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公主!你怎麽睡這了?快起來啊,這麽冷的天,你怎麽在外麵睡著了?”耳邊傳來了孫公公的聲音,合瑾猛地驚醒,幾個深唿吸之後,她終於清醒了,想起昨晚的事情,她不知道到底是不是自己在做夢,可是看著自己渾身沒有一點凍傷的痕跡,而且身上也是溫暖的,難道昨天那一切都是真的?貂兒……


    合瑾心中暗暗唿喚著貂兒,一轉眼看見天色已經大亮,這才想起寧采的事情,猛地一驚,抓住旁邊孫公公的胳膊吼道“現在是什麽時候了?”


    孫公公被她這麽一抓,嚇了一跳開口說道“現在已經是辰時了。”


    “辰時?”合瑾的心一慌,那不就是處斬寧采的時候麽?


    “皇上!”她想到這兒,也顧不了那麽多了,直接向純禮寢宮衝了過去。


    孫公公一把拉住她說道“公主,你這是幹什麽?”


    “我要求皇上放了寧采啊!”


    “可皇上昨夜根本就沒有在寢宮住啊,昨夜皇上移駕錦麗宮在那裏過的夜,現在應該還在那裏呢,公主要找皇上?”


    合瑾聽見這句的時候,一下子就愣住了,無論怎樣,她都沒有想到會是這樣,純禮不是說她在外麵跪一夜,他就會考慮的麽?為什麽要騙自己?難道就是故意讓自己凍一夜?


    他為什麽要這樣對自己?難道他真的這麽恨我?


    “對了!寧采!”合瑾叫了一聲,如同當頭一棒,寧采這時候是不是已經在火場上了?


    她推開了孫公公,用最快的速度向火場衝了過去。


    當合瑾氣喘噓噓的跑到火場的時候,她眼見的景象,讓她腳底一滑,直接摔在了地上“寧采!!”


    儈子手直接砍到了寧采的脖子上,幹淨利落,一點猶豫都沒有。


    “寧采!”合瑾慘叫了一聲,才發現連步子都邁不動,力氣又一次被抽光,她軟塌塌的趴在了地上,腦袋中一時間原來所有有關於寧采的畫麵都同時迴蕩出來,“啊!!”她仰天大叫了一聲,終於承受不住這樣的悲痛,昏倒在地,好似再也醒不過來一般。


    喬雅已經三日沒有接到寧采的飛鴿傳書了,以往寧采無論那天有多忙,都會給自己傳來一份簡短的信條,上麵就算隻有幾個字也好,至少告知喬雅那頭的消息,讓喬雅不再擔心,可是這幾天喬雅都沒有寧采的消息,她的心也開始發慌,好像真的有什麽事情要發生一樣。


    “不行!我要去北陵看看,莫不是真的出了什麽事情,兩個不會武功的人在那裏就是任人宰割的羔羊,要是真的出事了,連個幫手都沒有。”在屋中坐立不安了一天之後,喬雅終於決定自己要親自去北陵看看。


    可自己若是就這麽走了,也是不妥,要是宮中的人看不見自己,也同樣是會著急,喬雅想了想,她決定不告訴喬玄,喬玄做事一向謹慎,缺的就是那麽點拚勁,看來隻有告訴他了,暗暗下了一個決心,她推開門,現在已經是晚上了,卻沒有阻擋她出去的步伐,矯健而輕盈。


    終於來到了何世嘉門口,喬雅深吸了一口氣,輕輕叩門“睡了麽?”


    何世嘉剛準備脫衣躺在床上,就聽見了敲門聲,他是個大夫,平日裏最喜歡觀察細節,這聲音他一聽就聽出來是喬雅,這麽晚了她來找自己做什麽?何世嘉皺了皺眉,說道“進來吧。”


    喬雅推門走了進來,看見何世嘉一臉不解的樣子,她輕聲開口“我是有事來和你說才這麽晚來的。”


    何世嘉心中詫異,喬雅公主會有什麽事情和自己商量?可他還是點了點頭,道“不知公主要和我說什麽?”


    “我想去北陵看看寧采和合瑾怎麽樣了。”喬雅輕聲開口。


    聽見這句,何世嘉愣了一下,雖然自己也很擔心寧采和合瑾的下落,可他實在想不到先說要過去的竟然是喬雅“公主要去?”何世嘉不可置信的重複了一遍。


    喬雅堅定地點了點頭說道“不去不行,我這兩天擔心懷了,寧采剛去的時候,天天都會給我飛鴿傳書以示安危,可這幾天他都沒有了音訊,我實在是著急。”


    何世嘉心中暗忖,原來公主和寧采一直都有聯係,看不出來這公主平日像個男孩子性格,做起事來還是挺細心的。


    “那公主可記得最後一次收到那信條上麵說的是什麽?”


