權至龍將車子在路邊停好,熄了火,拿著手機有些討好的笑著“媽,我給您買您最愛吃的甜點好嗎,就別生我的氣了好不好?”他拿起墨鏡戴上,戴上帽子並把帽簷壓低了一些,隨後推開車門。


    “別說好聽的話,你都多久沒迴家了,你爸整天念叨你呢!”


    權至龍撒嬌般的念了一聲權母,隨後道“今晚我肯定準時迴家!”他立馬保證。


    “迴家是要迴家,我可告訴你了啊,那個水源希子,你跟她斷幹淨點,別又和好了給你爸再氣出病了我就跟你沒完!”


    權至龍唇角的笑淡了那麽一秒,然後又用盛滿笑意的語氣迴答“告訴爸讓他放心吧。”


    權至龍推開甜品店的門,門上係著一串風鈴,開門的動作讓風鈴發出清淩淩的聲音,格外的好聽。


    掛了電話之後,權至龍禮貌的對著服務員“四個甜甜圈謝謝。”


    “請問打包還是在這兒吃?”


    “帶走。”


    應他的要求,店員打開一個紙袋子,用夾子夾起一個淋著巧克力醬的甜甜圈。


    權至龍百無聊賴的靠在前台上,環顧了一下整間甜品店。


    突然看到一個人讓他的實現猛然頓住,他忍不住稍微往前走了兩步,試探著看著那個女人的側臉。


    她穿著柔和顏色的大衣,露出修長的腿,側對著他,語笑嫣然的看著她對麵的女人,他沒聽見她在說些什麽,但是她看起來心情不錯。


    “先生好了。”


    前台店長的聲音讓他突然迴神,他扭過去接過紙袋子,禮貌道了謝。


    那邊突然傳來一聲輕唿聲,權至龍看過去,原來是一個使者端著的咖啡撒了,撒在她的衣服上了,她輕輕蹙著眉頭,拿紙巾擦拭著衣服,在看到使者緊張的要哭了的表情後,舒展了眉頭輕聲說了一句“沒關係。”


    這句話權至龍聽了個清楚,他微微收斂了一下眉目,拿好裝有甜甜圈的紙袋子,推開門離去了。


    金真兒輕輕擦拭著自己衣服上殘餘的咖啡液,盡管有潔癖的她對這個痕跡有些忍受不能,但是她現在心情很好,她揚著唇角,看著玻璃窗外麵疾馳而去的黑色法拉利跑車,對著她對麵的女人彎了彎眉眼。


    權至龍沒打算跟她來個重遇並且交談一下,這在金真兒的預料之內。


    唔……大概權至龍早已經對她避之不及了吧。


    “真的決定在首爾常住,不打算再迴美國了嗎?”


    金真兒垂下眸子,木質的圓桌上,純白色的精致的杯子中咖啡色的液體正冒著徐徐的熱氣,空氣中飄散這一股香醇濃鬱的咖啡香味兒,夾雜著淡淡的奶香。


    金真兒沉默了一會兒,才抬頭對著她,眼裏藏著一些哀傷,“敏京,美國對我來說,已經失去當初的意義了。”


    李敏京啞然,卻著實不知道該接什麽話,隻輕輕握住了金真兒放在木質桌子上的手。


    良久,李敏京長長歎了一口氣,微笑對著金真兒,“去年夏天的時候,不是在善花藝高當過一段實習老師嗎?不如繼續吧?和我一起。”


    金真兒聞言一怔,抬頭看向她,過了一會兒才明白她的話。不過……


    她緩緩的搖了搖頭,對李敏京揚起唇畔,唇角徐徐綻放一朵柔意的微笑,“十年沒有迴過這裏,我想先看看首爾的變化。”


    李敏京心裏有些唏噓,“也好。”


    “房子看好了嗎?我家樓下正好有一家人家搬走了,你住那裏吧,正好我在你身邊,有個照應。”


    金真兒笑道,“不用了,你忘了我家的房子還沒有賣掉嗎?”


    李敏京一愣,“哪棟?是當年權至龍去找的那棟?”說完這句話李敏京突然掩嘴,有些懊惱又提起敏感話題。


    然而金真兒卻看起來沒什麽特別反應,她失笑,“不是啊,那棟房子早在他去的時候就已經賣掉了。”


    “房子在泰恆區,經過的車輛也不是很多,是個很安靜的地方,我很喜歡那裏。”


