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麽這麽吵?怎麽可以這麽吵?再怎麽說,她也是重病傷殘好嗎?


    相思在喝了藥後,正處於休息之中,就聽到不遠處傳來女子的哭叫吵鬧,這簡直就是不要命的作風,她到底有沒有弄清楚,自己到底是身在何處,身邊的都是些什麽人?


    她可是用了很大的力氣,才剛剛想明白,這宮裏絕對是人人應該自危之處,一不小心就會丟掉性命,這其中不僅有主子們隨時可以懲罰宮人的原因,更有這刺客總是嗖嗖往外冒的緣故。


    哎喲,好疼!


    相思捂著腰間,一點點的蹭下床塌,一拉門就看到板著臉的太監正死死的盯著她,好像是在用眼神怒訓著她不應該輕易活動。


    “我都要爛掉了。”相思向那太監訕笑道,“你可知,爛掉是什麽滋味?”


    那太監登時就露出相當厭惡的神情,他實在是弄不明白,王爺怎麽會這般珍視小相子,日日探望,處處關懷,這個小相子的嘴裏實在是冒不出好話來,如果是聰明人,現在就應該選擇逃之夭夭,閉耳不聽啊。


    相思像是感覺不到這太監的怒視,慢悠悠的從他的麵前走過。


    她倒也是想著要帶幾分挑釁,大搖大擺,快步走過去瞧著岸邊發生的事兒,但是她的傷口扯得實在是太疼,需要她像淑女一般,躡手躡腳。


    “發生什麽事了?”相思揉了揉眼睛,往哭鬧的方向走去,就聽太監迴道,“能有什麽事兒,不是哪個娘娘挨了罰,就是哪個宮女挨了打,這種事情日日都有,你會習慣的。”


    這種事情的確是天天有,但是會在湖心小築的周圍發生,就顯得太不同尋常。


    因為此處是太後特賞,皇上允許蒼南經常進宮小住的地方,這就要讓宮裏的女子對此處都要記得避嫌,如果長久的在湖周圍逗留,很容易就被聯係到其他的事情上。


    所以……這個哭聲不尋常。


    當相思走到前麵時,立即就蹲了下來,暗暗的擦了擦汗。


    她從來就不知道,原來她的眼神兒這麽好,一眼就看到那哭鬧中的女子是李芍,且唱的是獨角戲。


    她唱獨角戲,起碼身邊算是有人陪著,李芍那姿態都快要變成在地上打滾了,可是一旁的宮人視而不見,任由著她胡鬧。


    “喂,喂,蹲下來。”相思拚命的招著那個小太監,看著小太監一臉的無奈,蹲在了他的身邊。


    那矮小的欄杆,剛好把他們嚴嚴實實的擋住。


    “到底是怎麽迴事呀。”相思指著岸邊的方向,緊皺著眉頭,覺得哪裏不太對勁。


    李芍再怎麽說也是大家閨秀,此處再怎麽隱蔽也是在禦花園,豈能容她如此?一旁的宮人也不知道應該阻止她嗎?


    太監挑了挑眉,將自己所看到的事情,都講了出來。


    他也沒有看得特別清楚,畢竟後來蒼南避開此處,想必就是怕吵醒相思吧?


    小太監想到這裏,不由得掃了相思一眼,小相子到底有什麽出眾的地方,會被王爺掛心,怎麽瞧著都讓他不太舒暢。


    “李小姐瘋了吧?”相思吃驚不已,“怎麽敢對王爺吼叫?”


    小太監冷哼一聲,“以我來看,李小姐算是不錯了,你在受傷昏迷時發了熱,王爺照顧你很是辛苦,你還狼心狗肺的咬了王爺一口。”


    咦?怎麽可能?相思的腦子裏麵可沒有這樣的印象。


    “胡說八道。”相思一口咬定,“不過是受了小傷,我怎麽會發熱,還能燒糊塗去咬人?”


    “王爺,你不要走,你們放開我。”李芍的叫聲是越來越尖銳,深深的穿透了相思的耳膜,震得她兩眼發花。


    李家小姐的能力實在是太強了,莫非,這就是特殊的技能,傳說中的金手指。


    你看吧,受不了李芍這種喊叫的人,不止是她,她身邊的小太監也捂住了耳朵。


    李芍終究是不能在宮裏再繼續發瘋下去,就算是被她收買的宮人怕也是瞧不下去,拉拉扯扯的就將李芍帶著離開了。


    “王爺,你不能這麽對我,你會後悔的。”李芍最後喊出來的一句話,硬生生的落到了相思的耳中,刺得她雙耳發麻。


    相思悄悄的探出頭去,看著李芍被宮人“請”走時的姿態,實在是沒有大家閨秀的氣質,更不似之前時時趾高氣揚,已顯得落寞甚至是落魄。


    真可憐,她到底是犯了什麽事啊。


    “王爺怎麽對她了?”相思想要拍拍身邊小太監的肩膀,哪知是撲了空。


    那太監冷掃相思一眼,“我一直在這裏,怎麽會知道。”


    瞧瞧他的態度,差得要命,王爺怎麽會將他留在身邊服侍著,不會說是每日見到以後,總是心塞嗎?


