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都安排好了。”玉染點點頭,露出了一絲許久不見的笑容:“驚雲,莊主呢,你今日怎麽沒跟著?”


    聽到玉染問他,驚雲有些尷尬,失了神,不知道該說些什麽。玉染擺擺手,笑著說道:“你不說我也知道,隨他去吧,我也沒幾天好活了,管不了那許多的事了。”


    “驚雲,你說我是不是做錯了?”玉染偏過頭,去看指尖裏漏出的點點天光,軟綿綿的說道:“要不是我對安雅下了殺手,也不至於讓他怨我至此,好歹總能見上一見,相識這麽多年,如今反倒生疏了。”


    說著,她的眼睛裏流露出了淡淡的憂傷,想說什麽,卻最終什麽也沒有說。


    驚雲彎下腰,端了桌上的湯藥給她,柔聲安慰道:“主子還是在意夫人的,你看這藥是他臨行前親自吩咐下來的,薛神醫也一直在府中候著。”


    她接過湯藥,手指細細的在碗邊上摩擦,皺著眉頭,一點一點細細的“品嚐”著苦澀的良藥。


    “他的心意如何,我是最清楚的,我一個將死之人,這些都不重要了。”


    喝了湯藥,玉染用帕子擦去了嘴角的藥汁,珍而重之的問道:“依你看,安雅這個人怎麽樣?”


    “這……”驚雲的聲音有些吞吞吐吐,這種事情,他一個屬下怎麽好說的。


    可看了看玉染臉上虛弱的蠟黃色,歎了一口氣,終究還是說道:“傳說安大人武能安邦定國,文能開創盛世,驚雲認為名副其實。”


    “這樣麽,那就最好了。明軒是要做大事的,有個人能幫幫他,我也就能安心的去了。”


    玉染放心的笑了笑,邁著虛浮的步子,走到梳妝台前坐下,望著鏡中的人兒,冷冷的說道:“今日,我的妝容要端莊些,反正快要下地獄了,不如幫明軒解決掉那個麻煩吧。”


    “夫人……”驚雲驚得叫了一聲,說道:“夫人這樣好的人,斷不會……”


    玉染打斷了驚雲的話,說道:“別光說好聽的哄我,我是快要死了,可還沒糊塗。”


    她看著侍女將厚厚的胭脂塗在她的臉上,再用手指暈染開去,笑著說道:“我倆也算是青梅竹馬,一起長大的人了,說話不要繞這麽多圈子,沒意思。”


    “要是我這樣的人死了,還能去天上,那才是真的沒了天理。”她手指一點,戳在了驚雲的身上,歎息道:“除了殺人,平日裏,你也做點好事,積點陰德,有好處。”


    玉染一邊和驚雲說著閑話,一邊看著鏡中的自己。在侍女的一雙巧手下,她倒是顯得容光煥發,比從前更加明豔動人。


    隻是,自己的身體如何,沒有誰比她更清楚了。玉染伸出手,對著驚雲說道:“拿來。”


    驚雲有些哀怨的說道:“夫人,這藥你不能再吃了。”


    玉染抬起頭,看著他,突然有些感動,一輩子,臨了了,總還有一個人關心自己,雖然不是他,但這種感覺,很好,很溫暖。


    “最後一次,我保證。”她笑著伸出手,向他討要那能讓她強行提起精神的藥丸。


    驚雲盯著她的眼睛,看了半晌,還是不情不願的從袖中拿出了那個小匣子,緩緩的遞了過去。


    玉染看也不看的一口氣連吞了三顆,這才將匣子還他,故意忽略他眼中的擔心,站起來,拍了拍衣袖上並不存在的塵土,像是遮掩什麽似的,笑著說道:“反正最後一次了,放縱些也沒什麽,以後我再也不吃這玩意了。”


    驚雲看著她一步一步的向前走去,原本根本無法獨自行走的身體,在黃麻素的作用下,和常人並無二致的走著。


    他突然揉了揉眼睛,恍惚間,似乎見到另一個透明的玉染,漸漸脫離了她的身子。


    怎麽可能?身為一個殺手,相信這種怪力亂神的東西,著實可笑,他自嘲的笑了笑,跟著玉染,向著後院走去。


    此時正是初夏時節,天氣愈發的幹燥起來,院子裏池塘中放養的白天鵝,歡快的在水中遊著,興致來了,偶爾還會展翅飛上一陣。


    蕭鳳舞羨慕極了,她勉力從窗口探出身子,極力的想要多看一眼外麵的天地,卻始終隻能看到那一點多日不曾變過的景致。


    她的心中很是煩悶,和紀阿四成親至今已有數月,連他的人影都沒見著幾次。玉染管的又緊,竟連屋子也不讓出,每日裏除了看窗外的風景,也不知道還能做些什麽打發多餘的時間。


    無聊啊,無聊!難耐啊,難耐!


    想她蕭鳳舞在草原上的時候,麵首無數,幾乎是日日做新娘,夜夜需盡歡。這樣獨守空房,孤枕難眠的日子,她怎麽能忍受的了。


    她閉起眼睛,仔細的迴味著紀阿四曾經帶給她的極致快感。那燃燒著的巨大,勇猛的衝擊,幹練精壯的身體,這一切都讓她難以自已。


    想著想著,隻覺得渾身上下燥熱難耐,唿吸急促,心中就似有火在燒,不住的拉扯著自己的衣服,想讓自己涼快一點。


    隻是這種事情,越是不想,卻越是撩人,她的身體逐漸的變得敏感,膚色也變得有些微紅,指尖輕輕一碰,就會不自主的顫抖。


    蕭鳳舞小心翼翼的關上窗子,又將房門鎖住,急不可耐的躺在床上,身體一碰到冰涼的絲綢被麵,頓時舒服的哼了兩聲。


    雙腿緊緊的夾住被子,身體不住的摩擦,手指順著自己的身體向下滑去,好像這樣就能安撫下她激情澎湃的身體。


    不多時,蕭鳳舞就發出了嬌弱的聲音,她死死地咬住被麵,自以為是的認為這樣就能將聲音止住,卻不知道在這些習武之人的耳中,這樣的聲音已經足夠清晰。


    門外站著的守衛們,滿臉通紅,尷尬不已。


    裏麵的人怎麽說也是莊主的女人,莊主不要了,是他老人家的事情,他們可不敢……


    雖然那女子著實絕色,身材確實曼妙,這貓一樣的嗚咽聲也很是勾人。但是,隻要一想到她是莊主的女人,便隻能老老實實的忍住了。


    隻是站在這裏,進退兩難,實在是太難為這些血氣方剛的漢子了他們也是男人,也是有需求的正常人。


    一個男子抱怨著:“不是說是遼國的長公主麽,說是血統高貴,可是我怎麽看她,和那些街邊站著的女子沒什麽兩樣?”


    另一人小聲的說道:“誰說不是呢,就聽這動靜,可比醉紅樓的紅花放肆多了啊,真是……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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