之後,還不是要再次被甩?


    有那麽幾個時刻,他覺得對方明明也是喜歡自己的,可是現在看來,可能真的是人家演技太好,好的連他這個世間最毒的眼睛都看走了眼。


    他轉身看到次臥大開的房門,下意識走了過去,床頭的櫃子上,秦牧秋給他留了一張紙條,紙條的旁邊壓了八百塊錢。他看著錢自嘲地笑了笑,然後拿起紙條大略地掃了一眼,順手團成一團丟進了廢紙簍裏。


    從臥室出來的時候,他拉著門把手猶豫了片刻,最後還是忍不住迴頭看了一眼。秦牧秋隻在這屋住過一晚,據說還看了一夜的劇本連覺都沒睡,所以整間屋子裏幾乎沒留下什麽明顯的痕跡。


    不過靠窗的儲物架上多了幾本書,於言走過去隨手拿起來翻了翻,書是秦牧秋為了取東西方便順手在行李箱裏拿出來的,走的時候太匆忙,忘了裝迴去。


    那幾本書是陳溪的,上頭還記滿了各種筆跡和心得。於言心裏有些煩,所以把書順手放迴去,歎了口氣離開了那間臥室。


    秦牧秋拖著箱子出來,外頭又下起了雪。好在他還沒來得及被凍死,就等來了出租車。


    報了地址之後,車子一路向東北五環開去,他幾乎沒有猶豫地就決定迴家。之前是苦於身上沒錢,現在還了那個家夥住宿費,還留了兩百,打車足夠了。


    車子開到小區門口就停了,秦牧秋所住的小區大門口就需要門禁,而且很嚴格。他報了大喧的名字、和電話,還出示了陳溪的身份證,這才得以入內。好在保安都訓練有素,沒有對陳溪的藝人身份表示任何的好奇。


    秦牧秋拖著箱子穿過空曠的半個小區,到了家門口直接輸入密碼開鎖。當初決定用密碼鎖的時候,他還猶豫了好久,因為對數字不太敏感,怕自己記不住。


    現在想來,還好用的的是密碼鎖,要不然還真進不去門兒。


    進了家門,秦牧秋擱下箱子正在玄關換鞋,這時候突然覺得屋子裏的氣氛有些不正常,屋裏開著暖氣,而且並沒有冷冷清清地感覺,抬頭之後他發覺客廳裏還挺熱鬧。


    秦父秦母坐在沙發上,大喧正拿著個熱水壺準備倒茶。三人顯然從他進門的時候就一直在看他,如果不是認識他是陳溪的話,估計這會兒該把人按住報警了。


    這就尷尬了!


    大喧最先反應過來,擱下水壺走過來,似乎害怕秦父秦母聽到,故意壓低了聲音,“你來幹什麽?你怎麽會知道秋哥家的密碼?”


    秦牧秋瞥了一眼客廳的兩位老人,在心裏快速的盤算了一番。用他那極為令人捉急的計算能力,綜合了一下這種情況下坦白的可行性。


    最後,他沒綜合出什麽靠譜的結論,但是還是把心一橫,準備實話實說。當初在醫院沒跟大喧坦白,一是大喧的個性太過衝動,二是他還存了心念希望能趕緊換迴去。


    如今情況就不一樣了,首先換迴去的日子毫無預兆,其次他那個十分理性又智商頗高的父親在場,見證過他許多童年經曆的母親也在場,如果現在不說,以後就真說不清了。


    “因為我就是你秋哥。”秦牧秋盡量讓自己顯得與從前一樣,抬手親昵的拍了大喧一下,然後半開玩笑的說,“給你爸訂的西裝取了嗎?”


    大喧用看神經病一樣的眼神盯著他,他卻直接穿過客廳,走到兩位老人的麵前,然後徑直跪下,抬頭看著眼前的父母。秦父秦母一臉不解,身後的大喧更是一臉懵逼。


    秦牧秋組織了一下語言,開口道:“爸、媽,我是牧秋。躺在病床上的人已經不是我了,出事當晚我醒過來,就變成了現在的樣子。”


    “陳溪,你……”大喧想伸手拉他,秦父卻突然伸手一擋。


    秦牧秋見狀鬆了一口氣,見自己的父親如此,他便知道事情差不多已經成功了一半,果然自己這個時機選的恰到好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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