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迴到了合瑾的寢宮中,寧采將合瑾安頓好,輕聲說道“公主身體還沒有恢複,還是早些睡吧,明日我們在說說這幾月發生的事情。”


    合瑾點了點頭,知道就算是自己剛從昏迷中醒過來,一點也不想睡,這寧采定是在床前守了自己好幾日了,肯定乏了,可心中卻還在惱著那純禮,輕聲開口說道“寧采,今天你也累了,先去歇著吧,明日一早我們就啟程。”


    寧采點了點頭,說道“臣也是昨日剛到的,來到這的時候,看見北陵皇帝臉色不好,想必是前幾日都是他在守著小姐。”


    他?合瑾在心中冷笑,這個男人最會的就是打個巴掌給個甜棗,以為自己這樣就會感激麽?真是可笑。


    “對了,你怎麽會來到這的?”剛剛就想問寧采這個問題了,隻是出來就碰見了素錦,就沒來的及問。


    “迴小姐,是純禮派人去南越找我過來的。”


    純禮?合瑾雖然已經猜到了一點,可確實聽見這個消息的時候,心中還是有點驚訝,蹙眉問道“這純禮為何要找你來?莫不是又有什麽陰謀?”


    寧采一怔,說道“難道不是小姐讓純禮找我過來的?”


    合瑾聽見這話,心中更加不安,這純禮竟然還是以自己的名義叫寧采過來的?他難道真的又有計謀要對付自己了麽?


    “我沒有,使者是怎麽說的?咳咳。”因為太過心急,她忍不住咳了幾下。


    寧采皺眉,迴想起那天……


    “也不知道小姐在那北陵怎麽樣了,那北陵皇帝的性子實在是詭異之至,城府也是極深,不知道小姐在那裏會不會受到委屈。”寧采一邊歎息一邊開口,這小姐走了就沒了音訊,喬玄第一次迴來說小姐不見了,第二次迴來就說小姐和素月留在北陵了,這怎能叫人放心呢?


    對麵的何世嘉冷哼了一聲“她自己不願意在這南越好好的呆著,偏偏要主動請命去那北陵要天山雪蓮,那是北陵的至寶怎會輕易送與她,她這些應該早就知道的,就算是受點罪,也是她自找的。”


    寧采看著何世嘉無奈的搖了搖頭,這廝就是這般,明明臉上的擔心已經出賣了他心中的想法,偏偏就要表現的絲毫不在意公主的安危,永遠和公主對著幹,其實誰心裏都明白,他對公主的擔心絲毫不比寧采差。


    “兩人又在這說什麽呢?何大神醫還一臉憤慨的樣子,是不是又出了什麽疑難雜症,治不好了?”喬玄走了過來,一臉輕笑,現在的他和何世嘉,寧采也相處了算是長時間,都是很好的朋友了。


    “見過王爺。”寧采和何世嘉行了個禮,就算是好朋友,這該有的禮節是不能少的。


    “恩,怎麽了?是不是醫館遇到事情了?”喬玄每每見到何世嘉的時候,都是一臉傲嬌,很少看他惱怒的樣子,還真是有點稀奇。


    “要真是醫館出了事情,我們在這就看不見何大神醫了,他肯定要忙的沒時間吃飯了,更何況是坐這喝茶呢。”寧采輕笑了一下,也是呆的時間長了,了解喬玄的個性,知道他最是謙和有禮,說話也就相對隨意了一些。


    喬玄點了點頭,這寧采說的話倒是不假,何世嘉自從開了醫館之後,整個人都忙碌了起來,而且好評如潮,也算是為南越盡了一份力,這南越不知道有多少百姓都是經過他的手才得以康複的,自己身為南越國的王爺,實在應該好好感謝他才是,更何況他還醫治了,自己的弟弟當今的聖上。


    “何兄一直都為這醫館盡心盡責,實在是難能可貴。”喬玄欣賞的看著何世嘉。


    何世嘉最高興的就是有人賞識他的才能,喬玄此話正對他胃口,心中大喜,立刻行禮道“王爺過獎了。”話雖然這樣說,但臉上卻已經露出了驕傲的神色。


    “嗬嗬,對了,剛剛是什麽事情,看起來說的很不愉快啊。”喬玄笑了笑,想起了剛剛何世嘉寧采兩個人一臉的愁容,開口問了一句。


    何世嘉兩人對望了一眼,寧采開口說道“我們是想起了在北陵的公主,心中擔憂,故而露出了愁容。”


    想起合瑾,喬玄的臉色也好不到哪去,輕輕的歎了一口氣說道“當日我離開,瑾兒執意不肯走,我也不知道是何意,隻覺得這其中肯定有問題,卻實在猜不透是什麽,可畢竟這北陵之地不是久留之處,我也隻好先離開了,本以為瑾兒過一陣子就會迴來,沒想到這麽長時間了,瑾兒渺無音訊,說不擔心是假的。”


    “非要逞強,若是真的出了什麽事情,看她還怎麽逞強,怎地就那麽不聽人勸呢。”何世嘉冷哼了一聲,眉頭卻緊緊的皺在了一起,看樣子擔心的程度竟比喬玄更深。


    喬玄看到他的樣子,笑了笑說道“這瑾兒一向是這樣的脾氣,你又不是不知道,她天性善良,勇敢,骨子裏還向往著自由,我們攔是攔不住她的。”


    “就是攔不住,我才更加的惱火,她怎地就不知道我們都在為她擔心呢!”


