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有這樣的膽識,果然是隨淺的兒子。[]


    至於顧少清麽,他能生出這麽玲瓏的小子?


    顧景桓若有所思地瞥了眼牛奶杯。


    “你覺得我怎麽樣?”顧景桓起身。繞過低調豪華的辦公桌,坐到了兜兜的對麵。


    他交疊著長腿,從容地任兜兜打量他。


    半晌,兜兜掰著手指頭有些為難地開口,“其實你還不錯的,可是我已經有女朋友了。”


    “……”顧景桓的眉心突突地跳了兩下。


    “那顧少清怎麽樣?”


    “他已經是隨淺淺的了。你來晚了。”兜兜惋惜地攤攤小胖手,後知後覺地警惕道,“你不會要硬搶吧?畢竟我們家隨淺淺沒權沒勢的,要是真的搶她也搶不過你,隻能最後偷偷傷心。但是橫刀奪愛這種事可是要遭天打雷劈的。”


    兜兜佯裝傷心,低頭抹淚。


    “……”顧景桓的嘴角抽了抽。


    “我性取向沒問題。”


    “可是電視上說了。這麽大年紀一般還沒結婚的,要麽就是人有問題,要麽就是身體有問題。那就是說你是後者了?”小包子端著小下巴,十分正經地看著顧景桓。


    “……”顧景桓俊臉徹底黑了,他薄唇翕動,最後還是放棄了對一個四歲小娃解釋“他身體很好”這種問題。


    見顧景桓被堵得啞口無言,兜兜低頭捂嘴無聲地壞笑。原來老爹也很可愛的嘛。到底是誰說他心狠手辣、冰冷無情的?敢不敢站出來,檢查檢查腦子?


    “呐,顧景桓。我還要迴家寫作業,迴去晚了隨淺淺會發飆的。你還有事麽?”兜兜裝作不耐煩地揚起下巴,不客氣地對顧景桓直唿其名。


    他就是故意的,他想看看,顧景桓會不會生氣。他有信心,哪怕顧景桓麵上無恙,隻要他臉上流露出一絲一毫的氣怒。都逃不過他的眼睛。


    “我和你媽媽是很要好的朋友。你媽媽的兒子就是我的兒子,今兒叫你來沒別的事,就是想看看兒子。”


    “……”這迴輪到兜兜嘴角抽了抽,這便宜占得……竟然讓他無言以對。


    “這是我手機號。沒給你買什麽見麵禮,你自己挑,相中什麽打電話給我,我付款。”顧景桓從口袋裏掏出名片,純黑的名片上顧景桓三個燙金大字讓兜兜的眼神有些熱。


    他雙眼泛著精光,“要什麽都可以?”


    “就算你要政府大樓,都沒有問題。”顧景桓微笑著啟唇。隻有在這個時候,他的身上才會散發出普通人沒有的霸氣和淩厲。


    顧景桓這麽一說,兜兜心裏甜滋滋的,一想到自家老爸這麽霸氣,他就星星眼崇拜得五體投地。


    “唉呀媽呀,看在大哥你這麽爽快的份兒上,那啥你這哥們我交定了!”


    兜兜繃著小臉嚴肅地把名片裝進兜裏,費勁地蹦下沙發,走到顧景桓麵前,因為個子太矮夠不到他的肩膀,隻好拍了拍他的手臂。


    “……”顧景桓額頭上掉下三天黑線,這一口東北腔又是怎麽迴事?


    沒辦法,兜兜前陣子在醫院裏迷上了《鄉村愛情》,他說他在這部電視劇裏找到了真愛……於是剛才一時得意忘形,忘了繼續裝嚴肅,東北茬子味兒就蹦出來了。


    “那咱們幹一杯?”顧景桓挑了挑眉,他特意把那杯牛奶拿去溫了溫,隨後當著兜兜的麵分成兩杯,和他的杯子一碰,率先仰頭喝盡。


    “好吧。”兜兜見狀十分無奈地捧著杯子,小手和大杯子形成了鮮明的對比,頓時讓顧景桓的心湖一片柔軟。


    “讓蘇阿姨送你迴去。”顧景桓麵上浮起淡笑,他很少這樣真心的笑,可今天他是真的心情很愉悅。


    然而原本嚷嚷著要立馬迴家的小包子卻沒動。他低著頭,掩下眼底的不舍。


    他偷偷地瞟著顧景桓,紅著臉聲音細弱蚊蚋,“嗯……那個……我以後還能見到你麽?”


    說完他連忙解釋,“我不是喜歡你,我隻是……”說到後麵小包子終於想到了得體的理由。


    他理直氣壯地道,“你送我這麽貴重的禮物,我怎麽也得禮尚往來是吧?”


    “什麽時候想見我,打電話給我。”顧景桓的聲音不自覺的溫柔下來,這個小子還真是很有趣。


    隻是這樣的傲嬌還真是似曾相識啊……


    “那……顧叔叔,再見。”這迴,兜兜筆直地站在顧景桓麵前,禮貌地擺了擺手,連臉上都再沒了戲謔輕蔑,取而代之的是真誠天真的笑容。


    此時此刻,兜兜的心裏“叮”地一聲――第一次見到顧景桓,他對顧景桓的印象,九十九分。


    沉穩,霸氣,情商高,這是他對顧景桓的評價。


    有了這層認知,兜兜不禁萬分疑惑,這都搞不定他媽,隨淺淺到底是多難追?


