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港口之後,再想辦法把卡魯提拉號弄去修理。盡管卡魯提拉號已經殘破不堪,但是每個人都舍不得棄它而去。特別是在剛才的龍卷風中,要是沒有它,所有人都葬身海底了。


    “等一下!”拉斐爾大叫道“我們想要打敗巴魯迪斯軍!在打敗他之前不能死!”


    金發男子開了。,低沉而帶著金屬質感的聲音敲打著拉斐爾的耳膜。


    拉斐爾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又問道:“你是說,不殺我們了?”


    拉斐爾深吸了一口氣,衝著海上大聲叫道:“我們是葡萄牙商人!是被龍卷風吹過來的!請救救我們!”


    庫拉烏迪說道:“反正我們現在也沒有其他辦法,試試也好。拉斐爾,你是船長,由你來決定吧!”這下子沒人再反對了。


    海雷丁說道:“我不殺你們。而且要是你們被西班牙軍隊襲擊,我還會幫你們。不過我也很忙,你們還是自己多小心吧。”話一說完,海雷丁就命部下收兵,海盜們收起武器,劃著小船又迴到了船上,巨大的海盜船漸漸遠去。


    拉斐爾注視著越來越近的海盜船說道:“不!我認為巴巴洛沙是個很講道理的人。隻要說明我們是被龍卷風帶到這裏來的,而不是故意闖進來,我想應該說得通。對了,不是說巴巴洛沙準備攻擊西班牙艦隊嗎?我們也是巴魯迪斯的敵人,那麽敵人的敵人不就是朋友了嗎?”


    海盜船!在沙灘邊的遇難者發不出聲音了。好不容易遇上的船竟然是海盜船!一個名字浮現在每個人心底,這名字在地中海沒有人不知道。如果真的遇上了這個人,那就隻有死路一條了。再看看周圍,一片沙漠,是非洲的沙漠!非洲的地中海岸!一想到之後的事情,他們原本的笑容漸漸地僵住了,臉色開始發青。


    眾人到現在才發覺身上的確很疲勞。今天一整天,先是被龍卷風襲擊,接著麵對地中海最強的海盜,又徒步行走了近四個小時,不論是肉體還是精神都差不多接近極限了。


    拉斐爾說道:“我們現在還不是巴魯迪斯的對手,所以我們要去海上磨練自己,尋找更多的夥伴。總有一天我會變強大,能夠打敗巴魯迪斯!當然也就不用再怕你們了!”


    “龍卷風?”這個理由海雷丁還是第一次聽到,他不由得朝麵前的少年多看了幾眼。少年似乎還沒有十八歲,他正用一雙清澈的眼睛望著自己,看起來不像在說謊。有膽子和巴巴洛沙對視的人可沒有幾個。少年的身後站著六個人,有青年人也有老者,甚至還有女人,衣服皺巴巴的,又髒又破。不遠處停著一艘像是經曆了十天十夜暴風雨的船。


    “我是巴巴洛沙※#8226;法斯爾※#8226;海雷丁。這裏是南地中海海岸,你們闖入了我的地方。”從他的聲音裏聽不出半點恐嚇的意味。


    拉斐爾說道:“海盜王巴巴洛沙嗎?如果真的是他,或許還能講講道理。”


    海雷丁終於開口說道:“很有骨氣的小鬼!好!你去磨練吧,我允許你進出我的地盤。我倒要看看你能不能打敗那個巴魯迪斯!”


    傑拿斯和年齡相仿的同伴們商量著是不是先從陸地上逃走,弗裏奧搖了搖頭說:“不可能的。這裏是沙漠,沒有躲藏的地方,他們一上岸就能找到我們。再說,如果真是那個人的話,不管我們怎麽逃,也還是會被抓住的。”


    “沒可能講道理的!”庫拉烏迪叫道“誰都知道,巴巴洛沙從來不留活口。隻要闖入他的地盤的人,不問理由全部殺掉!”


    在一般人的眼中,亞曆山大應該是一個很“特別”的地方。那裏是地中海海盜的聚集地,海盜生活的地方總是陰森森的、亂糟糟的,充斥著汙穢的言語和肮髒的臭味。沒有整齊的街道,沒有飄香的酒館。總之就是一個跟塞爾維亞、馬賽、熱那亞、威尼斯、雅典、伊斯坦布爾完全不一樣的地方。曾經有人這麽形容過,當然這個人是不可能親自去過的。因為沒有人真正見過,所以都用“特別”來形容它。


