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後,唐景軒與茶伯道別。


    茶伯離開大荒村去了別的地方,對於他來說,將龍印的下落告知龍族後人便已完成了自己的任務,然後擇一僻靜之地,靜待終老。


    一千年過去,他也早已變成了一個平凡的人,再不是什麽大唐皇帝的侍衛。因此再不能給唐景軒什麽幫助。


    天已放晴,再次來到村子中央那一片空地上,這裏早已恢複從前的模樣,那些馬賊的屍首在一夜之間,早被村民們掩埋在了後山。


    唐景軒看一眼四周的景物,心中略有感慨,然後沿著小道離開大荒村。


    出了村子,才忽然想到又該迴那幽冥死淵了。於是走到一片荒蕪的之地,坐下來道:“師父,難道我們又得迴那鬼地方嗎?”


    須臾,一個聲音從他身體裏發出,正是薛仕寒的靈魂發出來的:“怎麽,小子不想迴去嗎?你若不帶我迴去,難道要師父靈魂被陽氣毀滅嗎?”


    “當然不希望師父的靈魂毀滅了,但是真不希望一直待在那鬼地方。”


    “嗯嗯。說的也是,你年紀輕輕,本該在世上好好地享受人生,但偏偏得和我這靈魂待在那鬼地方,也真是委曲你了。”


    “師父,咱們還是迴那裏吧!我可不想你的靈魂受傷。”


    “算你小子還是有良心的,師父沒有白教你。不過呢,也不必急著迴去,聚幽鼎內收集了這許多陰靈,還足夠維持十幾天的時間,所以呢,趁著這十幾天時間,我們便在這附近走走,解解你心中寂寞。”


    “好。”聽了這話,唐景軒心中暗暗欣喜,能遲一日迴幽冥死淵,自然是好事。“那我們去哪裏逛呢!”


    “去黑山。”


    “黑山?”


    “現在的你千萬不能在人多的地方多露麵,要知道這裏可都是柳乘風的勢力範圍,若不一小心被人發現了,豈不是麻煩,雖然有師父在並不懼怕他們,可若是那灰衣人背後的神性勢力突然出現呢,師父可不能保證將你保住。要知道現在的師父可隻是一道靈魂,虛弱的很,隨時都有被毀滅的可能。”


    “嗯,好吧,反正遲一些迴那幽冥死淵便是好事。”


    之後,一天時間裏,他們在附近村莊外一番遊逛,然後又在那靈泉湖畔流連了許久,最後上了黑山。


    黑山便是那馬賊的老巢。這裏修建著寬敞的房屋,馬賊已被盡數殲滅,可謂是賊死巢空。


    這好大一片房屋,空曠無人,隻是鳥雀在其間飛來飛去。


    這馬賊的老巢裏有無數的美酒美食。唐景軒一個獨坐於馬賊的聚義廳裏的一張寬大的石桌前,將美酒肉食擺了滿滿一桌子,一邊大口啃著一條羊腿,一邊喝著美酒。


    “這酒可比茶伯的酒好多了,這肉也很香,十四年裏,可從來沒有這般享受過。”他一腳踏在一個石凳子上,一掃從前那在人前的冷酷,變作一副放浪不羈的模樣。“師父,想不到做馬賊的生活竟是如此的爽,不如我們師徒就此占山為王,做一對馬賊是了。”


    “這馬賊可靠的是打家劫舍,燒殺搶掠。而且還時不時下山去擄個美貌的小姑娘大媳婦上山來好好享受一番,你小子能做得出這些喪盡天良的事情嗎?”薛仕寒靈魂一閃,出現在他麵前。


    “唔。”唐景軒略有所思,點點頭,“也是,這等事情,豈是我這樣正直的人能做的。”


    “所以千萬別想著做馬賊。還是用心修煉才是。”


    “嗯。”


    薛仕寒坐在他對麵的石凳上,將鼻子湊近桌子上擺著的美酒和大塊肉食,深深吸一口氣,感慨道:“真香,唉,有三十年未曾嚐過了。希望有生之年,還有夠再享人間美味。”


    “我一定會讓師父變迴真正的一個人。”唐景軒道。


    “所以你要修煉,等你成為了強者,才能做到。”