    待兜兜離開,顧景桓坐在位子上久久迴味剛才的一幕幕,最終他伸出鐵臂,拿過那個被兜兜用過的杯子。


    杯口還有奶漬和小家夥的口水,他幽深的眼底浮現出隱隱的期待,還有深深的凝重。


    這幾天在醫院裏休養,他三番五次地想起那夜和小丫頭的談話。


    她的迴答,她的表情都深深地印在他的腦海裏。


    不得不說毫無破綻。


    可即使是那樣,他還是不相信兜兜會是顧少清的兒子。


    隨淺的性格其實沒人比他更清楚,偏執倔強,認準一件事即使是撞了南牆也不迴頭。


    這樣的小丫頭,真的會和顧少清上床?


    不,不會的!


    想通了這一點,顧景桓為自己那晚的失控感到可笑,若非施潤一語驚醒夢中人,他隻怕現在還不願意正麵他心底的懦弱。


    好在,還不晚。


    不到五分鍾,蘇曼就迴來了。


    “先生,淺小姐正好到了樓下,她帶著兜兜走了。”


    “嗯。”顧景桓把杯子遞給蘇曼,“你親自盯著,給我用最快的時間出dna檢測報告。”


    “是。”


    ……


    顧景桓去幼兒園把兜兜接走的消息,隨淺第一時間就知道了。


    等她氣喘籲籲地到了顧氏門口,正巧碰上蘇曼帶著兜兜下來。


    把兜兜帶走,隨淺拎著小包子的後脖領,沉著臉道,“給我三個理由,為什麽跟蘇曼到這兒來。”


    小包子吐了吐舌頭,完了!這次要挨揍了。呆台嗎技。


    他立馬討好地抱住隨淺的大腿,笑嘻嘻地撒嬌,“麻麻今天兜兜好想你哦,你有沒有想兜兜?兜兜肚子餓餓了,麻麻最好了,給兜兜做香香的飯飯次好不好?”


    說完還隔空送了個飛吻。


    雖然肉唿唿的小包子討好笑著的時候是真的很可愛,但是隨淺還是克製著讓自己繃起臉。


    “迴答問題。”


    “……”兜兜癟了癟嘴,大眼睛軲轆軲轆轉得勤快,“第一,因為他想見我。第二,因為我也想見他。第三,因為……我想看看他為什麽這麽笨。”


    “那你找到答案了嗎?”隨淺的神色有所緩和,兜兜想見爸爸,這讓她毫無理由阻攔。


    “沒有。”兜兜搖搖頭,然而他不但不頹喪,還很激動,“隨淺淺,我覺得顧景桓人不錯誒。有錢,有顏,最重要的是有腦子!這樣的男人除了我估計就隻有他了……”


    “……”這麽快就喜歡上顧景桓了?


    人都說父子連心,隨淺以前從來都不相信。然而就自家兒子這生人勿近熟人碾壓的性格,竟然會見他一麵就對他大加稱讚。


    隨淺暗暗搖頭,兒子難道連這都從自己那兒遺傳去了?又是對顧景桓一見鍾情的節奏?


    母子倆從顧氏出來一直聊到停車場,隻是他們都沒注意到,背後有一雙陰毒的眼睛正死死地盯著她們。


    而這眼睛的主人不是別人,正是季藍。


    這些天她日日都顧氏守著,本來已經快要絕望了,沒想到今天卻讓她看到了隨淺這個小賤人。


    她冷笑一聲,果然,梓琳被退婚肯定跟這個小賤人有莫大的關係。


    再想起自己的幾個公司最近都莫名其妙地搖搖欲墜麵臨破產,季藍的眼中流出瘋狂的神色。


    既然不給她活路,那好。隨淺,死我也要拉著你一起下地獄!


    ……


    當晚,隨淺收到了一條匿名短信。


    “想知道你媽媽的死因,現在到皇庭夜總會來。”


    隨淺握著手機,登時僵在了原地。


    原來媽媽的死真的不是意外。


    她八歲那年,季藍帶著童梓琳找上門要求童戰國收留她們母女。彼時母親臥病在床,外婆剛去世不久,家中大權已經盡數掌握在童戰國的手裏。


    因為母親的身體太虛弱,所以童戰國不能和母親行房事,他借口一時鬼迷心竅才有了童梓琳這個女兒,隨瑾瑜心裏愧疚,再加上對童戰國的愛意。


    最終她含著淚同意季藍留下。


    後來母親的身體逐漸好轉,原本隨淺以為柳暗花明。


    然而就在她九歲生日那一天,母親突然又一病不起,這一次終究是沒熬過來,沒過幾天母親就撒手人寰,把年紀尚小的她留在了虎狼窩裏。


    長大後,隨淺曾經覺得母親離世是有蹊蹺的,然而還沒等她查實,就摔下了樓梯,在醫院裏躺了八個月。


    再出來物是人非,她去了美國,這件事就擱置了。


    今天再提起,隨淺忽然覺得芒刺在背,一切似乎都明朗起來了。


    季藍,又是你麽?


    曾幾何時,隨淺願意相信世界萬物都是美好的,然而是顧景桓教會了她,現實總會叫人鮮血淋漓,失望透頂。


    隨淺皺了皺眉,季藍大半夜地突然叫她去夜總會?


    事出反常必有妖。


    這迴不知道季藍又要幹什麽。


    不過不論什麽都好,隨淺勾了勾唇,將計就計,咱們就看看,是誰笑到最後。


    思畢,她撥了個號碼,那端很快接通。


    “小姐。”


    “王秘書,你帶著人,想辦法把童梓琳引到皇庭夜總會。具體包廂號我過一會發給你。今晚,我請你們看場好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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