    盡管拉斐爾對此有心理準備,但是在到達亞曆山大時還是大吃了一驚。因為這裏跟拉斐爾到過的其他地中海港口幾乎沒什麽兩樣。修建地很寬闊的碼頭上,各式各樣的船隻停泊著,但是沒有黑色的海盜船。一條條大街通向中心〖廣〗場,走在大街上竟能感受到其他港口所沒有的〖自〗由自在。在這裏也能見到各種身份的人,推車的農夫、〖書〗記員、販麻的商人、帶著藥箱的大夫或者是身穿黑色製服的巡邏兵,就是不見一個海盜模樣的人。


    海雷丁製止了部下的行動,說道:“你想跟無敵艦隊打?你有那個本事嗎?”任誰聽到拉斐爾的話都會以為他隻不過是在說大話,海雷丁能夠這麽問已經是很看得起他了。


    庫拉烏迪開玩笑地說道:“漢斯大叔,看你平時什麽都不會幹,沒想到關鍵時候還挺派得上用場哪!”


    等拉斐爾迴過神來,其他的人也已經恢複了平靜。七人開始商量怎麽離開這裏。根據剛才龍卷風的路線,風是從正北方吹來,經過克裏特島,將他們帶到非洲海岸。而海雷丁是從東麵的海上出現,然後駛向西方。因此,這個海灘是在亞曆山大和班加西兩個港口之間。如果沿海岸一直朝東走,就可以到達海盜王的根據地——亞曆山大。以上是博士漢斯的推斷。


    自從漢斯上船後這還是他第一次發火,讓大家都有些不知所措,庫拉烏迪一時也不知該說什麽。眼角突然瞥見阿爾加迪斯在一邊抿著嘴笑,這才明白過來漢斯原來也是在開玩笑。他把手搭在漢斯的肩上,垂著頭說道:“大叔啊,你就別再耍我了。我今天也受夠刺激了!”他的可憐相引得眾人都笑了起來。


    下了船的海盜們以扇形向拉斐爾一群人包圍,同時抽出了背上的佩刀。站在最前麵的是一個身材高大的金發男子,隻有他手中沒有拿刀,但是男子身上有一種強烈的氣勢,連射到他身上的陽光都顯得有氣無力。男子**著上身,lou出黝黑發亮的肌肉,身上斜背著皮帶,上麵cha著火槍,一條鑲著金邊的黑披風搭在肩上。下身則穿著鬆垮的長褲,褲子已經看不出原來的顏色了,高高地卷到膝蓋,lou出結實的小腿。


    海雷丁漸漸收起了笑容,眼前的小鬼身上有一種不輸於自己的氣魄,雖然隻有一點點,但以後會怎麽樣誰也不知道。


    那艘船行駛的速度相當快,很快便可以看清。船身都是黑色的,包括桅杆也是。船上的帆吃足了風,帆也是黑色的。主帆上掛著一麵黑旗,在空中翻飛著,偶爾展開,上麵竟是白色的骷髏圖案!


    不過,是不是真的被龍卷風帶來的這一點對海雷丁來並不重要。“闖入我的海域的人隻有一個下場。全部殺光!” 海雷丁不帶一絲感情地說道。周圍的海盜們揚起了手中的刀。


    既然已經平安地到了城市裏,拉斐爾便希望馬上把卡魯提拉號運來修理,然後再考慮其他的事。弗裏奧沉默半響,說道:“我們現在是身無分文。錢都留在船艙裏了……恐怕我們什麽都沒辦法做了。”拉斐爾卻沒有失望的表情,笑著說:“沒有錢我們可以賺啊!原本我們就是兩手空空出來的,倒是連累了大叔你損失了五萬枚銀幣。我可以在酒館找份活,傑拿斯會修船,庫拉烏迪有的是力氣,我們很快就能湊夠錢了!”聽到這樣的話,夥伴們都覺得,隻要有拉斐爾在,就不會有做不到的事情。他那張還帶著稚氣的笑臉上永遠能看到希望。


    拉斐爾說道:“我以後會比你更厲害,為了避免以後被我打敗所以現在要殺了我嗎?”


    拉斐爾已經全無方才的氣勢,坐在地上,臉漲得通紅,稍微kao近一點就可以聽見他的心跳聲。沒人能像他一樣從海盜王手中撿迴一條小命了。拉斐爾腦中一片空白,剛才和海雷丁的說話已經用盡他所有的精神力了,連同伴們對他的稱讚和佩服都沒有聽進去。


    這是一個猶如鐵塔一般的人,拉斐爾不禁想到,如果有這個人在船上,恐怕連龍卷風也不能把船卷走。


    漢斯突然在一旁說道:“你們的錢沒了,可是我還有啊!五十枚銀幣,雖然不多,但足夠我們找個小旅館休息一晚上了。我今天已經累得夠可以的了,可不想再動了!”


    傑拿斯聽了直搖頭,說道:“那種理由不行的!”


