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太陽都曬屁股了,你還不起來啊!”耳邊傳來素月嬉笑的聲音,合瑾心不甘情不願的張開了眼睛,隻看了一眼,複又閉上了,含糊不清的說道“哎喲,我在多睡一會兒嘛,幹嘛老要吵我啊!”


    “小姐,該起床了!”耳邊的聲音突然變得又粗又陰森,合瑾嚇得猛一睜開眼睛,隻見素月滿臉是血,頭發淩亂,雙手像自己伸了過來,“小姐,我死的好慘啊!”


    “啊!”猛地從夢中驚醒,合瑾隻覺得衣衫又一次被汗水打濕了,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旁邊的小貂兒被她這大叫一聲嚇得也驚醒過來,兩隻眼睛驚恐的看著她。


    合瑾腦袋漸漸的清晰過來,暈倒前的一幕幕都浮現在眼前,“素月!素月!”她叫了兩聲瘋狂的跑下了床,推開門就要向外衝,可門口一堵肉牆擋住了她“才剛剛醒過來,這麽著急要去哪?”純禮的聲音從頭頂傳了過來。


    合瑾猛地抬起頭,兩隻眼睛直直的瞪著純禮,口齒不清的說道“素月呢?素月呢?”


    純禮挑了一下眉,說的雲淡風輕“死了。”


    合瑾隻覺得渾身都沒了力氣,原來那不是做夢,那是真的,素月竟然真的死了!


    她不可置信的瞪著純禮,一步步向後退著,口中發出了絕望的聲音“素月死了,素月死了。”如同夢魘一般,她不停地重複著這四個字“素月死了,素月死了。”


    純禮知道她心裏難受,但卻沒有露出安慰她的神色,隻是輕輕點了點頭說道“素月確實是死了。”


    合瑾隻覺得胸口一陣發悶,暈倒前的事情一幕幕重現,她突地瞪圓了雙眼,眼中滿是憤恨的盯著純禮吼道“是你殺了她!是你殺了她!”說著合瑾就衝到了純禮的跟前,一雙粉拳瘋狂的錘向純禮的胸腔。


    純禮也不還手,任她在自己的身上又打又咬。


    “你為什麽要殺了她?你有什麽不滿對我撒氣不好麽?為什麽要動我情同手足的姐妹?”用光了全身的力氣之後,合瑾全身如同虛脫了一般,無力的看著純禮。


    純禮冷笑了一聲說道“你當人家是姐妹,人家可未必當你是姐妹。”


    合瑾不解的看著純禮聲音裏沒有任何的力氣“你是什麽意思?”


    “你這個蠢女人,身邊一直跟著一個細作竟然自己還不知道,你知不知道你身上的慢性毒藥就是她下的?”


    合瑾聽見這句,兩隻眼睛瞬間瞪大了,她不敢相信的看著純禮,想找出純禮欺騙自己的神色,可是沒有,純禮表情嚴肅,絲毫沒有開玩笑的意思。


    渾身一涼,合瑾跌坐在旁邊的椅子上,想起過往的種種,她搖了搖頭,如同自言自語般的開口說道“不可能,素月不可能騙我,絕對不可能的,她待我那麽好,一直都把我當成親姐妹,怎麽可能騙我呢?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聽到這句,純禮哈哈大笑了起來,冷眼看著合瑾哼道“還真是蠢到家了,要不是素月還有誰能在你不知不覺中給你下毒?”


    合瑾猛地抬頭對純禮吼道“我身上的毒不是你下的麽?你為何要誣賴素月?”


    “我下的?你也不用你那豬腦子想一想,自從你來到這之後,是不是做惡夢的時候越來越少了?若不是我用貂兒的血去救你,估計你早就死在夢裏了!”


    合瑾聽見這句,本想反駁,卻發現一個字都說不出來,兩隻眼睛失去了平日的光彩,坐在那裏如同一個沒有靈魂的行屍走肉一般。


    可想起過往的事情,她還是不能相信,素月竟然會是別人安排在自己身邊的一個間隙,就算是,素月也沒有做過什麽對不起自己的事情,自己能活到現在就是最好的證明。


    漸漸恢複了神智的合瑾,抬起頭冷冷的看著純禮,站起身來,雙目與他直視,冷聲開口“就算是這樣,這素月也是我的丫鬟,也輪不到你來殺她,你應該把她交到我的手中,而不是自己做了主,將她殺死了,先斬後奏!”


    純禮沒想到自己是為了她才這樣做的,她反倒怪起自己來,怒極反笑,他冷冷的看著合瑾說道“我想殺便殺,為何要和你商量?”


    “這是我帶來的人,你要殺她,當然要和我商量。”合瑾近前一步,絲毫不退讓。


    “哈哈,真是天大的笑話,這在我北陵境內,別說是一個丫鬟,就算是你,也是我的人,我想殺便殺,想留便留,為何要與一個被困之人商量?”


    合瑾聽見這句,臉色瞬間變得蒼白,心中已經不隻是憤怒那麽簡單了,她簡直對純禮已經絕望,顫抖著雙唇,她隻說出了一句話“你竟然真的這麽心狠?”