    李敏京點了點頭,心裏鬆了一口氣,隨後又暗罵了自己一聲。


    這都過去了十年了,金真兒早都釋然了吧,那個人也出道了十年,談過不少女朋友,金真兒也交往了有男朋友,包括剛剛分手的那個……


    那些陳穀子爛芝麻的事情,不提也罷。再說了,真兒才沒那麽小心眼呢,十年還記恨權至龍。


    在與李敏京分別的時候,正巧是下午四點整,外麵下起了雨,雨不大,卻很令人不舒服。


    金真兒一向是個細心的人,包包裏備著一把傘。


    她站在屋簷下,輕輕撐開淡粉色的傘,慢慢走出屋簷。


    雨滴打在傘上,發出細微的聲音,她攏了攏被風吹的飄起來的發絲,目視前方的道路。


    十年前,也是這般的場景。


    她麵色平靜的撐著傘從泰恆區走到江南區,鞋子上沾到了很多泥水,她站在不遠處,看著自己家已經賣掉的那棟房子前倔強的站著的男生,他手捧著一束玫瑰花,紅色的花瓣被雨水打落在地他也沒發現,隻是一直微微抬頭看著二樓的窗口處,直到紅了眼眶,也還低聲喃喃的念著她的名字。


    她看著男生很久,當時她一直都很不解,自己除了這張臉,到底還有哪裏好呢?能讓他甘願在大雨裏等她五個小時,渾身濕透也要來見她。


    她並不明白,也不想明白那種傾盡自己的全部也要去愛她的那種心情。不知道不被接受的愛,對她來說會是一種負擔嗎?


    金真兒從來不是那種會委屈自己的人,沒有感覺就是沒有感覺,既然不愛,那麽她又怎麽會因為那區區的卑微就順從別人的心意呢。


    那天夜裏,她撐著傘站在雨裏看著那個青澀的男生,足足看了一個鍾頭,直到他終於滿含著所有的傷痛與失望,將曾經深深的愛意轉化成濃濃的不甘與怨恨離去時,她也還依然保持著原來的姿勢。


    到家的時候,金真兒舉著傘柄的那隻手已經冰涼的快要失去知覺了,把傘收好,還在滴著水珠靠在牆邊。她換上溫暖舒適的棉拖鞋,將毛呢外套脫下搭在沙發的扶手上,準備去洗個熱水澡來暖暖身子。


    金真兒因為先天不足的原因,從出生起身體就一直不好,小時候練習跳舞去鍛煉身體,沒想到卻因此愛上了舞蹈,這些年來身體倒是好了不少,最起碼不會再動不動就生病個沒完,但是畏冷這個毛病卻是一點都不見好。


    明明才是初秋,她就要穿上深秋才穿的厚厚的衣服。


    更別提在美國一個人的時候,冬天來臨時她手腳冰冷發麻,感覺非常痛苦,男朋友並沒有意想之中的體貼溫柔,但好在,她也不是那種要靠著愛情過日子的女人,再苦再累再難熬,也是她自己的選擇。


    有時候,她也會無厘頭的百般無賴的想著,如果權至龍是自己的男朋友,他會怎麽嗬護自己呢?但那到底是個沒有答案的問題,她沒有後悔過自己的決定,以前也沒有和權至龍有多親密的行為,從來都是禮貌疏遠,因此,她的猜想也就不得而知。


    手機來電的聲音在安靜的房子裏顯得尤為突出,屏幕上不停閃爍著‘昌浩’這兩個字,金真兒看著來電提醒,突然笑了。


    “金真兒,你到底給你的那幫朋友說了什麽,為什麽別人都以為是我對不起你?!!!”


    電話那邊男人的聲音含著滿滿的怒氣與煩躁,金真兒撩起浴缸裏奶白色的水,輕輕灑在自己的肩頭,微微蹙著眉頭,不解的輕聲道,“你說……什麽?”


    男人深唿吸了一口氣,勉強耐心道,“我說,你是不是和別人說了什麽,她們都誤以為我拋棄了你。”


    金真兒這才明白過來發生了什麽事情,“我什麽都沒有說啊,給你造成了困擾嗎?對不起。”


    在金真兒承諾自己會向朋友好好解釋清楚之後,樸昌浩掛了電話。


    金真兒的心情突然好了幾分,她從浴缸裏站起身,白皙的皮膚不停滑落水珠,沒有擦幹身體,拉過一邊白色的浴衣裹住身體,金真兒赤著腳踩在地板上。


    隻有金真兒自己明白,剛才的那句對不起,並不是在演戲,而是真真切切的在向樸昌浩道歉,她什麽都不表示,隻要在適當的時候露出哀傷的神色,就能讓所有人曲解兩人分手的理由,隻有這樣,才能讓其他人相信,自己迴國的理由,真的隻是為了療傷,不為其他。


    安靜的房間,電視機開著,綜藝節目中誇張的爆笑的聲音響著,金真兒靠在床邊,認真的在本子上寫著近一周遊首爾的行程。


    電視中綜藝節目結束了,娛樂節目新聞采訪,主持人拿著話筒提問某個藝人未來的行程。


    “那麽請問gdxi您接下來的活動都將在國內嗎?”


    “是,未來一個月內,有很多活動會在首爾進行,可以好好的呆在家裏感覺真的很好。”


    電視的聲音仿佛漸漸遠去,金真兒握著筆的動作停了下來,輕聲對著房間道。


    “我也覺得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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