    拉斐爾連忙說道:“我們是葡萄牙的商人,在克裏特島附近遇到了龍卷風,然後就被帶到這裏來了。我們不是故意要闖進來的。”


    也不知道對方是不是聽到了,海盜船除了繼續前進以外沒有其他動作。過了片刻,海盜船在離岸100米的地方下了錨,船上放下數十艘小木船,海盜們用粗壯的手臂劃著槳,那動作整齊地就好像是一個人做出來的。木船很快抵達了海灘邊。


    海雷丁聽到最後一句話,止不住地大笑起來,說道:“你這小鬼野心倒不小。想跟我海盜王較量嗎?”


    拉斐爾勉強擠出笑容,好讓大夥安心。他們開始沿著海岸朝東方走去。雖然不知道要走多久,但就像克麗絲蒂娜說的:“總會走到的!”


    提起龍卷風,拉斐爾又想到了那些不知蹤影的水手們,或許是自己搶走了他們的好運氣吧。拉斐爾望著半臥在沙灘中的卡魯提拉號,臉上不知該做出什麽表情。一隻粗糙的大手放在少年的肩上,老水手最能理解少年此刻的心情。他也曾看見一同出海的同伴因暴風雨而被甩到大海中,或者撞上了巨大的鯨魚而被吃掉。隻能眼睜睜地看著,卻什麽也不能做的心情是比叫他去死還難受的。畢竟大海不是人類已經控製的東西,而是準備要去征服的東西。


    從海盜王上岸到離開,前後不過五分鍾,對庫拉烏迪來說就像是過了五個小時一樣。他不止一次的感覺到自己要被殺了,結果他還是活著。傑拿斯的衣服原本已經被海風吹幹了,現在又浸滿了汗水。克麗絲蒂娜的手一直搭在腰邊的長劍上,雖然她很清楚隻有一柄劍根本沒辦法和海盜們相對抗。漢斯擦了擦額頭,衣袖便濕了大半。阿爾加迪斯鬆開緊握的拳頭,手心裏也滿是汗水。他們平時見慣了溫文爾雅的學者,哪裏有機會見識一下書中所描寫的海盜呢!一想起剛才的情景,他們就覺得腿腳發軟。好不容易撐著對自己說:“千萬不能倒下!”一旦危險過去,渾身就像虛拖了一樣,一個個坐倒在沙灘上。隻有弗裏奧還算鎮定。在他以前的水手生涯中,像今天這種命懸一線的情景也經曆過不下百次,雖然都不及今天的驚險。


    漢斯把臉一沉,說道:“什麽平時不幹!我知道的東西可多著呢!年輕人,你再多吃幾年鹽吧!”


    “罷了,末將在門口等候,請將軍盡快!”


    “多謝!”


    門被推開了,華韶彥走了進來,看見〖房〗中靜立的女子,家常的寬大衣衫鬆鬆垮垮地套在她身上,卻掩不住她清媚雅麗的姿容,原本明如皓月的瞳眸籠上了一層水幕“究竟發生了什麽事?”


    他喜歡她的眼,喜歡它笑時如彎月,喜歡它靜時若幽水,而此時那氤氳著淡淡的哀婉清淒的雙眸讓他心中悶痛,他輕撫上她的眼“隻不過去宮裏待幾日,等事情了結了便迴來。”


    “不是去大牢裏蹲幾日嗎?”眼底隱著淚光還有簇簇小火苗“我是你的妻子,自家夫君被帶走了,難道我不該知道事情的前因後果?”


    華韶彥摸了摸青黛的小腦袋,牽著她的手,輕歎道:“宗鏤認為是我在藥中下毒致秦姝死命,皇上意思讓我先留在宮中,對外稱暫時扣押,以平宗鏤的怒火,等一切查明後我自會出來。”


    “那萬一”話到嘴邊又咽了迴去,也許華韶彥從驛館迴來那一刻心裏便清楚,他卻沒有說,是怕自己擔心。青黛告訴自己要冷靜,雖然她此時心裏火燒火燎的,擔心華韶彥這一去真的會出事“害死秦姝嫁禍給你,背後的人豈會這麽輕易讓你脫身?你答應過我不會有事,你可是已經有了應對之法?“看著青黛焦急的模樣,華韶彥安撫道:“縱使這次是我的一劫,你家夫君也有化解之法。有些事我暫時不能告訴你,記住不論發生什麽,你都不要慌亂。”


    “你是想將計就秈”


    華韶彥輕笑:“是啊!還是我家丫頭聰明。”


    青黛看著嘴角噙笑的華韶彥,看他笑得那般隨性,笑得那般灑脫,仿佛這場牢獄之災不過是雲淡風輕的幾句話而已。原本躁動不安的心緒因為他的笑容平靜了許多,隻是青黛不知他是真的心中篤定還是為了安慰自己,她反手握住華韶彥的手“華韶彥,我等你,等你平安迴家…