    ……


    夜深了,天上一輪明月映照整個黑山,山間投下銀色月光,聚義廳外的空地上,唐景軒在潛心修煉。


    體內氣息疾速流轉,一唿一吸之間,氣息隨之吞吐。竟然又出現新的變化。


    劍魂上散發出來的氣息,與引入的天地氣息融合,然後再隨著唿吸吐出再吸入,最後進入丹田之中。


    那個自身所見的深邃無際世界裏,再次出現數滴水滴。此時,那水滴變得有龍眼大小,如一顆的碧藍色渾圓珠子。


    如此行三十六大周天後,體內元氣充盈。起身對著明月長長出一口氣。


    然後開始練習那卷軸上的武技。


    武技第二篇是裂天掌。


    月光下,身影飄蕩,掌影翻飛。這裂天掌與伏魔拳有異曲同工之妙用,都是剛猛的招數,出招時,元氣強悍。


    唐景軒體內元氣比其同境界的人要強出太多。隻見掌影翻飛,隻聽掌風唿唿。


    砰的一聲,他一掌拍出,擊在空地上的一個石凳子上。瞬間隻見那半尺高堅硬的石凳子裂開一道縫隙。


    便在這一掌剛剛使出時,月光下,隻聽嗚嗚的悲鳴聲從不遠處傳來。


    唐景軒停下移動的身形,駐足循聲望去,月光下,樹影浮動,一隻通體毛發潔白小東西從遠處一路奔跑而來,向著聚義廳奔去。


    那毛發潔白小東西看到唐景軒流露出一絲驚恐。但並沒有停下來,而是從他身邊跑過去,一直奔跑進入聚義廳。


    “好可愛的小東西。”唐景軒道。


    轉身邁步也進入了聚義廳。


    寬敞空闊的大廳裏,那一個潔白的小東西躲在角落裏。那嬌小的身體與偌大的大廳相比較,實在是太過渺小了。


    看見唐景軒進來,它睜著圓圓的略呈黃色的眼睛望過來,仍是顯得有些驚恐。蜷縮起身體,嗚嗚地叫著。


    “可愛的小東西,別害怕,我不會傷害你的。”唐景軒說著邁步走過去。


    “嗚嗚,嗚嗚。”它朝著他叫著,似在說不許過來。


    “別怕,我真的不會傷害你的。”


    唐景軒已經走到了離它隻有三步的距離。停下來,看到這是一隻通體雪白,模樣可愛,似貓非貓似狐非狐的小東西。


    “這是一個雪貂。”附在唐景軒身上的薛仁寒的靈魂在他耳邊道。“這雪貂怎麽會出現的這裏?”


    “它受傷了。”唐景軒道。


    地上有一小片血跡。正是從雪貂身上流下來的。


    “別怕,別怕。可憐又可愛的小東西,你受傷了,來讓我看看傷得重不重。”


    唐景軒走過去,蹲下去,便要伸手去將它抱起來。


    “嗚嗚嗚嗚。”雪貂張開嘴,露出兩排尖利卻極其好看的牙齒,似要去咬他的手。


    唐景軒停下來,衝它微微一笑,道:“真的不要害怕,我是來給你查看傷勢的。”


    那雪貂似懂了唐景軒的話,於是不再叫了,雖然眼神仍有驚恐流露出來,但蜷縮著的身體慢慢放鬆了下來。


    “別怕,別怕,讓我來看看你的傷勢。”


    伸手將它輕輕的抱起來,將它身體反轉過來,隻見後麵右腿上有個傷口,那血正是從這裏流出來。


    另一隻手伸入懷中,將一個綠色瓷瓶取出來,取下木塞,一陣清香散發出來。這正是薛仁寒給他的治療傷口的藥物。


    倒出一些同樣綠色的粉末,灑在了雪貂的傷口上。


    嗚嗚嗚嗚,雪貂發出一陣痛苦的尖叫聲。顯然這藥灑在傷口上令它感到疼痛。


    “忍一忍便過去了,這是療傷聖藥。敷上它很快就會好起來的。”


    唐景軒站起來,仍將它抱在懷中。


    過了片刻,雪貂漸漸平靜下來,眼睛裏的驚恐也消失了。知道唐景軒對他並沒有什麽惡意,而且還很友善。於是用小小腦袋在他懷中拱了幾下,以示友好。


    唐景軒也摸摸它的腦袋,問:“小東西,你是從哪裏來的?怎麽會受傷,是不是獵人打傷了你。”


    雪貂嗚嗚叫著,似在迴答他。但人獸之間,言語不通,又哪裏能知道它在說些什麽。


    “師父,你知道雪貂的來曆嗎?”唐景軒問薛仁寒。


    “這雪貂可是罕見之物,而且生活在極其隱秘的地方,人族聚集的去方是極少能見到的,沒想到卻會在這黑山之上有幸得見一隻。這雪貂可是通靈之物,你可千萬別把它當作貓狗來對待。”


    藥粉敷上後,那傷口上的血很快便止住了。


    “好了,沒事了,咱們這便去睡覺吧!等明天天亮了,你傷口就會好了大半的。”


    唐景軒抱著它向大廳外走去,來到外麵。月夜寂靜,月華如水,靜靜灑落下來。


    他向大廳左側行去,那裏的一片房屋中,其中有一間是他用來睡覺的。


    剛剛走到門房門口,忽聽月色中遠處的山石樹木間傳來雜遝的腳步聲。


    是誰,在深夜裏來到了黑山?唐景軒駐足望去,月色隻見一群人從那邊匆匆而來。


    “這是黑山馬賊的地盤,我們要不要進入?”一人道。


    “當然要進去了,馬賊又有何懼。”一人道。


    然後這群人便不再猶豫,徑直向著聚義廳的方向趕來。


    看來他們並不知道馬賊已被殲滅的消息。


    唐景軒正要思慮要不要先躲起來,看看對方是些什麽人。耳邊薛仕寒的聲音響起:“小子,別做縮頭烏龜,現在豈不正是鍛煉你的好機會嗎?豈可輕易錯過。”


    聽了師父如此說,唐景軒在夜色中一挺身姿,迎向那一群趕來的人。


    這些人過來,看到月色中站在一個瘦削單薄的少年,不禁一愣。四下寂靜無聲,原以為會衝出來大批馬賊,但見四周除了他根本再無第二個人。


    唐景軒望去,隻見十幾個人皆是青年,當先一男一女,顯得氣宇不凡。他們大概也不過十七八歲的模樣,男的穿著一件紫袍,精神亦亦。女的穿一襲鵝黃色的長裙,身形窈窕,也頗有幾分姿色。


    唐景軒一手抱著雪貂,沒有說話,靜靜地看著對方。


    那領頭的男青年上前一步,道:“喂,小子,那個雪貂是我們的,速速將它交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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