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蔡道還真沒有猜錯,趙傭這次來,還真的是從宮中偷偷跑出來的。不過,這次可不是任何人進得讒言,而是他自己擅自決定,出的宮。


    他不知道的是,皇城司的人第一時間就將這件事稟報給了石得一,宋神宗自然也就馬上知道了這消息,他差一點沒有被氣得吐了血,要不是高太後和向皇後在一旁勸阻的話,當時那些看守宮門、卻又沒有攔住趙傭的禁軍當時就能被就地正法了。


    而且,蔡道還猜到,如今趙傭的身後,肯定跟著大批的追兵。他之所以說了那麽多氣人的話,並不是為了激怒趙傭,而是為了拖延時間,等追兵趕到的時候,趙傭如果還沒有攻進蔡氏學堂的話,這次的事情就不會牽扯到他身上了。


    趙傭此次來,肯定有大事找他幫忙,可蔡道又不是真得神仙,他沒有這個義務,也更沒那個能力,替這父子二人擦屁gu。


    事實上,也的確是如此,石得一正火急火燎地領著大批的禁軍和皇城司的屬員,一直循著趙傭的屁gu後麵,直奔蔡氏學堂而來。


    還沒過一炷香的功夫,趙傭沒有攻破這扇表麵上破破爛爛、黑了吧嘰的大門,石得一就帶著大票人馬將蔡氏學堂的整個正門包圍了起來。


    “殿下,快點跟老奴迴宮,官家這次是真得生氣了。”石得一走到趙傭的麵前,不過他沒有敢直接動手,而是衝著皇儲深施一禮道。


    “不行,本王非得把那個臭道士揪出來。哪怕父皇把孤打死了,也要拉著這個狗東西給孤陪葬。”趙傭見事情敗露了,卻泛起了擰緊,這次冒險跑出來,就是為了找到蔡道,結果到現在連對方的麵都沒有見到,連一句正經話也沒有說,就這麽迴宮的話,他這頓勢必要挨的打不就是白挨了嗎?


    “好我的郡王殿下,究竟是什麽重要的事情,您非得拉住我不放啊!您不要忘了,貧道今年才八歲而已,比您還小好幾個月呢?那些國家大事,自有重臣操心,您犯得著找我嗎?趙爺爺,求求您,饒了小的吧!”這次蔡道是真得怕了,他真沒有想到,趙傭這次來下了這麽大的決心。


    趙傭的確是闖了大禍,迴宮之後,他頂多就是屁股上輕輕地挨上幾板子,他身邊的人可就慘了。如今,他還就是要硬拉著自己,他倒是不會受到多大的懲罰,可萬一宋神宗遷怒在自己的身上,就是有曾鞏攔著也無濟於事。牽扯到任何一個皇子,誰的麵子都不管用。


    “臭道士,你到底是出不出來,自己看著辦。反正,你不出來的話,我就不走了。”說完,趙傭還真拿出一根繩子來,把他自己綁在了門栓上。


    “道兒,外麵究竟發生了什麽事情?”事情鬧得這麽大,曾鞏終於還是得知了消息,匆匆地趕了過來。


    “曾師,來不及向您解釋了!”趙傭在外麵發起了牛脾氣,蔡道知道這一次自己是躲不過去了,隻得先安撫住曾鞏,便說道:“曾師,這所學堂就拜托您了。學堂裏麵的那些孩子根本就不會被感染天花,所以,您盡管放寬心。不過,這個件事您不要四處傳揚,而且,這裏要繼續封閉。有什麽事,我會派人通知您的。”


    說第二句話的時候,蔡道是附在曾鞏的耳邊輕聲說得。說完,蔡道也不理會曾鞏看向自己吃驚的眼神。


    隻見,蔡道如同猿猴般麻利,三兩下就翻過了這道圍牆。他如今隻想要當麵問一問趙傭,究竟什麽事情這麽重要,還非得一定要來找他。


    不過,石得一根本就沒有給蔡道說話的機會,一見他自己跳出來,就立刻命人將蔡道塞進了一個麻布袋,扔到了一匹馬的馬鞍上。趙傭看到自己的目的已經達成,也就放棄了抵抗,乖乖地跟著石得一上了馬車,這大隊人馬來時匆匆,去也匆匆。隻給蔡氏學堂的前門留下了一片狼藉。


    曾鞏問了花狻猊剛才的具體情況,以及蔡道和趙傭具體的對話內容,他自然也搞不清楚趙傭此次冒險前來的真實來意。他隻能依蔡道所言,嚴守門戶,等著宮中的消息。


    隻是,他的腦海裏一直縈繞著蔡道臨走之時說得那番話,學堂裏麵的那些孩子根本就不會被感染天花,這到底是為什麽,他為什麽這麽有信心?會不是依蔡道所言,他夢中的那個師傅所傳授的,比如治療天花的良方或者什麽驅除瘟疫的符籙之類的寶物呢?


    被人裝進了麻袋,仍在馬鞍上,一路上顛來倒去的,蔡道很多年都沒有遭過這麽多的罪了。被蒙在烏漆嘛黑的麻袋中,蔡道暗自打算,這一次非得讓石得一這個老貨也來嚐嚐這個苦。不然,就算趙傭說破了大天去,蔡道也隻會咬死自己什麽都不會。


    蔡道畢竟年紀還小,這一路上的顛簸,如果換個孩子,即便不死,被放出來的時候,也肯定是奄奄一息的狀態。結果,快到宮城的時候,蔡道最終還是暈了過去。


    趙傭既然把人弄了迴來,便急著迴宮給父皇請罪,便顧不得蔡道現在的狀態,而石得一不知道為什麽,還想也忘了蔡道,跟著趙傭一起去見官家。


    就這樣,原本此事的一個主角,就這麽被人稀裏糊塗扔到一邊。


    進入宋神宗的寢宮,趙傭把自己的態度擺的很正,一看到父皇的影子,就立刻跪下來,重重地磕在地磚上,石得一連忙上前拉住趙傭。心說,怪不得蔡道那小子被你嚇得直叫爺爺,小祖宗喲,你可悠著點,可別在外麵沒有受傷,結果在官家的麵前磕出個好歹來。


    “起來吧!說說,到底是什麽大事,要你這個皇子親自出宮?”宋神宗看到趙傭的頭上已經磕出了鮮血,有些心疼,心中的氣隨之消了一點,招唿一聲,問起了緣由。


    不過,趙傭並沒有依言起來,而是膝行到宋神宗的麵前,抱著他的大腿失聲痛哭道:“父皇,您不用瞞著兒臣,兒臣都知道了,妹妹她也身染那種病,命在旦夕。兒臣這次出宮,就是向求著那個臭道士,讓他想想辦法。”


    “胡鬧,他隻不過是個孩童罷了。那麽多禦醫看著,他又能有什麽辦法呢?唉,如果真的治不好的話,也隻是你皇妹她命該如此罷了。唉!”


    誰也不希望看到自己的孩子夭折,可是,宋神宗已經經過這樣事情很多次,甚至都有些麻木了。現在,他隻希望自己其他的孩子能夠平平安安的。宋神宗聞言厲聲喝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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