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假總有結束的一天,新年節假結束,但街上的聖誕樹彩燈一類的裝飾都還保留著,大家似都還沉浸在節日的狂歡中,不願迴去。


    其中,當然不包括席然。


    他可是喜極而泣啊——終於開學了,可以天天上課了!他從來沒有這麽熱愛學習過!


    裴迪拉著他上了火車,一路直達學校,又見迴了親愛的同學們,笑容滿麵。


    “裏瑞德,假期過得怎樣?去哪裏玩了?”


    這是例行的開場白。


    裴迪都很愉快地迴應了,“過得非常好,心滿意足,舍不得假期那麽快結束。”


    同學們略略驚訝,沒想到裏瑞德還有這麽愛玩的一麵,不愧是學神,勞逸結合。


    從假期迴來,很多人都胖了一圈,因為好吃的實在太多。但也有某些人不一樣,好比安格斯教授。


    別人可能隻覺得教授臉色有點憔悴,以為是受涼感冒導致的。但有些人卻看得出來,他臉色青黑,背後纏繞著不詳的暗黑氣息,整個人像中毒了一般虛弱。


    他已經發現不妥,知道裴迪在反噬他的魔力。


    辦公室內,他們再一次會麵密談,但有利地位卻是完全反轉。一向溫和自信的教授此刻如同跳梁小醜,失態狂笑——“裴迪·裏瑞德,你以為你就贏了嗎?狂妄自大的小孩,古老神秘的禁.書豈是你隨隨便便就能掌控住的?最終,你不過落得和我一個下場……不、甚至是更慘,完全失去自我,人不人鬼不鬼!哈!”


    裴迪絲毫不為他的話語所動,依舊淡定從容:“是嗎?那也比你好上太多。親愛的教授,你可別忘了,我還隻是一個十六歲不到的孩子——可你,輸給了我。”


    教授一僵,隨即瘋了一般,彎下腰不斷陰沉地笑著,似完全陷入了自我的世界。


    裴迪冷漠地看著,拉上席然轉身就走,並十分優秀學生的樣子,禮貌道別,為老師輕輕關上了門,隔絕了裏麵癲狂的尖叫。


    而凱文,也已經不知去處,不過按照惡魔間的奇妙聯係,席然知道他自有打算,應該會另擇良木而棲。


    安格斯教授在魔力耗盡後,一夜白發,老態頓生,鮮活的生命也很快走到了盡頭,但他那番刺耳的話語,猶如摻了血的詛咒,一直縈繞在裴迪的心頭。


    你贏了又如何?獲得強大的力量必然要付出相應的代價。我為多年的謀劃不惜生命,嗬——而你,有著比生命還要重要的存在吧?真期待,你失去他時候的痛苦模樣。


    裴迪體內的魔力越發渾厚,比那些老魔法師也不落下風,禁.書從翻開的那一刻起,就陷入了一條不歸路,不可中止,不可放棄,唯有死亡才能結束。


    他隻能不停修煉,變得越發強大,也越發躁鬱不定,像關在一個生鏽破爛籠子裏的魔鬼,隨時都會破籠而出,四處作惡。


    校長似察覺到一絲不妥,元老院也探到了些許消息,開始秘密監視裴迪。


    終於某次,一個看起來像反派但實際是正義夥伴的魔法師——發現了席然的惡魔身份,更加認定裴迪修習黑暗魔法,魔化嚴重。


    元老院的人唿聲甚高,並抓住了席然,認定他會給魔法師界帶來血腥風雨,要將其處死。


    裴迪第一時間趕到元老院,不顧一切闖了進去。有幾個年老的魔法師摸著胡子,眯眼道:“你想救你的朋友麽?我們也可以不殺他,但得看你願不願意為他做出犧牲。”


    裴迪冷著臉,平靜發問:“要我做什麽?”


    “廢掉你自己的一身魔力。”


    眾人都知道,裴迪在麵對預言球時,透明澄澈的球體內縈繞著一片血紅,他將造就一場史無前例的恐怖戰爭,爭奪魔法界的統治權。元老院的人頓時急了,必須趁在他還未成長,捏死在萌芽狀態。


    裴迪聞言,狠狠握緊了身側的拳頭,死死盯著被綁在角落的席然,好像對方是他的全世界,說什麽都絕不能失去。


    他揚起了魔杖,對準了自己的天靈蓋,似真的要毀掉自己。


    席然瞪大了雙眼,沒想到這孩子竟真的那麽傻,聽他們的去做。男主已經觸動威脅到了元老院的利益,即便他淪為了一屆普通人類,他們也不會真的完全放心。以絕後患才是最正確,也是最理智無情的做法。


    不得不承認,席然有些心疼了,畢竟他算是看著裴迪從稚嫩可憐的孤兒,慢慢成長蛻變的,現在,卻為了救自己而陷入更淒慘的境況。遇上自己,真是裴迪的倒黴。


    他皺眉自責,如果自己再強一些就好了,這樣就可以保護這個熊孩紙了。


    忍不住頹然低頭,為自己的無能。


    可變故就在那一刻驟然發生!


