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的我,是不是很嚇人?”


    夜凡接著問星隕戰虎。


    星隕戰虎撇了撇嘴,算是迴答。


    “是不是對我的身份特別好奇?還有我身上的靈力以及剛才那毫無人性的魔念?”


    夜凡反問星隕戰虎。


    星隕戰虎轉過頭來看向夜凡,目光久久沒有挪開。


    夜凡的話問到它的心裏去了。


    “你跟我這麽久,也該讓你了解一下我的身世了。”


    夜凡摸了摸星隕戰虎的巨大虎頭,開口笑道。


    星隕戰虎直接趴在夜凡身邊,豎著耳朵聽。


    它太想知道夜凡的身份了。


    “我叫夜凡,黑夜的夜,平凡的凡,今年二十五歲,是兵器世家夜家的長子長孫。”


    夜凡將頭靠在身後的石壁上,抬頭看向洞頂,平靜說道。


    星隕戰虎靜靜地聽著。


    原來這家夥叫夜凡,聽起來很普通嘛。


    星隕戰虎心中想道。


    它本以為這家夥靈力如此厲害,指不定是哪個絕世高手的後代,鬧了半天是個打造兵器的。


    “我有三重身份,除了夜家長子長孫之外,還有兩重身份。”夜凡接著說道。


    星隕戰虎將頭一歪,側耳傾聽。


    “我的第一重身份,是邪月轉世。”


    夜凡淡淡地說道。


    他的這句話話音一落,一旁的星隕戰虎頓時被驚得雙目圓睜,虎軀一震!


    它唿的一下從地上站起身來,目瞪口呆地看著夜凡,滿臉不可思議!


    這個家夥居然是三百年前那個修為逆天、名震寰宇的邪月轉世!


    據說此人當年憑一己之力獨戰六仙,差點將天界六仙屠之殆盡!


    “我的第二重身份,是魔界之君。”


    夜凡接著說道。


    夜凡的這句話再次讓星隕戰虎震驚當場!


    這個邪月轉世的家夥居然還是魔君!


    對於魔界,星隕戰虎早有耳聞。


    據說自魔祖創建魔界以來,魔界之內一直空著一個位置,一個十分特殊而又神秘的位置,那就是魔君之位!


    想不到這個特殊位置居然就是為邪月準備的!


    邪月轉世、魔界之君!


    這兩重身份隨便哪一個,都是如雷貫耳,震鑠古今!


    難怪這家夥的魔念那麽重,難怪這家夥的戰力那麽強,難怪這家夥有不死之身,難怪這家夥能將自己的本命虎隕煉化成虎隕魔槍!


    星隕戰虎將所有的事情串聯起來之後,一下子恍然大悟,茅塞頓開!


    它怎麽也沒想到,自己認的這個主人居然有如此大的來頭!


    可就算是魔界之君,也不可能有那麽大的魔念啊?


    當初這家夥在降伏自己時所展現出來的那個形態,應該就是魔君形態,那種形態雖然魔靈熾盛,但也沒到吞噬神智的地步!


    剛才這家夥所散發出來的魔念,絕不是魔君形態那種魔念可以相提並論的!


    想到此處,星隕戰虎的目光又開始變得迷惑起來。


    “那一年,我奉家父之命前往夜家祖宅,中途遇到了我此生中最愛的女人,藤原千子……”


    夜凡目光平靜,開始將自己的經曆原原本本的講給星隕戰虎聽。


    與其說他在將身世講給星隕戰虎聽,倒不如說他在傾訴。


    從結識金大哥、在淩雲窟中得到修為,到痛失愛人,失去愛妻藤原千子的三魂七魄;從追尋無上力量天魔之力、身入魔界一念成魔,到上天入地尋找九鼎,集齊九鼎鼎身花紋;從參悟九鼎靈圖、形貌大變、魔念熾盛,到忍痛離開親人、獨自一人來此千星山避世……


    夜凡足足用了兩個時辰的時間,將自身身世從頭到尾,從巨到細,全部告訴了星隕戰虎。


    星隕戰虎虎目緊鎖,目光凝重,靜靜聆聽。


    夜凡的身世太離奇了,用奇遇二字來形容絲毫不為過。


    更讓星隕戰虎動容的,是夜凡那種與生俱來的桀驁不馴、冷若冰霜,卻又舍生取義、為情付出一切的性格。


    也正是這種性格,讓他的身邊有了藤原千子、上月紅姬、玉魔姬、白狐小昭、魅魔、葉飛雪這樣的奇女子。


    這就是邪月的性格魅力吧。


    星隕戰虎心中想道。


    背靠石壁的夜凡說完身世後,便將頭深深埋在了膝蓋之中,久久不再說話。


    從頭到尾的訴說,如同將他的傷疤重新揭開一樣痛苦。


    “吼……”


    星隕戰虎低吼著,將虎爪輕輕搭在了夜凡的肩膀上,算是安慰。


    這個家夥經曆的東西太多太多了。


    說實話,這家夥現在能保持心智不崩潰,已經十分難得了。


    夜凡雙手插入自己的淩亂的金發當中,雙眼緊閉,痛苦不堪……


    就這樣,夜凡度過了走火入魔以來,最為痛苦的一次劫難。


    從此以後,他便整日與星隕戰虎形影不離,無論下山打獵還是在山洞中。


    一來他需要有個伴兒,二來有星隕戰虎在他身邊,可以在他魔念發作的時候困住他,不至於沒有束縛。


    星隕戰虎也默默地陪著夜凡,寸步不離。


    一人一虎形影不離,生死相依。


    …………


    時光如白雲蒼狗,轉眼之間,便是十年之後。


    在這十年裏,大明朝發生了許多事,有朝廷的,有江湖的。


    大明太子登基稱帝,更改國號,大赦天下。


    國內四海升平,百姓安居樂業,大有貞觀之治之景。


    邊境上重兵壓境的四國派出使臣,與大明朝談判,化幹戈為玉帛。


    鬆本武吉之子周道,放棄叛軍,秘密迴到東瀛,下落不詳,其所帥叛軍,全部歸順大明朝。


    此時的江湖之上,已再無夜凡的消息。


    各大門派也是井水不犯河水,各自休養生息,難得的和睦。


    藤原千子依然在不辭辛苦地尋找著夜凡的蹤跡,而夜凡,也依然隱居在千星山中,一邊參悟著九鼎靈圖、一邊和星隕戰虎過著與世無爭的日子。


    在這十年之中,有很多道門高手打著降妖除怪的旗號前來這裏‘降妖除怪’,意圖直接降服夜凡這個‘猿精’,一舉成名。


    不過俗話說的好,瑩瑩之火,豈可與皓月爭輝?


    夜凡來者不拒,隨便幾招便將這些名聲大、本事小的道人打的哭爹喊娘,屁滾尿流。


    這十年間,夜凡‘猿公’的名號越來越響,猿公廟的香火也是越來越盛,就連許多千裏之外的百姓,都會慕名而來。


    夜凡也樂得見到這個景象,他的‘猿公’名聲越響,他的真實身份就隱藏的越好。


    在這十年之內,夜凡的魔念詛咒每年都會發作一兩次。


    每次發作,夜凡都是被星隕戰虎和虎隕魔槍雙雙聯手困住,然後被眉心上的倒寫卍字和其背後上的弦月印記吸走黑色光焰,恢複神智。


    十年生死兩茫茫,不思量,自難忘。


    夜來幽夢忽還鄉,小軒窗,正梳妝。


    蘇軾的這首千古名作,道盡了夜凡這十年的苦辣心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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