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中沉默了一會兒,隻聽純禮輕笑出聲“既然我們怎麽樣,他們都會知曉,我們又何必怕他們知道呢?”


    此話一出,眾人皆是一怔,這合瑾剛剛說的那些東西都是看奇書裏得來的,其實對於帶兵打仗,她這純屬是趕鴨子上架,完全不懂,自然也就不懂純禮此話的意思。


    “從前善於用兵打仗的人,首先創造敵人不能戰勝自己的條件,然後等待戰勝敵人的時機。敵人不能戰勝自己的條件,在於自己創造,能夠戰勝敵人的時機.在於敵人的失誤。誰先動誰就露出了破綻,我們到了那裏之後,他們肯定會埋伏在附近,但是人少武器少,我們也不用怕他們,隻是這西荒善於用隱蔽之術,恐怕我們在明,他們再暗不好攻擊,而且以往的經曆來看,他們若是隱藏起來是我們絕對想找都找不到的,最好的辦法是引蛇出洞,不要靠前,我們這次造這大炮的原因就在於不能靠前,這西荒打仗最是詭異,善用刺客之術,若是離得進了,不知道什麽時候就會進入他們的陷阱,所以先把他們引出來,然後用其中一個大炮攻擊那個地方,其餘的地方肯定還會有隱藏的人,很有可能就在身邊,這時候短兵就派上了用場,他們是負責短距離刺殺的,不過這短距離刺殺是絕對不會有效果的,西荒的人短距離是絕對不會有人輸的,我要的就是他們西荒人想不到的,他們從來都重情重義,自己人絕對不會傷害自己人,因此,我要的就是你們在他們爭鬥的時候下令放炮,這兩輛炮需要放在山上,他們就算是知道有埋伏,也不會想到我們會自己人犧牲自己的人。”純禮冷笑了一下,這西荒的人就是愚蠢的重情義,真是可笑。


    “你說什麽!你要我們殺害自己的人?”合瑾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這個男人真是喪心病狂!


    純禮冷眼看了看合瑾說道“那些都是曾經戰爭被俘虜過來的士兵,不是我北陵的人,他們為北陵犧牲了,也算是勇士了,總比一直當個被人唾罵的俘虜好了,有何不妥?”


    “就算是俘虜,人家也是活生生的人啊!你怎麽可以這麽殘忍!”合瑾急的麵紅耳赤,她的計劃中可是沒有這一步的。


    “我覺得皇上這是個好辦法,你這是婦人之仁,這樣如何上得了戰場!”葛遠揚冷哼了一聲,雖然覺得這丫頭資質過人,可心底還是有些抵觸她。


    “這不是婦人之仁,這隻是不想要草菅人命,這是不必要的犧牲,既然有更好的辦法,為什麽要用這不必要的犧牲呢?”合瑾據理力爭。


    “哦?那你倒是說出一個更好的辦法,讓我聽聽。”純禮挑了挑眉,饒有興趣的看著合瑾。


    “那些人雖然平時兇猛慣了,但都是有血有肉的人,如果近距離遭到了仇殺,我們還不如放一些煙霧彈,然後我們迅速撤離,在放炮去攻打。”合瑾說完這些話,葛遠揚和純禮對望了一眼,沒有說話,心中隻覺得這女子傻的可愛,若是放了那煙霧彈,迷的不但是敵人,還有自己人,怎麽可能向她想的那麽順利呢?可是兩人合很默契都沒有開口,知道如果再說,這女人還是會勸阻自己不要去殺人,可笑之極,這戰場上,沒有點犧牲又怎麽會勝利呢?


    “我能想得辦法都已經寫在這作戰計劃上了,請你們尊重我的勞動成果,用心去看。”見兩個人都沒有說話,合瑾還以為是同意了自己的想法呢,心中有些驕傲,將作戰圖放到了兩人的麵前,兩隻眼睛充滿自信的看著他們。


    葛遠揚和純禮相互對望了一眼,不再說話,當兩個人都投入到這個作戰計劃上時,這才發現,這計劃竟然做的周密之至,幾乎找不出來什麽缺漏之處。


    “怎麽樣?我可以去當這個女將軍了吧?”這可是合瑾昨夜一夜沒睡,研究奇書研究出來對付西荒的辦法,要是葛遠揚再說不行,她也不知道該怎麽辦了。


    “這些莫非是尚武帝教你的?”葛遠揚說話也不似一開始見麵時那般傲慢無禮,反而有些微妙的誇讚在裏麵,合瑾想了一下說道:“我父王交給我的隻是皮毛,我也是自己慢慢想的才想出來這麽多的,有不好的地方,還是您這個老將軍比較有經驗。”合瑾說的彬彬有禮,這猛一這樣說,反而把葛遠揚讓葛遠揚愣住了,這丫頭對自己無理慣了,突然誇自己,葛遠揚還真是不適應,隔了好久才開口說道“額,這作戰計劃確實做的很詳細,並且也考慮的很周全,我……我……”葛遠揚本來想說我也應該像你學習,可是這句憋在嘴裏好半天,他就是不好意思說出來,直至把臉憋得都發紅了,合瑾暗中笑了一下,就知道這牙門將軍吃軟不吃硬,她是故意這麽說,想看看葛遠揚的反應的,果然是有趣的緊,有趣的緊。