    “喂,你到底叫什麽呀,總不能讓我一直喂喂的叫著吧。”相思可是好心,她從來就不知這太監的名字,當她問起蒼南時,蒼南卻顯得很不耐煩。


    蒼南明顯是不喜歡她提起其他人,那還是在蒼南的麵前閉嘴好了。


    那太監完全不理會相思,就去做著自己的事情。


    看他的樣子,仿若是在說,待相思的傷好了以後,兩個人就沒有任何交集,所以也不必知道他的姓名。


    真是夠傲嬌的。


    哼,她還不稀罕呢。


    好吧!現在又隻有她一個人了。


    相思慢悠悠的又走迴到屋子裏麵去,她呆是深深的感覺到自己的孤獨無助,若非蒼南常常會來探望,恐怕她早就被悶死了。


    王爺為什麽必要給她留一個不樂意言語之人,快要悶死她了。


    “哎喲我的媽呀。”相思一進門就看到坐在桌前的小身影,嚇得她猛的轉身,狠狠的撞到門框上,發出巨響。


    “怎麽迴事?”


    之前對相思相當冷淡的小太監,聽到動靜時,立即就往這邊趕來。


    相思連說道,“沒事,沒事,我沒有站穩。”


    顯然,相思的話不是特別可信,那太監就站在前麵,深深的瞧了相思一眼,確定她無事以後,再帶著一臉疑惑的再次離開。


    我的天啊,好疼啊!


    她的頭,她的臉,都在火辣辣的疼。


    “你這是要自殺呀。”坐在桌前的蒼柏宏似笑非笑的說道,“你可別胡鬧,你要是死在這裏,怕是我也活不長了。”


    為了來見相思,蒼柏宏可是費上了番功夫,最重要的是穿上與眾不同的太監服,即可以表明自己是個太監的身份,也可以在無形中顯示出他的尊貴。


    蒼柏宏為了這件衣服,可是煞費苦心,何況他說的有“道理”,王爺好不容易救下來的人,因為蒼柏宏的突然出現而斃命,的確不是蒼柏宏能夠說得清楚的。


    “你怎麽冒出來的?”相思捂著頭,頭暈眼花的坐在了桌前,伸手就為自己倒了杯茶水,“我一直在外麵,怎麽沒瞧見?”


    相思的話說得沒錯,可聽到蒼柏宏的耳朵裏,卻是極愚蠢的。


    他可是整個皇宮的主人,一個小小的湖心小築哪裏能夠難得倒他?


    “你以為,隻有一條路可以上來呀。”蒼柏宏撇著嘴,用一種“你真白癡”的目光看著她,“難道你就沒有打算到處走走嗎?”


    到處走走啊,她也想來著。


    可是她如果走得稍遠點,蒼南派來的太監就會如影隨形,嚇得她不敢再多走幾步。


    她被看得也太嚴實了。


    相思唉聲歎氣,那苦瓜似的臉,卻逗得蒼柏宏非常開心。


    “告訴你一個好消息,一個壞消息,要聽哪一個。”蒼柏宏問道。


    他的問題還真的是老套得可憐,相思撇了撇嘴。


    好不到哪裏去,也壞不到哪裏去。


    “先說壞的吧。”相思理了理衣衫,輕輕的皺起眉頭來。


    她現在住在這裏,沒有誰知道她是生是死,這壞消息能與她有關的機率,不算是太高。


    果然,原來是與蒼南有關。


    蒼柏宏將事情說得簡明扼要,聽到相思的心裏卻猶如晴天霹靂。


    知道什麽叫作死嗎?說的就是李芍。


    “查王爺?她是有病嗎?”相思頓時拍桌大吼,“就算是查了,也不能被別人發現啊。”


    蒼柏宏愣愣的看著相思,覺得她的想法實在是太怪異了,不應該與他一起抨擊李芍的小心眼嗎?怎麽……換了畫風?


    “王爺受了很多苦。”蒼柏宏提醒著相思。


    相思卻道,“男子漢,大丈夫,被人冤枉一下沒有關係的,皇上難道還會真的查不明白,除非他是不想查。”


    相思一麵揉著手,一麵坐迴到桌前,喃喃的說道,“皇上不會真的不想去查吧?”


    天嫉英才總歸是有道理的。


    “當然不會。”蒼柏宏越來越覺得相思有趣,笑著說道,“皇上剛才去見過太後,請太後在壽宴那天開口替王爺求個情,事情就算是了結了。”


    了結的是蒼南的事情,但是對李芍的徹查是不會停下來的。


    李芍究竟有多大的能耐,能把事情查得這般清楚,必然是有人在幫著她的。


    相思不明所以,倒覺得李芍也算是無辜了。


    愛而不得,很是可憐的。


    “好消息呢?”相思拍了拍蒼柏宏的手臂,有點後怕。


    她在蒼南的事件上是不是顯得心太大了?


    蒼柏宏蹭的就站了起來,張開雙臂,在相思的麵前繞了一圈子,“看,好看嗎?皇上賞的,就我就是與其他奴才不同。”


    這太監服也太花枝招展了吧?相思搖了搖頭,拄個腦袋轉到了一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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