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臨。


    合瑾在屋中不停的走動著,是不是應該告訴喬大哥一聲,可是告訴了之後又能怎麽樣呢?喬大哥一定會為了自己去求那純禮,到時候還不是一樣的結局,隻不過更早了,還是自己現在就立刻離開,然後找一個沒有人能找到自己的地方,度過餘生?這個雖然對大家都好,可是自己的命運也太慘了吧,合瑾真是有點不甘心,難道要去找純禮,讓他給自己解藥?想到這,她自己都忍不住自嘲的笑了一下,那純禮的性子她也不是不知道,那麽的陰險毒辣,自己還想從他那要到解藥,真是可笑至極。


    “啊,到底應該怎麽辦?”她坐在桌子旁邊不停的揪著自己的頭發,可還是一個好辦法都想不出來。


    猛地站起身,她合瑾可不是坐以待斃的人,不管怎麽樣,既然上天讓自己聽見了純禮的陰謀,她就一定要好好的利用。


    推門走了出去,她記得孫公公說過,男人的房間是正好在女人房間的對麵,她徑直走了過去。


    合瑾站在門口,不知道為什麽今天純禮寢宮的外麵竟然沒有人在守著,難道是專門給自己留的門?想來合瑾自己都不知道怎麽剛剛出門的時候還是朝著喬玄那裏去的,可走的時候兩隻腳就好像不受控製一樣走到了純禮的門口。


    “站在門口幹什麽?等著刺殺我麽?”純禮醉了似的磁性聲音從裏麵傳了出來,合瑾吐了吐舌頭,自行走了進去。


    “看來我的小樂昌還是很有良心的,怎麽了?明天要走了,舍不得,想看我最後一眼?”純禮現在可能是準備休息了,如同黑幕一般的長發散在後麵,看起來竟然比女子還要魅惑幾分,他**著上身,精壯的身子讓合瑾不得不震驚,原來看起來那麽瘦的人,身材竟然也這麽好,隻是這個人怎麽沒羞沒臊的?不知道男女授受不親麽?剛剛自己在門口的時候,他就應該把衣服穿好的不是麽?


    “你能不能先把衣服穿好?”合瑾微微扭過頭去,好像不想看他一樣。


    純禮不退反近,走到了合瑾的身邊,挑了挑眉說道“怎麽?你害羞了?俗話說,心之所向,你要是沒動別的心思,怎麽會害羞呢?”


    “我動了什麽心思了!”合瑾一聽這話,就被激怒了,轉過頭怒視著他。


    相比於合瑾的憤怒,純禮就顯得自在多了,他輕輕的笑了笑說道“要是沒有動別的心思,你又何故這夜半時候過來呢?還冒著打擾皇上休息的危險?”


    合瑾皺了皺眉,不得不承認,他說的也是事實。


    “那你為什麽還沒有休息?”合瑾開口問道,看他的桌上還放著沒有喝完的茶,他好像沒有要睡的意思,怎麽這麽晚了,他和自己的興致一樣好?難道是一想到對自己下了毒了,他就興奮的睡不著覺了麽?


    “我知道你要來,在等你呢。”純禮微微一笑,更靠近了一步。


    合瑾不自覺的後退一步,冷眼看著他,說道“你既然知道我要來,也應該知道我所為何事。”


    “我隻是沒想到你這麽聰明,竟然猜到了。”純禮一點也不驚訝,隻是隨意的笑著。


    合瑾深唿吸了一下,似乎在掩飾自己心中的害怕,終於開口說道“那麽你是肯定不會把解藥給我的了?”


    純禮看著她,搖頭再搖頭。


    “你到底想怎麽樣?”合瑾終於忍受不了喊了一句,這男人從一見麵就在處心積慮的害自己,害自己身邊的人,就算是這樂昌公主原來對他不好,現在也該還清了吧,怎麽他還是揪著自己不放呢?


    “嗬嗬,我不想怎麽樣,隻是覺得好玩而已,難道還不讓我成就樂趣了麽?”純禮說的理所應當,竟然把整人隻當成了一種樂趣,真是惡趣味,合瑾冷眼看著他,定定的開口“你其實並不快樂,是不是?”


    她永遠記得湖中小閣那個無助的少年,那個渴望親情的少年,如果不是那天,她一直都不敢相信純禮這個人到底有沒有感情,但是就是因為那日純禮的無助和讓人心疼,她才一次次的告訴自己,這個男人隻是把軟弱的一麵都藏了起來,其實他也很需要一個人來愛護的,合瑾雖然沒希望那個人會是自己,可她不想做那個更加傷害純禮的人,可這個男人每每做出來的事情,實在是心思縝密的令人發指,一個人的心腸怎麽可以這麽壞?


    純禮冷冷的看著這個女人,他討厭自己那次喝多了和她說了那麽多,他討厭自己明明應該早就殺了她,可卻下不了手,他討厭這個女人能一眼就看出來自己的內心世界,討厭她身體裏留著和自己相似的血液。


    兩個人僵持了很久,純禮終於輕佻嘴角笑了一下“我確實不快樂,所以我要你和我活的一樣不快樂。”


    合瑾聽見這句就愣住了,她隻是知道這純禮心裏有點變態,沒想到已經到了畸形的地步,這是不是就是常言說的,自己得不到的,也不會讓別人得到?