    純禮看見她那副絕望的神色,隻覺得胸中異常的憋悶,這女人竟然因為一個叛徒,對自己那麽失望?還一味的譴責自己,難道殺死一個細作,真的就那麽嚴重麽?這女人真是要氣死才肯罷休。


    “我隻是殺死了一個細作,何謂心狠?若她不死,死的人就是你,你也情願?”純禮也怒聲吼了出來,怎地她就不依不饒,死了一個要殺她的人,她如此悲憤到底是為何?


    “我死我活,與你何幹?用你來多管閑事!”合瑾現在是氣急了,也不管自己說的是什麽,直接就喊了出來,待喊過之後,也覺得有些過分,不過說出去的話如同那潑出去的水,她也不會覺得抱歉。


    純禮聽見這句,就好像是衝破了他的極限,這女人竟然說出這等傷人的話?


    “好,好,好!”他整張臉都被氣得赤紅,瞪著合瑾有千萬句憤怒的話,最終卻隻歸為三個絕望的好字。


    轉身大笑著離開,不知是笑自己的多管閑事,還是這世事弄人。


    合瑾見他走了,兩腿一軟,坐在了椅子上,腦袋裏一片虛空,仿佛喪失了思考的能力,這一切到底為何會這樣進行,還是從一開始,自己就錯了呢?


    小貂兒剛剛被兩個主人這樣爭吵給嚇壞了,現在見純禮走了,立刻跳到了合瑾的懷中,伸出小爪子在合瑾的臉上輕輕的撓了幾下,好似安慰一般,合瑾苦笑著看著這貂兒,輕聲開口“看來,這人有時候真的不如這小畜生,人心才是最狠的。”……


    “皇上!”淩寒來找皇上本來是想說這西荒突然送來一份書信,不知道是何用意,按照淩寒多年來對獸族的了解,他們是不可能剛剛被北陵打敗了之後,送來什麽書信,這突然送過來定是有什麽陰謀,正想和皇上商量這件事情,沒想到來了,就看見皇上雙目圓瞪,似乎滿肚子的怒火正等著噴發出來。


    淩寒見到此情此景,剛剛的一肚子的話就被嚇了迴去,呆呆的看了皇上很久,卻嚇得不敢開口。


    “有事就說,沒事就給我滾。”純禮冷哼一聲,語氣中時掩飾不住的怒火。


    “皇皇上,我是送西荒的書信來的。”淩寒本也是久經沙場的人物,可此刻看見純禮的表情竟也嚇得有點口吃了。


    “呈上來。”純禮薄唇微啟,隻冒出了這兩個字。、


    “哦,好。”那淩寒恨不得馬上離開這陰鬱的空間,聽見純禮這麽一說如釋重負一般,將書信呈了上去,說道“那微臣就先退下了。”


    純禮沒有理他,拿起書信,翻開來,隻因腦袋中都是剛剛發生的事情,連書信都看不下去,眼睛胡亂的掃了一下,隻看見了和親兩個字,可這時純禮腦袋混亂,竟然沒有反應過來,直接將書信扔在桌上,心中實在是氣憤難耐,他猛地一揮手將桌上的東西全部打掉在地,怒聲吼道“那蠢女人算是什麽東西,竟然敢這麽和自己說話?莫不是真的覺得我不敢拿她怎麽樣?”


    這淩寒還沒有走出殿呢,就聽見皇上突然暴怒的聲音,雖然他心裏是極不願意與暴怒的純禮打交道的,可無奈他為君,自己為臣,怎麽能看著純禮如此憤怒氣傷了身子也不管呢?


    硬著頭皮,淩寒走了迴去,將剛剛被純禮扔在地上的東西拾了起來,無意中看見那書信上寫著,西荒欲與北陵和親之事,他眉頭一皺,開口問道“皇上,你怎麽看這西荒和親之事?”


    純禮聽見淩寒這麽一問,才迴憶起剛剛看到的書信是什麽內容,微微皺眉冷哼道“這西荒還真是聰明,知道現在自己元氣大傷,就怕我去攻打,才想出了這麽一招,可他恐怕是忘記了我純禮的性格,就算是我同意這門親事,也未必會對我有什麽影響,我若是想攻打它西荒,又豈是一個女人攔得住的?”


    “那麽依皇上的意思是……”淩寒聽著純禮的這些話,卻沒有明白皇上的想表達的到底是去還是不去。


    純禮總算是恢複了一點神智,不再像剛剛那般憤怒了,露出了一個不明意味的笑容說道“當然是迎娶那獸族族長的女兒,這白給的美人誰不要呢?據說她是西荒最美麗的女人,我倒是很好奇那西荒蠻夷之地,養出來的女人會是什麽樣子。”


    “是。”淩寒會意,點頭稱是,兩個人暫時安靜了一下,這淩寒見皇上好像比剛剛稍微消氣一點了,膽子也稍微大了起來,小心翼翼的開口問道“皇上,是不是樂昌公主又惹您生氣啦?”


    純禮眸光一寒,冷哼道“她憑什麽惹我生氣?”淩寒無奈的暗中搖了搖頭,這皇上平日裏都是英明絕頂,偏偏遇到這樂昌公主的事情就像個孩子一樣賭氣,看來是深陷情網而不自知。


    “皇上,樂昌公主醒了之後可是問到素月的事情了?”淩寒知道要是兩個人真的吵架了,估計也就是因為這件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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