    “說這些都沒有用,還是想想現在應該怎麽辦吧,我們是不是要把小姐接迴來呢?”寧采皺著眉頭,知道想要接迴合瑾並不簡單,這純禮一關就是最難過的,隻是讓合瑾一個人常年在外,實在不是上上之策。


    “我們……”


    “不好了,你們快去看看吧,剛剛公主和皇上正在外麵散步聊天,不知道皇上又想起了什麽,突然劇烈的咳起來,現在公主正陪著皇上在他寢宮中,讓我快點來找何太醫。”喬玄話還沒說完,這喬雅平時跟在身邊的小丫頭就闖了進來,聲音急切,想要哭了一般。


    眾人一聽,立刻站起身,向皇上寢宮走去。


    “你心裏永遠都放不開巧巧,隻要看見和她有關的東西或者是想起有關的事情,就難受的要死,你這又是何苦呢?”喬雅眼圈泛紅,嘴裏雖然在埋怨著喬璟,臉上卻滿是擔心的樣子。


    眾人來到就看見了這副場景,都是微微的歎了一口氣,走到跟前,輕聲道“見過皇上。”


    “何世嘉,你總算來了,快看看我皇兄,不是說吃過那千年雪蓮,病就會有好轉麽?怎麽還是這樣嚴重?”喬雅有點著急,說話的聲音也有點衝,何世嘉對待合瑾都是那番態度,更何況是喬雅,他連看都沒有看喬雅,徑直走到了床的旁邊,坐了下去,輕聲說道“皇上,還是由臣給你把脈診斷吧。”


    喬璟點了點頭,自從上次合瑾和他聊過之後,他已經不再抵觸何世嘉為自己把脈,隻是久病纏身,哪是那一顆千年雪蓮就可以根除的。


    “到底怎麽樣了?何世嘉,你說話啊!”看著何世嘉眉頭緊蹙,許久都不說話,這喬雅真是要急死了。


    何世嘉隻淡淡的掃了她一眼,說道“這皇上的病也不是一天兩天就能治好的,隻那一顆千年雪蓮,隻是為了延年益壽,又不能徹底根除皇上的心病,公主隨皇上散步,就更應該注意別讓皇上看見觸景生情的東西,現在勾起皇上的迴憶了,使皇上複發病症,公主這麽著急也是沒有用!”


    這喬雅在南越一直是有名的女強人,脾氣大氣豪爽,從來沒有人敢這麽和她說話,就算是合瑾和她說話時也是針鋒相對,但禮數有加,哪像這何世嘉,說話又臭又硬,喬雅頓時火冒三丈,要不是喬璟現在需要休息,她還真想和何世嘉大吵一架。


    最終她隱忍的開口說道“我隻問你,我皇兄的病該怎麽辦,你哪來這許多廢話?”


    “公主若覺得何世嘉說的乃是廢話,何世嘉以後把嘴管牢,不再說話就可。”何世嘉也上來了倔脾氣,臉漲得通紅,最恨的就是別人看不起他。


    “世嘉,你別胡鬧了,快說說皇上怎麽樣了。”寧采拽了拽何世嘉,這廝公主在的時候就和公主幹,現在公主去了北陵了,他又開始和喬雅公主吵嘴架,還真是個驢脾氣。


    何世嘉輕哼了一聲,這才不看喬雅,轉過頭看著喬玄開口說道“王爺,皇上的病無大礙,隻是一時之間觸景生情才會如此,隻要稍作調息就可,但皇上的病已經落下了病根,這想要根除就不太可能了。”


    見到喬璟已經睡下了,何世嘉也敢放心的說了。


    喬玄歎了口氣,輕聲說道“還是先出去再說,莫要打擾了皇上休息。”


    眾人走出喬璟的寢宮,喬雅早就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了,一出來就衝何世嘉哼道“自己沒有那個醫術,就不要胡說八道。”


    何世嘉生平最厭惡的就是有人說他的醫術不好,頓時臉漲得通紅,像孩子一般賭氣說道“公主若是覺得我的醫術不好,大可以另請高明,隻要是誰能根治皇上的病,我何世嘉定當給公主做牛做馬,再不踏進這醫館半步。”


    “你!”這話明顯是在和自己較勁,喬雅本想發怒,但想到時機不對,最終隻冷哼一聲“真是有什麽樣的主子就有什麽樣的下屬,一樣的刁鑽不懂事。”


    何世嘉滿臉氣得通紅說道“你說我便是,怎地還連上別人一起說?”


    喬雅冷哼了一聲,說道“現在正是當務之急,我懶得和你計較,我隻想問你,我皇兄的病當真無法根除?”


    何世嘉冷眼看著她“若是公主的耳朵還好用的話,就應該聽見了我剛剛說的話,不用我再重複一遍了。”


    “你!”喬雅氣得臉色發紅,剛想和他在爭論幾句,喬玄終於出聲說道“都別在吵鬧了,現在皇上的病還不知道怎樣呢,竟然還有心情在這胡鬧!”


    喬玄雖然平時性子最是溫和,但要是真的生起氣來,還真的沒人敢反駁他。


    喬雅和何世嘉互瞪了一眼,都不在做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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