    心中縱有千萬擔心,最終隻化成了這一句。


    握緊那雙纖細溫潤的小手,耳邊平淡的叮囑卻勝過世間的一切情話,一股柔情直衝胸臆,蔓延開來,溫暖靜美,地老天荒華韶彥隨著皇帝派遣的大內侍衛離開了,青黛站在房門口,一直目送著他消失在雨幕中,久久不動……


    華韶彥被帶走時,皇帝雖說沒大張旗鼓地派兵來,但機靈人似乎嗅到了風聲,一時間侯府裏人心惶惶,氣氛一下子變得緊張起來。端陽公主和華楠第一時間就進宮麵聖,卻被拒之門外,端陽公主隻得轉道去求太後,不想得到的是太後去端州雲覺寺禮佛的消息。兩人無法,隻得離宮迴府。


    一路上,端陽公主憂心忡忡,望著華楠說:“這可如何是好?人帶走的時候連句話都沒來得及說,這事還沒個準兒,總得先想法子見上去牢裏見上一麵。”


    華楠思付了半晌“皇上有意壓著這事不讓你我參與,不然太後也不會在這當口上離宮。這事不能急”


    “我不放心,越是這樣我心裏越是沒底。”端陽公主堅持要去牢裏看看華韶彥,華楠道:“事涉兩國邦交,皇上才會如此慎重處理。如今皇上不願出麵相見,怎麽可能允許咱們去見叔瀾。這事不簡單,叔瀾一向有主意,他心裏該是有數,不然上晌被帶走時也不會說讓咱們放寬心,我想還是等等再看。”


    端陽公主見丈夫如此說,也便不言語了,雙眉凝蹙不知想些什麽。


    車臨近忠毅侯府,半道上忽然馬兒嘶鳴,車子疾馳開來,車身晃了兩晃,端陽公主直接倒在了華楠身上。


    “出了什麽事?”華楠衝外麵喊了一聲,話音剛落,車子猛地晃了兩下,停了下來。


    車夫打簾子迴說:“小的失職,讓侯爺和公婁受驚了,適才路上躥出隻野狗,馬受了驚。”


    華楠扶正了受驚的端陽公主“沒事吧?”


    端陽公主搖搖頭,華楠看向車夫“可傷了人?”


    車夫言道:“沒有。”


    “那趕緊迴府吧!”


    車子又啟動了,端陽公主拍子拍胸口,長舒了口氣,手落到旁邊的軟靠上,卻摸到了一團紙。端陽公主不禁好奇,不知這紙團幾時冒出來,打開來一看,臉色大變,拽著華楠的袖子說:“侯爺,你看!”


    華楠接過來一看,不禁蹙眉問道:“這是驚馬以後出現的?”


    端陽公主點點頭“送字條的人是什麽意思?”


    華楠又反複看了字條上的內容,沉聲道:“兒子前腳下獄,後有有心人投紙條訴說內情。當夜之事咱們都未親見,但憑這隻字片言不足為信。況且通消息之人藏頭露尾,想來必有所圖。”


    端陽公主說:“你不知道,叔瀾原先對秦姝是個什麽心思,娶上官家閨女那會兒我看著青黛,還以為他是忘不了秦姝,後來見他對青黛倒是嗬護備至,也想他能忘了秦姝是件好事平日裏他再怎麽寵媳婦我不管。但這次不同,事涉兩國邦交,不管是當日混亂之時是誤傷,還是有心為之,秦姝的死是因傷和因毒誰又知曉,我就怕人家利用青黛來對付叔瀾,叔瀾那孩子有一根筋,不願意自家媳婦受罪才娶定罪。


    兒子和媳婦比,自然兒子重要。


    若真到了不能挽迴的地步,端陽公主私心裏是想將青黛推出去。


    華楠自然知道她的想法,但事情遠沒有那麽簡單,不到萬不得已,他是絕對不會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你也知道叔瀾為了青黛請旨賜婚,可見心裏重視這個媳婦,叔瀾媳婦年紀不大,平日裏謹守本分,斷不會如此行事,其中定有別情。我會再派人查查,這事你不可輕舉妄動,免得著了人家的道。”


    華楠如此說,端陽公主不好再提,點頭應下了。


    這廂,忠毅侯夫妻倆為華韶彥擔憂。


    那廂,囚室中,華韶彥正盤膝坐在棋桌前蹙眉凝思,對麵坐著的青衫男子望著他,輕聲道:“下一步棋,可想好了?”


    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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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且為了對抗害死她的前夫,保住家產,她參與了家族錦繡綾羅的買賣,並用曾經從他那裏學到的一切,來對付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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