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淺淺暗暗思忖謎麵,眼前就出現了一幅秋日盛景圖,在秋天盛開的花朵,自然是……


    “菊花。”沈青風和宮城逆霜同時脫口而出,說完,兩人均愣住,老板更是愣住。


    圍觀的群眾卻是見期待的目光看向老板,兩人同時答出,倒要看看,老板會是如何裁決。


    “這……這個……既然兩人同時迴答出,雖然均正確,可為了公平起見,再多答一道謎麵,看沈大人是否還能迴答出來,若是迴答正確,便是答對了四道謎麵,這鳳凰飛花燈便歸沈大人所有。若是沈大人不能迴答出來,咱們可是要按照正常的流程來走,答完這十道謎麵。兩位大人,你們看怎麽樣?”


    這樣的處理方法算是最妥帖的,畢竟,這道題算給誰,不論當事人同不同意,單單是後麵已經明顯分出來的兩個陣營便不會同意。一方麵這關係到他們所下賭注的輸贏,另一方麵,女人們都心向著自己支持的男子,當然希望這道題判給自己支持的男子贏了。


    眼下,老板這樣處理,誰也不會有異議。


    蘇淺淺心中對老板越發的刮目相看了,這個老板也太會做生意了。這樣安排除去為了雙方的公平起見,更是為了讓圍觀的觀眾更加多,讓沈青風和宮城逆霜之間的爭奪進入白熾化。


    如此,鳳凰飛不會輕易的落入沈青風的手中,又能讓聚集的觀眾越發對兩人的爭奪感興趣,維持場上的熱鬧和氣氛,烘托出他這個台子的特別。這樣,即使到了最後,勝利見分曉,今天花燈會上的大部分人群也都聚集到了他這裏,出於這兩個人免費的廣告能力,想必花燈自然也能賣的好一些。


    想到即將到來的盆滿缽滿,老板也不再關心最後的輸贏,笑眯眯地挑開了第八道謎麵。


    “青竹竿,挑銅盆,開黃花,結魚鱗。打一植物。”


    這並非是一個多難的謎麵,但是因了前麵的緊張氛圍的關係,宮城逆霜心緒有些慌亂,不僅僅是他,就連他旁邊的宮城逆睿也是先側頭看了看沈青風,才看向身邊的宮城逆霜,因為說不準兩個人誰先迴答。


    若是沈青風做好了準備,搶先迴答,那麽毫無疑問,鳳凰飛便落入了沈青風的手裏。


    然而,沈青風卻是看了眼宮城逆霜,說了一句:“大人,你要說嗎,你若是說的話,我就等下一題。”


    沈青風這樣說,很顯然他已經知道了答案。而宮城逆霜腦子中混亂一片,竟是理不清思緒,聞聽到沈青風這樣帶有挑釁的語氣,心中自然窩火,開口便道:“既然知道了謎底,何不講出來,你問我幹什麽?”


    沈青風挑著眉毛,抬頭對上老板的目光,朗聲道:“是向日葵。”


    蘇淺淺不禁為沈青風的答案點讚,一下子從椅子上站了起來,走到了沈青風的身邊,一把抱住了沈青風。


    圍觀的人群中有歡唿聲也有咒罵聲,歡唿的都是那些將賭注下到沈青風身上而贏錢的,咒罵的都是那些將賭注下到了宮城逆霜的身上而輸掉錢的。


    蘇淺淺甚至能清楚地聽到人群中有女子不屑和憤怒的聲音,不過那又有什麽關係,沈青風是她的夫君,那些女人就算再怎麽眼饞也無濟於事。


    老板取下最上方的鳳凰飛遞送到了蘇淺淺麵前:“夫人,這是您該得的。”


    蘇淺淺抬眼嬌羞地看了看沈青風,沈青風對著她淺笑,從老板的手中接過鳳凰飛花燈,親自送到了蘇淺淺的手上,畫麵溫馨,不知道羨煞了人群中多少女子。


    宮城逆霜走到了沈青風和蘇淺淺身邊,皮笑肉不笑道:“恭喜兩位了,如願得到這鳳凰飛花燈,沈莊主的見多識廣,才氣果然不凡,在下甘拜下風。”


    口中說著甘拜下風,目光卻是絲毫沒有一點兒謙遜的意味,蘇淺淺倒是嗅到了很強的戾氣。


    沈青風隻是點了點頭:“大人過獎了。”不是特別謙遜的說辭,在宮城逆霜聽來分外刺耳。


    蘇淺淺站在沈青風身旁,手中緊緊握著鳳凰飛的花燈,不理會宮城逆霜若有似無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她的目光則是望向了自從宮城逆霜來了之後就一直沉默的宮城逆睿。


    比賽落下帷幕,人群也漸漸散去,老板喜滋滋地在一旁收著前,不再理會這些大人物。兩方比試,必有一方勝出,一方落敗,老板才不會傻到到了這個時候還要出來感謝一番,那純粹是自己找罵。


    尤其是他看到宮城逆霜的臉色鐵青,自己過去之後,必定會成為他的發泄對象,故此便盡心管好自己的花燈攤檔。


    蘇淺淺對沈青風道:“時間不早了,我困了,咱們迴客棧吧。”