    幾位老魔法師忽的驚唿出聲,甚至透著一絲驚恐和不敢置信。


    裴迪周身蓬勃的暗黑氣息噴湧而出,雙眸顏色驟深,濃墨般散開直至黑色似的暗紅,嘴角甚至勾起一絲微笑,氣質瞬變,悚然至極。


    明明該是元老院的人占了有利地位,卻被一個還未成年的孩子驚得背後直冒冷汗。此等窮兇惡極的禁咒,一個少年怎麽會使用?!


    裴迪身邊狂風驟雨,極強的魔法能量光束直射而去,瞬間穿透了一個魔法師的腦袋,血液噴濺而出!


    他已經被禁咒所控,失去了自我意識,化為徹底的殺戮機器。他隻知道——殺了他們!那個人才是安全的,自己才能牢牢把他拽在手心!


    殺光他們!


    整個奢華瑰麗的歐式大禮堂,瞬間變成了修羅地獄,滿目血腥,屍體遍地。


    裴迪穿過一地的血泊,緊緊摟住角落的席然,努力按捺住心底要把他拆吃入腹的欲.望,在他的脖子上狠狠咬了一口,舔食著新鮮的血液,滿身的狂躁瘋狂才稍稍有所減緩。


    可被他死死禁錮在懷裏的席然動彈不得,小腹也因剛剛的混戰,被攻擊魔法擊中,生生撕裂血肉的劇痛,臉上血色盡失,慘白得好像隨時都會倒下。


    生命力在快速流失,他活不了了。這個任務……也要失敗了嗎?


    席然艱難地抬手,凝望著如同嬰兒般慌亂毫無安全感的裴迪,輕輕拍了下他的背部,溫柔道:“謝謝你來救我……”


    “還有,對不起……”


    對不起欺騙了你的感情,對不起不能陪你到最後,對不起……一切的一切。


    靈魂緩緩飄到了空中,看著下方裴迪死死摟著懷裏的人,意識混亂,也不願鬆開一絲一毫,盡管他已經變成了一具不會動的屍體。


    裴迪殺死了元老院的幾位長老!裴迪墮為了黑魔法師!


    魔法部派出了許多高級魔法師,動用強大的魔法陣,各種魔法武器,都聯合起來對抗這個暗黑魔鬼。


    可是……都失敗了!


    裴迪的強大是舉世無雙難以抵抗的,整整兩年,都傷不了他一毫。


    反倒是,在孤軍奮戰後的短短兩年,他組建了一批強悍的手下,並給他們刻上了主仆魔印,行事狠厲決絕,沒有人敢違抗他,否則隻有飽嚐噬心咒的折磨,生不如死。


    連一部分地位尊貴的純血貴族都成了裴迪的黑魔法師軍團的成員,這場極端對立的戰爭更是陷入了白熱化階段。


    白魔法師正義之士都恨不得將裴迪除之而後快,但同時,又因為他的強大恐怖而深深畏懼,稱之為那個人,不敢明言他的名字。


    其實,這場戰爭有更快的解決方法,裴迪可以施展最為逆天的禁咒法陣,一舉殲滅敵方所有高級魔法師,盡管這會消耗絕大部分的魔力,卻也是一決勝敗的最快方式。


    但他並沒有這麽做。當然,他不在乎那些人的性命,隻是他們那裏有他需要的東西——起死迴生的禁咒。


    複活,從古至今都是人類追求的偉大咒法之一,但逆天而行,要付出的代價實在太大,久而久之,也被列入了十大禁咒之一,絕不允許魔法師們使用。


    但這是唯一可能救活席然的方法。他怎麽都要嚐試一下。


    裴迪用魔法將席然的屍體完美保存了起來,每日悉心照顧,為他沐浴擦身,換衣洗漱,晚上還要相擁而眠。


    隻要不是為了對戰,迫不得已的外出,他都是和席然黏在一起,像照顧心愛之物,總把他抱在懷裏,在陽台上躺著曬太陽,坐在餐桌旁一起用餐,到花園裏散步賞花,在沙發上看電影……他們過得像別的普通甜蜜情侶一樣,隻是,一直都是一個人的聲音,沒有迴應,隻有冰冷的屍體。


    偶爾手下無意間看到,無一不被深深驚住,覺得此景悚然可怖至極,他根本是瘋了!


    但沒有任何一個人敢出聲說些什麽,全都視而不見,仿佛這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


    白魔法師那邊,也不是沒想過從裴迪的這個弱點下手,可去到了他們的城堡,才發現裴迪竟在那個房間下了一個十分高級的守護咒,幾個高級魔法師通力合作都無法撼動一分一毫,怪不得裴迪放心把他放在這。


    而且,凡是試圖碰他的人,都被裴迪狠狠虐了一番,再用噬心咒折磨死了他們,並對白魔法師們掀起一場單方麵的虐殺戰。


    從此,眾人才知席然是絕對不能碰的人,此後不管製定什麽計劃,都繞開了他,除非有什麽完美妥當的應對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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