斐煙沒好氣地迴答:“不是明擺著嗎,還用問嗎?”


    碧兒搖了搖頭道:“不行,莊主吩咐過了,在他迴來之前,你就在這個屋子裏待著,哪兒也不能去。”


    “那我要是上茅房呢?”斐煙氣急脫口而出。


    碧兒一臉無所謂的表情:“我不知道,不過莊主說了,他不會在外麵待太久的時間,待會兒就迴來。斐煙姑娘,你說你這好不容易從刺客的手中逃出來,萬一再被刺客抓走了,叫我怎麽向莊主交代啊。”


    斐煙還在擔心沈青風是因為懷疑自己而將她軟禁起來,現在聽碧兒這樣一說,好像並非是因為懷疑,而是為了她的人身安全。


    “我被刺客抓走之後,莊主很擔心嗎?”斐煙猶豫再三,終究還是問出了口。


    碧兒誇張地皺起眉頭:“何止是擔心啊,所有帶來的手下,包括莊主身邊的葛書、葛畫都出動去找你了,可是找了半個月,愣是毛都沒找到。真不知道是多麽神通廣大的刺客,居然能在清風山莊網羅天下情報的眼皮底下,將一個人藏的如此嚴實,一丁點兒的消息都沒有。”


    碧兒說這話的時候,眼角餘光觀察著斐煙臉上的神情。發現她眼神躲閃,尤其聽到碧兒所說的最後幾句話,更是用手攥了攥裙角,咬著嘴唇不說話,好像是隱瞞了什麽。


    葛書和碧兒都是經過訓練的,一眼就看出了斐煙姑娘絕對有貓膩。


    隻是現在沒有證據,過去的半個月裏也的確沒有查出半點兒於斐煙不利的消息,故此,秉著懷疑的態度,能做的,也僅僅是盡量讓她少接觸莊主,少知道莊主的行蹤。


    沈青風其實並沒有交代碧兒讓她軟禁斐煙,隻不過碧兒早就看她不順,想要好好的教訓教訓她,故此才會如此刁鑽苛刻了些。


    葛書倒是希望斐煙知道越多的莊主消息,那麽她露出馬腳的機會便也越多,不過眼下,斐煙剛迴來,自然不會立刻去找她背後的人,暫且就讓碧兒先解解氣吧。


    “他們把我丟棄在荒山野嶺,那裏沒有人煙,自然不會有人知道,我不是說過了,我是千方百計才跑迴來的。”斐煙的欲蓋彌彰,越發令碧兒起了疑心,皺著眉頭不解道,“他們?他們有很多人嗎?你不過是莊主的客人,他們劫走你又是為什麽?”


    碧兒這話又似是“無意”中傷了斐煙的心。


    斐煙斜睨著碧兒,重複著她剛剛說過的話:“客人?原來在碧兒姑娘的眼裏,我不過就是客人,隨時會走的客人,而並非是江墨城宮主送給沈莊主的女子。”


    斐煙這樣說,未免有些故意強調自己身份的意味。似乎是在提醒碧兒,她好歹也是莊主朋友送來的女子,碧兒這個態度,是不是過於不守規矩?


    碧兒知進退地報以歉意的一笑,隨後說道:“說來也對,可那些刺客沒有理由拿你來威脅莊主,況且他們也沒有這樣做,這就說明你對他們沒有任何價值而言。”


    碧兒看向斐煙,發現她的臉色已經很不好看,而她又沒得反駁,繼續說道:“可是我納悶兒的是,既然你對他們來講沒有任何價值,他們為什麽還留有你一條性命?這樣說來,這些刺客還挺仁慈的嘛。”


    “碧兒,你這話是什麽意思?”斐煙終於忍無可忍,提高了音量對碧兒說道。


    碧兒無辜地攤開雙手,聳了聳肩:“沒有什麽意思,不過就是依據事實說話。”


    斐煙瞪著她:“你分明就是懷疑我和刺客是一夥兒的,所以覺得他們放我走有蹊蹺,對不對?”


    碧兒搖頭,連忙撇清關係:“斐煙姑娘,這話可是你自己說的,我沒有這個意思的。”


    斐煙站起身,指著碧兒,步步逼近:“你分明就是這個意思,不然的話,你那樣緊追不放我和刺客之間的事情是為什麽?我看你是巴不得我不迴來,被棄屍荒野你才開心!”


    碧兒一臉哭笑不得,卻也不再做退讓,斐煙的步步緊逼讓她沒有退路,索性伸手扣住了斐煙的手腕,微微用力,順勢一扭,斐煙“哎呀”一聲叫出來,整條胳膊瞬間沒了力氣,疼的難以自抑。


    那邊聽到聲音的張炳陸從他的房間“蹬蹬蹬”跑過來,隔著門問道:“斐煙姑娘啊,你沒事吧?”


