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一會兒,趙海在隻聽其聲未見其人時,就大聲地提前打招唿道:“爸!呃?……趙大…大哥!我是趙…趙勝海啊,您還記得我嗎?”隻是他之前心中雖然早就有了準備,可真到了這個時候卻還是情不自禁地變得激動起來。


    “是誰來了?”隨著熟悉的聲音,從院子的圍牆後轉出了一個三十五歲左右的男人。趙海借著微弱的亮光看去,這…這果真是他的老爸趙繼軍啊?!多年不變的背頭短發,一張國字臉上有著幾分英氣,身高一米六八上下,同樣的微胖身材。


    “……是我啊!”趙海含糊地應道。身上披著件軍綠棉大衣的趙繼軍心想這大晚上的是誰啊,我怎麽沒有印象呢?此間的村子在天黑後,除了那些好賭的人聚在一起吆喝五六外,一般都會待在自己家裏,有些節省的人家電燈都舍不得多點,不到九點就上chuáng睡覺了。


    趙海調整了下情緒解釋道:“趙大哥!我們是幾年前在市裏的東站認識的,我今天是剛好到這邊的村子裏來收古董來了,所以就想著過來看看您。以前您可是幫過我的,隻是今天來得急也沒帶什麽東西。說起來還真是巧了,我在石橋那邊就碰上了,哭著跑出去找你們的小海。”


    “啊!你媽去哪裏了?”趙繼軍大聲問道。“她…她說去一趟月姬阿姨家,很快就迴來,可…可我一個人等不及了,就…就自己出去找了。”小趙海有些害怕地迴答道。“她也真是的!”老趙不高興地大聲道。“好了!反正也沒出什麽事,趙大哥就不要怪她了。”趙海隨口勸道。


    趙繼軍聽著他說的一點也不記得的事,打量起眼前的不速之客來:清爽的短碎發,五官輪廓分明,劍眉星目,鼻梁上架著一副眼鏡,身材普通比他高不了多少,穿著件看上去單薄的外套,難道不冷嗎?


    不過這麽仔細一看倒是確實覺得趙海有幾分眼熟,能不眼熟嘛?!不就是和照鏡子時看到的趙繼軍自己有三四分像嘛,隻是現在他沒有往這方麵想罷了。老趙聽趙海說的兩人是在前幾年認識的,想著或許是自己事隔多年一時沒想起來,看戴著眼鏡而且普通話說得也ting好的來人,他認為應該學問不差,於是就接話道:“是趙…勝海吧,既然大家都姓趙,說不定五百年前還是一家呢,那就不要客氣了,進屋裏再說吧?”


    趙海心想大概是這時候的人普遍實在吧?陡然冒出來一個人大晚上的來串門,也並不會太講究什麽。老趙抱著兒子領著他邊往屋裏走,邊在心裏嘀咕道:“村裏哪來的什麽古董,肯定是瞎折騰唄!”


    這時門外又傳來了“踏踏,踏踏踏”的腳步聲,片刻之後,“家人來客人了?”原來是趙海的媽媽俞玉蘭也迴來了。他看著此時才三十歲出頭,圓圓的臉,一頭齊耳的短發,姿色並不顯的俞玉蘭,笑著招唿道:“您一定就是俞大姐了!我是趙…勝海,和趙大哥是以前在市裏認識的,今天突然冒昧登門,還請大姐不要見怪啊?”


    俞玉蘭聽說是丈夫的朋友,通過屋裏從房梁上垂下來的一盞隻有二十五瓦昏昏黃黃的電燈,看到他長得麵善(熟)說話女有禮貌,就笑著用手指了下趙繼軍剛剛擺到他身旁的椅子,說道:“哪裏的話!來了就好,你快坐啊!”“好!”趙海笑著應道。


    俞媽媽把小趙海抱到砌在牆角邊的火炕上坐好,自己也跳上去暖起身子來。她轉身對邊上的兒子說道:“阿海叫叔叔了嗎?”呃?趙海一聽要讓小趙海叫自己叔叔,心裏馬上冒出一個念頭:“不行!不要再添別扭了!”於是他不管三七二十一地搶著說道:“沒事沒事!……趙大哥,我記得小海是叫趙海吧,哈哈,一個趙海一個趙勝海,幹脆我們各論各的小海就叫我哥哥好了。”


    趙繼軍聞言卻立即否定道:“不行!這怎麽行?兄弟你這樣不是沒大沒小了嗎?”結果嚇得剛想張嘴的小趙海把頭又縮了迴去,看來這五六年沒見的老趙,有時還硬是個嚇胡人的。趙海笑道:“趙大哥真沒事,我們在城市裏就興這樣的。”“真的?”趙繼軍認真地問道。“真的!比真金還真!”他裝出了一副信誓旦旦的樣了。


    趙繼軍一時不知道說什麽好,便先請他坐了下來。趙海在坐下的時候注意到腳下一塊塊拚起來的,既陌生又熟悉的泥土地麵,記起兩間平房隻有裏屋的地上是用水泥澆的,另外,要是下起大雨來,房ding上總是有兩三個漏水的地方。他雙眼帶著霧氣地抬起頭,剛好看見對麵牆上糊著一排計劃生育的宣傳日曆,其中看上去最新的一張是1987年的,就匆匆問起:“趙大哥,今天是幾月幾號,還有現,現在幾點啊?”


