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會不會太狠了一點?”林鹿有些汗顏。


    小學姐的病嬌屬性還在的啊!


    他要是做一些出格的事,恐怕就不是下輩子的心髒那麽簡單了,說不定這輩子就......


    “你...你不也挺狠的...嘛。”沈幼宜鼻頭紅紅,小聲嘟噥道。


    “我狠嗎?”林鹿一怔,不知其說的哪方麵。


    他也沒發過什麽生死相依的毒誓啊,怎麽就狠了?


    沈幼宜表示不想迴答。


    這是個不可細說的話題......


    “......”


    “你真的,煩誒。”


    “嗯?哪裏煩了。”


    “就是...很煩。”


    “嗯?”


    “你...嗯個錘子,煩死個人!”說著,沈幼宜氣鼓鼓的朝著他胸口錘了一下。


    一聲悶響之後,她不再抽泣,而是用力眨了眨雙眼,使得長長的睫毛卷走即將溢滿眼眶的淚水,這樣就不用手背或者紙巾去擦拭了。


    雖然很體麵,但那濕潤的眼睫毛和委屈的眼神,卻更加讓人垂愛了。


    “誒,煩是吧,我就煩你。”


    唿唿。


    林鹿對著沈幼宜的眼睛吐出一口煙氣。


    是那種沒過肺的,有點熏人,這一下直接把沈幼宜熏得扭過頭去。


    “咳咳。”


    “把煙給我!”


    “怎麽?你要抽?”林鹿不可思議。


    上次她抽華子,可是差點抽暈了,因為華子一氧化碳量太大,容易讓沒抽過的人醉煙。


    “嗯,快給我。”沈幼宜伸出手,探入他的衣襟,摸索著他內襯上的口袋。


    拗不過她,林鹿隻好任由她拿走。


    但當她想要掏出打火機時,林鹿突然捂住了她的手。


    “怎麽?沒火我怎麽抽?”沈幼宜鼓著嘴,像看笨蛋一樣看著林鹿。


    “呃...我給大哥點煙?”


    “可。”


    於是乎,林鹿還真就給沈大哥點煙了。


    也正如他料的那樣,沈大哥哪會抽煙,隻是深深地吸了一口,然後趁他不注意的時候,將煙氣全都吐在他的臉上罷了。


    隻見沈大哥嘴角微翹,漾起淺淺的酒窩,一臉的得意。


    但那睫毛上的晶瑩淚珠還未幹涸,紅紅的鼻頭尚未冷卻,她的得意看來一點也不肆意。


    輕佻、自得、嘲弄,卻又楚楚可憐、使人垂愛,這幾者糅合在一塊,發生了奇妙的化學反應。


    林鹿覺得他就是一頭狼,一隻捕殺過很多獵物的狼,但沈幼宜是一隻他從未見過的、品種新奇的小白兔。


    他一點也不饑餓,但卻迫切地想要把這隻張牙舞爪的小白兔撕成碎片,看看她和其它食物到底有什麽不同,然後把她連毛帶血地吞得一幹二淨。


    “你在想什麽。”沈幼宜一臉疑惑。


    怎麽,這煙有什麽魔法嗎?


    為什麽吐你一口,你人還傻掉了?


    揮了揮手。


    “嗯?呃...怎麽啦?”林鹿緩緩迴過神來。


    不由得咽了下口水。


    “沒什麽...”


    “把你的打火機給我看看。”沈幼宜執著煙,又開始摸索起來。


    林鹿微微後仰,想要躲避,可她又貼了上來。


    把腦袋埋進他的懷中,發絲摩擦著他的脖頸和下頜,小手在內襯裏探來探去,讓他酥癢不已。


    像極了她欲求不滿的樣子。


    不過依舊沒找到火機。


    她的腦袋是垂著的,眸光卻是像上的,剪水似的雙瞳,簡直剪到了他的心坎上。


    “沒什麽好看的。”林鹿搖頭道。


    原來他把打火機放在了褲兜裏。


    她當然找不到。


    那是一個經典款的芝寶打火機,頗有年代感,外邊的噴漆圖案已經模糊了,露出不鏽鋼的拉絲光澤,隱隱間還有點包漿的質感。


    “給我看看嘛。”沈幼宜罕見地嗲了一下。


    “唉。”林鹿歎了一口氣。


    隨即挑了下眉頭,仿佛若有所思。


    拿出打火機,在沈幼宜麵前晃了晃,然後打了個火,又晃了晃。


    銀色的光亮一閃而過,沈幼宜看了個寂寞。


    “好看嗎?”林鹿歪著腦袋問道。


    “唔。”沈幼宜搖頭。


    明明都沒看清好吧!