    純禮看著合瑾強忍住的笑容,不禁搖了搖頭,這丫頭還真是個古靈精怪的鬼丫頭,誰都敢耍,不過看她這作戰圖做的標記到位,攻法也正適合對付西荒之術,看來自己還真是小看了這丫頭,竟然是個將相之才,純禮突然覺得自己對她的興趣越來越濃了,隻是……


    “這作戰圖倒是不錯,可這大炮卻在上次的暴風雨中盡數毀了,怎麽才能在短時間內再造出來這火器呢?”純禮看過作戰圖,淡淡的開口,說道暴風雨毀了那火器時,雙目故意的看向了合瑾,合瑾自知理虧,微微低下頭,不敢看純禮。


    “上次的大炮雖然被暴風雨給炸毀了,但是材料肯定還在,這在建起來也會更加的快了,再者說,上次的那個是因為有缺陷才會那麽輕易的被炸毀了,這一次我已經想出來更好的辦法去建造了,所以皇上請放心,上次的事情時絕對不會發生了。”


    純禮輕笑出聲道“這個我自然是放心,你既然不想讓上次的事情發生,想必是一定不會發生的不是麽?”


    這話中有話,合瑾臉色微紅,可是無論是哪一次事件,合瑾都是事出有因,也不能怪她,想到這,她也就好受了一點。


    “那從現在開始我需要一批人和我共同建造這火器,如果我不親自在那裏指導,這火炮是建不成的,所以依皇上的意思是,我從哪天開始好呢?”


    微微抬了抬眉,純禮說道“當然是越快越好,你若是現在不用歇息,現在就去,我也沒有意見。”


    “我昨天可是一晚上沒睡,就研究這作戰圖了!”一聽說純禮讓自己現在就去建造,合瑾立刻就急了,哪還有剛剛介紹時候那般穩重的樣子,看見她如此模樣,純禮這才忍不住笑了起來說道“既然累了,那就去歇息歇息,雖然不是我的妃子了,但好歹也是我北陵的浣衣女,我怎能忍心讓你活活累死在這呢?”


    合瑾一聽這話,眼睛立刻瞪得老大,這廝竟然還說自己是浣衣女?瞪了純禮許久,純禮卻根本連看她都沒有看她,隻一心看著那作戰圖,合瑾用力的唿出一口氣,冷哼道“那臣先去休息了。”


    純禮隻微微點頭,還是沒有看她一眼,合瑾氣得轉身就走了。


    “嗬嗬”待合瑾走後,純禮終於忍不住笑出了聲響,這丫頭才能非凡,卻不驕不躁,生氣時候的樣子更是可愛的緊,碰見這麽個寶貝,想必以後的日子會很開心的吧。


    接下來的日子,合瑾就是一直在鑽研那火器的製法,這時她才發現這純禮真是個萬能的才子,因為自己的知識都是從那奇書上得來的,可這純禮卻不同,他每每都能舉一反三,合瑾本以為建造火器的時候,他不會跟在身旁,沒想到純禮一直跟在旁邊幫助打理,有時候會提出來一兩條改進的方法,合瑾聽的是眼前一亮,本來她是什麽也不了解這些東西的,可看了這麽長時間的書,她也算是懂得了一些,就連她這種外行的人聽到了純禮的點子都覺得很實用,當然她也會默默記下這些注意,迴去之後記到奇書上麵,心中還想著以後這本書要是賣了一定要值一大筆錢了。她甚至模糊中能想起來自己上一世就是為了爭奪這本書才穿越過來,現在想想其實也算是值了。


    “真是沒想到,你這個皇帝不但會看那些奏折,連這些東西你都懂,我以為隻有冉啟對這感興趣,才會了解呢。”這是這麽多天來,合瑾對純禮說的最多的一句話,眼神真誠,話語樸實,每每這時候,純禮都會在她額頭上來一個狠記,說道“笨丫頭,我是這北陵的皇帝,難道真的隻會種一些奇珍一草麽?我的子民又不能靠那些安全。”


    合瑾到了這時候就隻能捂住額頭有點委屈的開口說道“我隻是想誇誇你而已。”


    終於,二十幾天過去了,這火炮基本成型了,這幾日都是合瑾和純禮在一起,兩個人時而爭吵,時而歡笑,時而鬥嘴,直到今天總算是完成了這個任務,看著兩個人的勞動成果,合瑾轉頭看向純禮,露出了燦爛的微笑“既然火器造成,那我這幾日便要出發了,要是我贏了,不要忘了你對我的承諾,要是我死了,就請原諒我讓你死了那麽多的將士。”合瑾聲音平淡,好像不在乎生死一樣,純禮冷眼看著她,冷聲說道“你要是死了,我就當這麽多日是和個廢物一起工作,現在廢物死了,我應該高興沒有連累我才好。”


    合瑾聽見這句臉立刻變了開口說道“你就真的這麽討厭我啊?非要這麽說我心裏才高興是不是?”可能是因為最近在一起工作的時間長了,合瑾也不似剛剛那樣怕他了,說話隨便,態度更是惡劣。


    “這是你要咒自己死的,和我有什麽關係?我隻是順著你的話說的,怎麽了?不想被稱作是廢物?那就不要死。”純禮說完話自己轉身就走了,合瑾在後麵呆呆的看著他,他那是什麽意思?難道是他不想讓自己出事,是在替自己擔心麽?心裏微微的出了一點暖意,嘴角上揚的弧度表明了合瑾聽見這句話心裏還是有些開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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