    斐煙剛要說話,碧兒搶先說道:“張大夫,沒事兒,這有我在呢。”


    然後就聽見張炳陸放心的笑了兩聲:“啊,碧兒姑娘在呢,那我就放心了。”


    其實,張炳陸那麽機靈的人,豈會不知道是碧兒姑娘趁機公報私仇,他也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權當什麽都沒看見,一邊自言自語,一邊走迴自己的房間。


    斐煙想要開口叫住張炳陸,可剛張開嘴,一粒藥丸就進入口中,在喉嚨裏卡了一下,趁她愣神兒猶豫的功夫,碧兒伸手在斐煙姑娘的後背一拍,斐煙喉嚨微動,藥丸就咽了下去。


    斐煙一臉慌張和憤怒,看著碧兒,忍著手腕上的疼痛問道:“你剛剛給我吃了什麽?”


    碧兒重新落座迴門口,漫不經心地說道:“沒什麽,是張大夫新研究出來的一種藥物,一種能讓人說實話的藥物。”


    “你……”斐煙伸手去摳,卻被碧兒的一句話僵在原地。


    “斐煙姑娘沒做虧心事,相信吃進去也沒什麽的。要是摳出來的話,反而會惹人懷疑呢。”碧兒看著斐煙那副心驚膽戰,要摳不摳的樣子繼續道,“你放心啦,我們這裏的人,包括夫人都吃了這種藥丸,當然除了莊主。剛剛我還在發愁怎麽讓你接受這件事,不過好在,你自己送上門來,我也就不客氣了。謝了啊,我還在發愁怎麽和沈莊主交差呢。”


    葛書心中暗笑,這個碧兒,真是跟著夫人學壞了,越來越能瞎編了,而且事事都和沈莊主扯上關係,這樣斐煙就不會有任何異議了。因為斐煙就是不忌憚任何人,唯獨忌憚沈莊主。


    哪有什麽讓人說實話的藥丸,不過就是張炳陸給的一粒補身子的藥丸。之所以這樣說,是和斐煙打心理戰。碧兒心想,反正也閑著沒事兒,倒不如替莊主給斐煙放放氣兒,讓斐煙以為她被莊主懷疑了,看她還能淡定到什麽時候。


    人啊……總是越不淡定越容易露出破綻。眼下,斐煙不是把好端端的一張小臉都給嚇白了。


    “斐煙姑娘,我這個人雖然嘴巴毒了點兒,但是心眼不壞,莊主和夫人都可以作證的,不然,我也不會在莊主夫人身邊待了這麽長的時間,你說對吧?”碧兒換了副溫柔的麵孔與斐煙對話。


    對麵的斐煙隻是勉強擠出了幾絲笑容,微不可循地點了點頭,但是她現在滿腦子都是那個什麽所謂的“讓人說實話的藥丸”,雖然懷疑碧兒說的話,也知道她的話裏麵真真假假,但是還是控製不住的心肝亂顫,唯恐自己一不留神說了什麽不該說的話。


    “剛剛問你的那些話,並不是針對你,懷疑你啊,而是我隻是覺得很奇怪,這不是專業刺客會做出來的事情。斐煙姑娘,你除了記得自己是被拋棄在荒山野嶺之外,真的不記得其他的什麽事情了嗎?比如說你有沒有看到刺客的臉,或者是聽到他們說話的聲音?”


    碧兒問的問題都很有針對性,而這邊的斐煙,那隻隱隱作痛的手已經開始不由自主的顫抖。


    斐煙動了動嘴唇,卻是告誡自己不能開口,不管剛剛她吃進去的究竟是不是碧兒所說的藥丸,必要時,還是要小心為上,能不開口盡量不能開口,否則,一失足成千古恨。之前所計劃的那些,還有將來她所憧憬的後宮妃嬪之位便也都無影無蹤了。


    “斐煙姑娘,斐煙姑娘?”碧兒連叫了兩聲,斐煙才從自己的思緒中迴過神兒,略有些慌張地看向碧兒。


    碧兒知道現在斐煙已經處於崩潰的邊緣,隻要在再多加引導,不能說讓她講出實情,但是嚇破膽是肯定的了。


    反正早晚要穿幫,大不了就多玩兒一會兒嘍。


    葛書暗暗搖頭,幸好他和葛畫都沒有得罪她,否則,栽到她的手中慘死了。


    “那個……我剛剛在問你話,斐煙姑娘是不是迴憶出了什麽,所以……”碧兒故意引導。


    斐煙感覺渾身燥熱,不知道是自己心裏作用,還是真的是藥效發作,她要說實話了,但是她卻不敢去看碧兒的眼睛,支支吾吾道:“沒有,當時他們劫持我的時候是晚上,我被蒙住眼睛,捂住嘴巴,看不見也說不了話,而且他們也沒有人說話,等我再睜開眼睛的時候,就已經身處在荒山之外了。”


    這些話,她早在準備來見沈青風的時候就預備好了,對著碧兒,不過是再重複了一遍。


    碧兒點點頭,眼尖的看見了斐煙額頭上冒出的細密汗珠,知道她現在非常緊張,更加確定了她在說謊,至於她的身份究竟是誰,或者說她背後的指使者究竟是誰,相信莊主會派人緊密監視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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