    不給看就算了。


    可她為什麽滿腦子都是那個打火機......


    “迴去吧。”林鹿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


    “嗯。”


    兩人相視一眼,決定起身離開。


    要是一直在這兒摟摟抱抱,村民會覺得:你們是不是有那個大病?


    “你背還是我背?”林鹿指了指裝滿樹枝的籮筐。


    沈幼宜聞言一愣。


    臭直男,這還用問?


    難道又是新的整蠱方式?


    二人平日裏雖然嬉笑打鬧的居多,但對彼此可以稱得上相敬如賓,各種家務基本上都是自覺地在做,分工相當明確。


    現在讓她背柴火,這分工就有點不明確了。


    “那,是這筐柴重還是我重?”


    沈幼宜抱著雙臂反問道。


    剛才背得動我,現在你就背得動這筐柴!


    林鹿:(〃‘▽‘〃)


    “emm...”


    “那就看...誰更幹了。”林鹿逐漸聲微。


    “幹”,是幹燥的幹,一聲。


    沈幼宜頓時迷惑。


    小小的臉蛋上,浮現出大大的問號。


    “你什麽意思?”沈幼宜豎起眉頭,厲聲問道。


    “咳...”林鹿心頭一凜。


    糟糕,又說錯話了!


    “爾於我,就如幹柴於烈火。”


    “今爾發問,柴與爾熟重,吾久思不可答,試問:燃薪,得熊熊之火暖於身,磊磊之光加於身,君子坦蕩,光明磊落,重若泰山,輕若鴻毛......”


    “說人話!”沈幼宜打斷了林鹿的胡言亂語,嗬斥道。


    她從頭到尾就聽了一個“幹柴烈火”,可這和她“幹”有什麽關係?


    臭東西啊喂!


    “真的要我說嗎?”


    “真的。”沈幼宜沒好氣道。


    “好吧,那我說了。”林鹿清了清嗓子,然後用他獨有的播音腔說道:


    “美麗的學姐啊,你就像那幹柴一樣,一旦點燃,就會給予我無限的溫暖和光亮。”


    “所以,如果要問這筐柴和你比起來誰更重,我會迴答......”


    “一樣重!重千斤,重萬斤!”


    “因為...你是我的光啊!”


    林鹿聲情並茂,目光澄澈。


    “呸。”


    “一會兒柴,一會兒光的,不就是不想背嘛,找那麽多借口。”


    顯然,沈幼宜已經不吃這一套了。


    對土味情話真的無感誒!


    那就她自己背唄。


    說著,她就蹲下身子,去背那筐柴。


    雙臂穿過肩帶,還沒等她站起,就聽到了林鹿輕浮的聲音:“誒誒誒,你還真的背?”


    “不然呢?!”沈幼宜氣鼓鼓地問道。


    講道理這筐柴其實不重的,還沒林鹿給她上的杠鈴片重,就是勒得肩膀有點疼。


    但是,男朋友不就是用來幹體力活的嗎?


    這,讓女朋友背東西,也太本末倒置了罷!


    “呃,要不...這樣?”林鹿仿佛有了個什麽計劃。


    “你要怎樣?”沈幼宜喘著氣問道。


    她已經背著背簍站了起來,因為重心的緣故她不得不微微佝僂,於是那些樹枝的碎屑就從她的頭頂飄灑而下,落得頭發和衣服上都是。


    用林鹿的話來說,她現在就像一個村姑。


    “看你也挺辛苦的,我幫幫你好了。”林鹿捏了捏鼻子。


    “你要幫我背?”沈幼宜迷惑不已。


    “不。”林鹿搖頭。


    語罷,他也蹲了下去。


    沈幼宜見狀,直接人傻了。


    傻了大概有半分鍾。


    然後,她噗嗤一笑,竟然鬼使神差地撲了上去。


    於是,她背柴,他背她。


    疊羅漢。


    在被村子裏的人發現之前,沈幼宜用額頭撞了撞林鹿的後腦勺,說道:“林鹿,咱倆是不是有那個大病?”


    林鹿:(〃‘▽‘〃)


    “我覺得還好吧。”


    趁著語音,一個銀色的小物件從他身上悄然掉落。


    掉在枯黃的落葉上,悄無聲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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