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上麵的寧采正講到精彩的地方,突然看見皇上滿眼充血的站了起來,而後公主就跪在了皇上的麵前,看樣子,她渾身都在顫抖,嚇得不輕。


    難道自己說的不好?可自己明明是按照那段子一句不差的背下來的,還是公主選材不好?怎麽會突然變成這樣?


    “皇上饒命!請皇上開恩!”合瑾知道這一次寧采可是犯了大罪,聲音不住的顫抖,都快哭了出來。


    “饒命?嗬嗬”純禮冷笑了一下,突然合瑾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純禮猛地飛起,直接飛到了台上,一把握住了寧采的脖子,臉上帶著可怕的獰笑。


    “皇上不要!”合瑾慘叫了一聲,直接衝到台上,她知道自己的力量不夠大,也沒有想著去拉開純禮,直接跪在了純禮的腳下,哭喊道“皇上,求您不要殺死寧采,求您!”


    “你告訴我一個不殺他的理由?”純禮沒有放開寧采,冷冷的開口,手中的力度越來越大。


    “寧采是無心的,他是無辜的!請皇上原諒他這一次,他是無心之過!”合瑾死死地拽著純禮,好似要把心都哭出來一般。


    可純禮就是不肯鬆開寧采,他隻要再一用力,寧采的脖子肯定就要斷送與此了,合瑾看出情況不妙,她猛地一把掏出那把純禮剛剛送給她的短劍,這是在北陵,她可不敢行刺皇上,於是她做了一個驚人之舉,她將短劍直接對準了自己的脖子,大聲吼了出來“皇上若是殺了他,就請連我的屍體一塊收了吧!”


    這句話喊過之後,時間好像靜止了那麽幾秒鍾,然後就聽撲通一聲,寧采倒在了地上,“咳咳”可憐寧采都不知道自己怎麽了,就突然有人要自己的性命,要不是公主攔著,他就真的這樣莫名其妙的死在了純禮的手上。


    純禮赤紅著雙眼,滿身的殺氣,低下頭緩緩的看向了合瑾。


    合瑾也抬起了頭,眼睛也是猩紅的,但那是因為剛剛哭的太過嚴重,把眼睛哭的紅腫了。


    此刻她兩隻本應該美麗至極的眼睛裏充滿了乞求,倔強如她,從來沒有對純禮露出過這樣的神色,要不是因為她的朋友,也許這一輩子她都不會這樣看著純禮,可是純禮卻沒有因此心軟,他冷冷的看著合瑾,終於他受不了合瑾那讓人心疼的眼神,扭過頭,看向寧采,沒有任何感情的開口“明日辰時,火場處死。”


    聽見這沒有任何迴轉餘地的話,合瑾隻覺得渾身的力氣瞬間被人抽幹,她直接倒在了地上,兩隻眼睛呆呆的盯著純禮,純禮也轉過頭看向她,冷冷的表情裏沒有一絲多餘的情感,薄唇微啟,他冷淡的開口說道“你還有時間和他道別。”


    說過之後,他一甩袖子,揚長而去。


    “皇上!皇上!”合瑾在後麵無助的叫了兩聲,卻根本換不迴純禮的一個迴首。


    合瑾趴在地上,隻見一群將士突然走了過來,接著就駕起還處在呆愣中的寧采離開,合瑾知道他們一定是先將寧采抓走,就等明天行刑,可無奈的是自己什麽都做不了,合瑾隻能眼看著他們將一臉懵懂的寧采就這樣帶走了。


    “寧采,我一定會求皇上原諒你的!寧采你等著我!我一定會救你出來!”合瑾衝他大吼了幾句,寧采轉過頭呆呆的看著合瑾,好像到了現在都不明白自己到底做了什麽,竟然會惹怒聖駕至此。


    合瑾目光一直追隨著他們走遠,這才漸漸看向眼前的人,這看戲的人見皇上生氣,幾乎沒有人還在了,都嚇得立刻就走,現在這裏隻剩下了素錦希兒,葛遠揚還有合瑾。


    合瑾看見他們的眼神時,心中好似被一擊猛石砸到,是他們?想到這兒,合瑾直衝下了台,直衝到了素錦身前,像個潑婦一樣一把拽住素錦的紗衣,吼道“這件事情是不是你做的?”


    “別在這發瘋!”素錦還沒有反應呢,旁邊的葛遠揚猛地出手,一把將合瑾推到了地上,看著她冷哼道“別在這發瘋!這段子是你寫的,看你的樣子肯定也是知道過去的事情,那麽你既然知道還這麽寫,是故意要給我北陵難看的?真是找死,還敢在這發瘋,皇上沒有連你一起責罰已經是仁至義盡了,不知道你這個瘋女人還想幹什麽!”葛遠揚冷哼了這幾句,也轉頭就走了。


    留下希兒和素錦一臉的茫然,她們年紀尚小,根本沒有聽過這件事情,現在說起來,雖然沒覺得好笑,但也不覺得這段子有什麽可讓人生氣的地方,皇上突然變得那般恐怖,也著實嚇了她們一跳,而且沒想到竟會因為這件事情要了寧采的命,兩個人都露出了不安的神色。


    看著地上泣不成聲的合瑾,兩人也不再多呆,轉身離開。


    廣場上,隻留下合瑾一個人趴在地上,哭的連起來的氣力都沒有。


    禦書房中


    “皇上!這寧采簡直是豈有此理,怎麽敢提過去的事情,還想借機諷刺先皇,不過,依老臣之見,這寧采肯定不知道過去的事情,他這段子一定是樂昌公主給他寫的,就是故意用這方式來向我們表示不滿,皇上!這樂昌公主實在是留不得!”葛遠揚看著坐在龍椅上一臉殺氣的純禮,火上澆油,唯恐世界不亂。


    純禮連看都沒有看他,眼睛盯著桌上的杯子,神態恐怖。


    “皇上!”