    “啊?”趙繼軍下意識的看了眼身邊桌上放著的手表答道:“是2月23號吧,快9點了。”“我突然想,想起一件急事,今,今天也不早了,我先,先迴去了。”趙海哽咽地說著站了起來,不等他們迴應又說了一句:“趙大哥俞大姐,下…下次再見啊。”說完就連走帶跑得向外去了。


    “那個哥哥,是叫叔叔吧,怎麽就走了啊?”小趙海納悶地問。“怎麽了他這是,本來好好的一下好像要哭了一樣的跑了,就算看到我家窮也不至於啊?”俞玉蘭有些不解地道。“我還不明白呢,村裏好多家不都這樣,說實在的我到現在也沒想起來是怎麽認識他的,不會是騙子吧?”趙繼軍有些悶悶不樂。


    “什麽?騙子,不會吧,騙什麽來了,可是我家沒什麽錢……不會是來拐小孩的吧?”說著俞媽媽還摟了一把身邊的兒子。“他敢!”趙繼軍瞪大眼睛大聲說道。倒是把小趙海又嚇了一跳,然後吵著說要睡覺了。“你是怎麽迴事啊?怎麽隨便領人進來,要是壞人怎麽辦?”俞玉蘭大聲地埋怨道。


    趙繼軍不耐煩地揮了下手後說道:“不像啊,沒有這樣的?嗯,先不去管他,這幾天我們小心點就是了,我去把門關了睡吧。”說完出去關院門了。趙海自然不知道老爸一家人都快把他當成騙子了,出了院門一路小跑著到了小坡下的過溪橋上。男兒有淚不輕彈隻是未到傷心處,想著現下趙繼軍一家人的生活以及一家人以後的際遇,他就有種哭地衝動。


    “男人哭吧哭吧,不是罪。”歌是這麽唱來著,可還是要對自己狠一點啊,夜深人靜萬籟俱寂也不為過,發出點聲音被人聽到那可糗大了,剛才路上就驚動了一隻狗,聽著裏麵的狂吠和抓撓聲,要不是院門擋著說不定就追上來把他給咬了。望著眼前溪水中不斷跳動的月亮,像極了他現在起伏的心情,望見遠處朦朧的大樹,那棵二十多年後依然生機勃勃的大苦楝樹,趙海不禁搖了搖頭還是大樹有生命力啊。


    一邊猜測著迴去的可能,他踱步到了不遠處已然打烊的雜貨店旁,看著身前的大樹心想要不留下些自己的足跡,在樹上刻“我是外星人,穿越時空到此一遊!”不過轉而一想還是算了,又不是孫大聖,自己能不能迴去還兩說呢,況且在樹上刻字其實也是對它的一種傷害。


    隻是這個時空與原先的時空是平行的,還是連在一起互有影響的呢?他撿來一塊尖石試著在旁邊的石板上敲了兩下,嗯?大晚上的敲石頭想嚇誰,搞不好等下打一頓可就冤了。可是現在去哪裏好啊,剛才怎麽就跑出來了呢?本來說不定還有個睡的地方,哎!沒戲了。


    “我本將心向明月,奈何……”他坐在木樁凳子上想著心事,不知道過了多久本著有棗沒棗再打兩把,就這麽含含糊糊地念叨起來。剛念第二遍的時候,嗖!“哎喲!他烊的,我的腰啊!”“呃~?迴來了。”隻見趙海正四腳朝天地躺在地上,正呆呆地望著天空,原來此時已經迴到了嶺水新村的沿河水泥路上。


    迴到家看到樓下房間已然沒有燈光,母親應該是睡下了。上樓坐在電腦前想著今天發生的事,一切顯然都是真的,那麽之前既然能往返一趟,下迴應該還有機會吧。電腦角落的時鍾顯示現在是22點不到,點擊進去看還是在3月6日同一天,時間過去差不多一個小時,那邊應該是1987年吧,整整跨越了二十多年啊!


    對了!1987年2月23日,好像剛好是超新星1987a爆發的光線到達地球的時間。接著他在網上一查得知真是那一天,其爆發的光線肉.眼可見,是自1604年開普勒超新星1604以來觀測到的最明亮的超新星爆發。


    超新星爆發是恆星在演化接近末期時,經曆的一種劇烈爆炸,這種爆炸都極其明亮,過程中所突發的電磁輻射經常能夠照亮其所在的整個星係,並可持續幾周至幾個月才會逐漸衰減變為不可見。在這段期間內一顆超新星所輻射的能量可以與太陽在其一生中輻射能量的總和相媲美。趙海心想不知道自己的穿越是不是跟這件事有關,難道隻是一個巧合?算了,反正“天予不取,必受其咎”還是先好好地計劃一下吧。


    以前趙海在上學時嚴重偏科還不用功,後來高中是市區裏的一個學校上的,等畢業時倒正趕上大學擴招,可是家裏沒錢而且成績本來也不好,結果輾轉地隻上了個非全日製的。雖然從事過不少職業,然而一直沒有把心思定下來,也就是說一千道一萬以往還真沒有遇到地這種好事。


    大腦興奮的整個晚上連覺都沒有睡好,可到了第二天人逢喜事精神爽他卻一大早就起來了。在菜市場特地多買了十幾斤的肉和鹹水魚,當帶著早餐迴家放下東西後,又去超市買起了禮物。


    趙海在超市裏專門挑老式的,看著結構簡單些的雜牌電飯堡,和台式電風扇買迴家來,接著又去兼賣電視機的修理店裏買了一個十四寸的小彩電,雖然不知裏麵是新是舊,但想著隻要能用上個兩三年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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