斐煙心中一團亂麻,在碧兒的催促下連忙出了房門。


    蘇淺淺見沈青風一直板著臉,知道斐煙的舉動讓他很掃興,再看其他人,因為沈青風的不悅,都變得緘默不語起來。他一個人不高興,所有人都不能高興了。


    蘇淺淺寬慰道:“好了,不要生氣了,斐煙不是不知道你的事情嘛。”所謂“你的事情”指的是左撇子這件事。


    “你沒和她講明,又沒有和她挨著吃過飯,她沒有注意到也情有可原啊。”蘇淺淺倒是挺會為斐煙說話的。


    “今天是個好日子,不要因為一點兒小事就影響了心情,多不劃算啊。是不是啊,張大夫?”蘇淺淺忽然把話拋給了張炳陸,張炳陸急急忙忙接話道:“對啊,夫人說的對,莊主啊,你嚐嚐這個菜,無比美味。哎呀,夫人這手藝啊,不得了啊。清風山莊的廚子都沒有夫人做的好。”


    邊說著,張炳陸邊將靠近自己這邊的一盤菜移至到了沈青風的麵前,對著蘇淺淺擠了擠眼,意思是那是莊主愛吃的一盤菜。


    蘇淺淺反應過來,連忙為沈青風夾到碗裏。


    沈青風看著眾人這般忙碌,嘴角抽搐,幽幽說道:“我又不是小孩子,至於這樣嗎?”


    張炳陸訕訕笑著,看向剛才指使自己的罪魁禍首蘇淺淺,蘇淺淺咧著嘴笑,咽了咽口水,有瞬間的僵硬,像是忽然間想起什麽似的,猛然間站起:“對了,還有最後一道,我去端過來。”


    蘇淺淺想為沈青風過個特別的生辰,一頓飯雖然心意到了,但未免有些普通,於是,蘇淺淺想到了蛋糕。


    在古代還沒有蛋糕一說,因此現成的原料是不可能有了,蘇淺淺想了各種辦法,終於做成了一個相比蛋糕遜色,卻極為有視覺特色的“蛋糕”。


    最起碼,在視覺上比較像蛋糕。


    蘇淺淺這道菜讓一個大大的瓷罐罩住,進來的大家都好奇地看著,不知道裏麵是什麽東西,就連碧兒都不知道夫人葫蘆裏賣的什麽藥。


    然而,沈青風注意到了蘇淺淺的被包紮過的左手,待蘇淺淺將那道看不見的菜安穩地放置到桌上的時候,沈青風一把抓住蘇淺淺的左手腕,看著被傷到的手,眼中都是滿滿地心疼:“這是你做飯的時候弄傷的?”


    蘇淺淺暗道一聲糟糕,隻顧得去端蛋糕,卻忘記了隱藏起受傷的手。


    “那個……”蘇淺淺還未來的及迴答,沈青風轉頭看向張炳陸,緊皺眉頭,厲聲道:“給夫人仔細包紮過了嗎?”


    張炳陸吞吞吐吐,夫人隻顧著忙碌,甚至於連他也忘記了這一茬,看著沈青風黑沉著的一張臉,張炳陸連忙起身:“我這就去拿藥膏,這就去……”


    蘇淺淺看沈青風變了臉色,忙搖頭解釋:“青風,沒有那麽嚴重的,不過是切菜的時候不小心劃了一下,已經沒事了。”


    沈青風沒有理睬她的解釋,拆開她早先胡亂包紮的布條,仔細看手指上的傷勢。


    一道並不算淺的傷痕,但是血已經止住了,不知道她擦了什麽藥膏,蔥白的手指添上那道傷痕,顯得格外刺眼,深深刺痛著沈青風的心。讓他的心一陣一陣的抽痛,忍不住開口責怪:“為什麽非要一個人逞能,切菜這種活計,你可以讓其他人去做嘛。”


    雖然是責怪,可語氣裏滿滿都是心疼,那眼神裏的關切怎麽也掩藏不住。


    蘇淺淺心中一暖,暖到全身,甚至於連那還在隱隱作痛的手都在溫暖的灼燒著。蘇淺淺看著沈青風微微皺眉,緊緊盯著自己手指的側臉,不禁輕輕開口道:“因為今天是你的生辰,我想親自為你做一頓飯菜,我不想別人插手。我不知道你以前是如何過生辰的,但是在今後的日子裏,每年到你的生辰,我都會親自為你做一桌的飯菜,等著你和我一起吃。所以,也請你不要生氣,更不要責怪張大夫,他今天幫了我很多。而且這點小傷,我自己還是能治療的。”


    蘇淺淺說的很慢,很輕,極為普通的敘述,卻將她心底的情愫一點點鋪展開來,都溫柔的浸潤進沈青風的心裏,讓他的心不禁柔軟起來。


    不可知否,蘇淺淺一段稱不上是甜言蜜語的告白,讓他十分感動,一個人,肯陪著你過最普通夫妻的日子,生辰的時候親手為你燒製一桌可口的飯菜,不需要什麽大的排場,不需要什麽昂貴的禮物,足矣。