    “可為什麽是我?”合瑾已經沒有了力氣,聲音裏沒有憤怒,隻有不解。


    純禮冷眼看著她,也許隻有這個時候才是純禮真正的自己,平時那個總是帶著桃花般燦爛微笑的漂亮男人隻是他的一個偽裝。


    “誰讓你是尚武帝和謝柔嘉的女兒呢。”純禮聲音小的幾乎聽不見,好像是說給自己聽的。


    “什麽?”合瑾靠近了一步,想聽清他說的話。


    可純禮一轉頭又恢複了剛剛那玩世不恭的表情“其實還有一個辦法,對你,對你的喬大哥都好,隻是不知道你肯不肯做。”


    “是什麽辦法?”合瑾現在已經到了有病亂投醫的狀態了,能抓住一根救命稻草也是好的。


    “就是你肯留下來。”純禮淡淡的開口,但是一雙眼睛卻在一眨不眨的頂和合瑾。


    “我留下來?”合瑾沒有懂純禮的意思。


    “如果你留下來,他就不會知道你的病情了,而且我就在這,你還可以隨時向我要解藥,這樣不是兩全其美麽?”


    “可是我怎麽知道你會不會派人去告訴喬大哥我的事情,喬大哥那麽在乎我,肯定會迴來的!”合瑾在他的麵前可是再也不敢有一點疏忽。


    “你以為你的喬大哥真的很在乎你?”純禮眯起眼睛冷冷的看著合瑾。


    “你這麽說是什麽意思?喬大哥當然很在乎我了!”合瑾有點不滿,誰敢質疑她和喬玄的感情,她當然不滿。


    純禮的眸色更加的冷,哼道“要是那麽在乎你,怎麽不先來找你,反而迴去看自己那個要死的弟弟了?”


    “你都說了是要死了,也知道那南越皇上肯定是病入膏肓了,怎麽能不迴去呢?喬大哥就算是心中在惦念我,也要迴去的,這一點我也同意喬大哥這麽做啊。”合瑾隻覺得這純禮很可笑,竟然想著挑撥自己和喬大哥的關係,自己在這世上最信任的人就是喬玄了,豈是他一句兩句就能離間的了的!


    “你就這麽信任他?”純禮似乎能聽見合瑾的心聲一樣,樣子好像比剛剛更加的氣憤了。


    “當然,在這裏,最能給我安心的人就是喬大哥了,要是連喬大哥都不信任了,我都不知道該怎麽辦了。”合瑾微微低下頭,既然自己這麽重視喬大哥,就不能讓他因為自己受到一點的危險。


    “嗬嗬,你倒真是多情,那麽那個子揚哥哥又是誰呢?你做夢都在叫的那個。”又是喬玄,又是子揚哥哥,這合瑾心裏到底拄著多少男人?純禮的嘴角愈發的冰冷。


    “子揚哥哥……”合瑾輕聲呢喃著,現在她都不知道那子揚哥哥到底是自己心裏的一個夢,還是前世中真真正正存在的那個人,可她知道,自己再也不可能見到葉子楊了,隻是生活還要繼續,她會永遠記著他的那句話,無論在哪裏都要努力的活著。


    “我怕是這輩子都見不到子揚哥哥了。”合瑾輕聲開口,語氣中帶著失落和傷感。


    “嗬嗬,還舍不得了?那我倒想問問,要是喬玄和你的子揚哥哥讓你選一個,你會選擇誰?”純禮轉過身,坐在了桌前,為自己倒了一杯茶水,饒有興趣的看著合瑾。


    合瑾從來沒有想過這個問題,喬玄和子揚哥哥?這兩個人都是那麽的溫和,對自己也是無條件的好,可真要是讓自己選一個的話,她輕輕的搖了搖頭,她一定兩個都不選,因為她想要的不是這樣。


    抬眼看著純禮那副興致勃勃的樣子,合瑾突然覺得自己才是好笑,竟然會去想他問的問題,於是頭一揚,哼道“我為什麽要和你說我選擇誰?反正這世上男人都死光了,隻剩下你一個,我寧願自殺,也不會選你的,這樣你可放心了麽?”


    純禮的目光在聽見這句之後陡然一寒,射出來的光芒如同尖刀一般似乎要直穿合瑾的心髒,她嚇了一跳,不明白自己隻是隨口說了這樣一句話,這純禮怎地就如此生氣。


    “那這麽說來,你是肯為了你的喬大哥留下來了?”隻那一瞬,純禮就恢複了冷淡,說這話的時候聲音冷的好似結冰一般。


    “我隻問你,你是不是真的我留下來,你就放了喬大哥,不想別的辦法害他?”對於純禮,合瑾可是不夠放心,雖然知道就算是他發誓也不一定可靠,但還是聽著安心。


    “你可以讓他迴到南越之後就飛鴿傳書與你,這樣你也就不會擔心了,你看怎麽樣?”純禮好像早就知道合瑾一定會過來,把所有的事情都想好了。


    看來他是說的是真的,合瑾總算是放心了,不願意和他多說,合瑾合了一下手道“希望皇上能夠言而有信,我合瑾自然也說話算話,不會離開,那我先告辭了。”


    說罷,合瑾轉身離開,純禮在後麵看著她的背影,臉上不知是什麽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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