    喬雅微微皺眉,仔細迴想了一下說道“我記得寧采說明日有個表演,時間緊湊,沒有多寫,接著就再無音訊了,已經三天了。”


    “莫不是表演出事了?”何世嘉心中一緊,又看向喬雅不解的問道“那公主為何要告知我這件事情?是想讓我陪著公主一起去?”說實話,何世嘉真的很願意與喬雅一起過去,要不是因為那麽多視他為再生父母的病人實在離不開他,可能第一次他就隨寧采去了。


    可惜喬雅還是搖了搖頭說道“不行,皇兄現在病情不穩,你若是走了,我這心就更放不下了。”


    何世嘉心中有些不高興,怎麽你的皇兄是親人,我的公主就不是麽?可他這句話沒有說出口,隻能在心中暗暗的不滿。


    “那公主今日告訴我到底是何意?”何世嘉皺著眉頭,若不是讓自己同行,公主想要走,應該不用和自己商量吧?


    “我……隻是不能告訴十七哥,他要是知道了這件事情,一定會阻撓我的,所以……我隻能告訴你了。”聽他這麽一問,喬雅臉色一紅,支支吾吾的解釋理由,其實連她自己心中都不知道為何第一個想到的人會是何世嘉。


    因為不能告訴王爺,所以就告訴自己了?這理由未免有些牽強,何世嘉還想繼續追問,但見喬雅臉上那兩朵紅暈,他瞬間閉了嘴,自己的臉也燒了起來,甚至不敢多看喬雅,語句不順的開口說道“那,我知道了,公主一路小心,我在這頭不會有什麽事的。”


    喬雅見何世嘉這般怪異,說話間還強調自己,急忙說道“何世嘉!你在想什麽!我隻是想請你幫個忙,哄騙我十七哥,不要讓他擔心,至於我的行蹤我會每日飛鴿傳書給你,這樣也省的我們之間斷了聯係,讓北陵的人有機可乘,你到底在想什麽?”


    何世嘉本以為公主是對自己有意,才會有事不和哥哥說,先和自己說,沒想到竟會是這樣,頓時臉紅的像剛初升的太陽一般,道“那公主為何要和我說?隨便找個人就好了!”這話竟似惱羞成怒一般。


    喬雅也是個暴脾氣一聽這話,立刻急了吼道“何世嘉,我沒想到你竟然是這樣的人,連這點小忙都不幫,你這樣人怎麽稱得上是朋友?”


    “我是不是朋友,自有別人來定論,和公主好像沒有多大關係,公主有這時間和我這個不是朋友的人來商量,還不如想想自己到了北陵之後應該怎樣保命才重要!”這時候已經爭論的麵紅耳赤,何世嘉那還顧得上那君臣之禮,好在喬雅也不是那刻薄之人,沒有在意,隻剩了吵架的怒氣“算我看走了眼!以為你何世嘉是個好兄弟,才來和你商量的,沒想到竟是看錯了人!”


    說罷,喬雅轉身就走,何世嘉看著她怒氣衝衝的背影,剛剛的火氣好像一下子都沒了,隻剩下了莫名的擔憂,情不自禁的小聲開口說道“公主盡管走就是,交代的事情,何世嘉記住了。”


    喬雅剛把手放到門上,準備推門離開,就聽見何世嘉在背後隱忍的聲音,她停了下來,卻沒有迴頭,也沒有說話,隻是嘴角上的弧度顯示了她的開心,頓了一下,她推門離去。


    在她走後,何世嘉一臉懊惱的坐在了椅子上,他知道喬雅一定是聽見了,他隻氣自己,在誰那裏都沒有受過這樣的委屈,卻一次次在喬雅身上學會了忍耐,這又意味著什麽呢?不過不管這代表什麽,他現在隻希望喬雅公主在北陵能夠一切平安。


    說走就走,喬雅做事一向是雷厲風行,一刻都沒有停頓,她馬不停蹄的來到了北陵,好在這一路上都沒有什麽驚險,偶爾碰見個級別不高的小土匪,一點三腳貓的功夫,喬雅隻三下兩下就將他們都打退了,也算是沒有耽誤行程,快馬加鞭,隻用了五日便來到了北陵皇宮。


    來到皇宮,她是個女人,這就是優勢,隻要簡單的偽裝成宮個女混入宮中即可。


    很輕鬆的打暈一個燒火丫頭之後,她三下兩下就將她衣服剝了下來,然後把那丫頭扔到了旁邊的木箱中,給她點了穴道,這穴道大概是六個時辰之後才會開,足夠她活動的時間了。


    走在皇宮中,她四處看了看,發現這北陵果然很好,到處長得都是奇花異草,有一些在南越從未見過的品種,真是豔麗至極,隻是可惜她沒有時間來觀看了,還是先找到合瑾再說。


    她從懷中掏出了自己剛剛花高價買迴來的北陵皇宮地圖,這可是她在外麵花了一個元寶買迴來的,那個人對她說,裏麵的路線肯定準確,要是有一點差錯就包退,喬雅冷笑了一聲,這來買地圖的人都是企圖私闖皇宮的人,要是有了一點差錯,自己也就完了,還能退貨?不過她實在是對這裏人生地不熟,也隻好買了一張,當時買的時候,心中已經暗暗下了決定,若是這地圖是假的,她定要讓那小販人頭落地,方可消心頭之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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