    沈青風知道她不想和宮城逆霜見麵,不然也不會由剛才和宮城逆睿玩的那麽盡興,瞬間就成了現在這副蔫兒了吧唧的樣子。


    沈青風看向宮城逆霜,不卑不亢:“告辭。”不緊不慢,不輕不重的兩個字,沈青風說出來,就帶有一股令蘇淺淺爽歪歪的灑脫。


    對,就是要對宮城逆霜如此,誰讓那天晚上他想要殺了她來著。


    沈青風轉身帶著蘇淺淺剛要走,宮城逆霜忽然再次開口,話卻是對蘇淺淺說的:“沈夫人,那天晚上多有得罪,還望沈夫人不要記掛。”


    宮城逆霜不是唯恐別人知道他殺了人嗎,怎麽還能在大庭廣眾之下自己抖摟出來,很明顯,他實在試探蘇淺淺,看看她的嘴巴嚴不嚴,沈青風和宮城逆睿究竟有沒有知道。


    蘇淺淺身子一頓,腦海中又是那天晚上看到的場景,而剛才宮城逆霜用的是那天晚上同樣的語調和語氣,陰冷而乖戾,讓人總是禁不住不寒而栗。


    蘇淺淺沒有說話,在宮城逆霜麵前,她那對於沈青風所有的任性和乖張都沒有力氣使出來,能使出來的,唯有那不知所以的目光。


    沈青風卻是皺著眉頭,看了看蘇淺淺,又看了看宮城逆霜,對蘇淺淺問道:“夫人,哪天晚上,發生了什麽事情?”隨後,他又把目光望向了宮城逆霜,語氣帶著凜然和警惕,“怎麽,五皇子殿下曾經做過令對不起我夫人的事情?到不妨說出來,讓我聽一聽,究竟是什麽事情,還需要五皇子的親自道歉。”


    宮城逆霜定定地看著沈青風,發現他眼中的疑惑並非虛假,冷冽的麵容忽然之間呈現出了訕訕的笑容,對沈青風道:“沈莊主莫要大驚小怪了,不過是一點點小小的誤會,既然沈夫人都不記得了,那我便也不再提起,我隻是擔心夫人第一次進京便遭遇不快,對她多有抱歉,沒想到,夫人大人有大量,早就不記得此事了。”


    蘇淺淺沒有告知沈青風,便說明蘇淺淺沒有食言,即便是麵對沈青風也沒有說出那天皇家宴會晚上發生的事情。


    隨後,宮城逆霜又自顧自地假裝客氣了幾句,欲要離開。隻是,那總是若有若無落在蘇淺淺身上的目光讓蘇淺淺渾身越發寒冷,自始至終不再去看宮城逆霜的目光。


    宮城逆霜迴頭看向宮城逆睿,聲音中又寒冷了幾分:“怎麽,八弟還要打擾沈莊主和沈夫人的甜蜜約會嗎?”


    言外之意,就是讓宮城逆睿離開。


    本來宮城逆睿在被蘇淺淺捕捉到那脆弱的一刻,也不想再多做停留,順著宮城逆霜的話,宮城逆睿再次揚起笑臉,卻是麵對沈青風道:“沈莊主,那我先告辭了。”


    他叫的是“沈莊主”,而非是“沈大哥”,隻怕一句“沈大哥”被宮城逆霜誤會他和沈青風的關係。


    現在沈青風是炙手可熱的人,宮城逆睿就算再怎麽喜歡蘇淺淺,在宮城逆霜的麵前,也是要和他們保持距離的,唯恐宮城逆霜懷疑他也有心思想要拉攏沈青風。那樣的話,他辛苦這麽多年營造的明哲保身,無意於皇位的假象不久白費了嗎?


    蘇淺淺目光緊隨著宮城逆睿,卻發想他並不看向自己。想要和他說句道別的話,被沈青風一把給拉住了,緊緊禁錮在他的身邊,眼神示意她不要亂動。


    蘇淺淺隱隱約約覺得這一切和還未走掉的宮城逆霜有些關係,故此生生將想要詢問的話咽迴了肚子裏,隻是安靜地待在沈青風的身邊,看著宮城逆霜皮笑肉不笑地和沈青風、和她道別,宮城逆睿跟在宮城逆霜的身後一同在人群中漸行漸遠,直到看不見。


    沈青風抬手在蘇淺淺的眼前晃了晃:“哎,該迴神兒了,你那麽出神的看他,他有我好看嗎?”


    蘇淺淺被沈青風的自戀逗笑,低頭看了看手中漂亮的鳳凰飛花燈,說道:“看在你為我贏了花燈的份兒上,我不和你計較,不過,宮城逆睿好像不太高興。”


    蘇淺淺把自己的隱憂說了出來。


    沈青風卻是難得有興致地攬著蘇淺淺往迴走,邊走邊道:“那是自然,你看透了他不願意展現給他人的一麵,他怎麽會開心。”


    蘇淺淺一驚,猛然看向身側的男子,目光甚為詫異:“敢情你在猜謎底的時候都不老實的,眼睛亂瞟,要不然怎麽會看到我看穿了宮城逆睿的苦澀和悲傷?”


    沈青風卻是嗤笑一聲,笑蘇淺淺的天真:“你是我的夫人,我不關注你,還能關注身後的那些個癡情的女子們嗎?”


    蘇淺淺一想也對,便也不再追究。


    青竹竿,挑銅盆,開黃花,結魚鱗——謎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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