    “出去!”葛遠揚見皇上沒有反應,可不想錯過這麽一個對付合瑾的好機會,剛想繼續開口,純禮已經發出了這陰沉的一聲,葛遠揚即使有一肚子的話再聽見這聲音之後,就瞬間被憋了迴去,他知道純禮真正生氣的時候就是這樣,聲音不大,卻讓人心中冷寒,就算是個征戰多年的將軍聽見這個聲音之後,也再也不敢多說一句話。


    “別讓我說第二遍!”見自己說過了話,這葛遠揚隻會呆愣,還沒有出去,純禮好脾氣的又說了一遍。


    葛遠揚果然不敢多說了,他悶哼了一聲“老臣告退”之後就走了出去。


    “啪”葛遠揚剛剛離開,純禮就把手中那薑花瓷紋的茶杯活活捏碎,鮮血順著他的手留了下來,他臉上的憤怒卻不見消退一分。


    “樂昌公主,你還是別進去了!皇上正在盛怒中,你這個時候還是不要進去了!”孫公公在外麵攔截的聲音傳到了純禮的耳朵裏。


    純禮臉上露出了殘忍的獰笑,高聲吼道“讓她進來!”


    合瑾一步步走了進來,看樣子已經冷靜了很多,她的步伐穩當並沉重,好似這段距離是通向地獄一般,可她卻一步步走了過來,走到純禮的眼前,她停了下來,然後毫不猶豫的跪在了地上,聲音裏是毫不掩飾的淒涼“請皇上開恩!”


    純禮冷冷的看著她,沒有開口。


    眼睛一閉,淚水順著合瑾的臉頰流下,頭一低,她做出了一個驚人之舉,竟然重重的像純禮磕了一個頭“請皇上開恩!”


    純禮冷哼了一聲,飛身走了下來,蹲下身一把抬起合瑾的臉頰,一隻手死死地扣住合瑾的下巴,眼睛中露出了殺人的目光“這是什麽?這算什麽?想讓我饒了他?”


    合瑾被迫迎著他的目光,艱難的搖了搖頭說道“我不是想讓皇上饒了他,我隻是想讓皇上用一命換一命,用我的命換寧采的命,這段子是我寫的,就算是皇上要懲罰,也應該懲罰我。”


    “這段子是你寫的?”如果純禮的眼神是一把劍,估計合瑾已經萬箭穿心了。


    “不是!這不是我寫的段子,我不知道怎麽會變成這樣,我真的沒想到會是這樣!”合瑾用力的搖著頭,希望自己能解釋清楚一切,可盛怒之下的純禮又怎麽能聽進去她的話?


    純禮哈哈大笑了起來,一把撇開合瑾,合瑾像一塊破布一樣被置在地上,抬起頭隻見純禮一臉的冰寒“你想要救他是不是?”


    合瑾點了點頭。


    “那好啊,你就在我的寢宮外麵跪一夜,就穿普通的大衣,你肯不肯?”純禮冷笑了一聲,看著合瑾。


    現在是快入冬的季節,一般的地方到了晚上都會很冷了,更別說是北陵這大寒之地了,這要是在外麵跪一夜,就和賜她凍死是一樣的,可合瑾還是想也沒想的點了點頭,隻要有一線生機她都不會錯過“是不是隻要我跪了,你就會放過寧采?”


    “當然不是,要看我的心情,還有我晚上睡覺的時候,很不喜歡有人打擾我,你就算是在外麵凍死了,也不要叫,否則我會讓他的屍體都保不住!”


    合瑾堅定的點了點頭,雖然純禮沒有給自己一個承諾,但隻要有這個希望,她就不會放棄的。


    站起身,她緩緩的走了出去,她要在履行承諾之前,去看看寧采,寧采現在一定還在迷茫中,不知道自己犯了什麽錯,不知道自己為什麽要死,她要去把話說清楚。


    步履沉重的來到了牢獄門前,這牢頭們看見是合瑾,都自覺地給她讓了一個道,讓她進去了,一個小姑娘,想她也沒有那個能力可以劫獄,而且今天的事情大家都已經知道了,也都在暗自同情這兩個苦命的人,讓她見見最後一麵也是應該的。


    合瑾衝他們感激的笑了笑,緩緩的走了進去。


    “小姐!”離很遠,合瑾就聽見了寧采唿喚自己的聲音,合瑾立刻跑到了他牢門前,看著寧采在裏麵頭發淩亂,衣衫不整,她的心裏就覺得好難受,寧采平時最注意幹淨和整潔,可現在看來已經顧不上那麽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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