    碧兒、葛書和葛畫兩兩相望,都禁不住莞爾。


    這樣的女人,才配得上他們的莊主。


    不需要多麽的儀態萬千,不需要多麽的傾國傾城,雖然蘇淺淺於外表實在是美的勝似仙人,可他們的莊主同樣是世間難得的美男子,兩人天造地設的一對,絲毫沒有違和感。他們隻是這樣平淡的愛情,像小溪中的水流一樣,普通而綿延流長。


    張炳陸風風火火拿著藥膏走進來,卻見一屋子的人都微笑的看著蘇淺淺和沈青風,一時間摸不著頭腦的他出口打斷:“夫人,藥膏已經來了,老夫為你包紮吧。”


    沈青風迴頭狠狠瞪了張炳陸一眼,那埋怨的眼神好像在責怪他不合時宜的出現。蘇淺淺好不容易和他煽情一次,都被這個老頭子一句話給破壞掉了。連剛剛培養起來的溫馨親切氛圍都攪沒了。


    張炳陸頓覺冤枉啊,心中暗自嘀咕,明明是你要我去拿藥膏為夫人包紮的,怎麽反過來倒是埋怨起我來了。


    轉念一想,可能莊主是在埋怨自己對夫人的不負責吧,沒有在第一時間就為夫人包紮。


    蘇淺淺一看,淺笑不語,連忙走到張炳陸麵前,伸出受傷的手:“張大夫,麻煩了。”


    張炳陸連忙道:“哎喲,夫人你可別折煞老夫了,瞧老夫這記性,明明說好為夫人包紮的,可是轉頭一忙就忘記了。要說這責任啊,還在老夫,讓莊主平白地為夫人擔憂,連生辰都過不好。”


    張炳陸這話裏不免有幾分委屈的成分,蘇淺淺聽出來,笑著說道:“張大夫真是伶牙俐齒。”


    張炳陸撩眼看了看正緊緊盯著蘇淺淺受傷手指的沈青風,手中動作故意一頓,就見沈青風嚴厲的目光立刻從蘇淺淺的手上射向了自己。張炳陸心中暗笑,他們這個莊主啊,可是將蘇淺淺當寶了。


    終於包紮完畢,蘇淺淺站定在桌前,指著被瓷罐罩住的盤子對各位說道:“這是我為今天的壽星,也就是咱們的沈莊主,特意做的一份不同尋常的糕點——蛋糕。”


    眾人麵麵相覷,都在暗自猜測這瓷罐的裏麵是什麽東西。


    蘇淺淺看向沈青風,笑著說道:“在打開瓷罐之前,我要先為你唱一首生日快樂歌。”


    “生日快樂歌?”沈青風皺眉看著蘇淺淺,不知道這個所謂的“生日快樂歌”究竟是什麽東西。也罷,反正蘇淺淺總是能折騰出新鮮的花樣,他倒是蠻期待接下來將要發生的,就像每一次她總是帶給他驚喜一樣,不論是意外還是驚喜,他都喜歡蘇淺淺的花樣百出。


    也隻有蘇淺淺,才能想出各式各樣的花樣,讓自己心情愉悅。


    沈青風望向蘇淺淺的目光越發的柔和。


    “咳咳……”


    蘇淺淺清了清嗓子,她心裏是沒底的,是緊張的。因為不知道穿越了之後,對這個個人的音律有沒有影響,說話好聽的不一定唱歌好聽,唱歌好聽的說話聲音不一定好聽。


    輕啟朱唇,蘇淺淺深情地望著沈青風,緩緩開口:“祝你生日快樂,祝你生日快樂,祝你生日快樂,祝你生日快樂……”


    雙手也跟著節拍情不自禁地擊打起來,其他的人仿效著蘇淺淺的節奏,同樣隨著節奏擊掌。


    清冽的聲音,歡快的節奏,令人歡愉的歌聲配著歌詞,讓人的心情也跟著越發快樂,飛揚起來,氣氛達到了高潮。


    一曲終了,眾人都麵帶笑容地鼓掌。


    碧兒開口讚賞:“夫人,這是什麽曲兒,以前從來沒聽過。”


    張炳陸埋汰了她一句:“喲嗬,這聽曲兒都是男人們做的事情,你又聽過幾首曲兒。”


    碧兒迴瞪他,惹得眾人大笑。


    沈青風讚賞地看著蘇淺淺,柔聲道:“這首曲兒確實從來沒聽過,你是從哪裏聽到的?”


    蘇淺淺歎口氣:“你們關注的重點為什麽不是歌曲想要表達的意思,而是關注這首曲兒是從哪兒聽來的。我真是傷心啊。”


    看著蘇淺淺假裝一臉受傷的樣子,沈青風笑出聲音。


    碧兒、葛書、葛畫還有張炳陸瞬間都征住了,盯著輕笑出聲的沈青風,就好像看見多大的奇跡一般,滿臉的都是不可置信。


    蘇淺淺因為習慣了這樣的沈青風,也極為喜歡看他笑,起先並沒有注意到張炳陸他們的異樣,直到沈青風的臉色漸漸趨於平靜,她才發現他們臉上露出的奇怪神色。


    也難怪,第一次見到沈青風輕笑的時候,蘇淺淺也是激動和訝異了好一陣,他們的這番模樣和反應,她可以理解。


    沈青風到底還是關注這首曲子的由來,蘇淺淺無奈,她總不能說這是千年之後的現代人所創作的曲子吧,他們一定認為她的腦子有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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